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閣內(nèi),金達成穿著一身金黃色花袍繡邊服,他認爲,只有這種顏色的高貴,才能配上自己的身份。
外界的說法,他是一個字不留的全部聽說了,從小活在高貴世界中的他,受不了這種打擊。
他是真的想讓夜莫死。
“金少,昨晚候家少爺回信說今天會來。”那個一直在金達成身邊的大漢稟告道。
金達成眼睛一瞇,露出冷色:“很好,既然來了,那麼候興邦的也該付出代價!”
候興邦,在巖石城內(nèi),多次都忤逆自己的意願,金達成對候興邦也早就起了怒意。
候德吉,只是他的一塊小旗子,一個候興邦撿來的雜種,怎麼可能對候興邦有多少歸屬。
他不是沒策劃過,親生兒子爲了自己都能出賣自己父親,更何況區(qū)區(qū)的雜種。
本來只是想讓候興邦受命於自己,但現(xiàn)在,他改變主意了,他不僅要候興邦受到一無所有,還要把他女兒親自囊入府中。
哪怕候興邦身後有寧王府又如何。
“那些老傢伙的做事效率如何?”想起什麼,金達成問道。
大漢整理著思緒:“昨晚就決策好了,今天的通告已經(jīng)發(fā)出去,城主府和夜府相信現(xiàn)在已經(jīng)收到。”
金達成眼裡充滿著報復的快感:“這一次,夜莫還不死,我就不相信,他候興邦還敢忤逆!”
夜府中,每次都是候興邦主動找到夜家財商量對策。
“夜老弟,看來這次金達成鐵了心是要對付夜莫,通告已經(jīng)下了,我們城主府只有配合。”候興邦臉色有些難看。
夜家財臉色倒是顯的有些平常,泯下一口茶,他最關(guān)心的問題是:“候大哥,那莫兒會不會有危險?”
這話問的,讓候興邦一愣,隨後反應(yīng)過來:“危險,應(yīng)該沒有,但是可能會吃點苦頭,畢竟在巖石城。還是我們城主府說了算,制裁懲罰,也是我們城主府行使。”
“那這就應(yīng)該沒啥問題了。”夜家財笑後接著道:“金王子在巖石城呆的時間也不長了吧。”
“嗯,這倒是,最多再過幾天,他就不得不啓程,否則他再多呆一些時日,御書齋的報道之日,怕是要錯過了,皇都路途遙遠,意外太多。”
“那這幾天內(nèi),就拜託候大哥照顧莫兒了。”
夜家財?shù)拇蛩愫芎唵危冉疬_成走了之後,夜莫再出來,前期做個樣子也行。
可候興邦就沒那麼安定了:“夜老弟,我覺得金達成可不會善罷甘休,還剩幾天,變數(shù)也很多的。”
“沒事,走一步看一步。”夜家財安慰道:“明日再叫人來吧,讓莫兒在家再休息一天。”
候興邦點頭。
做做樣子也要有特定時間和做法。
“那個另外關(guān)於夜莫出面對東城閣道歉的事,夜老弟打算怎麼辦?”候興邦轉(zhuǎn)眼又想起了這件事,認真詢問道。
夜家財笑的很輕鬆,似乎根本沒在意:“他們要莫兒出面道歉,這件事就更簡單了,形式別人強,當然就按照他們的想法做就是了。”
“那夜莫?”候興邦可不這麼認爲,以夜莫的脾性,他會願意做道歉這種有失顏面的事?反正他不這麼認爲。
就跟自己家候德吉一樣,你要是讓他和別人道歉,他不上吊纔怪。
“我會勸勸莫兒的。”夜家財比候興邦更瞭解自己的孩子,知道候興邦擔心什麼,到現(xiàn)在也沒辦法,必須想辦法讓自己兒子先低頭。
這也是現(xiàn)在唯一減少更多麻煩的做法。
至於夜莫廢城的這些做法,夜家財在心中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不就砸了點東西嘛!
這種寵溺的父愛實在是太偉大了,要是讓夜莫知道,恐怕都會哭了。
您這種教育方法很有問題啊!
夜莫沒去哪,就待在涼亭裡,順便看著自家院子。
今日眼光正好,光芒照人。
夜莫纔是發(fā)現(xiàn),自己來這個世界這麼久,似乎天天都是這種天氣。
閉著眼睛養(yǎng)養(yǎng)神,夜莫心裡盤算著。
自家父親看樣子是要讓自己去皇都,夜莫也覺得這個想法很是好。
他對這個世界還是跟有期待感的,在這個夜府呆了這麼久,夜莫真的很閒,他對這個世界的新鮮感還有很多。
中部去不了,夜莫不強求,反正當務(wù)之急就是多看看這個世界。
至於那把菜刀,夜莫還真沒打算去幫姜子行帶去目的地。
這不神經(jīng)病嘛,居然放心委託給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他又沒承個姜子行的情,也沒必要去幫他。
感覺今天周圍似乎少了點什麼,夜莫探了探頭,纔是知道,小黃的下落還沒給自己帶來。
要是死了,城主府也早就應(yīng)該給自己帶來消息,他對城主府的辦事效率還是帶有一定的信心的。
再加上,小黃真出了什麼意外,城主府的人也不至於瞞著自己,現(xiàn)在還沒有消息,就是說明,小黃是真切的失蹤了。
躺在椅子上探了口氣,雖然對於小黃有愧疚,但他真的沒辦法如何找到小黃。
於是把這份愧疚壓下,對小黃的擔心也壓下,靜靜等著消息傳來。
也沒在這裡躺多久,夜家財就來了。
夜莫趕緊起身。
夜家財真的有些變了。
不再復自己穿越過來時那麼神采奕奕,原本國字臉上剛氣,都像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倦容,沒了一種精氣。
“莫兒。”夜家財過來喚了一聲,夜莫早就迎了過去。
“爹,您來有什麼事?”
夜家財要來找自己,一般都是有事情告訴自己,這是夜莫知道的。
夜家財臉色不太自然,但最後還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莫兒,關(guān)於你昨天那個砸街的事,你也知道現(xiàn)在鬧的很大吧?”
“鬧的很大嗎?”夜莫一聲疑問,把夜家財直接堵住了。
他的確不知道現(xiàn)在鬧的很大,畢竟他消息不靈通。
“咳嗽……”裝作咳嗽兩聲,夜家財只是認爲這是夜莫脾性使然,再大的事,都不當一回事。
所以他改口道:“那個你也知道因爲你砸街的做法,讓事情有些脫離狀態(tài),並且你砸了東城閣那邊的一條主幹街道,所以現(xiàn)在東城閣想要一個說法,認爲你做的有些過分,要求你去東城閣道歉。”
說完,夜家財注意著自家兒子的神情。
夜莫一皺眉,讓夜家財心裡嘆息,莫兒鐵定不願意,他正在想辦法勸說夜莫,夜莫卻先開口了。
“這個沒問題啊。”
夜莫的眉頭鬆開,他皺眉的原因,是在思考,自己的做法,鬧的是有多大。
道個歉嘛,也是應(yīng)該的。
但,夜家財就不認爲了。
這麼順利就讓自己兒子低頭了,他很不習慣啊!甚至覺得,夜莫是不是又在搞什麼心思。
“莫兒,你這是,答應(yīng)了?”
夜莫點頭:“是的爹,我可以去道歉。”
這麼痛快的答應(yīng),讓夜家財心裡一陣不踏實。
人吶,總是這麼矛盾,前腳還在爲勸說夜莫答應(yīng)煩惱,後腳就在爲夜莫答應(yīng)這麼爽快憂愁。
壓住心裡的不安定,夜家財就此點頭拍板:“嗯,那好莫兒,我一會派人送你去東城閣。”
“好的爹。”
夜家財剛轉(zhuǎn)身打算走,臉上掙扎一下,腳步停了下來,回頭問道:“莫兒,昨晚你是不是背了個姑娘回來?”
昨晚他是打算再找一下夜莫的,想給他說明一下過幾天他去皇都的事,後來被福伯攔住,說道少爺背了個姑娘回來,這才讓夜家財打消了去夜莫房裡的做法。
現(xiàn)在這麼問,也是想確定一下。
夜莫表情一僵,心裡無奈,居然背個姑娘回家,爹也知道了,也沒有隱瞞:“是的爹,她現(xiàn)在還在我房間裡。”
夜莫心裡更是打算,自己手膀上受傷的事情,一定不要讓夜家財知道。
同時心裡奇怪,上次那麼重的傷,自己都好的那麼快,爲什麼這次受的傷不重,反而還一點痊癒的跡象都沒有。
夜家財並沒有多說夜莫什麼,看了幾眼夜莫,隨後嗯了一聲,就走了。
如果沒記錯,這還是夜莫第一次帶個女孩子回來。
也是夜莫從小到大,第一個接觸的姑娘。
身爲一個父親,夜莫從小到大的生活,他是清清楚楚。
從小夜莫的生活圈,就沒有同齡女孩子。
看著夜家財離開,夜莫搖搖頭,也不在涼亭待下去,回自己的房間打算換一身衣服就出門。
道個歉,也要體面一點,當然,這是對受道歉者的一個尊敬,也是自己的誠意。
畢竟是自己的過失。
敲了下自己的房門,夜莫無語,進自己家門,還要敲門,恐怕也就自己了。
“那個,我進來了啊。”
說明一聲,夜莫推開門,南言還是盤坐在牀上,呈一個打坐的姿勢,不過眼睛是瞇著的,就算夜莫進來,也不曾張開面具下的瞳眸。
夜莫奇怪這樣坐著真的能睡著?
奇怪歸奇怪,夜莫沒有開口出聲。
在自己衣櫃中取下自己的長服,就在原地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換了起來。
衣櫃旁邊有個銅鏡,看著裡面的自己,夜莫還是很滿意,自己身材還是不錯。
窸窸窣窣的換好衣服,夜莫要把衣服帶出去讓人洗。
“穿好了?”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夜莫身軀一抖。
南言的聲音天生就是像帶著一種刺,雖然聽起來好聽,但終究是讓人有些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