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一次,又殺了一次。飄紅一直這樣重複的殺戮,她認爲江山易該本性難疑,作惡的人不會放棄作爲惡人的習慣,讓他學會武功出去害人,不如死在自己的劍下又有何妨。佛曰: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飄紅的這種做法雖然很蠻橫,但是真的使一部分人漸漸的轉變了性子,因爲他們真的怕了這個勾魂使者,每當作惡時想起飄紅的影子,渾身就顫抖起來。還有一大批被飄紅殺死數次的玩家希望飄紅死,死的越殘越好。可惜,每次花錢請的高手結果都成了飄紅的劍下亡魂。
今天,飄紅十分重視這一戰。面對歐陽的飛刀,她很想試一試是自己的劍快,還是對方的飛刀更快一些。這一戰對於兩人來說,誰都不能輸,誰都不可以輸。飄紅爲仇而來,眼看仇人就在附近,只要打破眼前的這道牆就可以解脫,就可以消除在心中的陰影,她絕對不能輸。
飛刀門的一門之主,天下內有數的一流高手。今天爲了飛刀門的榮辱,自己的尊嚴,無情的兄弟情義,死去幫衆的交代,他也不能輸,因爲輸了以後,一切全輸了,或許這是一場關係飛刀門能否在天下立足的一戰,他真的輸不起。
高手與高手的對絕是十分現實,又是什麼殘酷的。沒有雙贏的場面,結果可以想象。一贏一輸或者是平手,然而平手還是歐陽輸。爲什麼呢?大家不要忘記了,歐陽是男人,飄紅不過是個女子,要贏就要贏的徹底,如果平手的話,只能說明歐陽他不是一個男人,居然和一個女子打了平手,傳出去貽笑大方。
邪劍已經出鞘,握在飄紅的手中,怪異的紅芒再次閃現。飄紅暗提功力,怪異的紅芒就像一根繩子,由劍身順著手臂盤延上她的周身,旋繞住她的身體。這時,緩緩擡起頭來的飄紅的瞳孔瞬間由黑色變成紅色,血紅的厲芒直逼歐陽道:“歐陽,你我就一招定勝負吧。”
歐陽掌勢一開,手心的五寸飛刀立身旋轉開來,快的能感覺到一股逼人的刀鋒的氣勁在廣場上徘徊。歐陽這一手以氣牽引飛刀絕跡也好不示弱,不時引來場外的觀者的注目。
歐陽無視飄紅的眼神,靜靜的凝視著手掌心中立身飛旋的精緻小刀,笑道:“好,正合我意。”
飄紅驚見歐陽手掌中只有一柄飛刀,道:“一把刀,歐陽門主太小看我了。”
歐陽一直瞧著刀,笑著解釋道:“閣下誤會了,這是我畢生功力匯聚的一刀,比手中的千把飛刀都要鋒利,都要無情。”
“好一把無情的飛刀,我感覺到了。”
飄紅邪劍一揚,冷冷說道:“這一劍爲殺情劍,劍出索命,不比你的無情差多少。”
歐陽道:“我也感受到你殺情的決心,那就讓我們手中的兵器見真招。”
隨風呆在酒樓上,忽然問道:“星寒大哥,歐陽很奇怪呀。他一直看著刀卻不看對方的人,要是刀射偏了不就輸了嗎?”
星寒呵呵笑道:“隨風,我看你應該多去看一些金、古、粱三位武俠宗師的武俠小說,就會明白歐陽現在達到什麼境界了。”
“什麼境界”
星寒道:“有刀無我,有我無刀,無我無刀。”
“不明白,什麼我刀的無刀的,太深奧了。”
星寒搖頭苦笑道:“我估計歐陽現在已經達到了有刀無我的境界。簡單的說,心中是刀,眼中是刀,手中是刀,刀就是他的一切,在他心中刀無處不在,似乎已經進入了刀道。”
隨風搖頭晃腦的聽著,感覺星寒在說天書,不過憑他的智慧,似乎也明白了是一種武功達到一定的階段的一次跨越吧。
天下內,對於一些玩家來說就是一筆財富,是知識的海洋,需要有心的人去發覺去追尋,慢慢的就會融入這個虛擬中的真實世界,漸漸的開啓各自的武學大門,在成長中進步,強者更強,弱者追強,逐漸的演變成真正的江湖。
隨風道:“那一劍飄紅呢?她到達了什麼境界。”
星寒沉思好一會兒,道:“從我剛纔聽到她與歐陽的對話和她做人的態度,感覺她被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束縛,在她的心中只有仇恨與痛苦。從她的劍法來看,十分的直接,幾乎每招使盡全力,可見她十分孤獨冷僻。我根本猜不出也看不透他的境界。”
說到此處,星寒心中忽生出一分無奈與悲涼之情,不由自主的放下手中的酒杯,哀嘆道:“或許你認爲她殺人是爲了開心,其實你錯了,她越殺人她越不開心。她真的很可憐,解鈴還需繫鈴人,希望無情不是真的無情,能解開她的心結。”
隨風道:“天書,真的是天書。我不懂什麼開心與痛苦,但是站在我自己的立場上來說,她不該殺那麼多的玩家,這樣她會將自己逼上絕路。”
星寒樂道:“不錯,說下去。”
隨風聽了星寒的一番言論,也發自肺腑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居然得到了大哥的認可,就繼續說道:“如果有一天她死在其他人的手中,像現在的我一樣失去了一身武功。到那時傳了出去,恐怕許多玩家都會找她討債,將來的她已經沒有翻身的機會,唯有刪號這一個可能性。”
星寒道:“說的好,天下內高手如雲,沒有常勝不敗的將軍,總有一天會有更高的山峰將她比下去,所以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還是好的。”
“是呀,浪天大哥
常講,山外有山,人爲有人,一山還有一山高。誰都說不準哪天會飲恨在他人的劍下,所以經常教育我說,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我感覺就是這樣的。”
星寒道:“看來浪天教你的不少呀,對了,你與浪天是什麼關係。”
隨風笑道:“浪天大哥住在我家隔壁,浪天大哥很有錢的呀,但是也很光棍,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帶女朋友回家。”
星寒笑道:“會有的,不過還在戀愛之中,你不知道罷了。”
“哦”
“我怎麼不知道?”
星寒道:“退了遊戲等到有機會了你問問他。”
飄紅劍勢一抖,殺情劍紅芒大盛,化作一道紅色的血劍,旋身半空帶動血劍又化出無數的紅色劍影,將衆人頭上的天空掩蓋,眼前只能看到血紅的劍芒,猶如無數的兇殘猙獰恐怖的紅色血獸,張開一張張血淋淋的大口,朝歐陽咆哮奔馳著吞噬而去。
“我的媽呀,好兇悍的怪物,好可怕。”
星寒早已經閉上了眼睛,笑道:“這是幻覺,你的眼睛被騙了。”
“怎會?”
歐陽雙目片刻不離旋轉的飛刀,當飄紅出劍的那一刻,他瞬間就閉上眼睛,淡然的感覺對方來勢洶洶的一劍,雙指一觸刀身,輕盈地拋出了那柄飛刀。飛刀似乎張了眼睛,剛出手立時化作一道流星,朝血獸衝去。
漫天的兇獸忽然融合在一處,瞬間變化回一道紅色的劍芒,氣勢如虹的與飛刀碰在一起。
刀劍一交,有虛無實的紅色劍芒蕩然無存,無情飛刀威力無減,長驅直入,似如流星飛逝般,衝向雙手握劍而來的飄紅。
“蓬”
飛刀與劍終於短兵相接,兩股強大的真氣一經碰觸,立刻火星似濺,真氣飛散,波及周圍的陸地與荷花池。廣場四周的荷花池水猶如水柱沖天而起,直達雲霄,甚是奇觀,圍觀者瞧的目瞪口呆,渾然站在雨中註釋最後的戰果。
刀鋒牴觸劍鋒,兩股無壽的勁力激烈相抗,使得飄紅如何使勁渾身解數,還是無法破去歐陽的飛刀。現在的飄紅不敢妄自動劍,只要劍鋒稍微有一點偏差,結果就是死亡。
歐陽此刀也是放手一搏,飛刀融入了所有的功力,絕對是至今最具威力的一刀,現在自己已經無力在發第二刀,如果自己還能在發一刀,飄紅今天必敗無疑。
“我的天,這要相持到什麼時候?”
星寒雙目一閃,急睜開眼睛,道:“他的刀終於到了。”
隨風趕緊眨了幾下眼睛,迷惑道:“什麼刀,在呢?”
隨風的話剛說出口,只見一陣刀鋒的爭鳴聲在衆人耳邊響起,另見一柄飛刀快如閃電般飛過北面衆人的頭頂,朝飄紅飛了去。
正在勝負即將分曉之際,天外的一把飛刀疾如風馳電掣,破空衝進兩人的戰場之上。無名人的飛刀快似閃電,面對兩股真氣的重重阻隔,依舊速度不減,威力無損,氣勢更盛,金芒一閃,正中刀劍之鋒的交匯處,立時將兩股真氣衝散。
天外突如其來的一刀,快如迅雷般直接破去了兩人的攻勢。歐陽的飛刀已經無法承受那強硬的真氣,氣數已盡。在半空中化作粉末,隨風消失在衆人的眼皮底下。飄紅的劍亦給對方的刀震的嗡嗡作響,連同她那條手臂也受到波及,竦骨發麻暫時失去了知覺,連退了三步立在一旁。
天下內,能快過歐陽的刀,我想大家已經猜到了他是誰—飛刀門的二門主無情。無情與飄紅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飄紅的轉變是否真的與無情有著直接的關係,我想這也是大家最想知道的事情。
(或許大家會有疑問,越看越覺的主角成了配角,似乎從第2卷第八章開始主角幾乎沒什麼作爲,現在的主角也演變成了飄紅、歐陽與無情三人,而主角成了個旁白在一旁指手畫腳的解釋一些隨時發生的問題。是呀,有讀者反映我剛開始把故事寫的太快了,人物的出場太快,爲了能讓大家看的明白,我只好細寫,這樣主角展露頭角的慢,原本打算第2卷寫的龍吟刀屠龍,看現在這個趨勢只能寫到齊魯風雲了,因爲主角還要拯救不二莊,而且後面的嗎,讓我先買個關子,呵呵。)
衆人不用猜就曉得能凌駕歐陽之上的飛刀絕技,天下里齊魯城內非無情莫屬。無情的刀比歐陽的刀更快更準,在衆人眼中無情就是暗器中的神。沒人能躲過他的刀,因爲他有一刀秒殺一位比他修爲更高的高手玩家,從此他就成名天下。
無情的來臨,衆人識趣的讓開一條道路。無情面無表情的緩步走了進來。從表面來看他今天除了臉色不大對勁,其他的沒什麼異樣。不過對於最瞭解他的歐陽來說,今天無情走的很慢,步伐略顯沉重,而且還是不敢直視飄紅的眼神,沉下頭顱的走來。難道他與飄紅之間真的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歐陽吃驚的注視著無情,心中暗自說道:"無情,今天的你到底是怎麼了。這可不像那個光明磊落豪情壯志的無情。"不過他還是說道:"無情你來了。"
無情擡起施如負重的頭顱,淡淡的笑道:"歐陽大哥,多謝你爲我所做的一切,不過今天的事情是我和她之間的糾紛,你真的不應該插手。"
歐陽道:"兄弟,你這話就錯了,作爲飛刀門的門主,作爲你的大哥,作爲你的好兄弟我必須站出來爲你討個公道。"
飄紅冷哼道:"公道,無情你聽到了嗎,你的朋友爲你討公道,那我的公道誰爲我討。"
無情點頭道:"不錯,這個公道應該是她來討,而不是大哥爲我來討,今天大哥到此爲止吧,餘下來就讓我與她當面解決。"
歐陽無奈,無情的秉性他最瞭解了,凡是我要做的事情,決會自己解決
,不會讓他人插手,只好囑咐道:"兄弟,她的劍很邪門,你要小心。"
無情深沉道:"她的劍我明白,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一個人來承擔。因爲我該做的沒做完,不該做的也做了,她今天的一切歸根結底是我一手造成的。"
飄紅緊握著殺情劍,渾身不住的顫抖,憤怒的雙目紅芒大盛,道:"無情,你真的是天下最無情之人,人如其名,當時你爲什麼要出現,還給我一點生命中最後的希望。爲什麼你又要逃走,讓我最後絕望。"
無情心中一痛,道:"不錯,當時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出現。"
飄紅殺情劍八字一劃,兩道紅芒十字交叉,紅芒暴閃,快如風雷,兇如狂風,怒如海嘯,頃刻之間朝無情衝至。
"兄弟"
劍芒已經近在咫尺,這一劍劃下來輕則重傷,重則殘廢,無情卻站在場上屹立不動,似乎不打算出招。歐陽臉色大變的叫出了口。
無情震臂一揮,飛刀已經夾在手中,只指歐陽,好象在警告歐陽,只要他感上來擋鋒,自己立刻就要發刀。沉頭立喝道:"大哥不要插手,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情。"
"曝"
瞬間,劍芒已經沒入無情的體內。無情只感覺五內巨痛,鮮血沸騰,奇筋八脈愈漲愈裂,乍聽咯吱一聲,無情的肋骨已經斷了數根。好在無情內力深厚,一股先天真氣脫影而出,抵消了對方的大半真氣,使得無情纔沒倒下。
無情沉喝一聲,一口鮮血狂噴飛濺的同時胸前頃刻印出兩道十字交叉的劍痕,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黃衫,看似隨手輕劃的一劍,居然如此厲害,衆人不由得大吃一驚,同時也不得不佩服無情承受的住對方的攻勢。
飄紅嬌軀一震,冷冷的盯著無動於衷的無情,心中一痛,眼淚不由的流出道:"無情,你不還手就以爲可以償還自己的一切嗎?不會的,永遠不會的,我的無情,我的冷血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我每天在遊戲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遊蕩,沒有朋友,沒有感情,整日以殺人爲樂,但是我每天都不快樂,都是因爲你。"
飄紅劍式在抖,又是一道紅芒掃來,比之剛纔更快的不可思議。無情再次中劍,又是一道劍痕大身,無情這次鮮血狂涌不止,渾身筋脈斷裂無數。不由自主的的跪道在飄紅的面前,痛苦道:"對不起。"
"我不會同情你,也不會可憐你,更不會憐憫你,就算今天你如何來贖罪我也不會原諒你,因爲我已經失去了屬於女人唯一的尊嚴,現在的我只有仇恨,我要殺盡天下內所有的像你一樣披著人皮的禽獸。"
歐陽站在一旁已經看的忍無可忍,回覆一點內力的他,一柄小飛刀豁然握在手中,心中傷心道:"兄弟,大哥對不起你了,這一刀我必須出。雖然我已經聽能明白了飄紅是被你玷污了她的清白,但是作爲大哥我還是要保護自己兄弟的性命。這一個月的付出絕對不能毀於一旦。"
"碰"
歐陽出刀了,這一刀在中途卻被另一柄後發先至的飛刀給擋了下來。那出刀之人真是傷痕累累的無情。出刀之後,無情體內真氣用盡,身上的三處劍痕失去了真氣保護,瞬間飛濺出鮮血來。
歐陽大吃一驚道:"什麼,你還能發刀"
無情沒有在答話,而是艱難的從懷中取出那張被鮮血染的紅豔無比的戰帖開始唸了起來。
“月夜蒼茫柳林裡,悽聲殘語淚兩痕。風捲殘雲冰寒冷,葬天葬地葬心邪。”
飄紅手中的劍不住的顫抖,好似拿不穩的感覺。親眼瞧著對面鮮血流淌,傷痕累累,面目全飛的無情,她突然堅毅冰冷的心似有所動,她的手也開始軟了,她的眼淚流的更快了,她不住的後退,不住的痛心道:"你爲什麼不還手,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你爲什麼還要念那首詩。"
突然,無情艱難的敞開雙臂,淡淡的笑了出來,道:"從這首詩中我已經從你劍心中感受到了你的傷心,你的痛苦,你的孤獨,你的失落,你的憤怒,你的仇恨,你的無情。我很開心,我很高興,我很激動能死在你的劍下,如果你覺的還不夠的話只要我還活著你就來把,把你的一切憤怒一切憤恨都向我來發泄吧。"
無情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他是一心求死,今天我就是奔著求死來的。
每一劍劈下來,留在自己身上一道傷痕,無情都能從她的劍心上感受到她一個月來所承受的痛苦,一種病魔的折磨,那時她心中最黑暗的陰影,除了她自己沒人能夠揭開。不管如何,總而言之飄紅的失身與自己脫不了干係,雖然自己不是主謀,玷污她的人不是自己,但是自己卻沒有作到一個男人應有的職責,前因後果已經註定,就讓我來承擔所有的一切吧。
無情很希望用自己的心聲,用自己的笑容,用自己的行動,用自己的熱血來換回飄紅的靈魂,所以她選擇了坦然面對,選擇了死亡。一個月來爲了練飛刀絕技,他真的很刻苦,每天的不斷磨練使他早歐陽一步進入了飛刀的入門境界。歐陽的飛刀是爲了兄弟的情誼與自己來之不易的成果,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如果用修爲與一個在黑暗中找不到路途的女子相比較,他一定會舍修爲而不顧,救回黑暗中的她,重新見到光明。
一翻感人至深的話語,迫使不遠處的飄紅還劍入鞘,靜靜的凝視著無情,陷入了一個月來的第一次迷茫。因爲無情的一切行動,也向飄紅亮出了自己的心聲。飄紅緩緩的閉上眼睛,開始沉思了。
星寒又是一驚,臉色大變道:"不好,那劍又動了。"
隨風急忙道:"什麼,什麼動了?"
突然,她手中的殺情劍紅芒乍現,她的眼前又一次浮現出那夜的情景。
一段往事就此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