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裳起身行到李煜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黑亮的眸子中能清楚地看到搖擺的手掌,卻沒能引起半點波瀾。“果然如此,也不知是誰人引導(dǎo),這門檻豈是輕易說跨便跨的,可惜,可惜……”喃喃自語著重新回到座位上,專心品起茶來。
李煜回神過來的時候,黃裳正將手中的茶杯緩緩放下。“今天先到這里,你早些休息吧!”說著也不等李煜說話,起身便朝門外走去。[.]
“爹爹,怎么樣,公子的武功恢復(fù)了嗎?”門外傳來婉兒的問話聲,也不知道是湊巧經(jīng)過,還是特意等著了。
黃裳倒是笑了笑,語氣中頗有些嫉妒地說道,“放心吧,沒什么大問題。唉,婉兒終于長大了!”最后那聲嘆息,頓時惹來婉兒不依的聲音,他們便在一陣嬉鬧聲中離開了。
“喂,他對你說了些什么?”血瞳不知何時走了進(jìn)來,湊到李煜跟前問道,晶亮的眸子中滿是詢問的神色。“是不是教你《九陰真經(jīng)》了?”她的目的看來依然還是《九陰真經(jīng)》。難道,黃裳寫出的《九陰真經(jīng)》真的有什么特別之處么。
李煜伸手端過面前的茶杯,茶水已是在寒冷的溫度下冷卻了。他渾不在意地喝了一口,冰涼的茶水讓溫?zé)岬男乜陬D時一涼,因為沒有內(nèi)功的緣故,他甚至微微顫抖了一下。“黃裳寫出的《九陰真經(jīng)》比在江湖上得到的如何?”
“呵呵,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呢?這之間的區(qū)別嘛,拿你們武當(dāng)派的功夫來說,便有如純陽無極功與之武當(dāng)總決。”血瞳說著促狹地看了李煜一眼,“雖然都很強(qiáng)悍,但中間卻有著絕對的差距。”
李煜這才恍然,只是隱隱覺得血瞳的比喻有些不夠恰當(dāng),正統(tǒng)傳承與隔代傳承之間的區(qū)別,應(yīng)該是完整與殘缺才是。黃裳所寫的《九陰真經(jīng)》乃是最原始的,而武功追尋的恰恰便是本源的力量。拿真氣來說,別人輸送給自己的永遠(yuǎn)沒有自己修煉出來的純粹干凈,一個道理。江湖上可以獲得的《九陰真經(jīng)》可能不是少了內(nèi)容,便是在少了的基礎(chǔ)上被人重新補(bǔ)全了,與一開始已是有了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
“別問我是怎么知道的,本姑娘是不會告訴你的。”血瞳見到李煜從沉思中醒悟過來,不等他說話便直接擺明了態(tài)度。“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九陰真經(jīng)》是不是拿到手了。”
李煜直接搖了搖頭,“天色已經(jīng)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這句話,黃裳才剛剛與他說過。
血瞳見他搖頭,失望地撇了撇嘴,李煜的為人她還是信得過的。
“哦,對了,這次能找到黃裳多虧了你的幫助,你在這幾本書里挑一本吧!”雖然血瞳是主動幫的忙,而且還存心不良,但婉兒終究還是因為他才回的京城。李煜說著從懷中掏出幾本書,這些便是由婉兒挑出的那些武功秘籍。
血瞳本來已是走到了門口,聞言疑惑地回頭看了看,只見李煜手中果然拿著幾本書,封面都很舊了。李煜喜歡看書她自然是知道的,而且她還偷偷溜進(jìn)竹屋去查看過,發(fā)現(xiàn)盡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書籍畫冊,與武功是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的。最讓她記憶深刻的是,她竟然在里面翻到了一本畫冊,赤果果的畫面害得她心神不寧了好幾天。在仔細(xì)地打量了一下后,她面上一紅,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那本畫冊赫然在列。他這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想要,那便算了,你回去吧!”李煜見她遲遲沒有做出選擇,而且看自己的表情越來越怪異,當(dāng)下便出言說道。
血瞳聞言,腳下一動,隨意在李煜手中抽了一本出來,至于那本畫冊嘛,避之尚恐不急又怎么會去選呢?拿到書后,也不道一聲謝,匆匆便出門而去了,搞得李煜頗有些莫名其妙。
“李大俠,您睡了嗎?”敲門聲后,卻是客棧的小二在門外輕聲詢問道。對于江湖人,他雖然在賺錢的時候會覺得痛快,但接觸的時候永遠(yuǎn)難免有些膽戰(zhàn)心驚。
李煜從自修中醒了過來,氣機(jī)雖然早已恢復(fù)了,但任憑他如何努力,真氣依然是無影無蹤,也不知道黃裳所說的沒什么大問題是不是真的。
店小二將一封信件小心翼翼地交到李煜手上后便告辭了,卻是剛剛有人送到店里來的,封面上寫著“真武”二字。
李煜將信拆開,如心中所料,乃是真武幫探子搜集到的一些情報。能夠直接送到他手上來的,自然不會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單只是第一件便讓他很是意外了。
“得報,正月初五,靈州城外發(fā)現(xiàn)西夏探子蹤跡,靈州城偵騎四處,無一回返。推斷,外寇犯邊之事當(dāng)屬實,推斷戰(zhàn)爭最遲將于正月初十開始。”
今天已是正月初八,這消息卻是正月初五的,真武幫果然還是小了一些。靈州城他曾經(jīng)去過一次,對駐守在那里的軍隊還有些印象,雖然沒有想象中強(qiáng)悍,卻也算得上精兵了。無一回返,看來西夏那邊果然開始動兵了。
這僅僅只是信上的第一個消息,第二個消息看起來便要及時多了,正是今天才發(fā)生的,說的便是京城會武的事,重點放在了下午的比試中。五死八傷,這便是結(jié)果,可見,下午的打斗比上午更都了許多血腥。信中將經(jīng)過都敘述地很詳細(xì),造成死傷大多都是因為一些失誤造成,比如說用了比較極端的招式,或者內(nèi)力不繼兵器控制不住等等。
李煜匆匆將這些跳過,死的人越多才越符合他的推斷,不死人反倒有些讓他奇怪。下面還有兩條消息,一條是說因為武當(dāng)派上午表現(xiàn)不佳,一些勢力相仿的幫派有些蠢蠢欲動;另外一條卻是一句江湖傳言,東方不敗已經(jīng)不在黑木崖上。
將手中的信紙舉到蠟燭上點燃,看著火苗將上面的字眼一個個吞噬,李煜心中在思索著最后那條消息。其實對于他來說,東方不敗應(yīng)該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物而已,讓他注意的只是那個神秘的“青龍會”。
上次李煜接到過情報,青龍會撤掉大部分分會,目的便是召集人手圍攻黑木崖,目標(biāo)直接?xùn)|方不敗和《葵花寶典》。那件事情后來一直沒有下文,現(xiàn)在卻突然傳出東方不敗失蹤的消息,想不讓他聯(lián)想都難。只是江湖傳言終究只是江湖傳言,可能真當(dāng)然也可能假。黑木崖上的事一直便只是口口相傳,更加離奇的消息時常都會出現(xiàn)。盡管如此,他還是覺得這件事不會是空穴來風(fēng),硬要說原因的話,直覺,混了一年江湖的直覺而已。
正月初九,晴,京城會武第二天。
一大清早,李煜便被血瞳從自修中搖醒了過來。放在一般情況下,這等動作是相當(dāng)危險的,被打擾之人輕則傷筋動骨,重則走火入魔。看著她手中緊緊捏著的書籍,李煜從床上站了起來。
“這書你從哪里找到的?”血瞳一見他醒來,張口便問道,急促的語氣足以說明她心中的激動。
李煜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回答道,“在杭城無意尋到的。”那堆古書的獲得確實是無意中之事,在看到血瞳又準(zhǔn)備問話后,伸手一擺,繼續(xù)說道。“這些書是一個普通人祖上傳下來的,有那么百余本。”血瞳一聽到,激動之情還沒來得及爆發(fā)便聽到李煜繼續(xù)說道,“藏有武功的卻是只有五本,發(fā)現(xiàn)它們的不是我,是婉兒。”說完便要往門外走去。
“等等。”血瞳疾走幾步,一把抓住李煜的胳膊,“我們做筆交易如何?”看著李煜的眼眸里盡是認(rèn)真的神色。顯然,這句話并不是代表她自己說出來的。
“你知道這是些什么秘籍?”交易之前總得知道自己的籌碼吧,李煜試著問了一下,并沒有期待血瞳會《》出來。
果然,血瞳在考慮了一下后才說道,“具體這些秘籍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在看到這本秘籍后,姐姐說了一句話,‘你總算為,額,做了一件大事’。”
天瞳么?“這些書,婉兒有著一半的功勞,若是她愿意,你再拿去兩本也是可以的。”言下之意便是剩下的兩本沒有出售的意思。
血瞳聽到后,先是一喜,接著便有黯然了。雖然李煜說這些書里有一半是屬于婉兒的,但以婉兒的性格,多半是不會要的。結(jié)果便是,這書她一般也拿不到了。姐姐本來是準(zhǔn)備直接來搶的,但在聽到黃裳被找到后,立即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這讓血瞳對黃裳的修為更加好奇起來。
“公子,爹爹讓你去房中見他。”婉兒過來傳話的時候,血瞳依然拽著李煜站在門口,讓婉兒很是疑惑。
“啊,婉兒,你來得正好,你前些天不是說京城的小吃天下無雙嗎,帶我出去見識一下吧!”血瞳見到婉兒后,一把丟開李煜的袖子,直接過去抱住了婉兒,親熱的態(tài)度讓婉兒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李煜笑了笑,看來血瞳還是準(zhǔn)備試上一試。他話既然已經(jīng)出口,自然不會食言而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