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奇一手端著一碗麪條從廚房裡走出來,沙發(fā)前的茶幾上還放著兩碗,霍,你別說,這麪條還弄的真是那個事——
先是一股濃郁的蔥香撲面而來,又帶著點辛辣,另外還有牛肉味的濃香,未見其形其色,就已經(jīng)讓我食指大動。走近一看,賣相更是上乘,那麪條似被梳理過似的,整整齊齊疊成三折,浸泡在清湯之中。湯上飄著滿層的辣子紅油,在切成細段的香菜和蒜苗的點綴下,更是散發(fā)出誘人的味道。牛肉切成小塊兒後悶的爛透,被隨意撒在銀絲之上,輔以數(shù)片爽口的生黃瓜片,那叫一絕。
我用竹筷挑起一排麪條,頓時散發(fā)出的蒸汽模糊了我的雙眼,我深深的吸了一口,頓時濃香撲鼻,長這麼大第一次吃到這麼講究的牛肉麪。我再也剋制不住強烈的食慾,呼啦呼啦的大快朵頤起來…
“三哥,這面做的咋樣兒?”魯奇在一旁笑呵呵的問道。
我一邊埋頭苦幹,一邊抽出功夫向他豎起大拇指:“嗯嗯,香,好吃,你這手藝那咋形容吧,就是小奶牛登珠穆朗瑪——牛B到頂了,我說你也別叫終極屌絲了,改名叫終極廚師吧…”
刑帥在一邊也吃的是呼啦呼啦的震天響,“三哥你不知道,這貨本來就是個廚子…”
我一邊點頭一邊繼續(xù)戰(zhàn)鬥:“咻呆絲耐…咻呆絲耐…”
刑帥楞了一下,擡起頭:“唉呀媽呀,三哥你老能耐了,還會整韓文呀…”
…我無語了,那是日文好不。
這時艾漠雪披著溼漉漉的頭髮從浴室裡出來了:“哼,也不等等我,你們幾個就先吃上了?還有沒有點君子風度?”
刑帥貧道:“我們從來都沒說自己是君子,我們敢於承認自己是禽獸…”
艾漠雪:“啊呸…”
我笑了笑,現(xiàn)實中的這丫頭和遊戲裡的小蠻妖一個性格,火爆、嫵媚、俏皮、可愛…
艾漠雪自顧自的拿了雙筷子,坐在我旁邊略顯矜持的吃起來,一股洗髮水的清香和少女橙子般香甜的體香混雜在一起,直往我鼻孔裡鑽,令我心猿意馬、意亂情迷,這和感情啥的無關(guān),完全是一種男人的正常生理反應(yīng)。
“我說屌絲…”艾漠雪打了個哈哈。
“叫我奇哥…”魯奇不樂意了。
“好好好,奇哥行了吧,反正你們幾個都是我哥,這邊一三哥,那邊還一小帥哥…”艾漠雪邊吃邊調(diào)侃著,心情大好的樣子。
“我是想說,你這牛肉麪做的真是蓋了冒了,啥時候教教我唄,我學會了做給我男朋友吃…”艾漠雪是北京女孩兒,一口的京片子。
刑帥笑的快直不起腰來:“你男朋友哪兒呢?你有男朋友麼?哈哈…”
“那人家現(xiàn)在沒有以後還不興有麼?找著了再學就來不及了…”
刑帥只是一個勁兒的笑。
“還笑?還笑?再笑我掐你哈…”
“不笑了…不笑了…噗…”刑帥一口麪條噴了出來,有幾根還掉到了艾漠雪的碗裡…
艾漠雪先是一愣,然後把碗重重往桌子上一頓:“姓刑的,你噁心死了,這叫我還怎麼吃啊?我不管,你賠我麪條…”然後拿起沙發(fā)靠墊追著刑帥打起來。
我和魯奇在一旁看著,笑彎了腰…
此時的我還不知道,從今天開始,這幾個熱情、開朗、友好、樂觀的青年男女,已經(jīng)和我的命運緊緊的聯(lián)繫在了一起,在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們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歡樂、一起憂傷、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波折,嚐盡了酸甜苦辣,就算當我老去,如果回憶起曾經(jīng)發(fā)生的那些事情,我會感慨——那真的真的是我一生中最最快樂的時光。
後半夜,我在郭三兒的牀上睡的正香,突然聽到房門嘎吱一響,我猛然驚醒,看到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誰?”我喝道,並順手打開臺燈。
“叫啥子叫?是我…”靠,原來是郭三兒那小子,這貨衣衫不整的,像是剛從哪個小姐的牀上爬下來。
郭三兒從一黑色塑料袋裡拿出一頭盔,那上面印製著軒轅大陸的宣傳畫。
“艸,這麼快你就搞到頭盔了?咦,怎麼是個舊的?”我看到頭盔上有塊漆被蹭掉了,還有個地方凹進去一小塊。
“二手的,只要一千塊錢,嗨劃算…”
郭三兒熟練的把各種數(shù)據(jù)線插在頭盔上,並調(diào)試著各種按鍵和開關(guān),看樣子是不想睡了,準備熬夜奮戰(zhàn)的…
“你今天上游戲沒?好多級了嘛?”郭三兒邊整邊問道。
我困的要死,也懶的和他講那麼多,便重新一頭栽倒在枕頭上,“上了會兒吧,還行,挺好玩的,我睡了哈,你輕點,明天早點叫我,我得去單位一趟…”沒反應(yīng),“喂,聽見了沒?喂喂…”
我擡頭一看,這貨已經(jīng)把腦袋鑽進頭盔裡啓動遊戲了,我靠…
不一會兒,我便沉沉的進入到夢鄉(xiāng)…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昏昏沉沉的被一片喧鬧聲吵醒,好像是客廳裡發(fā)出來的,我看了下表,已經(jīng)8點多了,於是揉揉眼睛披了件衣服走出來。刑帥和魯奇已經(jīng)醒了,刑帥那廝正興高采烈吐沫橫飛的跟郭三兒講故事。
“只見我凌空一箭飛射,那BOSS應(yīng)聲倒地,噼裡啪啦掉了滿地的金銀財寶,我視而不見。其中一截毫不起眼的紫紅色木頭樁子露出一角,我拾起一看,我靠,你猜怎地?15級的紫色神器級武器那啥啥啥啥弩…”
魯奇接話道:“飛蝗流星弩對吧?我說你咋那麼會裝呢?那是淫三哥最後一刀砍死的好不?”
郭三兒賊眼瞪溜圓,這貨本來就瘦的跟啥似的,再一瞪眼,那眼珠子像是要鼓出來。
“你說的這個我不關(guān)心,我只想曉得,那個弩它到底賣了好多錢?”
我走到郭三兒身邊坐下,從他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包煙,給每人發(fā)了一支,再給自己點上,最後裝進自己的口袋。
“你猜…”我衝他吐了個大大的菸圈,看著那菸圈擴散開來把他的腦袋套在中間。
“我啷個猜的倒嘛?你能不能撇託(爽快)點直接告訴我?”
我伸出四個指頭。
“四千?賣虧嘍賣虧嘍,至少也能賣個陸千塊兒嘛,你們急個啥子呦,好歹等我回來給你們把個關(guān)…”郭三兒一錘大腿。
魯奇嘿嘿一笑:“四萬…”郭三兒傻了…
“個仙人闆闆的,早曉得你啷個巴適,我就…”他生生把說到一半的話吞了回去。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後悔把頭盔轉(zhuǎn)給我了,於是拍拍郭三兒的腦袋,把他凌亂的頭髮整到一邊兒去:“沒事兒,哥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哥照著你哈…”
郭三兒衝我苦笑了一下,可是那表情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