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用了五個時辰,巫神淵才算是把這枚獸神印的奧秘解開——這還是因為孫立故意給他留下了線索,不然的話,巫神淵估計自己就算是五天、五個月都未必能夠解開!
他對孫立已經(jīng)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難怪人家聽說自己要收他做徒弟的時候,表情那么古怪,估計對人家來說,這是他這輩子聽到的最大的一個笑話吧?
巫神淵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單單是尷尬了,還有一種深深地慚愧。
孫立沒有當(dāng)讓他下不來臺,可以說是厚道了。
不僅如此,還用這種手段指點了自己什么才是真正的“獸神印”——巫神淵覺得,和孫立這枚獸神印一比,自己以前的那些“得意作品”簡直就是垃圾,是在浪費靈獸的各項天賦!
巫神淵慚愧的笑了笑,感慨的微微一嘆,伸手打開了那只石盒。
孫立用獸神印“改”的封印效果很好,完美的隔絕了外界和石盒內(nèi)的一切聯(lián)系。
巫神淵動手解除封印,打開石盒的那一瞬間,空氣、天地靈氣一起涌進石盒的第一層。
第一層之中是一個孵化石槽,裝著滿滿的不知名液體,因為已經(jīng)在石盒之中存儲了五個時辰,似乎已經(jīng)引發(fā)了某些變化。而天地靈氣和空氣的加入,又一次的激發(fā)了某種變化。
而那兩枚被他斷定為死卵的獸卵之一,就躺在其中。
當(dāng)這種變化來臨的時候。獸卵內(nèi)一直蟄伏的生命也被觸動,氣息越來越濃,竟然開始孵化了!
盡管巫神淵已經(jīng)是懷著一種崇敬的心情打開這石盒,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也就讓他深深震撼。
那種變化他看在眼里,且不說孫立破解了他都不能破解的孵化難題,光是這對于時間的控制和把握,就讓巫神淵靜海的無以復(fù)加。
孫立顯然是算準(zhǔn)了。以他的水平,打開石盒需要五個時辰!
這個時間,恰好足夠適合內(nèi)原本的液體完成第一次變化。然后當(dāng)他打開石盒,才會恰到好處的迎來第二次變化!
他呆呆的看著盒子里已經(jīng)微微開始晃動的獸卵,足足一刻鐘的時間整個人處于呆滯狀態(tài)。
好不容易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巫神淵雙手微微顫抖,打開了石盒的第二層。
這一層很薄,只放著一張藥方,用黃表紙寫成,顯然是臨時湊用得材料。
紙上其實一共有四個藥方,第一個就是是他之前給牛德宇的那張強化靈獸體魄的藥方,一字不變。第二個跟第一個大體相同,不過中間改了一味藥材,效果就增強了許多。
第三個比第二個又增強了不少。
看到這里,巫神淵老臉又紅了。
后面兩個藥方。他心里都有數(shù),卻只告訴了牛德宇第一個,孫立顯然也看出來他指點牛德宇也是有保留的。
而第四個藥方,在第三個的基礎(chǔ)上略作修改,看似并不起眼。但是巫神淵仔細一想之下,頓時大汗淋淋:這小小的修改,整個藥方就變得近乎完美,不但不會留下任何后遺癥,而且比第三個藥方的效果好了整整三成!
巫神淵一聲嘆息,心中慚愧無比!
他默默地又將第四道藥方看了一遍。揣測一下,對于用藥方面又有了一些心得體會。
而后他又恭敬無比的打開了第三層。
這一層還是一張黃表紙,巫神淵有些意外,拿起來一看,臉上一陣疑惑。紙上面畫著一張圖,和他畫給牛德宇用來講解靈獸雜交的那一張差不多,只不過其中幾個關(guān)鍵的位置做了改動,這樣一改,巫神淵原本設(shè)計好的交配和繁衍的順序就發(fā)生了改變。
他先是本能的一皺眉頭,隨后想想前面的獸卵和藥方,老老實實的開始推演起來。
這一推演,巫神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漸漸地冷汗從額頭上冒出來,足足過了兩個時辰,他才放下了手中那張薄薄的紙片,仿佛那張紙片如山岳一般沉重,他的手都在顫抖。
良久、良久,巫神淵才長長嘆息一聲:“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這些年,真是被一群無知之徒捧上了天,有些自大了……”
那幾個改動,看似簡單,但是改動之后的效果遠遠超過了巫神淵之前的設(shè)計,這絕對不可能是臨時起意,必定也是對于靈獸的雜交早有研究。
巫神淵原本以為自己是第一個著手朝這個方向研究的,因此還頗有些以“開山老祖”自居的意思,他拿出來講給牛德宇,就知道牛德宇肯定聽不明白,存這些顯擺的心思。
否則如此苦心研究的成果,怎會輕易傳給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
卻沒想到這一點小心思也被孫立看出來,留下這樣一張紙,無情的戳穿了他。
巫神淵卻是不敢對孫立有半點埋怨,人家都看出來了,可是卻還是給自己留了面子。并且這石盒從內(nèi)到外,留下的東西對他而言,都是極為關(guān)鍵的啟發(fā)。
遇見巫神淵對于牛德宇來說乃是一場大機緣,而巫神淵明白,自己遇見孫立,是一場更大的機緣!
可笑自己之前居然以恩賜的姿態(tài)要收孫立為徒……
巫神淵此時老臉臊的火辣火辣的。好一會兒,忽然回過神來,狠狠給自己老臉抽了一巴掌:“愚蠢啊,居然錯過了這樣一場大好機緣!巫神淵你幾百年都白活了……”
……
孫立悠然往外走,牛德宇卻沒有這么超然,飛快的追了上來,一直在為孫立著急:“孫老弟,你是怎么了,這么好的機緣擺在你眼前,你咋不知道珍惜呢!”
孫立微微一笑:“機緣?你是說巫神淵很厲害?”
牛德宇瞪著一雙牛眼:“豈止厲害?巫神淵前輩外號‘獸癡’,愛獸成癡,乃是名符其實的南烏桓靈獸界第一人,若不是有他對抗著北烏桓的靈獸大師蘇鳳齋,我們就要輸給那些北佬了!”
“你看到他脖子上的傷疤了嗎,那就是年輕時候,冒著生命危險研究一種風(fēng)齒狼,結(jié)果被一頭受傷的風(fēng)齒狼一爪子抓的。”
“雖然受了重傷,但是巫前輩依舊堅持著給那頭風(fēng)齒狼治好了傷,后來那頭風(fēng)齒狼知恩圖報,一直追隨巫前輩。誰也沒想到,那頭風(fēng)齒狼居然是狼族王者,巫前輩給他加裝了一枚六品獸神印之后,戰(zhàn)力直追賢人境的強者,穩(wěn)穩(wěn)占據(jù)南烏桓第一靈獸的位置。”
孫立看他一臉的神往,也有些好笑:“這個故事倒是很傳奇……”
“那當(dāng)然!”牛德宇肯定道:“巫前輩的一聲都是一個傳奇。唉,你、你竟然錯過了這樣的機緣,叫我說什么好啊。”
他惋惜的搖頭不已。
孫立淡淡道:“錯過的不是我,是他。”
牛德宇卻沒有聽清這一句,還是覺得心痛的滴血。
孫立遠比一般同齡人成熟,但是眼光卻并沒有巫神淵所意識的那么“老道”而“毒辣”,他只是覺得巫神淵不是個壞人,想要給他一個小教訓(xùn),但不要那么露骨弄得人家一個老人家下不來臺就是了。
那石盒從里到外都是羅桓的主意,孫立只是個執(zhí)行者。
用武耀的話來說,娘娘腔從里到外就是個假娘們兒,連心思都跟女人一樣細膩。
那藥方、還有靈獸雜交的方法,其實對于羅桓來說,也都是最低級的。不然也不可能隨手就丟給了巫神淵。
此時天色已晚,牛德宇招待孫立在古獸山莊外的石屋之中歇息一晚,這石屋乃是供此地當(dāng)值弟子居住的,也有空房。孫立和牛德宇每人一間,那兩名弟子就只能到僅剩的一間屋子中擠一擠,湊活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兩人一起返回盧丸城。
巫神淵的事情,牛德宇雖然遺憾,但畢竟錯過去了他也無奈。兩人一路走一路說著古獸山莊的一些情況,牛德宇依舊是虛心討靈獸知識,教孫立忽的站定,一把拉住還在往前走的牛德宇,警惕的看看周圍。
牛德宇一愣,隱約也覺察出來似乎有些不妙。
兩人正站在一處山坳之中,這里是從盧丸城到古獸山莊的必經(jīng)之路。兩側(cè)山峰很有些奇特,山頂上松林茂密,山坡上反倒是一片長長的荒草,并沒有幾棵樹木。
從山頂?shù)缴侥_,寬闊的山坡形成了一個并不算陡峭的角度。
孫立看了看這個坡度正合適靈獸沖刺,而靈獸乃是烏桓修行者戰(zhàn)力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
他忍不住笑了:“要是有人想要伏擊咱們,選在這里簡直是太合適了。”
“呼——”
一陣狂風(fēng)吹過,山頂上松林猛的咆哮起來,狂風(fēng)之中一聲狂暴的獸吼聲在松林之中嘹亮而起扶搖云上!
“咚咚咚……”一陣急促而密集的奔跑聲。
松林嘩啦一聲分開,一頭三丈長短,一丈高低的巨獸從松林之中一躍而出,強悍的身軀蠻不講理的將幾棵百年老松撞斷,吼叫一聲,后爪一翻,大片山石泥土拋飛出去,它已經(jīng)帶著一陣狂風(fēng)飛快沖下山來。
牛德宇大吃一驚,失聲道:“南斗門的裂地龍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