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竹久久地凝視著婉兒,都已經(jīng)傷成如此,為何還會笑的這般燦爛?大手寵愛地拍上婉兒的腦袋,“再眷顧也不可能給你九條命?!?
“也許上天就真的會給我九條命呢?!蓖駜赫J(rèn)真地算了算,用幾根仍舊包著紗布的手指比劃,“呀,我已經(jīng)用過了五條命,還有四條命,看來我真的要好好珍惜了,不過這么年青就死了,太不劃算了。”
話落,換來得是司徒竹一記爆栗,明明很輕,婉兒卻還是直嚷嚷,“好痛?!?
司徒竹頭頂一群烏鴉飛過,明明知道他下手不重,卻還是伸手揉上婉兒的腦袋,“不許胡說,一定要好好愛惜自己,為了你,也為我?!?
他用少有的認(rèn)真語氣講話,另戲笑的婉兒頗為不知所措,恰在此時,夏初柔道,“王妃,再過兩日便過王爺壽辰了,王妃可有給王爺準(zhǔn)備禮物?”
“禮物?”婉兒回想起昨晚的事,夙子夜居然還必須要她送禮物,真是可氣,“沒有呢,他的禮物不著急。”
“小環(huán),給初柔姑娘搬個椅子過來坐?!蓖駜嚎粗某跞岬溃罢鏇]想到你是夏尚書的千金?!?
“民女也沒有想到,你們個個是人中龍鳳。”夏初柔謙卑地說道,唇角微揚(yáng)起勉強(qiáng)而得體地笑意,她不喜歡司徒竹看著婉兒那般含情脈脈地眼神。
婉兒看著夏初柔,從她的身上,婉兒看見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大家閨秀,說話那個得體,那個正經(jīng),讓婉兒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思及,婉兒垂下眼簾,問“那個,司徒珊怎么沒過來?”
“司徒公主昨晚在三王爺府過的夜。”還不待司徒竹答,夏初柔便搶言道,“王妃,初柔倒覺得,三王爺與司徒公主蠻般配的?!?
小環(huán)在一旁聽著,反感地看了眼夏初柔,如果她能說話,定會說,敢情你在這旁敲側(cè)擊我家小姐,般不般配關(guān)你什么事?但是,她不能,所以只能在瞪了眼夏初柔后,繼續(xù)安靜地站在一旁。
司徒竹觀察著有失神的婉兒,“婉兒,在想昨天的事嗎?”“???”婉兒裝糊涂。
司徒竹又想送婉兒一記爆栗,可想到婉兒說痛,也就作罷了,一雙桃花眸神彩奕奕,“其實你一直暗戀的是我,只是不想把我和夙一墨之間的關(guān)系搞僵,所以才說了喜歡夙子夜,對不對?”
婉兒怔愣地看著眸中滿是希翼光芒的司徒竹,這才意識到,她昨天一襲話,何止傷的是夙一墨啊,可覆水難收,她還沒等開口,只瞧見夏初柔臉色略顯難堪,匆匆地走了出去。
“不要開這種玩笑,初柔姑娘都誤會了,快去追啊?!蓖駜杭钡馈!八厣袝藕媚亍!彼就街癫灰詾橐?,“讓我來看看你的傷”……
三王爺府。夙一墨頭昏沉沉地醒來,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身在自己的廂房,焉地感覺旁邊有人,頗驚地扭頭看去,只瞧見一個用被子遮著香肩半裸的女子睡在他身邊,他騰地坐起來,冷聲道,“司徒珊,你怎么會在這里?”
假睡的司徒珊猛地起身,看著夙一墨半祼的上身,臉頰一紅,用被子將自己遮了起來,“你,你,我我我?!敝崃税胩?,也說不出來個什么,淚水卻洶涌地滑落。
“該死!”夙一墨怒道,俊逸地臉冷凝一遍,“閉嘴,說,你怎么會在這里?”
司徒珊被夙一墨的冰冷語氣嚇止住哭聲,“昨晚,昨晚本公主送你回來,你,你把本公主當(dāng)成了婉兒……就,就,嗚嗚……”
“不可能!”夙一墨立即道,“本王是不會把別的女子錯當(dāng)成婉兒的?!?
“你這么說,是本公主在說謊了?”司徒珊含淚地眸子委屈地看著夙一墨,“這關(guān)乎到本公主的清白,本公主會拿這件事情騙你嗎?既然你不承認(rèn),本公主也不會要你負(fù)責(zé)!”
司徒珊突然悶哼一聲,夙一墨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忙扭頭看去,只見司徒珊唇角溢出血來,“你在做什么傻事?”夙一墨咆哮一聲,一掌擊上司徒珊的后背,阻止她咬舌自盡。
“咳咳……”司徒珊猛咳出聲,滿嘴是血鮮,“你為何要阻止本公主?本公主不會為難你,既然你不想負(fù)責(zé),就讓本公主死吧,帶著這樣一具不潔的身子,你讓本公主怎么回西域?!”
‘我一直沒有說清楚,我喜歡的人是夙子夜,即使他傷害過我,即使他心里只有宮纖雪,我卻還是只喜歡他一人?!?,三哥,我不會跟你走,我喜歡的人是夙子夜。’腦海里不斷閃過婉兒所說的話,夙一墨緘默良久,他收緊了拳頭,像是在做最沉痛的決定,“本王會向父皇提合親之事?!蓖駜海遣皇沁@個決定,對你,對我,都好呢?……
是夜。婉兒無聊地趴在床榻上,可憐兮兮地看著小環(huán)道,“小環(huán),我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小環(huán)緊張地寫道。“渾身都不舒服?!蓖駜亨街煺f,最后將手指向心,“這里也不好舒服,好像有什么東西堵著難受?!?
“是不是自初柔姑娘說完,司徒公主在三王爺府過夜后,就特別不舒服了?”小環(huán)一本正經(jīng)地寫。
“你怎么知道?”婉兒驚訝道。
小環(huán)笑著寫道,“小姐,其實你喜歡的人是三王爺?!薄笆裁囱??!蓖駜簾┰甑刈チ俗ヮ^發(fā),“不說了,我想出去走走。”
小環(huán)見此,知道婉兒心煩意亂,所幸也就扶她走出去了。
暗藍(lán)地夜,一輪弧月懸掛,繁星簇?fù)?,晚風(fēng)徐徐,多少緩解了婉兒煩躁地心情。她蹲在臺階上,指夜空給小環(huán)看,“那個是獵戶座,你看,那三顆星星多像獵人的腰帶,還有那個是水瓶座……”
妃苑門口的夙子夜靜靜地聆聽著婉兒所說的星座,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果然,很是逼真。他唇角噙上一抹淡淡地笑意,那笑意不禁意間透著寵溺地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