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來得快去,走的也早,不等圓圓他們回過勁兒,已經連個渣子都沒剩下多少了。只轉頭再見著那死心眼兒的孩子,就死少了個人惡心他們,南歌,圓圓他們幾個還是會腦瓜仁兒疼。南歌拽著蕭遲的袖子哼哼唧唧了一陣,見長劍那雙眼睛還是跟貼了膠似的粘著南歌不放,也知道非一般的手段是奈何不得他的,索性整個人往蕭遲身后一貓,眼不見了心也不煩。
“你叫長劍?“蕭遲抓著南歌小手兒,叫她從他腰際繞過來,半抱著他供他把玩。一行一止看似是漫不經心,喜怒不顯,但那一雙淺紫的眼眸也是盯著長劍從來沒放開過!
饒是神經再粗,再如何做事直來直往的長劍,被蕭遲用這樣森寒的目光盯著,也不由垂了眼簾不愿與其對視,但背脊可沒見彎下一絲“我是叫長劍沒錯。”
“你膽子不小!”蕭遲嗓音清冷,依舊不減喜怒,那長劍也是理直氣壯,分毫不讓“我不知道他有多大,不過太小了,肯定強大不了,我索性就大些!”
把玩著南歌小胖爪子的手指一頓,給南歌從背后牽出來,一并在懷中抱著,其珍視程度溢于言表“她不是你該動的!”
對于南歌腰間滿含占有欲的手臂倒真沒有引起長劍的注意,人還頗有些回味的想著蕭遲方才那一招,呼吸跟著也比尋常急促了一分,眼睛不過在南歌身上轉了半刻不到的功夫又重新看向蕭遲。微抿了嘴唇,倒是沒有什么惡意,反是一副商量的口氣“你喜歡的是夜柔,我娶她對你沒影響,等她對你失去利用價值了,你把她交給我,還可以娶夜柔,這不會對你產生任何妨礙!”
話盡落,蕭遲服了南歌在一邊站穩,抬手已經同長劍對上,只沒了和夜司那樣的風馳電掣倒是有意想叫長劍接招,“嘭,嘭,嘭”三聲連響之后,長劍已經仰躺在楓葉堆上呼哧呼哧喘著氣,而蕭遲則在他身邊筆直的站著,胸口略微起伏。
“你……你很強!”長劍躺在地上,目光灼亮的看著蕭遲,呼吸還極為不穩。“我是輸了你,但對她我不會放棄的!因為我比你適合她!”說到此,長劍下巴微抬著,這氣還喘不過,人也躺在地上起不來的,也不知哪來了這般的自信在剛給他潦倒在地上的人跟前說這樣的說。
南歌見長劍眼底自信滿滿,心上就覺得有些不妙。果然,不等南歌出聲阻止,長劍已經起身撇著南歌的位置,唇角輕勾著“她喜歡干凈的男人,你已經有夜柔了,這點你不如我!所以,我比你適合!”
圓圓幾個面色一綠,早已經扶住額頭偏一邊不敢再看那邊是什么情形,不說別的,單瞧著蕭遲身后攥緊的手臂,也該知道,南歌怕是不怎么好過關了。一手撫著額,南歌已經主動走到蕭遲跟前,拽著蕭遲的衣擺面色漲紅一片“你別胡說,我早同你講清楚了。我和你之間沒有可能,也不會同你結婚的!你別揪著這些事情不放好不好!”
長劍自是不信,嘴唇緊抿著,雙眼不錯的盯著南歌瞧:“你說過你喜歡干凈的男子!我便是了,你當喜歡我!”
“那世間干凈的男子那般多,我還各個都喜歡不成?我說過我已經有蕭遲了,你再糾纏也沒用,何況你不覺得將那虛無縹緲的東西寄托在我一個女孩兒身上太可笑了么!”
長劍直接忽略南歌后面那句,自見到蕭遲實力的那一刻已經,已經算是認定了南歌就是他變的更強的希望“我比他干凈,你為什么選他不選我!”
一口氣上不來,南歌死擰了蕭遲的衣裳只能同長劍干瞪眼“你哪兒比他干凈了,我為什么要選你!”
“他已經有夜柔了,但我從未有過別的女子!我比他干凈,你應當選我!”
南歌一聽,只覺著額頭上青筋正突突突跳的歡實,真恨不得現在有一把菜刀能給這二貨做成一道菜“那我大可告訴你,只要是他就是是千人枕過我也高興,我也喜歡!換做你,你就是當一輩子和尚不碰女人一指頭我也懶得看上你一眼,這樣你可懂了?現在請你立刻從地上起來,能走多遠走多遠!”
“可你說你喜歡干凈的男子!你騙我!”長劍嘴唇緊緊的抿著,清澈濃黑的雙眸一錯也不錯的看著南歌,恍惚間好似劃過了一道……委屈?南歌不由打上一個寒顫,求救似的拽著一直不曾開口的蕭遲,對這人她是真是詞窮了。
只也不知南歌那句話叫她高興了,這會子蕭遲倒是沒再同南歌計較,伸手攬過南歌,淡紫色的眼兒微瞇著,語調清冷卻不見怒氣“你娶她是想要先身之軀?”
“是!”長劍雙眼一亮,目光灼灼的看著蕭遲,混沒再將南歌看在眼底“你愿意將她讓給我?”
蕭遲不答,叫南歌稍退一些,站到白拉拉身邊“我可以帶你去找傳承!”
“我不會為哪個家族賣命!”若他真愿意依附到哪個家族的話,他也不至于不擇手段的纏著南歌,要娶她了。
“不會!”
“那你條件是何?”長劍雖二卻不是沒腦子,這些世家大族,是不會那般輕易許給誰好處的。既然蕭遲開了這個口,一定是有什么條件。
蕭遲微掀了眼皮,紫色的眼眸底下是一片淡漠“我要你永遠不得再提娶她的事情。并立誓盡全力護她周全,以她的所仇敵之人為仇敵!”
長劍微張了唇,正想說他娶了南歌,這些他一樣會得到,甚至會得到的更多,卻被蕭遲道冰寒的注視凍在了嘴邊未能出口。
“你大可不應試試!”沒有威脅,也沒有多一句話,但稍有些腦子的也不會笨道去挑釁岳家的家主。不甘的一咬牙,長劍死死盯了南歌一眼才道:“好,我立誓!我不會在糾纏她,更會全力護她周全,以她的敵人為敵!但你別忘了你的承諾!”
蕭遲蹲下身,為垂著眼皮,一手搭在他右手的手臂上,“咔嚓”幾下脆響,長劍的手臂就癱軟下來,更疼的他冒了一頭冷汗“你只記住方才的話。她絕不容人覬覦!這便是教訓!”
南歌自然聽見了那邊的響動,只她卻未在多瞟一眼,微握著拳,埋頭看著地上的楓葉,見蕭遲過來才微抬了頭,牽起她遁著溪流往上走,未再多提上長劍一句。
“楓葉在哪兒?!”
南歌給自己的楓葉遞到蕭遲跟前,將那脈絡指給他看“我這上頭的是靈族的文字,清荇她楓葉上的是妖族的,你要不要看看?”
見蕭遲點頭,清荇有些忙亂的掏出一片楓葉連并著白拉拉和圓圓的一道兒遞至南歌跟前,待南歌收下,又匆匆站回白拉拉他們身邊。南歌神色古怪的忘了蕭遲一眼,見圓圓背著蕭遲沖她做個鬼臉才算放些心,拿給蕭遲瞧。
“如何?是妖族的文字么?我看著像是在指路呢!”
蕭遲略頷首,繼續翻看著余下的兩片。一見著圓圓那“營養不良“的小楓葉,眉頭不由一蹙,側頭看向南歌。
望一眼恨不能給頭埋在地下的圓圓,南歌悶哼著一笑,只說是意外。蕭遲也不甚在意,又叫南歌備下筆墨一并寫上幾片試試。
見蕭遲同月磐,月理在一邊忙活開了,南歌就蹭到了白拉拉他們身邊,圓圓幾乎是一把抱住南歌的腰哭喪著一張臉道“嗚嗚嗚,南歌,你家冰塊兒的威力太大的,他剛才問的時候,我比應用能力測試的時候還緊張呢!”
南歌安慰似的拍拍她腦袋,斜眼瞟著正板著張臉凝神寫字的蕭遲,真心覺得自己穿越來這星際十二世紀九十,就為了拯救世人的,這么一大坨的家伙,一般人還真消受不起。
“怎么樣?”南歌安撫了白拉拉幾個又回到蕭遲身邊,接過蕭遲的楓葉端詳著。脈絡依舊是蜿蜒出魔族的文字。南歌仔細辨認一陣,抬頭問蕭遲“是念坎位,兩百七十二步對不對?”
蕭遲順手拿過去看了一眼點頭復,又問南歌道“坎位是什么?”
“這里坎位應該指的是后天八卦方位圖的上的一個方位,大概就是在……那個位置!”南歌指的楓樹林中,突起一塊青石的位置。
蕭遲揚眉,又拿出南歌的楓葉“那這上面寫的是什么?”
“說是,乾位三百二十六步!就是順著溪流偏左的位置,長了刻歪脖子楓樹那里。我們先去哪兒看?”蕭遲兩相一看,拉著南歌小胖手,抬步朝溪流順著溪流而上“走吧。”
幾個人數著步子朝上走,恰三百二六步一到,偏一片楓葉偏飄飄蕩蕩的落在了南歌腳邊。楓葉上還是靈族的文字,不過這次倒是多了幾個字,南歌啟唇一并念與他們聽“邛崍陌上數度花開,因何不見人歸?如何尚無歸期?”
待念完,南歌也是一怔,想不到這是要考她了?這邛崍這名字她倒是聽過,是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私奔后賣去買酒的地方。這還是她背卓文君那首數字詩的時候一并記下的,心中贊嘆卓文君才情的同時,也不住多罵了司馬相如幾句。不過他那封信南歌倒是記得清楚,翻到楓葉的正面,提筆寫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十三個字,月理一看撓撓頭,有些不解的問道“你回的這是什么意思,是數數玩兒呢?還是告訴人這有多少片楓葉啊?”
南歌笑笑,擱下筆側頭同月理“這是西漢時期的辭賦家司馬相如,寫給他妻子卓文君的信,你看這些數字里少了什么?”
月理低頭掰著手指一算,“好像沒有億位數。”
“那便是無億了,既然已經無意又哪有能見歸人,哪里能定歸期?”南歌俯身,才將楓葉擱在地上,便又見一片葉子飄飄蕩蕩落在她腳邊。
“正解,若是你又當如何?”南歌念的又是一怔摩挲著楓葉的葉脈,眼底卻有了些恍惚之色,若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