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兮定下心來仔細忖度搶奪玉扳指時的情形。當時,她正與顏緋雪說著話,那丫頭卻忽然就取下以細繩穿之掛于脖間的玉扳指。她只當那丫頭是自知死期將至,在與夏侯容止做著最后的‘告別’。然此時想來,這根本是那個狡猾的丫頭給她下的套!!!在她搶奪玉扳指時,顏緋雪還故意與她爭執不休,過程中免不得會有身體接觸。是以,她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些許顏緋雪的氣味……
好一只狡猾的小狐貍!在那種情況下,她居然還能想到以這種方式向外面的人傳遞‘消息’,當真狡猾得很!
“我再問最后一遍,她在哪兒?若你此時說出來,可免你一死?!?
夏侯容止聲音平瑟毫無起伏,卻莫名令聞聽之人感覺陣陣的毛骨悚然。
木婉兮本能地瑟縮了下,卻依舊硬著頭皮辯駁:“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倘若你是在尋人,也該去別的地方尋才是,何必要揪著我說些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話?寶笙,我們走!”
一旁被夏侯容止冷若寒冰的氣息徹底震懾住的寶笙,聽主子提出要走,正是求之不得,忙不迭對愣在外面的車夫喊道:“糊涂東西!沒聽見王妃的話嗎?還不快快趕車。誤了王妃與幾位官家夫人聚會的時間,你擔待得起嗎?”
要說這寶笙,還是有些小聰明的。一番話,不但暗斥夏侯容止等人耽誤了她們的工夫,更在‘不經意’間交代了她們此去是為赴官家夫人的約,而非‘回王府’。在一定程度上撇清了‘干系’,意指世子妃的失蹤與她們毫不相干。
然,這樣的話去騙傻子還差不多。夏侯容止若被她三言兩語糊弄住,他也就不是夏侯容止了。
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一提氣,下一瞬,人以疾風般地出現在馬車上,長臂一伸,拽著木婉兮的領子便將她‘扔’了出來。
“啊!”
木婉兮嚇得驚叫聲連連,顧不得摔坐在地的狼狽以及臀部隱隱的疼,站起來便作勢要逃。
夜魅輕飄飄落于她面前,看似并不經意地擋住她的去路。木婉兮腳下一旋,又要往相反的方向跑。夜影卻又適時出現,與夜魅一前一后,阻住她所有退路。
木婉兮嚇得臉色乍青乍白,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大,看著夏侯容止一步步走來,如同地獄來的死神。她屏住呼吸,腳下踉蹌向后退,驚駭之極。
“你要干什么?夏侯容止,你不可以亂來,我是你的……”余下的話如數化為凄愴的一聲嗚咽。夏侯容止驀然出手,死死鎖住她的咽喉。那一瞬間,木婉兮嘗到了‘死亡’的滋味,瞳孔不住緊縮,兩只手拼命想將扼住喉嚨的大掌掰開,怎奈力氣相差懸殊,卻是難以撼動盛怒中的男人一絲一毫。
“放……手……”她幾乎使出全身的力氣從齒縫間擠出這兩個字,臉色逐漸由蒼白轉為青紫。
夏侯容止這時還在不斷加大掌間的力道,將她一點點往上提。
木婉兮雙腳離地,眼底的驚駭更甚,“求……你……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