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墨九卿此時已經恢復了二三成的靈力,才能夠及時運氣,加以抵擋,否則一定會被這風直接卷上天去。
她將那些活血草包好,收進口袋里,視線凌厲的四下掃過,最后對準一個方向,厲聲道:“要出來就出來,躲在后面偷襲算什么本事!”
一個人影果然慢慢從那個方位浮現出來,那人長得五大三粗,一身五彩的大袍子,袍子上插著各式各樣的羽毛,尊貴的同時又透露著浮夸。
那人的聲音和他的長相很相稱,同樣也是粗聲粗氣的,再加上他刻意加重了嗓音,聽起來就像是一口破碎的古鐘與木槌撞擊在一起,發出來的聲音。
“笑話!這個島都是我的地盤,我還需要搞偷襲?到是你,鬼鬼祟祟的來我懸浮島上,還未經允許,肆意采摘活血草,你究竟是什么人!”
聽這人的口氣,是以島主自居了,但墨九卿可不吃他這一套,反問道:“這懸浮島存在已有百年,以泥沙筑基,以土壤為養分,可有哪一點是自你手上產生的?你說這島是你的,那我若是說整個天宇大陸都是我的,這島還不一樣是附屬于我的?”
五大三粗的“島主”被墨九卿這一番理論氣的說不出話來,最后只得惡狠狠地威脅道:“少說廢話!我說這島是我的,就是我的,你要是不乖乖把活血草留下來,再恭恭敬敬的給我認個錯,我今天就把你變成土地里養分!”
墨九卿暗暗估量著眼前這位“島主”的實力如何,她不怕死,但也不是那種一味往上撲的莽夫。
就算有一天真的不幸喪命,那也應該是死在讓她心服口的強者手里,而不是白白在這個浮夸而又可笑的島主這里賠上性命。
島主見墨九卿半天還沒有反應,不耐煩的催促道:“你到底要不要留下活血草?別考驗我的耐心。”
墨九卿說:“好吧,我留下就是了。”隨后竟真的從口袋里把那一把活血草掏了出來,慢慢放在地上。
島主哼了一聲,得意的說:“算你識相!”他話音未落,墨九卿迅速起身,將那活血草又收回了口袋里,同時揚起一把灰塵,精準的灑向島主的眼睛。
島主大叫了一聲,一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狂亂的抖動身上的羽毛,那些看似柔軟服帖的彩色羽毛變成鋒利的飛刀,四處飛射,有的深深陷進泥地里,有的打在巖石上,竟將堅硬的巖石打成碎片,碎石四處飛濺。
墨九卿靈活的避過各種危險的元素,很快就接近了洞口。正當她一鼓作氣,打算沖出洞口的時候,島主好像終于發現了她的位置。
一時間,數十支羽毛齊齊沖她的方向飛來,墨九卿心里一驚,迅速俯趴在地,那些羽毛從半空中穿過,帶著兇猛的力道,射在洞口四周。
只聽“轟隆隆”一陣亂響,洞口轟然坍塌,大量的碎石以及藤蔓滾落堆積在一起,徹底將那個唯一的出口封死,墨九卿低咒一聲,連忙翻身遠離那里。
島主此時已經恢復了視線,很快就搜尋到了墨九卿的位置,他高聲咆哮,“你這個卑劣的人類,我今天要那你的血灌溉島上的植物!”
他說著,舉起兩臂,墨九卿這才發現,那件五彩的袍子并不是什么衣服,而是長在他身上的。島主的真身,是一只有五彩羽毛和翅膀的人形大鳥。
島主“騰”的飛向天空,而后沖著墨九卿的方向俯沖下來,他的羽毛一根根直立起來,像是全部準備好了,要狠狠刺入墨九卿的身體。
墨九卿一手探進衣袋里,打算在島主靠近自己的一瞬間,放出小火迎戰,殺他個搓手不及。
但墨九卿的這個計劃沒能實現,因為島主根本沒有機會靠近她,在他距離墨九卿還有幾米的時候,洞口處突然傳來一股強悍的力道。
“嘭”的一聲,將洞口打透,甚至還比原來擴張了兩倍多的寬度,氣流拖拽著數千斤重的石塊,筆直的沖向島主。
島主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那股大力擊中,直接被打出了十幾米遠,才重重撞在一面墻壁上,被那些石塊給埋了起來。
墨九卿皺著眉頭,揮了揮眼前嗆人的煙氣,風淡云清的說:“下次麻煩換一個低調一點的出場方式,我都被這些煙塵瞇到眼睛了。”
樓無心簡直哭笑不得,他一直心焦的尋找墨九卿的蹤跡,害怕她會出事。后來聽到這邊有打斗聲,二話不說就連忙趕來。
因為擔心她的安危,才不等進洞,就打翻了島主,而她竟然像個沒事人似的,還有心情吐槽自己帶起了太多煙塵。
樓無心不輕不重的拍了墨九卿的腦袋一下,“真是沒良心,你不對本尊的救命之恩感恩戴德就算了,還敢數落本尊!”
墨九卿翻了個白眼,回擊道%3A“拜托,我又沒要你救我,就算你不來,我自己也能應付得了。”
樓無心噓了一聲,拍了兩下掌,故意說:“是是是,都是我多管閑事,壞了墨大姑娘好好表現的機會,怎么,要不要我再把那只鳥刨出來,讓你再打他一頓?”
墨九卿一下子被逗笑了,挑挑眉道:“你自己看著辦啊。”
不過,還沒等樓無心動手,“那只鳥”就自己從石堆里爬了出來。他被砸的不輕,身上的羽毛都脫落了大片,身上灰塵混雜著血跡。
島主費了好大的勁,才終于完全把自己從石堆里給拔出來。因為憤怒,他那些五彩的羽毛現在整體呈現出橙紅的色澤。
他一邊朝著墨九卿的方向行進,一邊咬牙切齒的說:“原來還有同伙,我今天非要把你們兩個剁成肉泥不可。”
樓無心淡淡的開口,“你說要把誰給剁成肉泥?”
明明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好像有千斤的重量般,一下子把島主給壓在原地,動彈不得。他的羽毛再次變了顏色,只不過這次是變得刷白。
他驚恐的吐出兩個字來,“尊上?”樓無心沒有回應,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身形不怒自威。
島主卻一下子確定了樓無心的身份,渾身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他“撲通”一下,膝蓋砸在地上,用力的磕起頭來。
連聲求饒道:“尊上,小人有眼無珠,不知尊上駕臨,無意中冒犯了尊上,求您一定手下留情,饒了小人這次吧,饒了小人這次吧……”
樓無心面部表情,只是冷眼看著島主一下接一下的砸在地上,直到他的額頭上裂開一個大口子,血液滴在地面上,都始終沒有開口。
這種沉默的氣氛更讓島主心中恐慌,求饒的聲音也越發顫抖的不像樣子。終于,樓無心大發慈悲的開了口,話卻不是對島主說的,他看看墨九卿,“你想怎么處置這只鳥?”
他自始至終都用“鳥”來稱呼眼前的島主,而殺死一只鳥,是件根本不需要猶豫的事情。
島主意識到自己的生死此時全都掌握在樓無心身邊的這個女人手里,只要她一句話,甚至只是一個字,自己可能就會面對灰飛煙滅的下場。
他轉而可憐兮兮的哀求起墨九卿來,“夫人,我錯了,我不知道您跟尊上是這種關系,否則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出言不遜,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次吧。”
樓無心突然低笑了一聲,不是意味不明,令人捉摸不定的笑,連島主都一下子聽出來,那聲音是真的包含著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