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之后，莫凡和蕭月凝卻露出了笑容，或許，這一關對常人來說，很難。這是心境的考驗，但是對他們來說，卻顯得簡單了。

思感游戲自出現以來，就不同于其他的游戲，如果你當它是游戲，那它便就只是一個游戲，但是你若當它是生活，那它就是一段人生體驗。

但凡真正跨在一個思感游戲頂尖的位置的玩家，他的心境必然會發生升華，因為，這也是一種人生，體會的多了，思考的多了，就會升華，只要有足夠的經歷，足夠的體悟，足夠的思考印證，成為哲人，也不是一種夢。

莫凡和蕭月凝均是江湖風云的頂尖中的頂尖的高手，說到這心境，便是更不輸人了，這一關，有難處，甚至蟲子之類，也會覺得這個問題會很難。但是，對他們來說，這實在是太簡單了。

因為，在他們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

“我生，即我存在。”兩人抬起頭，微笑著說道。

“存在，亦為何？”那威嚴的聲音，再度響起，這一次，卻仿佛從他們心中涌出，似乎捫心自問。

“存在為何，自為存在。”莫凡和蕭月凝不假思索的說道。

兩人說完之后，一切都靜默下來了。

然后，原本在三樣奇特事物下面的臺柱忽然崩塌，三樣事物仿佛就如同在幻陣中一般，漂浮在半空中，然后發散出各自的光芒。

兩人相視一眼，向前走了一步。

然后，天空中忽然再次傳來了那威嚴的聲音：“何為道？”

“道可道，非常道。”莫凡說道。

然后，兩人再次跨出一步。

“騰！”

代表天的清氣，忽然爆出一團光芒，直直射入穹頂之中，形成一道光柱，其中清光閃爍，甚為好看。

但兩人來不及細看，因為天空之音再度響起。

“道為一，道為萬，何為道之真。”

“道可一，道可萬，一人之道，是為道。萬人之道，亦為道。一人之道，便為一，萬人之道，數可萬。善為道，惡亦為道，所謂道，即為心。心之真，乃其本。故，道之真，為心之本，本心爾。”蕭月凝答道。

“道之真便乃真心。”莫凡瞧了她一眼，補充了一局。

“蹭！”

又是一道光芒射了出去，便是那代表著地的紅土揚起的光芒，只見其金光燦爛，美不勝收。

但，兩人卻并沒有時間看。

因為，問題又來了。

“何為人？”

這個問題，兩人忽然一怔，齊齊的停在那邊。

何為人？

什么是人？

兩人雙雙皺眉，這個問題，卻把他們難住了，他們兩個早已看透世事，盡解萬物，但是，對他們的本身，卻完全沒有思考過。

不知何時，他們習慣了自己的渺小，在渺渺天道之下。

不知何時，他們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在渾渾規則之內。

這一刻，他們發現，他們似乎迷失在了那里，那個凡人、修真者、古往今來有識之士不懈追求的天道之中。

他們，是神。

但是，他們亦是人。

他們只手翻覆天地，但卻忘記了身為人的存在。

忽然間，兩人似乎都有些悵然若失。

兩人相對一眼，然后相視良久。

伸手，輕輕握住。

然后轉頭，對著那聲音的來源處。

深吸一口氣。

說道：

“何為人？人非靈，人非長，人亦是榮榮萬物中的一粒滄粟。其情復，其心怯，其身卑，其思妄。然，其運正，其氣旺，非情之故，非其聰慧。而乃萬物垂憐，始有之。”

兩人吐出這一句，然后代表著人的泥人猛地爆發出一道銀光，直上穹頂，三柱光，互相交應。

然后緩緩的旋轉起來，越來越快，然后再空中交纏融匯，其景之壯觀，卻非文字所能述，即便是這二人，也瞧得目眩神迷。

最終，三道光柱呈現出交旋向上狀，上至穹頂，下接黑白石臺。

就這樣，清光豪芒，金光銀暈交融在一起，自下而上，最后在穹頂壁畫的最中央匯聚成一點，集中在壁畫中那個象征著某種石臺的符號上。

兩人向上看去，只見那符號閃過一片片的清光、金光以及銀光，首尾相接，瞧得一會兒，兩人不覺眼目一酸，下意識的閉上了眼。

待得在睜開時，卻發現那融匯的光柱之中，赫然多了幾個大字。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看到這十個字，兩人走上前去，卻沒有任何的阻礙，他們穿過了光柱，直直的走到了處在光柱之內的黑白石臺之上。

在他們面前，就是那青銅棺材。

兩人抬頭一看，那十個字輕飄飄的浮在光柱內。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嗎？”莫凡輕輕念叨一聲，但卻看向手中的湛盧。

蕭月凝察覺到他的動作，說道：“還是過段時間在感嘆吧，現在只剩下，陰陽兩儀這一關了。”

莫凡點點頭，說道：“就差一步了，第二件法器就能入手了。”

但是，在他們的面前，只有一個黑白石臺上的青銅棺材而已，什么東西都沒有，空蕩蕩的只剩下一件事情可以做了。

打開它。

“只能打開它了？”

蕭月凝點點頭，說道：“不過，我也想不出來，還有什么考驗了，物理攻擊，精神考驗，心境的印證，這個傳世，還會給我們設置什么坎呢？”

莫凡指指頭上的字，說道：“會不會和這幾個字有關。”

“單憑這十個字，傳世能搞出什么花樣來？”蕭月凝說道。

莫凡望了一眼頭頂，說道：“會不會，這是最后一個問題？”

“呃……”蕭月凝思考了一下，說道：“它又沒問，我們干么回答，說不定這是全部答對的獎勵呢？”

“獎勵？送我們十個字嗎？”莫凡苦笑。

“這傳世真難搞，不過這么意識流的問題它都能提得出來，而且我們說的，它居然也能理解，并認為是正確的答案，我都感覺到這臺電腦已經要窺得天道，得道成仙了呢。”蕭月凝說道。

“它是這個世界里的神。”莫凡補充道。

“好吧，這個時候你跟我貧什么。”蕭月凝顯然不干了。

莫凡背后汗毛猛地一豎。

“大小姐，我知道錯了！”

還是趕緊道歉吧。

“不管了，先打開吧。”

莫凡連忙說道：“是是是。”

于是，兩人運勁使力，“咔嚓”一聲，青銅棺材很快就被抬起來。

輕輕放下這沉重的棺材板。

兩人定睛一看。

齊齊一愣。

“空的……”莫凡的臉色瞬間就凝重起來了。

顯然，這又是一個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