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應該只是一次試探!”
在他身後一個身材高大,身上鎧甲有著破損的雄壯男子說著,臉上帶著血色。
“拿迪爾你守衛塞西爾城與敵軍交戰半月,在你看來敵人的戰鬥力如何?”
亞瑟回身看著這個男子道。
“很強!”
拿迪爾上前面色有些鄭重:“在這半個月中塞西爾城兵力稀少,對方連續猛攻。
若是陛下再晚半個月來,說不定就要被對方攻下。”
“對方的騎士強大,數量也十分龐大。
大量貴族的投奔使他的軍隊之中完全不缺少騎士,就連普通的士兵都是精心挑選的,甚至要比我們精心訓練的戰士要強些!”
“只不過弩箭稍微弱些,相比於原本的城邦而言。
英德利公國雖然有相對製作精良的弓弩,但卻遠遠比不上我們。
因此可以稍微壓制對方。”
對於這個亞瑟點頭:“這一次來我特地帶來了大量各種神術加持過的箭矢與武器,等下迎擊時應當可以給對方一個驚喜。”
拿迪爾大喜:“這樣的話守城就更有把握了!”
對於拿迪爾這些使用過神術武器的人而言,對這些東西的威力再清楚不錯了。
因此聽見這個消息纔會歡喜,對於守城有了信心。
而在說話間下方的騎士也排布好陣列,手中拿著一塊塊巨大堅實的盾牌,看樣子早已做好準備。
畢竟在前面半月時間之中,雙方接連大戰,在吃過苦頭之後自然也會做出一些相對應的措施。
在往常這些措施也往往能夠有著不錯的效果,可以大大降低死傷得以上前。
不過這一次在城牆上拿迪爾只是冷笑,在亞瑟給予其授權後慢慢指揮著周圍的士兵拿起弓弩。
上面已經準備好的弩箭在閃閃發亮,夾雜著神力波動的氣息。
“嗖!”
終於隨著一聲令下無數弩箭飛速而出,朝著下方的敵軍而去。
頓時一幕幕奇特的場景慢慢浮現。
一枚弩箭射入巨大的盾牌,被厚重的盾牌擋住無法繼續前進。
然而下一秒弩箭上蘊含的神力猛然爆發,裹挾著一點點狂暴的火元素一下子爆發。
隨著一聲轟鳴一個爆炸聲響起後,在場被一片火充斥,熊熊燃燒著不能熄滅。
而隨後還有著一聲聲爆炸聲響起,將在場化爲一片小型火海。
一時間擊退下不少人。
不過火海雖好,但是實際上卻沒有燒死多少人。
大多數人死於第一波的衝擊之下,直接炸裂原本堅實的盾牌將其內的戰士殺死。
只有少數覺醒了鬥氣的騎士才能躲過一劫,憑藉著被鬥氣強化過的強壯身軀。
雖然血肉模糊,但還是繼續向前突刺著。
不過這時,第二波弩箭也來了。
一點風聲突然出現,一點點風元素正在漸漸盪漾。
攜帶著一枚枚神力之箭,迅猛刺下。
頓時一個個騎士悶哼一聲,有些甚至沒有能反應過來就被一枚箭刺入身軀,直接戰死。
“這是什麼箭!”
在後方見到這恐怖的景象,巴里特面色一變站起身來駭然道。
以他的實力自然可以看出其中的異象,不僅是先前的火還有這幾乎視盔甲防護於無物的強大穿透力,都不可能是尋常的箭矢。
“似乎是北面祭祀製作出的一種強大的武器!”
在他一旁一個貴族也駭然,而後跪下道:“陛下這種情況,還需要繼續派人去試探麼?”
“不用了!”
巴里特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他看著前方在這打擊之下所剩無幾的戰士,面色鐵青:“這種情況已經不用試探了!”
“讓奴隸壓上,我們直接攻城!”
他看著前方的城牆面露冷意:“哪怕是對方的箭矢厲害,但若是這種東西數量足夠多。
製作足夠容易的話,那麼前些日子爲什麼不用出來?”
“一定是製作困難,所以數量沒有多少的緣故。
直接派出奴隸攻城,看看是對方的箭先用完,還是我的奴隸先死光!”
於是隨著他的命令下達,在一羣騎士監官的驅使之下。
一大羣身上身穿簡單鎧甲的奴隸戰士瘋狂撲上。
這些不同於從前的奴隸,而是英德利公國常年蓄養的職業戰奴。
平時瘋狂訓練還配有簡單的皮甲布甲之類,就是爲了在戰場上用於消耗。
隨著這些面露瘋狂,渾身染血的奴隸軍上前,在城牆上拿迪爾的臉色慢慢變得嚴肅,眼神凝重的看著對面。
“衝!”
一點點嘈雜的廝殺與吶喊回響在原本靜默的城市之下,顯得有些突兀。
在城牆上無數面色枯黃,臉帶瘋狂之色的奴隸戰兵悍不畏死的向前衝去。
在他們身後是無數監戰的騎士,他們眼中閃著寒光,臉色冷漠。
手中拿著專門的劍與皮鞭,不斷驅趕著諸多戰士上前。
看起來絲毫沒有把前方那流血的戰場看在眼裡。
或許對他們來說,這一幕早已習慣。
奴隸也始終只是奴隸,所以雖然最初有著動容,但隨著時間過去卻很快消逝。
不過他們這一副將奴隸充當消耗品的勢頭,卻成功給了城牆上的拿迪爾等人巨大的阻礙。
只見原本威力巨大不住散射的強大箭矢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換上了普通的箭矢。
而一些騎士夾雜在奴隸戰士之中,同樣防不勝防。
一道箭矢的急速墜落聲在前方漸漸響起,目標正是一個身穿鎧甲有著鬥氣波動的騎士。
然而下一刻這騎士微微一側,在他身旁數個戰奴擋在了他的身前,代替他襠下了這一擊。
箭矢飛快穿過數個血肉之軀,帶起一陣血氣繼續向前。
卻終於耗盡了其上的神力,不能再攻破騎士的防禦。
而這一幕在戰場之上一次次發生。
哪怕拿迪爾命令軍中的神射手瞄準了目標進行射擊,但戰場之上變化太大。
騎士隱藏在人羣之中,除非靠近城牆,否則極難正確擊中。
因此雖然還是能給對方巨大的死傷,卻到底不如之前那般近乎毀滅性了。
在對方靠近城牆之後,在亞瑟到來之前,一幕幕血腥的場景終於再次發生。
戰爭的殘酷在這短兵相接的戰場之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隨著戰陣的展開,英德利公國的大軍將這面城牆圍的水泄不通。
無數戰士在此廝殺怒吼,猙笑著將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拖入地獄。
“嗯?”
亞瑟擡頭看向一旁頭微微一側。
下一秒一根箭矢飛過原本他站著的地域,帶著強大的鬥氣與氣力將身後一個護衛射死。
他不由皺眉,看向戰場。
這時戰場上已經變得一片混亂,兩方軍隊短兵相接帶起一片片血肉。
根本看不詳細,只能大概看出戰局。
“看來已經僵持住了!”
他看著身前雖然有著波動,但卻牢牢頂住的防線緩緩說道。
只是雖然如此說,但他卻還是皺眉。
“有著弓弩的巨大優勢,還有著訓練許久的士兵。
竟然還是隻能勉力維持戰線,甚至隱隱要落入下風?”
他看向天空,只見天空上隨著此時對方的迅猛攻勢,對方的天命之柱中。
一個似狼似人的真形浮現而出,仰天咆哮間,一道赤紅的血光猛然刺下。
劇烈衝擊著另一顆呈現古樹之形的天柱。
這是狼祖神扎爾瑪德,乃是英德利公國時代信奉的祖神。
當然祖神乃遠古之時的城邦英雄死後祭祀而成,自然也應當是人型。
但是在漫長的時間之中,隨著後人的漸漸豐富還有爲其撰寫的一些神話故事漸漸傳出,其的形象也開始變化。
漸漸由最初的英雄化爲現在的祖神。
在英德利公國的傳說之中。
狼祖神扎爾瑪德乃是人與狼結合之子,人身而有狼型。
身上體毛濃密,力大無窮可以號召羣狼,乃是古代英雄。
此時古樹與狼神瘋狂碰撞,各自揮灑著自身的力量在這裡膠著。
只是順著神祗本質的真靈視野望去,亞瑟分明感應到。
古樹的力量漸漸微弱,在這場膠著中落入下風。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說明了對方天命之強大,所受源力之厚重要遠遠超過他。
因此受到的加持也要勝過,在局勢的漸漸變遷中會有種種意外發生。
於是他轉身看向身後,而後目光漸漸凝聚在一個面目滄桑。
雖然身材魁梧,卻有著沉穩之色的男子身上。
“奧格丁!”
亞瑟輕輕念出對方的名字。
隨著他的心神一動,在對方頭頂之上。
一點微弱的星辰碎片在微微閃爍著,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似得顯得有些躍躍欲試。
“你帶上我的近衛隊,上去壓陣!”
他如是喊道,而後看著奧格丁應聲前去的背影眼中閃著幽深的光而後繼續感應著。
這是他手中唯一的一個天命者,雖然微弱,但也有著世界的部分位格可以對目前的局勢進行影響。
果然隨著奧格丁上前。
冥冥中在兩顆星辰碎片之外,又一顆星辰亮起。
帶著一點躍躍欲試,席捲起周圍的一片源力向前衝去,中間帶著血色。
頓時一道光微微亮起,帶起一陣血色向著最爲巨大的那顆星辰衝擊而去。
將狼神擊出點點血痕,而受到這支援原本微弱的古樹上光華大亮。
與這星辰一合勉強將之前的劣勢扳回。
見此亞瑟輕舒一口氣。
而在現實中,隨著奧格丁帶領人上去,原本顯得有些震盪的城牆也開始穩定下來。
亞瑟的近衛團原本便是整個亞帝敘公國之中最爲精銳的部隊之一。
不但有著最好的武器鎧甲,還有著最強大的訓練。
個個不但兼有鬥氣,還有著神術。
此刻在奧格丁的帶領之下,如狼似虎的向前撲殺而去。
“不行,還不夠!”
見著這一幕,亞瑟自語。
“祭司團出列!”他大聲喊道。
隨著他的話語,在其身後一個個身穿祭祀袍的祭祀慢慢走出。
身上帶著的神力波動揮灑不去。
亞瑟看著身旁的比爾,頓時他會意上前,對著侍立待發的祭司團發號施令。
“神術,準備!”
一點點神力開始匯聚交集,天空之中一點點自然元素開始波動起來。
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吸引,慢慢凝結在爲首的一個老者身上。
這老者身穿金青祭祀袍,髮鬚皆白,看上去很是滄桑與和藹。
只是身上的神力波動卻十分嚇人,此刻在全力催動之下已經將周圍所有人的神力凝聚,乃是一位大祭司。
等到過了片刻一點點火星在空中漸漸亮起,帶起一點點絢麗。
而後一個巨大的神術被釋放而出。
在大地之上所有人驚駭的看著天空之中,一個巨大的熾陽在漸漸落下。
帶著無邊光熱,而在周圍一點火漸漸燃起,帶起片片火海將四周點燃。
“啊!”
頓時無數人慘叫,在這巨大的威力下被壓制,原本迅猛的攻勢不由爲之一緩。
亞瑟定神看去,只見虛空中一個人身狼型的狼神在憤怒的咆哮。
身上被一點點血紅充斥,而在他對面一顆古樹默默靜立。
身後洶涌起一片信仰之光,在這支持下力量再上漲幾分。
而在經過這增幅,終於局勢扭轉,原本位格上的巨大差距在這時被抹平。
“該死!”
一處寬闊的城牆之下,一個個戰士渾身染血瘋狂涌上前去,要將前方豎立的這座堅城攻下。
在遠方立有一座巨大的軍營,在其中有幾處特別高大的高臺,其上有著人在觀戰。
巴里特看著前方膠著的戰局臉色有些難看:“三個月只是區區一座城市,竟然就將我的五萬軍隊阻擋了這麼久?”
見他如此,在他周圍一些侍立的軍官與貴族也微微嘆息,對當下的局勢表示震驚。
原本英德利公國建國數百年,本來就是北域之中最具有實力的幾大強國之一。
而在當代國王巴里特繼位之後,更是戰無不勝將原本與之抗衡的其他幾個老牌公國一一平定,幾乎席捲了整個北域。
這一次出征既有著來自王廷的壓力,也有著一勞永逸的想法。
想要一舉平定整個北域,而後趁著王廷此刻挪不開手腳的此時南下。
因此幾乎已經是傾巢而出,五萬大軍出動威視驚人,在從前根本沒有任何勢力能夠阻擋。
竟然還是被敵人擋下了,不得不令人吃驚。
心中這樣想著,他們心中倒是有些佩服,同時態度顯得尤其嚴肅感應到了壓力。
一個貴族上前看著前面臉色陰沉的巴里特,道:“陛下,剛剛接到了來自後方的消息,我們的奴兵已經不多了,同時糧食也開始緊缺。”
頓時巴里特微微一愣:“已經死光了麼?”
他擡頭看向前方,看著那大地上一片片的屍骸與血跡。
臉色看不出悲喜的說道:“這些日子,我們損失了多少人?”
見他這麼說下方的衆人面面相覷,有著不敢接話。
見到這一幕之前走出的那名貴族微微嘆息,明白這些人不敢出頭,在國王心情不佳時觸黴頭。
要知道原本巴里特的脾氣就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是兇殘暴虐。
而因爲最近攻城失利巴里特的心情一直不好,在前些時間甚至還將自己一個原本很是喜歡的妃子砍死。
只因爲對方不小心打破了一個酒杯。
在這種情況之下,這些人自然不敢出頭,以免爲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他硬著頭皮走了上去,盯著巴里特陰沉的眼神道:“在戰奴方面因爲之前我們的攻勢太過兇猛,再加上對方的弓弩厲害。
這時幾乎已經戰損了七成,只剩下幾千人左右。”
“而騎士方面也折損嚴重,戰死重傷了三千。
其餘輕傷可以痊癒了也有七八千人,幾乎都是被對方的弓弩和神術波及到的。”
聽見他這樣說巴里特皺眉不語,原本陰沉暴虐的眼神卻突然一下子平靜下去顯得很是沉默。
許久之後他再次擡頭:“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差不多戰死重傷了近萬人,其餘輕傷的也有上萬?”
“是的!”
對面一點聲音傳來,默默迴應了他。
場面一時顯得有些沉默,再過片刻又一個身穿鎧甲,臉色有著道道傷疤的魁梧男子出列道:“陛下,你何必擔心呢?”
“亞帝敘公國的實力原本就不如我們,更不用說這時的軍隊數量只有我們一半不到。
雖然有城牆的守護,但是打到現在也應該快要撐不下去了!”
“畢竟我們還有數萬的奴兵可以消耗,但是對方卻只能用士兵來防禦城牆。
打到現在,能夠支撐三個月的時間。
已經算是非常了不起了,肯定耗盡了絕大部分力量。”
聽見這話巴里特點頭表示贊同。
畢竟這是個常理,在己方人數實力佔據絕大優勢的情況下,尚且覺得十分艱難。
有些支持不住,那就更加不用說對方了,一定是更加艱難。
甚至再過一段時間就要被攻破。
他擡頭看向前方,觀測著此時仍在繼續征戰的沙場。
“果然,抵抗的力量虛弱了很多啊!”
他心中默默的道。
只見此刻在城牆上,原本很是堅實穩定的防線開始慢慢波動起來,時不時有著戰士衝到城牆上。
雖然還是被防禦到好好的,但是與三個月之前相比已經是大大減弱了。
“下令吧,讓後方在抽調一部分奴兵和騎士過來,同時發佈徵集令。
讓領主們再次派兵增援,務必要保持攻勢。”
“同時下令那些附屬我們的小城邦,命令他們抽調糧食送過來,負責就將他們屠滅!”
他狠狠的握了握拳頭,身軀之中一點點可怕的鬥氣正在醞釀似乎要爆發而出:“這個月,務必攻破塞西爾城!”
見他這樣頓時下方一片身影臉色帶著凝重,應聲稱是。
不過在這其中,也有些擔憂的聲音發出。
“不過殿下,那些附屬城邦此刻響應著我們的號召。
已經是抽調了國中的軍隊一起攻打亞帝敘公國,如果再這樣強迫他們送來糧食,會不會讓他們有怨言?”
一人遲疑的說著。
畢竟數萬大軍所需的糧食,可不是一個小數量。
這些小城邦,原本響應出兵就已經是迫於英德利公國的威嚴。
近乎出血的拿自己的國力在打了,如果再這樣壓迫很可能會有些意外發生。
不過對此巴里特卻是輕蔑一笑:“一羣連一些沒有多少軍隊駐守的城堡防線都攻不破的廢物,哪怕是他們不滿又能怎麼樣?”
“只要我們的軍隊還在,他們再不滿也只能趴著不用理會。”
他看著身前的衆人,臉色帶著冷漠:“現在最重要的是這一戰,只要我們贏了。
攻下了塞西爾城,那麼在這片廣袤的北域中就再也沒有任何可以抗衡我們的敵人!”
“美女,財富,土地!
全都可以從敵人那裡掠奪。
到那時候,那些小城邦只能更加跪服在我們的腳下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他這樣說著,眼中有著暴虐令人悚然的氣質,還有一股氣勢令人爲之震懾。
見著巴里特這副樣子,在場衆人心中一正,明白此時不能再違逆。
於是滿場一時沉默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