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死渣男世子強吻,望族嫡女,五度言情
這時,棲霞公主已經(jīng)在水裡撲騰起來,南宮嫿也迅速上前,緊張的盯著水裡,公主被保護得好好的,靠近畫舫的刺客都被打回來了,她怎麼落水了。
祁翊微微頷首,淡淡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正在這時,守在船頭的袁逸升突然驚呼一聲,大聲道:“公主,我來救你了。”
說完,袁逸升猛地扒下外邊的盔甲,扒得只剩下一件裡衣,一個猛子就扎進河裡,朝撲騰的棲霞游去。
看到袁逸升下去,祁翊便挑了挑眉,拉住南宮嫿的手,一臉溫潤的看向她,“有他去救了,我就保護你。”
表面是眸子含笑,男人心底卻滑過一道冷流,目光誅譏冰冷的盯著河面,表情十分冷淡。
南宮嫿看見袁逸升跳下河,已經(jīng)猛地抱住了棲霞公主,這時,棲霞卻厭惡的睨了眼袁逸升,眼睛冷冷的盯著她,很厭惡的想逃離他的臂彎。
南宮嫿見狀,棲霞已經(jīng)看到她們了,她們不可能見死不救,便率先上前走到河邊,這時,袁逸升已經(jīng)將嘴裡在吐水的棲霞慢慢送了過來。
此時,棲霞公主渾身冷得發(fā)抖,這冰冷的河面,凍得她心都在顫抖,她原本想假裝失足落水,想看祁翊會不會來救自己,沒想到,他竟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一雙眼睛只是深邃盯著南宮嫿,好像南宮嫿纔是他的全世界。
她是金枝玉葉的公主,而南宮嫿算什麼,他爲(wèi)什麼寧願救南宮嫿都不願意看自己一眼,她不願意,她執(zhí)意跳河,要的就是祁翊過來救,想到這裡,棲霞伸手狠狠往袁逸升腰間一掐,她是學(xué)過武的,力道雖然不如男人,但知道人的弱點在哪裡。
袁逸升正想英雄救美,冷不防的被棲霞這麼一掐,疼得他眉頭緊皺,忙道:“公主你怎麼了?讓小的救你上去,這河水很激人,小心感染風(fēng)寒。”
棲霞恨恨的瞪了袁逸升一眼,冷聲道:“你知道什麼?你若是敢把我的事情告訴他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棲霞對準(zhǔn)袁逸升的喉嚨又猛地一掐,掐得袁逸升當(dāng)即嗆了一口水,一張臉也漲得十分難受。
棲霞公主手中力道很大,她要贏,袁逸升想救她,可他根本不懂她愛一個人卻得不到的心情,她每天想祁翊想得發(fā)瘋,恨不得立刻嫁給他,可她醒來卻發(fā)現(xiàn),她離他太遙遠,她倆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果得不到他,她一定會心碎而死的。
暗戀的感覺既甜美,又如毒藥般嗜血,她受不了這種喜歡卻又得不到的感覺,這天下的東西沒有她得不到的,她一定要得到。
想到這裡,棲霞又猛地往袁逸升腰部猛掐,在趁著倒在他身上的時候,一拳頭打在他腦門上,這時候,袁逸升被棲霞打得頭眼昏花,他差點沒撐住沉了下去,就在這時,棲霞卻難受的往上伸手,朝對面的祁翊道:“世子,救我……”
祁翊微瞇起眼睛,朝身後的侍衛(wèi)看去,那些侍衛(wèi)全都放棄對付岸上的殺手,一個個撲通幾聲跳進河裡,沒幾下就游到棲霞邊上,把正在掙扎的棲霞和因爲(wèi)腦門捱打在水裡喝了幾口水的袁逸升慢慢拖到岸邊。
此時,邊上的南宮玨眼裡盡是冰冷的妒意及寒光,她心疼的看著袁逸升,又嫉妒的看向棲霞,從剛纔袁逸升跳上去救人那一刻起,她就嫉妒得發(fā)狂,這是她的男人,憑什麼要爲(wèi)別的女人冒生命危險,她是公主又如何?
一拖到岸邊,已經(jīng)有幾個手忙腳亂的去扶棲霞,棲霞此時已經(jīng)臉色發(fā)白,一上來就難受的吐了幾口水,在看到祁翊後,她忽然用力衝到他面前,鼓起勇氣,按她心中排練過上千遍的那樣,一把撲進他懷裡,朝他哇嗚一聲大哭起來,“你爲(wèi)什麼不救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難道你就這樣討厭我?你爲(wèi)什麼跟南宮嫿在一起,你就這麼喜歡她嗎?祁翊!”
棲霞公主說完,對著祁翊衣領(lǐng)口就吐了一口冰水,此時的她,釵環(huán)散亂,身上滴著冰涼的水,樣子看上去十分的狼狽,又很可憐,她就這樣抓著祁翊的肩膀,貪婪的想擠進他懷中,卻被祁翊嚴正以待的推開,一雙烏金般的眸子淡淡看向棲霞,“請公主自重。”
棲霞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祁翊推開,她痛苦的愣在原地,這時,南宮嫿看到水性並不太好的袁逸升,此刻正難受的爬在河邊,見他一張臉奄奄一息,卻沒人管他,因爲(wèi)他的侍衛(wèi)都在對面的船上,這邊的人忙著對付後邊的刺客。
前世她就知道,袁逸升的游泳技術(shù)只是半吊子,他一天只知道讀書往上爬,哪會去游泳,所以看到他在難受的吐水,南宮嫿便知道,他是剛纔嗆了幾口水撐不住了,他根本不太會游泳,竟?fàn)?wèi)了救公主冒險下水,一來是爲(wèi)了爬上位不擇手段,二來他知道有人會救她們,因爲(wèi)公主乃千金之軀,沒人敢不救。
這時候,有一窩刺客正朝南宮玨她們追過來,嚇得南宮玨她連袁逸升都不管了,迅速往邊上的馬車裡面躲去。
見熟面孔都走了,棲霞公主心心念唸的又是祁翊,南宮嫿看到袁逸升的喉嚨處竟然有幾枚爪印,看到袁逸升像死魚一樣翻不起來的樣子,南宮嫿猛地上前,見沒人看她,袁逸升又匍匐地,她想起前世的他拿劍指著自己的樣子,她就恨得一腳踩到袁逸升手上,踩得很使勁。
“好痛,誰……”袁逸升正要說話,南宮嫿已經(jīng)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一塊手絹迅速扔在袁逸升眼睛上,然後一腳給袁逸升踢去,此時,那邊的棲霞公主已經(jīng)又上前抓住祁翊,侍衛(wèi)們上前圍的圍,邊上的刺客又殺的殺,大晚上的,花燈大多數(shù)落進水中熄掉,還真沒人發(fā)現(xiàn)她和袁逸升在這兒。
前世的深仇大恨讓南宮嫿很想操起把匕首狠狠朝袁逸升刺去,可她不想讓他這麼容易就死掉,她要讓他嚐遍世間的所有痛苦,這才能出她心中那口惡氣。
南宮嫿一蒙上袁逸升的眼睛,便重新踩到袁逸升的手上,使勁用腳底在他手上轉(zhuǎn)圈,她真想踩死他,這時,袁逸升已經(jīng)痛苦的尖叫起來,他當(dāng)場想爬起來找這人算帳,無奈南宮嫿已經(jīng)伸腳猛地一踢,將袁逸升嘩的一聲踢下水去。
接著便是撲通的一聲,南宮嫿正以爲(wèi)沒人發(fā)現(xiàn)時,一擡眸,便看到對面正冷冷緊著她的皇長孫,而最讓她驚訝的是,皇長孫懷裡還抱了一個蜷縮著身子的千金小姐,那千金小姐將頭埋在皇長孫懷裡,一副害怕得渾身發(fā)抖的樣子,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頭,看上去真是我見猶憐。
此刻,皇長孫一雙眼睛正銳利且冰冷的盯著南宮嫿,南宮嫿努力深吸口氣,沒想到她踢袁逸升下河的事,竟讓皇長孫看到了。
這時候,楚瀾已經(jīng)朝身後的侍衛(wèi)使了個眼色,立即有幾名侍衛(wèi)跳下水救人,南宮嫿見他只是危險如狼的盯著自己,並沒有將她供出來,她便抿了抿脣,迅速朝祁翊跑去。
這時候,皇長孫也抱著那個看不見臉的女子過來,南宮嫿一走過去,棲霞公主就冷冷盯著她,哪怕渾身冷得發(fā)抖,她也不穿慶姑姑遞過來的衣袍,只是眼淚汪汪的盯著祁翊,“祁世子,你與我從小青梅竹馬,難道你當(dāng)真不喜歡我?我是堂堂公主,她又算什麼?”
祁翊微瞇著眼睛,冷冷看向棲霞,篤定而沉穩(wěn)的道:“來人,扶公主上馬車!”
此時祁翊已經(jīng)不再是那麼溫潤如玉的男子,眼神變得無比的黝深,那眼神面無表情,冷血得讓棲霞公主心都碎了,她當(dāng)即搖了搖頭,厲聲道:“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我就不信你一點都沒喜歡過我,你看著我的眼睛,你說,我有哪點做得不夠好的,你說了我都改,我一定要得到你!”
反正都說出來了,棲霞也不怕丟臉,索性將心中所想全部說出來,聽得邊上的人一個個大爲(wèi)驚駭,哪有女子向男人表白的,公主更加要注意一言一行,棲霞公主這樣,雖然大家看她痛苦沒有什麼說話,可心裡還是不贊同這種行爲(wèi)的。
這時,慶姑姑卻有意無意的打量著身穿男裝的南宮嫿,南宮嫿也發(fā)現(xiàn)慶姑姑正在打量自己,便看了看自己身上,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哪裡不對勁的,等她再看時,慶姑姑已經(jīng)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一把將棲霞抱住。
這時候,祁翊狹長的鳳眸更加冰冷,這時,棲霞公主看到邊上淡然而立的南宮嫿,當(dāng)即一個箭步衝上去,伸手就要抓南宮嫿,“都是你這個女人害的,你爲(wèi)什麼要出現(xiàn)?如果沒有你,他一定會喜歡我。”
這時候,祁翊烏黑的眸子已經(jīng)浸著嗜血的寒光,一把將南宮嫿拉到自己身側(cè),冷聲道:“請公主自重,祁翊已經(jīng)決定,明日去南宮府提親,我要娶嫿嫿。”
“什麼?你竟要娶她?你不會在騙我吧,爲(wèi)什麼啊!”棲霞公主此時沒有半點公主的高貴,有的只有噬骨的痛苦,她感覺自己從頭涼到腳底,只覺得人家那麼幸福,她卻是那麼的形單影隻。
祁翊的話也聽得皇長孫微微皺眉,沒想到他竟然要迎娶南宮嫿,這是什麼時候發(fā)生的事,他竟不知道。
南宮嫿見棲霞公主痛苦得揪心,怕公主因爲(wèi)嫉妒而記恨南宮家族,更怕最後會連累中威伯府,她忙上前朝棲霞道:“公主別誤會,我和祁世子沒有什麼,他也沒說過要娶我。”
祁翊此時鳳眸生花般的看向南宮嫿,那皇長孫懷裡的女子的身子也動了動,而南宮嫿的讓步,讓棲霞覺得她在惺惺作態(tài),假裝好心,實際上祁翊的心都被她勾走了,她卻在這裡假好心。
想到這裡,棲霞上前一步,盯著南宮嫿,突然轉(zhuǎn)了轉(zhuǎn)眸,將聲音放軟,“南宮姑娘,你有這麼多人喜歡,除了祁世子,還有齊王世子,她們個個都是人中之龍,而我只喜歡祁世子一個,你把他讓給我,行嗎?”
堂堂公主,放棄自己的尊嚴和地位,竟然低聲下氣的求南宮嫿,南宮嫿當(dāng)即朝棲霞行禮,道:“公主別這樣,嫿兒受不起,嫿兒不喜歡祁世子,他沒有說過要娶我。”
棲霞還要逼問,此時,楚瀾已經(jīng)上前一步,沉聲道:“來人,還不把公主扶上馬車帶回宮,想她生病嗎?”
楚瀾一聲令下,立即有幾名侍衛(wèi)上前,將不甘心的棲霞拖上馬車,在上馬車時,棲霞扣著那車壁,目光一直緊著祁翊,冷聲道:“我絕不會讓你娶她,你們兩個這一輩子都休想在一起,你只能是我的。”
說完,棲霞已經(jīng)冷冷放下車簾,登時恢復(fù)一臉的高貴氣質(zhì),與剛纔歇斯底里不顧一切表白的她完全不一樣。
等皇宮的馬車在侍衛(wèi)的擁護下衝出人潮之後,袁逸升也被侍衛(wèi)們撈了下來,此刻,楚瀾帶的人已經(jīng)迅速圍到護城河旁邊,和刺客們撕殺起來。
這時,大家都以爲(wèi)只有一方刺客,就是之前扮成舞龍舞獅的那幫人,其實後邊還有一幫刺客,兩幫刺客與撕殺在一起,侍衛(wèi)們則見到刺客就殺,場面有夠亂的。
這時,南宮嫿看到楚瀾懷裡的女人嬌弱的輕咳一聲,隨即已經(jīng)小鳥依人的擡起眸來,朝南宮嫿投來一個無辜的眼神,“嫿妹妹,你沒事吧?”
竟然是安容華,開始南宮嫿還以爲(wèi)是某個膽小的富家千金被楚瀾救了,當(dāng)她看清是假裝可憐的安容華時,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譏諷,“原來是安姐姐,安姐姐沒事吧。”
安容華將小臉幸福的埋在男人懷裡,眼珠卻是十分的冰冷,“我沒事,多虧皇長孫相救,我的腳崴了,走不動路,才勞煩皇長孫抱我一程。”
此刻,她人雖然在皇長孫懷裡,可她根本不喜歡這個皇長孫,她喜歡的是溫潤儒雅的祁翊,從他給她賜名字那天起,她就發(fā)誓此生要嫁給他。
無奈,祁翊有公主喜歡,又疼的是南宮嫿,她這樣的角色根本插不進去,既然插不進去,她也不可能當(dāng)一輩子老姑娘,或者委屈的屈居於南宮嫿之下做祁翊的妾,她想讓祁翊對自己刮目相看,唯一的方法是成爲(wèi)人上人。
而作爲(wèi)女子,要想成爲(wèi)人上人,嫁的就必須是人中之龍,所以那天在皇宮時,她看中了楚瀾,今天在街市上,她早早的看見楚瀾帶人過來,假裝去救一名被刺客捉住的弱女子,就在她冒死去救那女子時,楚瀾已經(jīng)提前將那刺客殺死,將她們從刺客的刀下救了回來。
她再被救的時候假裝崴到腳,沒想到楚瀾卻將她抱到懷裡,她能感受到,楚瀾也是喜歡她的。
南宮嫿淡淡的掃了安容華一眼,朝楚瀾行禮道:“我還要找我表姐去,就不打擾皇長孫了,告辭。”
說完,不顧祁翊的驚愕,南宮嫿已經(jīng)奮力向前跑去,祁翊哪敢放她一個人在這些亂跑,當(dāng)即跟了上去。
南宮嫿不停的向前奔跑,她只感覺自己快要窒息,她搞不清自己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歡祁翊,說喜歡,她又考慮這樣那樣,說不喜歡,可讓她做出那種將他讓出去的舉動,她的心真的會痛。
她慢慢跑到橋邊,看著橋上奔來奔去的人流,不經(jīng)意的一回眸,看到她的右側(cè),男人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星光下,此刻的他看起來如飄飄的謫仙,眼神深邃,嘴脣殷紅,冷風(fēng)揚起他綴有蔓殊沙華的袍子,揚起他烏黑的發(fā),月下的他顯得更加魅惑,也很安靜。
“我……世子,你別過來。”南宮嫿朝祁翊看過去,想起棲霞剛纔痛徹心扉的表情,還有她最後落下的話,她不會讓她和祁翊在一起的,整個蒼祁也不會同意她嫁給祁翊。與其後面痛苦,不如現(xiàn)在就斷了兩人的關(guān)係。
祁翊薄脣輕抿成一條線,鳳眸閃著瑩瑩的光芒,卻並未過去,讓人看不明白他眼裡的意味,正在這時,南宮嫿突然看到與玉萼相扶著一拐一瘸跑過來的趙影華。
一看到趙影華,南宮嫿趕緊上前,急切的在趙影華身上看過去,“影華姐,你怎麼了,你受傷了?來,快讓我看看。”
“嫿兒,太好了,你沒事就好,我們找了你許久。”趙影華忙將南宮嫿抱在懷裡,拍打著好的背,示意她安心:“你放心,我沒事,只是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扭傷了,有祁世子保護你,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
南宮嫿尷尬的看了眼對面淡漠佇立的男人,忙裝作沒事一般的去給趙影華檢查腳,正在這時,只聽“嗖嗖”幾聲冷箭朝橋上射了過來,那箭影在暗處,南宮嫿只覺得背後一片沁涼,忙伏下身去躲。
與此同時,祁翊已經(jīng)一個輕靈躍上前,將南宮嫿迅速抱進懷裡,手中金珠、銀珠並一些銅錢如刀片冷冷飛射出去,將四面八方射過來的箭擊斷。
不料,祁翊手中的珠子有限,那箭雨則密密麻麻的射了過來,突然,有一隻箭直直的射向南宮嫿時,祁翊爲(wèi)了給她擋那支箭,一回眸,便見一支弓箭冷冷刺中他的左胸。
“嫿嫿,你沒事吧?”祁翊大步上前將南宮嫿拉到懷裡,此時,他已經(jīng)微皺起眉頭,爲(wèi)了不讓南宮嫿有事,他又繼續(xù)射出金珠。
從知道某人說他叫嫿兒沒男子氣概之後,他當(dāng)即改了稱呼,他不僅要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搶過來,還要比某人更有男子氣概。
南宮嫿見祁翊受傷,嚇得忙摘下手上的珠子,全部給祁翊,趙影華、玉萼等也將身上的首飾和珠子、銅錢等拿出來,遞給祁翊當(dāng)武器。
而那暗處,看到中箭的祁翊以及緊張的南宮嫿,楚宸燁一雙幽深的眸子冷冷盯著身側(cè)的許由儉,沉聲道:“這是誰的人?本世子只吩咐過試探祁翊,並未叫人趕盡殺絕,更不許人碰南宮嫿,誰敢違抗本世子的命令,說!”
許由儉嚇得忙朝對面橋上看去,在看了一陣後,忙朝楚宸燁拱手道:“回世子,這不是我們的人,我們的人早就撤了,這是新一撥殺手,不知道來自何方。”
楚宸燁冷冷揚脣,嘴角溢起無比森寒的譏諷,朝許由儉沉聲道:“上去救人!”
就在祁翊眉頭皺緊,胸前鮮血直流,南宮嫿她緊張得在想辦法之時,此時,一批黑衣殺手已經(jīng)衝上來,嘩啦啦的朝躲在河對岸射箭的刺客衝過去,兩撥刺客相遇,立即拼死的廝殺起來。
不一會兒,後邊衝出來的刺客已經(jīng)以壓倒性的優(yōu)勢將原先射箭的刺客打倒,祁翊也冷冷睨向前方,這兩撥人,究竟來自哪方勢力?
難道,是齊王那方,如果不是,那又是誰?他確信他的身份沒有暴露。
黑暗中的楚宸燁見刺客已經(jīng)被打手,朝身側(cè)的許由儉冷地揮手,許由儉立即發(fā)了個信號彈將自己的人召了回來,此時,對面的侍衛(wèi)和官兵們已經(jīng)迅速衝了上來,童哥領(lǐng)著人忙朝祁翊圍過去。
見祁翊和南宮嫿脫困,楚宸燁這才悵然若失的看了眼天上的圓月,挑眉道:“所有人撤退,餘下的讓皇長孫收拾。”
想著剛纔自己擔(dān)憂的心神,楚宸燁忍不住搖了搖頭,自嘲的微微一笑,一個奶娃娃而已,他怎麼會擔(dān)心?大概吃錯藥的那個是他。
不過,他已經(jīng)試探出來,這個祁翊,隱藏極深,他竟會武功,而且武功很高。
橋上,南宮嫿連忙和童哥等人將祁翊扶住,祁翊則擺了擺手,眉頭微皺,示意她們不用扶,只是微一皺眉,就將胸前的箭拔了出來,南宮嫿忙吩咐玉萼從車裡拿來藥箱,將祁翊左胸處的衣裳割開,赫然看見一個小小的血洞。
看到這流血的血洞,南宮嫿感覺鼻子酸酸的,眼眶瞬間就紅了,趕緊拿好棉布開始清理祁翊的傷口,她開始以爲(wèi)傷到他的心臟,幸好偏了一點,要是再偏半寸,就有生命危險了,而祁翊,是爲(wèi)了保護她才受傷的。
他完全可以不理她,可他在危難時刻竟願意留下,還自己身負重傷,想到這裡,她眼裡已經(jīng)噙著熱淚,忙吩咐玉萼道:“你們快去準(zhǔn)備點溫水,童哥你去準(zhǔn)備件大氅。”
說完,玉萼和童哥相繼跑開,南宮嫿忙埋頭認真的幫祁翊處理傷口。
突然,上頭的男人已經(jīng)眼底含笑,一把扣住南宮嫿的下巴,在她瞪圓眼睛的同時,猛地噙住她的脣,在她脣上輕咬一口,然後戲謔的道:“你這是在擔(dān)心我?”
南宮嫿又被他強吻了,氣得皺了皺眉,正要生氣,發(fā)現(xiàn)他額頭沁著冷汗,傷口又是一片血紅,只好忍了下來,“等你傷好了,看我怎麼報今日之仇,今天你強吻了我不知道多少次。”
“這應(yīng)該不叫強吻,這叫情到濃時,情不自禁的報仇,你不記得在桃花塢,你強吻了很多次的事了?”祁翊狹長的眸子似笑非笑,紅脣微微勾起,湖泊色的眸子泛著美好的光澤。
南宮嫿聽到他的話,臉色一紅,沒想到男人又淡定的道:“你還問我,說:你好香,你是神仙麼。”
南宮嫿這次卻沒臉紅,只是一把捂住祁翊的脣,朝他冷冰冰的道:“你想毀我名譽麼,再這樣,我不替你包紮了,任你自生自滅。”
祁翊卻怔怔然的挑眸,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眼神,一雙眼睛澄澈瑩潤,兩排長睫毛濃密深黑,上面印著月光的影子。
他還有件事沒告訴她,那晚在桃花塢,在她一步步逼近他要強吻他時,待她一吻上他的脣,他就情不自禁的扶起她的頭,率先將她抱著靠在桃樹上,化被動爲(wèi)主動,吻了她好久,還差點忍不住當(dāng)場要了她。
要不是爲(wèi)了女子的名譽著想,他早就忍不住了,從那時起,他的心裡就住了一個嫿嫿,如今,他豈會真的損她名譽呢,看來這小女子是多慮了。
正在這時,玉萼領(lǐng)著一名身穿紫襖紅裙,大約二十二歲的女子走了過來,那女子身後跟著一個五歲的奶娃娃,小娃娃頭上纏著塊棉巾,身上穿著一襲玄色瓦領(lǐng)披襖兒,不過看上去十分陳舊,女子頭上也裹著一頂天藍色的頭巾,正端著一盆熱水,迅速跑了過來。
一跑到南宮嫿面前,女子就將熱水放在地上,在看了眼受傷的祁翊後,又看向南宮嫿,她是女子,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南宮嫿是個美人,忙道:“姑娘,這裡有熱水,是我才燒開的,你們慢用。”
說完,女子領(lǐng)著那小奶娃就要走,南宮嫿見狀,忙拉住她,想來這女子的日子不好過,不然大冷天的,也不會出來擺攤賣刺繡了,想到這裡,她便從頭上取下一根金簪,遞給女子,“多謝你,這個你拿去給娃娃做件狐裘保暖吧。”
那女子一聽,只是有些失落且惆悵的笑了下,忙擺手道:“夢娘多謝姑娘好意,只是夢娘只是燒了鍋熱水而已,舉手之勞,怎能要姑娘的東西,這簪子這麼漂亮,姑娘還是自己留著吧。”
說完,夢娘拉著小孩子就朝對面的小攤子跑去,兩母子一到那裡,就凍得趕緊去抱湯婆子,兩雙眼睛都是十分期待的看著路過的路人,希望大家會買點,只是今天發(fā)生了刺殺,大家都匆忙的跑回家了,誰還會買她的東西,最重要的是,有的人甚至不管不顧的把她的刺繡踩得亂七八糟,急得她忙開始收拾。
看到夢娘,南宮嫿就想起前世的自己,爲(wèi)了袁逸升,也是這樣的不怕死,原本她剛纔想送袁逸升去見海龍王的,沒想到卻讓楚瀾給救了,這個楚瀾,看樣子對安容華有意思,又救袁逸升,豺狼鼠蟻混成了一窩,她一定要謹慎小心的防著。
南宮嫿有了熱水,忙細心的擦乾淨(jìng)祁翊的傷口,再往傷口上扔了藥末子,隨後用紗布將他的傷口慢慢包上,這時候她纔看見,祁翊半露的胸膛真性感,又結(jié)實又溫暖,身材真好,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再給祁翊披上一件灑金綴絹花的玄色袍子後,南宮嫿這才鬆了口氣,此時的祁翊,似乎不怕死一般的淡定沉著,一雙鳳眸始終噙著笑容,這風(fēng)華絕代的樣子,令身邊的人都不敢看,生怕一看就被他那魅惑的眼睛吸了進去。
這時,看到夢娘和那奶娃娃凍得在原地跺腳,南宮嫿便給玉萼一袋銀子,讓她去把夢孃的刺繡買了,玉萼忙揣著銀子上前。
等到和祁翊上了馬車之後,玉萼已經(jīng)抱著一大包刺繡過來,這時,那對收拾完的母子已經(jīng)一臉欣喜,心道今天運氣真好,竟一下子賣光了,兩人正準(zhǔn)備收拾回家時,卻看到玉萼朝南宮嫿的馬車裡走過來。
夢娘見狀,忙帶著小奶娃跑過來,一看到南宮嫿,就將銀子遞給她,道:“小姐,夢娘不能要你這麼多銀子,你就算救得了夢娘一時,也救不了夢娘一世,讓夢娘自食其力的養(yǎng)活孩子吧。”
南宮嫿看得出,這個夢娘是有故事的人,她生得眉清目秀,一看就是書香世家出身的小姐,可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便道:“我們能相識,也算是一種緣分,再說,你的孩子他這麼瘦,你要不給他添點吃的穿的,如何撐得下去。”
夢娘一提到孩子,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不再說話,那小奶娃卻搖著夢孃的手,朝南宮嫿看過去,臉上已經(jīng)全是淚痕:“大姐姐,爹爹做官了就不理我們了,他拋棄我們,娶了漂亮的官家小姐,還裝作不認識我們。明天就是爹爹和官家小姐的大婚之日,娘說了,到時候要去攔轎,要向爹問個明白,問他爲(wèi)什麼要窮苦的時候要娘賺錢給他考科舉,有做官就不認得我們了。”
聽到這五歲小男孩哽咽的話語,南宮嫿當(dāng)即驚異的看向夢娘,見夢娘也忙用帕子在擦淚,南宮嫿突然想起自己的前世,如今的夢娘,和她前世的例子差不了多少。
這個男人真是負心漢,窮的時候要夢娘養(yǎng),如今做官,就娶美嬌娘了,還不認夢娘和這個孩子,想到這裡,南宮嫿便道:“他叫什麼名字?他若不認你們,要是上達天聽,聖上定會治他個拋妻棄子的欺君之罪,到時候他會死得很慘。”
邊上的祁翊微微皺了皺眉頭,爲(wèi)什麼一聽到這樣的事,南宮嫿的表情就那麼的義憤填膺,好像是發(fā)生在她身上似的,小小年紀的她,連閨閣大門都難出一步,怎麼會給人一種怨恨叢生的感覺。
夢娘則悽然的一笑,落寞的道:“我們只是平民老百姓,哪見得著聖上,再說,他柳相離如今做了六品大官,娶的又是京城五品大員的女兒,勢力那麼龐大,我們想去官府告狀,人還沒走到官府,就讓他僱的人打回來了。其實我也是江南好人家的女兒,只是當(dāng)年一意孤行跟他在一起,父母不同意,硬是和我斷絕了父女關(guān)係,所以我纔跟他來到京城,本以爲(wèi)我們到老都會一直在一起,沒想到,世事難料,男人太容易變心了。”
“放心,娘子,爲(wèi)夫不會這樣對你的。”邊上自稱才高八斗、十分優(yōu)秀的男人已經(jīng)提前發(fā)話,口吻十分的淡定,聽得南宮嫿心頭微微一動。
南宮嫿一聽柳相離這個名字,當(dāng)即覺得,光是這個名字就很像負心漢了,她一擡眸,便看到夢娘因爲(wèi)做針線而滿是血洞的手指,還有飽經(jīng)風(fēng)霜透著陣陣可憐的臉,這時,夢娘已經(jīng)朝南宮嫿和祁翊行了一禮,帶著小娃娃率先走了。
南宮嫿見她們走掉,微微嘆了口氣後,便將車簾拉上,黑子駕上馬車,只聽喝的一聲,朝東街走去。
她們先把趙影華送回中威伯府,這才朝南宮府走去,一路上,祁翊始終饒有興味的盯著南宮嫿,南宮嫿見他對自己很有興趣的樣子,心頭想起棲霞的怨恨,便淡淡擡眸,將目光放得很冷,今天在護城河邊出了那麼多事,棲霞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她是公主,只要一句話,侯府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她不敢想明天會發(fā)生些什麼,或許,連明天都過不了,臉色也一直淡淡的,到了侯府時,南宮嫿怕惹人閒話,車一停穩(wěn),便率先下了馬車,朝祁翊行禮道:“此番多謝世子相救,世子爲(wèi)嫿兒受傷,嫿兒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既過意不去,明日來爲(wèi)本世子換藥,不就行了?”祁翊挑眉。
“這……”南宮嫿還在考慮,祁翊已經(jīng)命黑子打馬上前,不一會兒,馬車就朝城中駛?cè)チ恕?
南宮嫿看著那煢煢車影,深吸一口氣,趕緊將頭上的帽子取下,又將頭髮搓得很亂的樣子,還將身上的衣裳揉皺,這纔跟著前來迎接的何然進了侯府。
還未到興安堂,南宮嫿就聽到裡面?zhèn)鱽黻囮嚳蘼暭傲R聲,這時,孫嬤嬤已經(jīng)聽到消息迎了出來,一看到地髻凌亂的南宮嫿,孫嬤嬤忙將她扶進去,且心疼的道:“大小姐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頭髮亂成這樣,聽說河岸邊亂得很,還有人踩死人,是不是被別人踩到了。”
南宮嫿朝孫嬤嬤報以淡然的一笑,便上前給陰沉著臉的老太太行禮,“嫿兒給祖母請安,因爲(wèi)後面又遇見刺客,嫿兒爲(wèi)了脫困,纔回來晚了。”
老太太看了眼正跪在地上哭泣的南宮蕊兒、南宮玨等人,本想將這口氣發(fā)在南宮嫿身上,卻發(fā)現(xiàn)她頭髮散亂,身上的男裝也皺皺的,還沒南宮玨整潔,臉上的怒意這才消了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南宮蕊兒此時梳洗完畢,戴著頂紅氈帽,小臉也恢復(fù)了紅潤,不過眼神卻呆呆的,一直在無聲無息的流淚,南宮玨惡人先告狀,看了眼南宮嫿後,便陰陽怪氣的道:“還是嫿姐姐好,有祁世子親自保護,哪像我們,都沒個人管。臨出門前祖母已經(jīng)說了,讓姐姐護著蕊兒,可姐姐只顧和祁世子談情說愛,早把我們拋到九宵雲(yún)外去了。害得蕊兒被那賊人按到地上,還用胯下去蹭蕊兒的臉,還尿在蕊兒臉上,把蕊兒害成這樣,而嫿姐姐卻和祁世子在那裡幹看著。”
原本南宮蕊兒正在傷心,可聽到南宮玨將她被刺客侮辱的事說得這麼詳細,她便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南宮玨還嫌她不夠丟人麼,故意這麼說,是不是想把她僅剩的一點名譽毀光?
南宮嫿也早看出了南宮蕊兒的心思,此時,老太太聽南宮玨的話,眉宇間已經(jīng)溢起陣陣冷光,剛要發(fā)火,南宮嫿已經(jīng)提前一步走到南宮玨面前,冷聲道:“玨妹妹你何須血口噴人?當(dāng)時刺客太多,情況緊急,只有祁世子會武功,我不站在他身邊,難道我去尋死?要不是祁世子將追你們的刺客殺掉,你們又怎能逃脫,你的意思是,祁世子救你是白救了,請你莫把好心當(dāng)作驢肝肺。還有蕊兒妹妹,她只是跑慢了被刺客抓住,在她被抓住的瞬間我就衝過去將刺客刺了一劍,迅速將蕊兒妹妹救了下來,我那一刻幾乎是不顧生死的往前衝,蕊兒根本沒被賊人猥褻,你如此胡編亂造,是不是想損毀蕊兒的名譽?蕊兒是姑娘家,如果真被男人用胯下猥褻,這不是逼她尋死?你少信口開河,根本沒有這樣的事,當(dāng)時我上去救她的時候,到處是刺客,我有爲(wèi)了自己不管姐妹死活了?那你們都是誰救的?”
南宮嫿冷冰冰的說完,便朝老太太拱手,一字一頓堅定的道:“請祖母明鑑,嫿兒並非見死不救之人,刺客突然出現(xiàn)並不是嫿兒能預(yù)料的,但在姐妹受傷時,嫿兒不怕死的衝上去救人,讚美和誇獎嫿兒已經(jīng)不想要了,嫿兒只想祖母還嫿兒一個清白,看嫿兒究竟有沒有保護好姐妹。嫿兒也根本沒和祁世子談情說愛,危難關(guān)頭只有我們自己人團結(jié),才能打倒刺客,如果祖母不信,嫿兒會去請祁世子前來爲(wèi)嫿兒作證。”
老太太聽完南宮嫿的話,心裡咯噔一下,怎麼,那祁世子當(dāng)真喜歡嫿兒?這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對於南宮嫿的話,傷心難過的南宮蕊兒也不敢有異議,因爲(wèi)她不想名聲再次受損,只得咬牙點頭道:“回祖母,的確是嫿姐姐救了我,今天她纔是功臣,請祖母不要怪罪她了。”
她心裡並非真正感激南宮嫿,只是人都有心,在她被侮辱那一刻,的確只有南宮嫿不要命的衝了上來,她不敢相信,要是南宮嫿晚來一步,她會遭到怎樣的下場,所以,即使心裡對南宮嫿有嫉妒,這一次她還是想替她說話。
不然真的寒了南宮嫿的心,以後遇到事她定不會救她,還有一點,就是南宮嫿替她把被猥褻的事圓了過去,不至於讓這樣的傳言傳出去,否則她定受不了被惡人騎在頭上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
見南宮蕊兒都替南宮嫿說話了,老太太這才嘆了口氣,起身將南宮蕊兒抱在懷裡,並朝南宮嫿道:“你們今天都受驚了,快回去休息下吧。”
告別老太太后,南宮嫿這纔回到鳳莛軒,略微收拾一下,累了一天的她,也沉沉的進入夢鄉(xiāng)。
第二天辰時,南宮嫿便收拾好東西,帶著些補品之類的,坐上馬車朝城中走去,武穆王府佔地寬廣,處於城中最好最繁華的地段,她還沒去過,祁翊說讓她去看他,她便準(zhǔn)備些禮物,到時候讓人捎進王府便行了。
女子家與男子未婚見面,也著實不妥,但不去,又盡不到道謝的誠意,她一會兒只站在王府門口,一來代表誠意,二來也是避嫌。
今天街上有些冷清,大概是受昨晚刺客的影響,上街的老百姓都少了,寥寥落落很少人在採買東西,不過經(jīng)過昨晚一事,皇上對西藺城加重了保護,隨處可見成排成排的將士走過,將士們一個個火眼金睛,看到行爲(wèi)奇怪的男人,都要抓去拷問一番,生怕是刺客。
這麼嚴謹?shù)姆拦?fàn),今天倒比昨天安全多了。
馬車很快駛到城中,這時,前邊卻傳來一陣吹嗩吶的聲音,這嗩吶聲十分喜慶,隱隱有許多人的談笑聲,南宮嫿見狀,便掀開車簾,看到前邊一大隊迎親的喜仗正緩緩行著,在那喜仗隊伍的最前方,一名約摸二十四、五的年輕公子正穿著新郎喜服,昂著走在前邊。
而這位公子身後,是一頂八人擡的大紅花轎,花轎通體紅色,十分喜慶,南宮嫿愕然,原來是有人成親。
正在這時,後邊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緊急著,還有一陣娃娃的哭聲,南宮嫿連趕緊回頭,看見不遠處,夢娘牽著五歲的兒子,朝前邊奮力的跑了過去,還大聲叫道:“相公,你不要走,相公!”
沒幾下,夢娘就咬牙跑到那花轎前邊,小孩子也跟著哭,正春風(fēng)得意的新郎官在看到夢孃的時候,眼神立即變得陰鷙起來,一腳踢在夢娘身上,厲聲喝道:“賤人,本公子不認識你,你若想訛本公子的錢,本公了賞你幾兩便是,還不快滾開?”
夢娘看著這變得極快的男人,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朝男人哀求道:“相公,我求求你不要娶陳家小姐,你回來吧,我們一家三口還像以前一樣幸福,我和孩子都很想你。”
小孩子也瞪著無辜的大眼睛,咚的一聲跪在馬前,朝男人道:“爹爹,我求求你不要拋棄孃親,你是我爹爹,怎麼能娶別人,大姐姐說你這是犯罪,讓皇上知道了你會被砍頭的。”
南宮嫿聽到這裡,只覺得心頭好像溢起一竄怒火,這孩子好可憐,讓她想起前世她還未生下來的孩子,如果能生下來長大,估計也像這個孩子一樣懂事可愛,只是,這男人和袁逸升一樣,更無恥。
一聽到小孩子想威脅自己,那柳相離已經(jīng)斜著眼睛,冷聲道:“我根本不認識你們,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你們?nèi)羰窃亵[,小心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來人,把這兩個不知趣的人拖下去!”
“不,柳相離,你怎麼這麼狠心?我供你讀書考舉,一人負擔(dān)整個家庭,你七年前就和我拜過堂成過親,如今竟翻臉不認人,我不服,你比陳世美還不如,你根本是天底下最忘恩負義的負心漢。你今天要不給我們母子一個說法,我們就撞死在這轎子前!”夢娘怕又被拉走,急得朝圍觀的老百姓大聲吼了起來。
這時,柳相離有些忌憚的看了夢娘一眼,這大婚之日見血便是不吉利,如果鬧大了鬧到御史那裡去,他一定會被參一本,想到這裡,他一臉陰鷙的看向身後的人,厲聲道:“你們都愣著幹什麼?還不把賤人拖開,竟然訛到本公子的婚事上了,快把她們帶走!”
“不,我不走,你又想叫他們打死我們,還好上次你派的人有點良心,留了我們母子倆活口,可我夢娘就不服氣,你一做官就不認我們了,你這個貪圖富貴的僞君子,你會遭報應(yīng)的,連老天爺都不會饒你,你會遭天打雷劈的,那嫁給你的小姐也是瞎了眼,不知道你是這麼無情無義的人,要是她知道,她肯定不會傻傻的下嫁給你,將來你要是看上更漂亮的美人,一定會像拋棄我一樣拋棄她的!”夢娘說完,目光便恨恨的盯著柳相離。
柳相離可不想讓今天的好日子被破壞,立即朝邊上的人使了個眼色,這時,已經(jīng)有幾名大漢上前就將夢娘架住,要把她往後邊拖。
南宮嫿見狀,正要吩咐黑子上前幫忙,誰知夢娘性子烈,一口咬住大漢的手,疼得大漢迅速放手,而她在無比深寒的盯了眼柳相離後,突然抱起身邊的兒子,用無比淒厲的聲音道:“蒼天,你究竟有沒有眼睛,竟讓這負心漢過得如此逍遙,夢娘這就以死明志,控訴蒼天的不公!柳相離,你會遭報應(yīng)的!”
夢娘說完,抱起孩子,一個咬牙,朝花轎狠狠的撞去,只聽“砰”的兩聲,夢娘已經(jīng)重重撞到花轎上,登時,在場所有人都嚇得尖叫起來,就連那轎子裡的新娘子,也嚇得忙竄下轎子。
此時,夢娘已經(jīng)頭破血流的順著轎子滑了下來,她懷中的孩子因爲(wèi)撞得輕,只受了點輕傷,而夢娘,只是翻了下眼皮,便無聲無息的倒在地上。
“夢娘!”南宮嫿大叫一聲,忙將面紗罩上,迅速跳下馬車,朝地上的夢娘奔去,都怪她來晚了,她沒預(yù)料到夢娘有必死的決心,要她知道,她一定提前阻止她。
這時候,柳相離已經(jīng)陰沉著臉,身子開始發(fā)抖,那戴著紅巾的新娘子已經(jīng)冷冰冰的盯著柳相離,指著他大聲道:“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我不嫁你了,來人,回府,讓爹爹參他一本,一定要將這個負心漢和騙婚男抓去見官!”
這陳家小姐也是個明事理的,在看到夢娘慘死的樣子時,立即上了另一輛馬車,叫丫鬟丟了包銀子在夢孃的屍體上,又吩咐道:“管家,把她好生安葬了,再把孩子安頓好。”
說完,柳家小姐拉上車簾,狠狠瞪了愣在原地的柳相離一眼,吩咐下人打馬絕塵而去。
這下子,老百姓們紛紛搖頭嘆息起來,一個個臉上皆是同情,這夢娘死狀慘烈,眼睛瞪得大大的,是死不瞑目啊。
這時,南宮嫿在掐了掐夢娘人中,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救了的時候,冷地站起身,朝身後的黑子道:“來人,趕緊去報官,抓住柳相離這個殺人兇手!”
黑子忙吩咐另一個小廝去報官,這時候的柳相離,已經(jīng)嚇得駕起馬就想跑,這時,義憤填膺的老百姓已經(jīng)上前一把將他攔住,一個個都去拖他,將他嘩地從馬上拖了下來。
那小娃娃此時已經(jīng)哭了起來,而在南宮嫿的帶頭下,幾名壯漢已經(jīng)將柳相離拉住,柳相離的那些下人見此情況,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的往邊上跑去,不一會兒,就只剩狼狽的柳相離一人了。
陳小姐的管家也直搖頭嘆氣,看了眼那可憐的孩子,便道:“孩子別哭了,我們小姐根本不知道柳公子還有妻室,柳公子騙我家小姐,說他之前因爲(wèi)娶不起媳婦,所以一直沒成親,我家小姐因爲(wèi)喜歡他就信了,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狼心狗肺的一人,等我們調(diào)查清楚,會好好安葬你孃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