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與飛鳥的距離有多遠?應該是天空和大海,種族與種族的距離,那就如同獵者和獵物,重逢的那一刻就是一方滅亡的開始。
不得不承認,那黑衣男子有著叫所有女子都不由為之傾慕的外貌和氣質,叫人不由為之吸引,就連也南歌在剛見到她的那么一刻的晃了下神。只他周身的氣勢和那雙眼睛都再告訴南歌,這是個很危險的人物。叫南歌一點靠近的欲望也沒有。千炙和秦西雖同樣出生在頂尖的世家,然也沒有他身上的氣勢,詭譎,狠辣,果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是一個目的性太強的人。南歌覺得她在他面前就如同一條無力掙扎的魚,何況他還不是簡單的飛鳥,而是一只翱翔的海東青呢。
也就在第一眼,?南歌便決定以后要離他遠些,少招惹為妙。遂很快的調轉視線,用繡有蘭草花邊的長袖拂下繡架上的幾瓣桃花,站起身,走至籬笆邊上道:“幾位有什么事么?”
眾人就聽見一陣綿軟帶了些尾音的語調拂過耳畔,蘇蘇癢癢的,叫人忍不住想揉揉耳朵。下首那人先是小心的打量了黑衣人一眼,才對南歌微笑著道:“?小姑娘好啊,我們是來森林里做任務的,但準備的物資有限,不知道你能賣給我們一些,我們照市價的三倍購買怎么樣。”
南歌一聽見市價三倍購買,眼睛就不由一亮,倒不是南歌貪那些銀子,實在是她身上的錢全數下來也還沒超過那100枚銅板,這還是當初系統發給新手的,等龍息草開花的時候。她只怕連進城的銀子都交不上了。
“那你們要些什么呢?”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欣喜,跟著既回答道:“我們想買一些止血和補血的藥,還有一些鎧甲長衫之類的東西。”
她的凝練術好像獨獨對鎧甲和大件的兵刃沒轍,只得帶些歉意道:?“真抱歉,我不會做鎧甲,做獸皮的衣裳怎么樣,那防御最然差上一些,但靈活還是不錯的。”
那人想也不想就點頭同意了,有自然最好,沒有也強求不來。畢竟現在能遇到她已經算是幸運了。
就見那個人低頭一盤算。又對著那黑衣人說了幾句,才對南歌道:“我們要止血藥和補血藥各要400瓶,至于裝備我們一人要四套,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做好。”
南歌朝那黑衣人瞟一眼,見人家那黑沉的眸子盯著她看。不由眉頭一皺道:“衣服我要現做,沒有成品。而且皮料不多,若是連著硝皮子一起的話。只怕要兩天。”
黑衣人聽她一說,便朝身邊那人的點了點頭,意思是愿意等了,幾個人也不客氣。就在南歌小屋的空地上,扎起帳篷來。那一架架帳篷就像。雨后蘑菇一樣生長在了小屋邊上,叫南歌在一邊看了不由暗暗咂舌,暗道不愧是大家手筆。因南歌又隨身小屋,就連帶的打聽了下敞篷的價格。現在的帳篷基本都要和飾品裝備價格相等了,折合起來現金也該五萬,而且這還只是一般。看他們那帳篷的樣子,應該還是那種帶儲物功能的。那價格只怕還要往上翻呢。
她卻不知,在她感嘆人家大手筆的時候,人家也為她咋舌,她住的是啥。隨身的小屋!還是帶著泥土可以種菜的東西,不比他們這破爛帳篷強的多?所以人啊,都是盯著自己沒有的地方。卻很少愿意將視線停留自己所擁有的東西上面。
一邊的人在搭帳篷,就黑衣男子一人環胸靠坐在一棵樹下。雙眼微閉,不時睜開眼,也是將視線停留在南歌身上。叫南歌怪不自在的,其實以前盯著她看的人也不少,但從來沒有人的眼光如此銳利,讓南歌有種被扒光了衣服,赤身在他視線中得感覺。
匆匆忙忙的收了繡架,想快點進屋子,誰知道越忙越亂,丁零當啷的半天也沒收拾好。叫南歌心中暗恨不已,不由用眼角偷偷的瞪那人一眼,誰知道,這會人已經合目假寐了。但即使他閉上眼睛,那周身的冷氣依舊沒少,那氣壓低的南歌都感覺他的下手們都不敢大聲喘氣了。
待都收拾好了,南歌才朝著那個方向斜飛一眼,輕輕咕噥一句“南極冰雕,死魚臉。”泄憤。
就這樣一整個下午,南歌都硝他們留下的皮子,開先的時候薔薇還會將他們的言行舉止告訴她,但也都是些雞毛蒜皮,無關緊要的東西。漸漸的薔薇也煩了,又開始傳遞起森林里動物的八卦。剛說到剛說到公鴛鴦出去偷?情,將母鴛鴦一個人留在家里孵蛋,南歌手上的活計便弄完了,雖不想承認,但南歌還是不能不說,人真是群居動物。她在森林里待了十天,就算有薔薇和桃樹陪著,怪物也不會傷害她,但她還是難免有些心浮氣躁,直到這幫子人出現,雖也沒說幾句話,南歌也會覺得很是安心。
錘了錘酸痛的雙手,南歌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摸摸乖乖臥在她身邊的兜率,又給她喂上一粒葉上珠華,南歌便開始準備晚餐。
屋子外的一行人早已經燃起篝火正在烤肉,看著那些烤的半焦半生,還被煙熏的灰黑的烤肉,南歌忽然覺得有些犯頂了,趕忙將視線別在一邊視線到一邊,還是別影響她的食欲比較好。
緊跟著,就從南歌廚房飄出一陣陣飯菜的香味,惹得不少外面的人呼吸都綿長了一些,像是要將那香氣留住一般,這越是聞著,越是覺得眼前的食物不能下咽,只得幾口就將手上又黑又焦,煙味濃重的烤肉強吞進了肚子。
那黑衣男子本就是個極講究的人,平日只要不是餓的不行,絕對不會多吃兩口,現在自然更吃不下去,草草的塞了塊肉。便將剩下的扔進了儲物戒指,又灌上了幾口水,講究不代表浪費。
晚上照舊留下一半人守夜,另一半人則是先休息,等下半夜換班。只今晚似乎異常的平靜,不像以前,總能遇上幾個出來覓食野獸,這樣平靜的夜晚,終于消除了接連征戰數日的疲憊。眾人皆若有所思的看了對面精致的小樓一眼,想到關于南歌的傳聞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怪不得秦家和炎家寶貝的不行了。
就這樣相安無事了兩天,各自的話也不多,只一個在屋子里做著東西,一個在屋子外面休整等待著,只南歌覺得累了休息的時候。下意識的會走到窗邊看著屋外的人幾眼,而那個黑衣男子,最多的就是閉著眼睛靠坐在樹下。周圍三米的東西都隨著他凍結了一層冰,在邊上的人則是輕手輕腳的做著自己的事情,氣氛壓抑的很。南歌看的時候經常會撇撇嘴,念叨幾句移動冰箱之類。又繼續手邊的活計。
第三天早上,南歌總算是將手上的東西都弄完了?“衣服都在這里了。你們自己先點點看,藥是平常伯伯給我準備治療手指割傷的,也不知道對深一點的傷口藥效怎么樣,我也不能收你們那么貴,這個你們安市價給我就好,那個補血藥不太夠,也不知道,不知道你們要不要治內傷的藥,我這里倒是有一些。”這些還是她出村子的時候,周大夫塞給她的。那瓶瓶罐罐的整理下來,他不用吃飯光吃那些藥就不知道吃多少呢。現在給他們一些也好,當時陪她兩天的報酬吧。
那人先將幾瓶藥拿過去看了看。跟著便嘴角抽搐,臉上表情僵硬的很:“不用降價。這個藥很好,你說內傷的藥可以給我看看嗎?”
南歌看她表情怪異的很,又過濾了一邊自己的話。想也知道這藥比她想的要好上不少,但現在說沒有也來不及了,便挑了挑拿出一個瓶子來,那人仔細看過一遍,便遞給一邊的黑衣人了,而且當時的臉色很奇怪。,有欣喜,有興奮,還有一絲絲的嫉妒和可惜。
那黑衣男子接過藥瓶子仔細看過后,兩天里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還有多少。”
南歌才聽見他說話,不由被那冷冰冰的嗓音凍的輕輕一哆嗦,一邊在心中罵著大冰棍,一邊嘟嚷一句:“我就幾瓶……”
只還不待他說完,那人就直接接過話頭:“都給我。”聲音還是如南極吹來的風一般,凍的人不由從心里發寒。
真是從頭冰到腳的大冰人,南歌在心里嘀咕著,還是,將隨手掏出了幾瓶,反正這東西她多的很,給他們幾瓶省下麻煩也好,像他們這樣的人,不達到目的,她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下首那人看著南歌隨手就將幾瓶放外面一定搶瘋了的藥拿出來,心里抽搐的更厲害了。這系統沒抽吧,或者程序出錯了?怎么將這么多好東西都給了這個丫頭啊,人家壓根就把寶貝丟角落管都不管好吧。
想到方才南歌說的用來治割傷手指的“藥”,他就不由在心中咬牙,多少人為著這創金散拼死拼活賺錢,好買上一點救命。這丫頭倒好,把這東西給抹割傷的手指了,看清楚!那是手指!兩小時就能刷新的傷口!這讓那些因為沒有好的藥直接流血而死的人,怎么想,怎么想!
那人心中的咆哮南歌自然是不知道,直接接過黑衣男子遞過來的錢便打算轉身回屋子,誰知那原本寡言的男子,今天忽然多話起來,南歌還沒踏出一步,就聽他用那“凍人”的聲音道:“我叫蕭遲。”
起先南歌還沒緩過神來,只想著他為什么會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直待那人走遠,只留下一道冰冷的背影,南歌才忽然想起自己前幾天罵人冰山死魚臉的話來,“不會真是那樣吧。?”那天她說話的聲音明明很小啊,難道她聽見了?
然回答她的,只有遠處幾聲鳥鳴和呼呼的清風,那個叫她苦惱的人,卻連被影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