從優夏口中得到兩人所在的地址, 音彌馬上攔了車前往。到達的時候,才發現是一個門口畫的亂七八糟的酒吧。
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即使在門口也已經聽得到,音彌剛下車就被等在門口的優夏一把拉住, 一疊聲地說:“你怎么才來啊?亞久津在里面, 快跟我來。”
被優夏拽著拉進了酒吧, 到了里面才發現, 門口的聲音已經算是小的了, 到了里面,就真的幾乎要把耳朵震聾。
優夏拉著音彌走了很久,音彌不得不靠近大聲地喊著詢問:“優夏, 亞久津在哪里啊?”
“在那邊吧臺,再一會就到了。”優夏同樣也是大聲喊著回答。
終于遠遠地看到亞久津, 他靠坐在吧臺上, 手里端著酒杯, 嘴上還叼著一根點燃的煙,臉上的表情, 是音彌覺得無比陌生的痞氣。
亞久津……不是不會抽煙嗎?音彌還記得,亞久津曾經和自己說過:“抽煙是燃燒自己的生命。”
正要叫亞久津的名字,音彌就好像被掐住了喉嚨,那一聲“仁”沒有叫出口,連呼吸都像是被扼住了一樣。
音彌看到, 亞久津抱著一個穿著性感的女人調笑, 樣子, 很熟練……
“彌晟, 要不是我跟蹤他我還不知道他竟然是這樣的人!你竟然還會喜歡他這種人渣!音彌, 不要傻了,和我回去吧!”優夏大聲地在音彌的耳邊說。
聽到優夏的聲音, 音彌突然回過神來,雖然心口仍然隱隱地痛,但是理智卻已經回籠。
亞久津這個樣子……會不會是優夏做的……
這個念頭一出,音彌看向優夏,借著昏暗的燈光,音彌看見優夏眼底的瘋狂和得意。音彌轉頭看向亞久津,果然,亞久津的眼睛……是沒有焦距的。
雖然看出了破綻,但是音彌沒有直接點破,仍然裝作氣憤悲傷的樣子,一步一步地走向亞久津。
這下優夏有些慌了,她沒有想到以音彌軟弱的性格看到這樣的情景竟然沒有轉身就走,而是走向亞久津,如果再讓音彌靠近亞久津的話,難免會穿幫,那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但她不知道,音彌已經不是前生的彌晟了。
不行,不行……優夏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阻止音彌再前進。如果現在她可以看到自己的臉,恐怕也會被她自己嚇到。她的臉龐扭曲,眼底是翻天的瘋狂。
優夏也不再顧忌什么,伸手抓過身邊的一個高大的男人。
“MD,你找死啊……”男人罵罵咧咧地開口,話語的尾音卻消失在口中……
優夏死死盯著男人的眼睛,口中喃喃的說著咒語,然后命令道:“把那個男的帶走——強奸了他!!!”
男人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向音彌走去。
“哈哈……哈哈哈……彌晟……這回我要看你怎么辦?!你這個惡心的同性戀!我要你被男人強奸!!!你再也不能勾引我的阿哲了……”優夏幾乎癲狂,看著慢慢向音彌走去的男人,口中喃喃地重復著這些話。
但是在那個男人靠近音彌想要抓住音彌的瞬間,就被警覺的音彌狠狠一個過肩摔摜在地上。原本嘈雜的酒吧一下子變得只剩下搖滾音樂的聲音,而音樂的聲音也隨之被發現狀況的工作人員關掉,酒吧一下子變得格外安靜,音彌所在的地方也變得格外空曠。而因為劇烈的疼痛,那個男人的眼神也終于恢復了焦距。
男人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就要去抓音彌的衣領,口中罵道:“臭小子,你不想活了!”
但是還沒有抓到,旁邊突然伸出一只手狠狠抓住了男人的手。男人像是殺豬一樣慘叫出聲。
摔開男人的手,亞久津活動活動手臂,一腳踩在摔倒在地的男人的手上:“你說誰找死?!嗯?”
“仁!”音彌驚喜地叫出聲。亞久津看向他的眼睛已經無比清明,顯然已經脫離了控制。
亞久津拎起男人的衣領:“不要再讓我看見你!”然后松開,轉身將音彌擁進懷里。
“仁……”
“不要說話!就一會……”亞久津無法形容自己看到那個男人沖向音彌時自己那種慌張的感覺,雖然知道音彌的能力,但是……
擔心一個人,和對方是否強大無關。
“亞久津君……音彌……你們沒事就好……”遲疑的話語在兩人身邊響起,是優夏。優夏的臉上笑容很不自然,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她也不知道音彌已經知道他所做的事情了。
“優夏,我們好好聊聊……”音彌走到優夏面前,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什……什么啊……音彌你怎么突然這么……嚴肅……”優夏狼狽地退后一步,她突然覺得眼前的音彌無比的陌生,好像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由得自己隨意欺負的老好人彌晟了……
三個人一起走出酒吧,打了車一起來到之前音彌和優夏一起來過的小公園。
月亮清冷地掛在半空,小公園里除了他們三個再沒有一個其他人,氣氛一時凝固。
“優夏,我已經知道了。”音彌看著優夏,雖然依舊是溫潤的臉龐,但眼底卻極認真,也極失望。
“你……你知道什么……”優夏撇開臉,狡辯道。
“你控制仁……還有真田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呵……”優夏低垂著頭坐在長椅上,音彌他們看不清她的表情,“你都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我的嗎?為什么要這么費勁心機讓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知道什么?!”優夏突然地站起來,燈光下她的臉龐極致扭曲,看起來極為恐怖,“彌晟,你以為你自己知道什么?那個時候你就總是霸占著阿哲,……他多少次因為你放我的鴿子?你知不知道,我生日那天他竟然中途回去,說你發燒了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寢室……你知道我有多沒面子嗎?啊?!他們都看我笑話,說我……說我只是阿哲為了不讓人發現他和你之間奸情而找來迷惑他人的……你……你怎么就不死啊,那些混混怎么就沒有把你打死啊!!!”
“優夏……”音彌皺著眉,看著優夏,也看著因為優夏的話而震驚的亞久津。
“是我纏著阿哲,說一定要去看電影,我還騙他說那里最近有警察在巡邏很安全……他還是不放心一定要和你一起……要不是我哭著說他總是因為你而拋下我,他就不會因為內疚而陪我一起……是我,是我害死你的彌晟……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的尸體我有多痛快!”
“優夏……不要再說了……”
“不,我偏要說!你怕他知道是不是?!嗯?你怕他知道你是一個死過一次,霸占別人身體的妖怪是不是?呵呵,我偏要讓他知道,我要讓他知道你是個多么惡心的人!”
“啪……”狠狠的一個巴掌甩在優夏臉上,亞久津冷冷地看著因為巴掌摔倒在地上的優夏,聲音冷酷:“音彌是怎么樣的人,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
“哈哈……哈哈哈哈……”優夏捂著自己已經高高腫起的右臉,卻笑了,“呵呵……亞久津你不敢聽了?呵……不過也是個膽小鬼而已……”
“既然優夏你這么討厭我,為什么還要帶我回去?”音彌走到亞久津身邊,握住亞久津的手,安撫了亞久津的情緒,才繼續問道。
“為什么?呵呵……你這個惡心的同性戀有什么好?為什么就算你死了阿哲還是忘不了你?他不要我了……阿哲他不要我了……他說如果不是我,他至少能陪著你一起……為什么啊?為什么會這樣?!你都已經死了……為什么阿哲……他不要我了……”優夏的臉龐變得更加瘋狂,扭曲著竟然笑了,“哈……哈哈……只要我把你帶回去……阿哲他一定就會原諒我了……我偷出祖傳的法術,穿越時空到了這里……我要把你帶回去……帶回去……只要把你帶回去……阿哲就會原諒我了……他就不會不要我的……我要把你帶回去……”
看著地上已經語無倫次的女孩,亞久津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她已經瘋了。”
音彌沒有說話,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優夏的出現讓音彌不能不想起自己的前生,那個疲憊的一生。
被擁進一個熟悉的寬厚胸膛,音彌的眼睛已經有些模糊。
“仁……”
“沒關系,休息一下。我等你告訴我。”
“嗯。”
疲憊地閉上眼睛,音彌安靜地靠在亞久津的胸口,聽著亞久津打電話給清水向說了今天的情況,讓人來善后,然后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
等到音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亞久津的家里,亞久津就躺在他的身旁,緊閉著的眼透出一絲疲倦。
“有你在,真好……仁。”看著亞久津的睡容,音彌輕聲呢喃,在亞久津的額上輕輕印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