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公子慢走!”手上握著銀錠子,笑呵呵地將瑾瑜等人送了出來。
這的生意,多半是晚上做,所以像瑾瑜他們這樣下午來喝喝酒、聽聽曲的客人歡喜的很,最主要的是這幾位客人都愿意花錢。
“今兒唱曲的那位姑娘是新來的吧?”瑾瑜還沒完全退去興奮勁兒,也不理會,扭頭同其他幾人說笑著。
身后的討了個沒趣,也就沒有再繼續往下送了,反正錢到手就行了,翻身握著銀錠子進了門。
“倒是水靈!”楊絳開口接了話,“可惜了這么好的姑娘竟淪落到這地方來!”
“楊若是心疼,便贖回去吧!”曹源喝了些酒,拿著楊絳開起玩笑來。
“哈哈哈……這個……”瑾瑜的話說到一半,看著眼前的人便立馬停住了。
其他幾人瞧著冷冷候在門口的林安,也都緊張起來,紛紛小心翼翼地看向瑾瑜。
“林,你怎么來了?”瑾瑜死皮賴臉地朝著林安叫了一聲。
“來接將軍回府!”林安打也不傻,不可能在這么多人面前給瑾瑜難堪,畢竟她在外人眼里還是瑾將軍。
“哦,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眾人一聽,紛紛說著要回去,便四下都散了,“林再見。”
林安一一點過頭,隨后看向瑾瑜,溫聲說:“走吧。”
瑾瑜瞥了一眼林安,抿抿嘴,如同一個犯錯的孩子,朝著瑾府的方向慢慢走去。
林安牽著馬跟在她身后。
“你喝酒了?”林安輕聲問,從瑾瑜身上飄出來的酒味比往日濃一些,不像是在店里坐久了染上的氣味。
“嗯。”瑾瑜遲疑著輕點了一下頭,“今日店里新進了一種酒,我便嘗了一小杯。”
“就只有一小杯!”害怕林安不相信,瑾瑜又強調了一下。
“你這幾日一直都在這里?”林安沒有追問她喝酒的事情,而是另外問了一個問題,一連五日,瑾瑜都沒有去比武場那邊,林安也是著急了才會想到要跟蹤瑾瑜,結果發現她跟著曹源等人進了春歸樓。
雖說春歸樓這種地方白天也就只能喝酒、聽曲啥的,但想想瑾瑜是個女孩子,林安就不由得眉頭緊皺了。
“嗯。”瑾瑜見快要到府里了,索性便停了下來,免得一會兒回去說的被柱子聽到了又要好一陣擔心。
“那個比武賽一點意思都沒有,我不愿意去了!”瑾瑜說。
“那你也不能去啊!”林安也著了急,聲音不免大了點,說出口后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似乎重了些,連忙降低聲音說:“他們幾個不知情,所以也就算了,你明知道自己是個女子,怎么還……去那種地方呢?”
“怎么了?”瑾瑜看著林安皺了皺眉頭,她酒量不好,這一急倒是把剛才喝的那杯酒給急上來了,微微有些頭暈起來。
“我都說過好幾次了,我就是去那里聽聽曲兒,吃點點心!”瑾瑜皺著眉頭說。
林安看著瑾瑜的樣子,連忙伸手扶了扶她,“好了,你別說了,我先扶你回去醒醒酒吧。”
“不用!”瑾瑜猛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甩開林安,“我又沒醉,不需要醒酒!你總是提醒我是個女的,那你也該知道男女有別吧!”
林安整個人一怔,手慢愣愣地呆在了半空中。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瑾瑜也遲鈍地感覺到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時沖動說了這樣的話,看著林安的神情,自己又惱又氣的,但是又不愿意拉下面子跟林安道歉,最后一急,輕剁了一下腳,索性直接從林安身旁走開去,也不回府里了。
林安還沒有從瑾瑜的話里回過神來,根本就沒反應過來要去留瑾瑜。
瑾瑜正酒勁上頭,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走,走了許久,一陣巷子風吹過,倒是把她吹清醒了不少。
瑾瑜打了一個冷戰,四周看看,眉頭一皺,自己怎么走到王府來了?
隨即輕輕一笑,也許自己內心還算是清醒的,這事,也就只能找王爺嘮嘮了,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我嘮就是?
瑾瑜抿抿嘴唇,走上前去,不管怎樣,都要試試。
“瑾將軍?”聽到小廝報道的老總管聽說瑾瑜來了趕緊迎了出來,也不問什么事,先把她迎了進去。
因為只有她府里送來的月餅魏子淵吃了,再加之瑾瑜平日里總是在王府習字,雖說有些日子沒來了,老總管對瑾瑜倒也比其他官員熱情些。
“我有些事想和王爺說說,麻煩老總管幫我通報一聲,看王爺得不得空?”瑾瑜現在已經冷靜許多了,說話也知道禮數了。
“好,您先在這坐一會兒,奴才這就去!”老總管先安排瑾瑜在大廳坐下,讓人上了茶,便趕緊去找魏子淵了。
魏子淵正在書苑里寫著字,雖說瑾瑜好幾日不來了,他似乎養成了每日在書苑呆一下午的習慣,聽到老總管說瑾瑜來了,魏子淵手里的毛筆稍稍顫了一下,便停了下來。
這副字錯了一個字,便都毀了。
魏子淵暗嘆一口氣,將手里的筆放了下來。
“你去請她來吧。”魏子淵說著伸手揭了桌上的這張紙,折了折,伸手扔進一旁燒著的香爐里。
自從萬明山回來之后瑾瑜便一直沒有來過王府了,先前是因為自己被太后叫進宮教畫語練字,后來瑾瑜又被皇上安排去主持武狀元考試。
今日這武狀元考試并沒有結束,怎么他就有空來了呢?而且,這個點來,應該也不會是來習字的。
正想著呢,窗外傳來兩支不同的腳步聲,魏子淵便慢慢地坐了下來。
“末將參見王爺!”瑾瑜進屋之后便直接跪地行了禮。
魏子淵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因為敏銳的他聞到了從瑾瑜身上飄出來的酒味,有些不喜。
“起來吧。”魏子淵冷冷地說著,又轉頭吩咐老總管,“讓人泡杯濃茶來。”
瑾瑜起身,往自己平日習字的位子上坐去,也不說話,直等著宮人將茶上來之后才轉頭看向魏子淵,略顯委屈的癟了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