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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竟之途 第一章
程煦最近的心情並不好。他不是走極端的人,可以說大多數時候他是一個比較中庸的人,很多人見到他第一面會給予溫和正面的評價,因爲多數時候,他總是微笑著,有時是發自內心的,但大多數時候並不是。同時他也是彬彬有禮的,他幾乎很少生氣,但是身邊親近的人比如他的秘書孟小姐可不會隨便給她的老闆安一個“好脾氣”的評價。
當然,程煦基本是一個好老闆,工作上的要求很到位而並不嚴苛,但是他微笑的眼睛總讓人有一種無形的壓力,特別是孟小姐這個經常跟在他身邊的人,有時候不經意就瞥見他眼角凌厲的痕跡。但也僅限於此了,她看到的總是那個微笑的,溫文的程煦,猶如他的名字一樣,那些個商場上的殺伐決斷都被隱藏在那和煦的眼睛裡了。
朋友打趣過孟小姐,說她天天對著一個大帥哥,怎麼就沒有一點動心呢?孟小姐只能笑笑。她是一個內斂的女孩子,話不多,學歷尚可,外表一般,腦袋不差,做事也有條理,她很勝任秘書的這個職位。說實話,真的沒有動過心嗎?剛來的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能進這樣一個在業內口碑不錯的公司,能爲公司老闆當秘書,而且老闆人也很好。
這個“很好”可能過於籠統,如果有人繼續問孟小姐,那麼她可能又會開動腦筋想一想的,嗯,怎麼說呢,她的老闆外表確實很不錯,但是可惜的是,他並不太修飾自己,當然也不是邋遢。只是孟小姐很少見到他穿西裝之外的衣服,就算有,也是爲了招待客戶的半正式衣服。孟小姐深信如果老闆在穿衣上講究起來,那是絕對出色一個男人。
雖然老闆很溫和,對孟小姐也很客氣,但孟小姐也並沒有就此開始編制綺麗的粉紅色夢想,她腦袋不差,前面說過了,她很快就明白了程煦對她不管多溫和多客氣,實質永遠就是公事公辦,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沒有任何內容。因爲她見過她老闆對所有人都是這樣笑,這樣看著他們。所以她很快就明白了,加上她本來是比較安分的人,自然在這樣的帥哥手下也能泰然處之。
好了,下面我們要從孟小姐的思緒中走出來了。程煦最近心情不好,但是他也沒有辦法,這樣的阻礙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他不是一個容易陷入沮喪的人,他一路可以說是比較順風順水的,從小城市長大,考上名校,然後保研,研究生畢業以後沒有去考公務員,而是開始自己創業,機會來自於一個從美國回來的大學同學,他們曾是短暫的室友,相互關係在此暫時不表。
在這個同學的建議和資助下,他開始涉足房地產業,做到現在,已經8年,公司規模中等,在業內也開始有一定的名氣,而這位同學也掛著公司副總的名義,當然,大多數時候他都在滿世界跑,他的正式職業是雜誌專欄攝影家,現在我們需要知道他的名字,李理,他老是埋怨聽上去像個傻不拉幾的洋妞名。
這兩年金融危機,房地產並不好做,其實從07年開始,房地產已經並不好做了,公司的利潤一直在縮水,負債率似乎也有點高了。經過探聽和計劃,今年本市有一塊地,如果能拿下,價格可能並不會太高,而且是市區未來重點規劃的地區,所以開發出來房價應該也能賣的不錯。當然,貓科動物的嗅覺總是一樣的,有很多公司都在盯著這一塊地。
自從03年國家政策出來以後,有競爭的商業性用地都需要進行招拍掛,這個是大家都走的程序,需要疏通的關係在前幾年就一直維持著,說起來,大家的途徑都差不多。現在的難題是銀行的問題,資金已經非常吃緊,如果拿不到這筆數額可觀的貸款,別說這塊地了,前幾個樓盤的後續開發都是個問題了。但是現在的銀行是越來越精明瞭,越是在企業困難的時候,它越是出臺什麼緊縮政策,真是狡猾。
最近通過李理一個高中同學,找到了信貸科的一位主管,這位主管程煦開始很積極地“接觸”過幾次,人還可以,但顯然那並不是一個有實權的人,透露的消息也實在有限。副行長等人都還連衣角都沒摸著,這邊又一直磨著,探聽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了。眼看掛牌開始的日子一天天逼近,程煦也不免有點焦急和煩躁了。
當然他不能再去讓李理去找關係,李理是個大家庭出來的孩子,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他和家裡人關係並不是很好,這他也知道,所以雖然知道李理有個在首都站穩了腳跟的哥哥,他也不能勉強李理去做求人這樣的事情。何況眼前來看,這並不是什麼大事,他們的公司在他哥哥眼裡,估計連一顆沙的分量都沒有。也是,你能爲了一個僅僅幾億的事情去麻煩一個天天處理著幾百億,幾千億美元的人嗎?更何況,李理總是對他這個哥哥諱莫如深。
所以,他只能陪著笑臉,跟這個名義上的信貸科主管耗著,禮數上從沒有懈怠過。也許他心裡還在期待著有點驚喜發生吧,但是一天天的等待已經差不多耗盡了他的耐心,信貸科主管模糊曖昧的笑容總是讓他覺得錘子進了沙包,毫無用處。
在經過幾個回合的試探、央求、等待以後,他終於明白了一點,這個人,只能是一條路,一個踏板而已。但是在做了這麼多以後,當他提出這樣一個要求時,對方的態度突然有點冷冰冰了,或者說,躲閃。但是畢竟礙於李理同學的交情,他只答應如果有機會就叫他過去。
所以當他一接到電話就連忙趕去酒店餐廳了,他必須在行長開始招待客人前見他一面,行長的態度很友善,但是也很冷漠。對方只是接過他的名片,隨意放在桌上,但是眼神是敷衍的,遊移的,程煦來得匆忙,只有一個不算正式而且也沒有分量的介紹,他也沒帶什麼貴重的東西,當然這並不是他的疏忽,如果在行長的客人面前做這樣的事情是不合適的。他只是謙恭地說,是否能在這頓晚宴後請行長以及客人去一個好地方。行長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所以程煦就又開始他的應酬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