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綿綿的視線完全被擋住,她看不到王爺的表情,乾著急。
至少讓她瞭解一下王爺的態度。
元白直接喊餓,這一覺睡了兩個時辰,按著他平時的飯量,不餓纔怪。
包綿綿明白,不能兩全,還是先照顧著小公子吧。
她打開帶上車的乾糧和****,點心都是昨天趕著做出來的,還很鬆軟。
元白吃完了,她再吃。
王爺說不用守那麼多規矩,她做人卻要知道分寸。
元魏本來還想逗逗她的,當著元白的面,卻不好意思往下說了。
做兄長必須要有兄長的樣子。
“王爺都吃過了嗎?”
“我們一炷香前就吃完了,本來應該停一停車,怕太晚到碼頭邊,路不好走,船也不方便啓程,所以就在這邊路上緊湊些。”
包綿綿收拾馬車裡吃下的碎屑,她習慣用一塊軟布,把周圍都擦得乾乾淨淨。
元白想要幫忙,她不肯。
“小公子坐著就好。”
纔不是捨不得他做事,是怕他手忙腳亂,越幫越忙。
“兩個睡包總算醒了。”
凌霄那張嘴是不饒人的。
“包子昨晚吃迷~魂~藥了,平時在府裡也沒見這樣瞌睡過。”
迷~魂~藥!包綿綿一聽三個字,臉漲紅了。
她的這貼迷~魂~藥沒吃下肚子,就在車窗邊,擡頭就能見到。
“你不用慚愧,想睡就多睡會兒,路上本來就無聊。”
凌霄以爲他的話說重了,讓包子焦躁了,又怕王爺順著他的話教訓包子,趕緊想打圓場。
她哪裡慚愧了,哪隻眼睛看到她慚愧了。
你知不知道慚愧兩個字怎麼寫,就往我頭上按。
“凌霄還有多久到碼頭。”
“半個時辰就該到了,你們兩個舒活一下腿,坐了大半天的車,別不會下地走路了。”
包綿綿坐過馬車趕路,知道坐的時間一久,雙腳都會腫,鞋子都撐不下。
這會兒腳上穿的還是春雨特別給她一針一線趕出來的,軟底軟面,特別舒服。
下車在外面再套雙走路的鞋,這些都是她自己琢磨出來的好法子。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馬車上噼裡啪啦好大的動靜,聽著不像是下雨。
“外面下雹子了,進來躲一下,暫時不能趕路了。”
元魏用手擋著頭,躲進馬車,很快凌霄也擠了進來。
車伕說有專門備著雨具,暫時不用進車廂。
本來挺寬敞的地方,兩個大男人長胳膊長~腿的,全擠在一起,動都動不開了。
包綿綿儘量收起腿,縮在角落裡,總不能她把腿擱在王爺身上吧。
“這種天氣怎麼會下雹子?”
凌霄不信邪還想掀開窗簾看看,一顆雞蛋大的冰雹,正巧不巧的砸在他額頭上。
他嗷嗷叫著縮回頭,已經紅了一片。
“公子,天氣太反常了。”
“也不知道這場冰雹要下多久。”
“要是短時間還好,時間一長,前面的路更不好走。”
包綿綿是知道的,下過冰雹,氣溫會猛地下降,再加上冰雹落地化開,馬匹的四蹄就容易滑倒,要是連馬帶車一起摔倒,事情就不好控制了。
“好不容易趕出點時間來的。”
凌霄抱怨了一句,不住用手揉著額頭。
“我看看,好像破了點皮。”
凌霄心不甘情不願的把手移開,包綿綿一看,冰雹有尖角像小刀劃過皮膚,傷口有兩寸長,還好不太深。
“打架打仗都沒傷到過腦袋,被塊雹子砸傷了。”
包綿綿心說活該,讓你逞能讓你顯擺。
手上還是替他用軟布擦乾淨,抹了一層藥膏。
“別給我擦這麼香的,娘們用的東西。”
包綿綿真想把藥膏往他臉上砸過去,好心當成驢肝肺。
“凌霄,稍安勿躁。”
“對,你稍安勿躁。”
包綿綿一喊,元白配合的捏了四下嗶嗶機,那節奏也是稍安勿躁。
本來她用不慣這些文縐縐的,反正從王爺嘴裡說出來,就格外好聽。
“王爺,要我說,我來趕車就好,趕到碼頭就什麼事情沒有,如果困在路上,根本沒個準。”
他一著急,又給王爺上了,被元魏瞪了一眼。
“我知道天雨路滑,下冰雹更滑,不過隨身帶的裡面要是撕開衣服,包住馬蹄,凌霄的趕車技術又好的話……”
“包住馬蹄可以,他的技術一般。”
“公子,我去車後壓陣。”
“天好的時候,你不肯去,這會兒天色暗成這樣,要是你腦袋上再被砸了……”
“怎麼會,剛纔是不小心,我在後面控著車,包子說得對,把馬蹄包上就不容易滑倒。”
元魏考慮一下,聽著車頂上的動靜,雹子真是越下越大,要是等天完全黑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今天晚上就沒個落腳的地方。
“公子也不用騎馬,我帶著它就成。”
元魏沒有逞強,馬車裡有個人鎮住,萬一有突發~情況,也能加以援手。
“那你頭上總要遮一遮。”
“隨身行李裡有一口小鐵鍋。”
包綿綿忍住笑,在那邊翻找。
“我可不要頂著鐵鍋騎馬,像什麼樣子!”
凌霄哇啦哇啦抗議。
“鐵鍋可以,就給他鐵鍋。你武功好,腦袋也是肉長的。”
元魏從包綿綿手裡接過,直接扣凌霄頭上。
“我的命令,戴好了不許拿下來。”
凌霄一臉悲憤:“這件事情,你們都不許說出去。”
包綿綿朝天翻白眼,都出院門了,找誰去說啊,難不成還給宮裡的皇上寫封信?
她把自己的一件裙子撕開,凌霄頂著鐵鍋下車去給馬蹄包鞋套。
等三匹馬都包好了,包綿綿透過車簾看一眼情況。
凌霄全身都溼透,留意到她在偷看,指著那條縫隙。
“你給我在車裡坐好,否則包子就砸成麪餅了。”
馬車重新駛動,速度是慢了許多,連元白都知道路途危險,一臉的緊張。
包綿綿按住他的手背。
“小公子,我有些害怕。”
元白一聽小包子害怕,那麼他要保護小包子的,他必須要當英雄。
元魏懂得包子的心意,包子就是那麼會隨機應變。
不長的一段路,馬車好幾次歪斜過去,元魏和凌霄一個車裡一個車外,再給用力扭正過來。
包綿綿到後來是真的害怕,臉色發白,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動不敢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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