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號碼有些熟悉。
作為一個職業級玩家,施文對數字相當敏感。他想了一下,頓時想起了這是誰打來的電話。而且他有些詫異,師雨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座機電話的?
雖然對方的號碼是手機,但施文還是謹慎的把攝像頭轉了個方位——他還光著身子呢。
“喂,是施文嗎?”電話中,師雨清麗的聲音響起,聽起來有些喜悅。
“其實我很奇怪,為什么你會知道我家里的電話。”施文擾擾頭,他的語氣和表情一致。如果不是師雨是他那天早上救過的女孩子,估計他就會往不好的方面想了。畢竟,首先查到自己的手機,然后查到自己的住宅電話……換誰心里都會留個神的。
“呵呵。你忘了你在租房論壇上的帖子了——我看到你的手機和名字了。”師雨在那邊咯咯的輕笑了一聲,仿佛……似乎還有另外的女孩子的聲音。
“噢……”施文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自己的頭,有些歉意的笑了。“你是……”
“我是準備來租房子的。”師雨大大方方的笑道。
施文愕然。他楞了足足三秒后才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的假的……”后半句他沒有說出來——你不是故意想見我一見吧?當然,說出來肯定會被雷劈的。
“呵,當然是真的。大概等半個小時,就會有兩位女孩子到你所在的小區,嗯……一位頭上戴著黃色的鴨舌帽,長發,另一位穿著白色的T恤。很好認的。”
“等等……”施文有些糊涂了,他深吸了一口氣之后用力的搖了搖頭,“是你租還是誰租?”
“準確的說,是我的一個朋友租。可能會和你的要求有點點出入,具體的等她們來之后再商議吧。”
待到話筒中響起了嘟嘟聲,施文依然沒有回過神來。他狠狠的擰了自己一把后痛的大叫起來。
靠!真租出去了不說,還是租給女孩子?
……
迅速的洗完澡,施文換上衣服掐著時間走到小區門口。隨著時間一分一分過去,施文的表情也越來越緊張——作為一個宅在家里玩了兩年游戲的宅男,施文多多少少有點性格分裂——在游戲中他可以和陌生女玩家隨意的交流,甚至還和大頭“調戲”過某個彪悍的女玩家。但是在現實中,要他面對一個陌生的女孩子便有些緊張了……
視線中,一個帶著鴨舌帽的女孩子和身穿白色T恤的女孩子如約而至。
正在施文思考如何表明身份的時候,帶著鴨舌帽的女孩子遠遠的便取下了帽子,一頭長發隨著傍晚的微風輕輕飛揚,她沖施文揚了揚帽子,老遠的喊道:“施文?”其風格之彪悍,讓施文汗顏。
“我就是。”覺得頗有些丟臉的施文微笑著,拇指在掌心滑過,將微汗刮掉之后輕輕的握了一下女孩伸出的芊芊手掌。一觸即分,手掌很滑很軟。
“我們是師雨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小雅,叫她小月。”
“你們好。”施文摸了摸鼻子,把臉轉向小區內:“先走吧。”
帶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走在熟悉的小區內,施文總覺得有些不自在,那些從陽臺上探出的目光,或者鄰居不經意中轉頭過來的眼神都讓他有些畏縮。所以,他的腳步也越來越快,很快便將兩個女孩落到了后面。
兩個女孩子相視一笑,加快了步子跟上施文。
夕陽的最后一絲余暉灑落在小區正中央的一棟二層的房子上,爬滿了青澀苔痕的屋頂在夕陽中透著滄桑和莊重,別墅的前面,是一排鐵柵欄,柵欄已微銹,在余暉下,那些鐵銹突然化身成了點綴的金粉,夾雜在爬山虎的蔓藤中閃閃發光。
“哇,真是別墅。”
“真美。”身穿白色體恤的小月微瞇著雙眼,靜靜的在籬笆外站了片刻。“雅姐,我們就在這里吧,小雪她們一定會喜歡的。”
“嗯!”小雅看著施文的背影重重點頭。
別墅是老式的,整棟別墅的建筑面積是八百平米,花園有四百平米。共八個居室。進門是一個寬闊的大廳,側面是一個小廳,轉過大廳后是兩個居室。
沿著樓梯拾階而上,圍繞著一個較小的客廳,周圍一共有六個居室。每個居室中都有獨立的洗手間。而一條長長的圍廊連接了其中的四個居室,形成一衣帶水的格局。
從踏進別墅的那一刻起,兩個姑娘的眼睛便直愣愣的了。雖然看得出她們在努力的保持著冷靜,但……如此奢華的老式別墅,在如今已經相當少見了。那種新式的別墅,與其說是別墅,不如說是稍稍大一點的房子罷了。至于花園,更是只有象征性的一點……
“我在想,你這棟別墅拍賣的話要值多少錢。”
跟隨著施文草草的轉了一圈之后,小雅總算平靜了下來,她在窗臺上輕輕摸了一下,兩根手指便搓出了細細的塵埃。
施文搖頭微笑,“有一周沒打掃了,確實有點臟。”
“不會是你自己打掃吧?”
“呃……一般來說,不是的。”施文笑笑,心道要是我一個人打掃的話還不如殺了我來得容易一點。
“呵呵,估計鐘點工打掃一次都至少得好幾百塊……說不定還不止。”小雅也不介意欄桿上的灰塵,輕輕的靠在上面,俯視著下面那個空曠的大廳。
“是的……”施文老老實實的點頭。
要保持清潔,至少半個月便需要進行大掃除一次。而每周也都必須要小清掃一番。無論是大掃除還是小清理,這都是施文無法勝任的活兒。更重要的是,這是一筆極為巨額的開支。加上各種管理費,基本上,施文的工資一個月便所剩無幾了。
小雅嫣然一笑,轉過身直視著施文的眼睛:“好吧,說正事。首先,我要確定你是否擁有這棟房子的全部產權。”
“是的。我擁有。”施文猶豫了一下后點頭。
他的表情被小雅看在眼中,“那……能不能看看產權書呢?”
“當然可以。但是這是要在簽訂協議的時候才會給你看的吧?”施文微笑著,他心中隱隱一痛。
這棟房子的產權非但是他的,而且產權書也被改成了他的名字——這是他父母親在失蹤前為他所作的最后一件事。
在過去的兩年中,已經有不低于10撥人來詢問施文是不是要出售這個別墅,價格也從兩千萬直接飆升到了五千萬。但施文卻沒有動哪怕一絲的心思。
因為,這是他父母留給他最后的東西,這里有他父母留下的最后的氣味。如果不是寂寞和支付壓力太大,施文是絕對不會提出出租房間的。
“好吧,那我相信你。”小雅回頭望了一眼,“你說的,一個房間一個月兩千。如果我同時租四個房間,能不能便宜一點?”
“同時租四個?”施文的聲音不自覺的抬高了。
“是的,不過……租用之后,可能無法滿足你另外的條件——不能隨意帶其他人來。”
看著施文的眼睛,小雅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說著:“我們……一共有十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