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實在太過擔心,又或許是一時緊張,梁若只覺腦中的記憶忽然錯亂了一下,手下的動作就開始不聽使喚。
而等她發現她彈得不再是天音鎮魔曲,而是任盈盈教她的笑傲江湖的時候,那小桃花的琵琶聲竟然似是有了略微要走下風的趨勢。
在她彈天音鎮魔曲的時候不弱,偏偏在這種時候弱下來,這讓梁若不得不懷疑起這笑傲江湖更能制的住對方的琵琶聲了。顧及到這一點,她便趁著小桃花還未能反擊回來,也不變換曲調,而是將錯就錯的繼續著。
也不知是這根本沒有任何危害的琴聲起了作用,還是那小桃花的內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久而久之的,對面的琵琶聲越來越低弱,原本被影響到的幫派眾人也算是恢復過來了,但還是并不能立即上去幫忙,只能走到一邊稍作休息。
過了一會,梁若才后知后覺的領悟過來,因為她是下意識的用了內力去彈琴的,所以就算是換了對人無害的笑傲江湖,她的內力也是沒有收回來的。而她之前根本就沒想過會達到這種效果,所以就連想也沒想過要彈奏笑傲江湖,如果不是無意之間的改變,大概她就也會被小桃花給逐漸壓倒,無法再繼續反擊回去。
這轉折來得太快太短暫,梁若根本還沒來得及提起心思去為之欣喜什么,就見到和另外四人交手的幫眾又是有幾人被送回了城,而四人仿似還是半點事都無,一心奉陪他們到底。
她的確是把小桃花壓制回去了沒錯,可是沒有天音鎮魔曲,對那四個人還是起不上什么作用,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
可接下來所發生的事證明了好運還是在他們這邊的。
梁若眨著眼睛看著鐘離沐突然沖到了手抱琵琶的小桃花面前,先是一劍挑開她手中的琵琶,然后再迅速的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解決了她。
這樣一來,梁若就完全有了繼續彈奏天音鎮魔曲的理由,就算心中對終于死了一個BOSS有多開心,也不是現在該有的情緒,畢竟剩下來的那四個才是最難搞定的。
沒了那小桃花的琵琶聲干擾,她的琴聲也總算是起上了作用,不消一會,就讓那四人的動作開始變得有些凌亂起來,要么是劈空,要么是很輕松的被人擋了回去。
許是察覺到這琴聲的詭異之處,四人慌忙運了內力定下心神,手上的氣力也不至于太虛。
那黑衣男子朝梁若這邊遠遠的望了一眼,隨后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白衣男子,眼中有什么其他人自是不知,只是見到那白衣男子突然面如死灰,而后他便瘋了一般的沖出眾人的包圍,不管不顧的又朝梁若飛奔而去。
他已經有過一次這般的行為,鐘離沐又怎會容許他還有第二次,且不說上次他沒來得及過去攔住有多后悔,這次他便是絕對篤定了定是要攔住白衣男子的。
還以為她是要棄琴和白衣男子正面交鋒了,梁若甚至都做好了隨時停下拔劍應付的準備,只不過鐘離沐的突然出現不僅是又讓她見識了一番他那飄飄然的輕功,并且讓她隨之放下心來,凝神聚氣的專注于手指撥動琴弦的動作。
只是剛剛那么幾人圍住白衣男子都是奈何不了他,這一回只有鐘離沐一人,想擋也是擋不住已然有些癲狂的白衣男子。所以在你來我往幾招過后,白衣男子便順利擊退他,然后繞過他又是直奔梁若而來。
這次便真的是鐘離沐再快也阻擋不住了,畢竟已然只有幾步之遙,等他回過神來提劍繼續緊追不舍之時,梁若已是果斷棄了琴拔出劍與白衣男子纏斗起來。
之前彈琴之時耗費了好些內力,以至于真的打起來,梁若就覺得她根本沒接幾招就明顯落了下風。可是她使不上全力來,那白衣男子也未必能,一時間就成了她還能勉強應付,他無法立即取了她的性命送她回城的情況。
而之后鐘離沐的加入更是讓這種情況偏向了兩人這邊,只是那白衣男子似是一心對付梁若,對于鐘離沐的攻擊都是草草接下。專一的挑一個敵方來打的確是不錯,可是梁若也并不是什么軟柿子,還真的可以任由他揉圓搓扁。
內力可能一時間無法很好的恢復,可在感覺到對方的力道也不是特別的重之后,梁若便愈加的有把握,手腕扭動間使出的劍法也是一招快過一招。和他拼內力太傻,倒不如拼一拼誰能撐的更久一些,有鐘離沐在旁分他的心,她就算不怎么用內力也是能夠見招拆招的應付,然后再一招又一招的反攻。
白衣男子的癲狂狀態的壞處就在于,只能短時間的變強一些,等過了這個時間后他就會變得更弱,再加上身上受傷之前打斗的疲累感,讓他更顯不堪一擊的頹廢模樣。
而梁若二人的聰明之處在于,知道不能跟他硬碰硬,而是需要靠打太極的方式去磨他,能磨多久就磨多久,能磨死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了。
感覺到體內的內力被他們給消耗得差不多,白衣男子突然冷靜下來,勾起嘴角笑得玩味:“沒想到你這小丫頭彈琴不錯,就連劍法都這么厲害,看來哥哥我還是低估你了。可憐了小桃花,也不知她如今正在哪個角落里飄蕩著……”
這種關鍵時刻,梁若自是沒有心思去揣摩他說得話,更是沒有閑暇去回答他什么,而是不敢有絲毫懈怠的一招一招的還劍法。這個機會實在太難得,雖然上次他過來卻沒對她動手,可是他畢竟是游戲派來攻擊駐地的怪,容不得她有半點心軟之意。
而白衣男子在說完那兩句話后,只是潦草的擋了幾劍,然后便干脆放下劍,任由梁若和鐘離沐來不及收回的劍同時刺入了他的身體。
根本沒想過他會這樣就妥協、認輸,感覺到劍沒入了他的身體,并且還深入了好幾分進去,梁若下意識的放開了握劍的手,但很快的白衣男子就化作一縷青煙散去,她的劍便自然而然的“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就這樣,搞定了第二個BOSS?
梁若有些呆呆的眨了眨眼,仍是想不清楚那白衣男子為何還沒到輸的地步就直接認輸了,只是想不通也是只能不去想,如果每次打BOSS都要想一番的話,豈不是會糾結得像是亂作一團到處都是死結的毛線了。
短暫的失神過后,梁若便蹲下身撿起倚天劍,對上鐘離沐有些擔心的目光也是只能搖頭笑了笑,
她只不過是又對有獨立思想的BOSS級別的怪有了惋惜的感覺,說出來她自己都會覺得太傻,又何必讓鐘離沐還要費心來開導她呢。
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地上的七弦琴,梁若想了一會,還是席地而坐,打算先彈一曲天音鎮魔曲,等到有了些效果后,她再去幫忙。
而因為內力的問題,她還是無可奈何的又服了一顆碧靈丹,感覺到氣息逐漸平穩了之后,她才抬起手放在了琴弦上,不經猶豫便十指如飛,將之前彈了好幾遍的曲子再次熟悉的彈奏出來。
鐘離沐走到她身旁站定,仿佛也不打算過去繼續加入戰斗,而是將劍插回劍鞘,拿出他那柄碧玉簫,回憶了一番曲譜之后才將玉簫放在嘴邊,十指配合著嘴上吹出的節奏不停的拍打這玉簫上的小孔。
聽聞他的簫聲,梁若不由得轉頭猶疑的看了他一眼,莫非他所吹出來的旋律也是具有攻擊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