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年才能看完的書？！”信天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本巨大的金色書籍。

“不只是看完，你要將書中的內容全部牢記於心，並且融會貫通，”卓清凡糾正道，“爲師做到這一點足足耗費了1500多年才真正做到。”

信天聽得心中一顫，自己在生界的修爲也就是原核境初級，壽命頂天也就1000歲而已，這樣在時間結界中修煉個上千年……

“師父……”信天有些猶豫地問道，“那個，這樣修煉的話，我會不會老死在時間結界裡？”

“老死？”卓清凡愣了愣?；一甑膲勖毡橐壬玳L得多，而且像卓清凡這樣的頂級灰仙，壽命幾乎是無窮無盡的，“老死”這個問題還真是從來沒有考慮過。

“你在生界的大限是多少？”卓清凡也有些不放心起來。

“最少500年，最多1000年。”信天老實答道。

“那就沒問題了，”卓清凡鬆了口氣，“你在灰界至少能活5000年，並且雖然五彩玲瓏塔是神器，但也受灰界的法則控制。安心修煉吧?！?

……

在和田蓮花簡短告別後，信天再次回到了內殿回收司，不同的是又換回了周杰之身，而且夏青青依舊在五彩玲瓏塔中沉睡。

秀兒雖然看起來羞怯怯的，但辦起事來倒是利索，僅僅幾天的功夫就張羅了一些黑衣，正熱火朝天地修補、重建破損的圍牆。

另有一些黑衣在重新整飭回收司破敗不堪的庭院。

這倒省了信天很多心力，誇讚了秀兒幾句後，信天就在回收司最隱秘的修煉室進入了五彩玲瓏塔。

2000倍流速的時間結界中，信天重新拿出了那本金色的巨書。

書的名字很俗——“灰界煉器陣法材料大全”。

但只是打開了這本書的目錄，信天就收到了極大的震撼。

按照索引顯示，這本《灰界煉器陣法材料大全》僅僅序言就有幾十頁，目錄就有近千頁，而整本書的正文竟然達到了恐怖的九十九萬九千頁。

書的每一頁用薄霧蟬翼來形容都不夠，只能說是薄得幾近於無了。

而高兩米、寬一米的金色書頁上，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幾乎毫無縫隙地填滿了紙頁上的每一處空白，讓人看上起就有一種頭暈目眩之感。

即使是正常閱讀，要完全看完這一頁都不知道要耗費多長的時間，何況還要完全熟練記憶，並且理解到融會貫通。

信天都開始佩服師父僅僅用了1500年就完成了這個艱鉅到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還不是最大的困難。

最大的困難是，信天竟然完全看不懂書上的這種透露著無盡歲月氣息的古老文字。

無奈之下，信天只得再次到聚魂殿請教卓清凡。

“這本書是爲師在一個極其危險的灰界絕地得來的，”卓清凡臉上現出回憶之色，“不過這種文字我倒是早就知道。這種文字叫‘起源文字’?！?

“什麼？！”聽到“起源”這兩個字，信天震驚地叫出了聲。

“怎麼，你聽說過這個名字？”卓清凡有些奇怪地問道。

“不是，只是弟子在生界有一個寶物，名字中也有‘起源’二字，”信天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說，“在我印象中，只要和‘起源’二字牽涉上，那必然是極其了不起的寶物?！?

“是啊，”卓清凡也感慨道，“爲師能有今天的成就，大半的依仗就是這本書，這可不僅僅是一本材料大全，等你完全將這本書融會貫通後，它還會變換成另外一個樣子?！?

看著信天探尋的表情，卓清凡笑道：“具體是什麼樣子，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我只能說，絕對會超出你的想象?！?

信天默然。

卓清凡所說的話，信天自然堅信不疑，從自己的萬化起源寶瓶就能看出，這個所謂的《灰界煉器陣法材料大全》絕對不可能僅僅是一本介紹材料的書。

“爲師還特意爲你編輯了一本《起源文字大全》，還沒來得及給你?！弊壳宸灿帜贸隽艘槐究雌饋肀容^正常點的書籍，“拿去吧，先演習一下這本工具書，估計耗費不了你太多的時間，嗯……最多百十年吧。”

信天聽得滿腦門黑線，百十年還不長？我才活了不到20年好不好。

再次進入時間結界，信天收起金色的《灰界煉器陣法材料大全》，開始認真研習起《起源文字大全》。

看著這些深奧至極、艱澀難懂的文字，剛開始信天還滿心不耐，但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信天的心漸漸沉靜了下來，完全沉浸在枯燥至極的學習之中。

信天自幼和“冰火兩重天”的怪病抗爭，性子極其堅韌，加上信天自幼就有的過目不忘的天賦，漸漸地，信天學習的進度越來越快。

整整三天過去，信天才從高強度的學習中脫離出來，而原因竟然不是疲憊或煩躁，而是——餓。

“原來就這樣靜靜地看看書也是很愜意的事情?！蓖耆珤侀_了凡事雜務，信天心無旁騖地投入到讀書學習之中，反而感到了身心上的一種寧靜，這種寧靜讓信天極爲陶醉。

在自己黑色的儲物戒指裡裝滿了各色美食後，信天再次投入到了高強度的學習，並且樂在其中。

在這種極度投入的學習中，信天徹底打破了卓清凡口中“百十年”的語言，僅僅耗時十五六年就完全掌握了這種古老的文字。

時間結界中過去十五六年，外界也不過是剛剛過去不到三天而已。

然而對於信天而言，十五六年，幾乎已經是信天的另一個人生長度。

再次走出五彩玲瓏塔的信天，彷彿覺得自己已經經歷了另一段人生，連看世界的眼光都發生了變化。

以前總是迫不及待要完成的事情，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只要按部就班地做，最後無論結果如何，自己都可以接受。

少了一分急躁不安，多了一分從容淡定。

看到夏青青雖然依舊在沉睡但卻一切正常後，信天重新進入了時間結界。

這次的目標就是《灰界煉器陣法材料大全》。

整整一年的時間，信天才將這本書的序言看完並全部記住。

雖然耗時有點長，但信天卻感覺自己已經揭開了這本書的神秘面紗，同時也再次震撼於這本書磅礴的內容和嚴密的體系。

書的第一句話就深深吸引了信天。

“天地萬物皆有神，欲出神跡，豈限於珍惜材料乎？”

如果這句話是真理，那信天之前的世界觀就要重新構建了。

衆所周知，無論煉器還是佈陣甚或是煉藥，當然是材料越珍貴，所煉出的東西等級就越高，效果和威力就更加強大。

而照此書所說，難道用極爲平凡的材料就能煉製出神器、佈置出神陣、煉製出神藥？

就算是化腐朽爲神奇也是有限度的啊。

但也是這一句話，就將信天的好奇心全部勾起，畏難的情緒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求知慾。

這本書既然是以起源文字所著，想必不同凡響、所言不虛。

想想看，如果用最爲平凡的材料煉製出神器、神藥，佈置出神陣——僅僅從成本上說，那就是可以讓一個煉器師富甲星海啊。

然而，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信天恨得牙齒髮癢，但又更加如飢似渴地讀了下去——“欲知吾所言虛實，請窮極此書，自有另一番天地呈現?！?

看到這句話，信天的腦海中甚至浮現出一幅詭異的畫面，畫面中，一個略顯猥瑣的老頭正在竊笑不已。

然而，這本書接下來的內容又完全回覆了正軌。

分門別類，包羅萬象，結構嚴謹，邏輯嚴絲合縫。

信天的心也慢慢沉靜了下來，潛心閱讀起來。

令信天耳目一新的是，這本書竟然按照灰界的幾大法則類型，將所有的材料分爲了十幾個大類。

金、木、水、火、土、風、雷、光線、時間、空間、生命、死亡，一共12種法則，從最爲初級的元素法則，到最高級的秩序法則，一個不缺。

而相應的，灰界所有的材料也全部被分進了這些大類中，而且除了這12個大類外，還額外列出一類，“拾遺補缺類”。

一共13個大類。而每一個大類下又有繁多的分類分支，如此不斷分化下去，形成一個極爲繁複又井然有致的龐大體系。

接下來的兩年，除掉必須的休息吃飯，信天幾乎將全部的時間投入到了埋頭苦讀之中，但也僅僅是把近千頁的目錄看完了不到十分之一而已。

按照這個速度，別說卓清凡所說的千年，恐怕萬年之後，信天依舊難以將這本書完全看完並熟記、悟透

就當信天出來透透氣，想一鼓作氣地讀下去的時候，秀兒告訴了信天一個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後，信天立刻打消了再入時間結界中苦讀的念頭。

是魂晶的消息。

在生界珍貴得難以形容的魂晶，如今竟然被城主府公然拿出來拍賣了！

信天在心中狂喜的同時，也隱隱意識到——生界可能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