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光如洗,冷清清地照在站在窗口的飛哥身上,他冷峻沉重的臉上又增添了幾分難色。飛哥的擔心不無道理,敵人這么有來頭,不可能不在公安局安置內應,如果我們就這樣貿貿然地暴露自己的身份,跟自投羅網沒什么區別。小木屋里,我們三人緊鎖眉頭思索對策,陷入了沉靜。
飛哥的話讓我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中。如果說這整件事情果真跟那位副市長有關,那么這很有可能是他再度作亂的前兆。隱隱約約中我感覺到將會掀起一場更大的波瀾,但這波瀾究竟將危及多廣,我無法預測。正是因為無法預測,我就更加恐慌無助,可以說長這么大我連一次架都沒同人打過,對于接下來將要碰到的危險我到底能不能夠承受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面對惡勢力我決定義無反顧,更何況只有揪出了罪魁禍首,才能確保玲姐太平。
“這樣,名單再多抄兩份,一人拿一份,先由我去公安局打探虛實,沒問題的話我就直接把名單交給他們,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們再想別的辦法!”此去肯定兇險萬分,但是我已經不在乎了,我也說不清到底我是為了正義還是為了玲姐。
女公安卻第一個提出了不同意見?!耙ス簿之斎皇俏胰?,再怎么說我也是局里的人,遇到狀況,我辦起來也更容易。”
“不行,他們早知道你跟我在一起!”
“那我也要去,我身為公安,維護正義的事我本來就該義不容辭!”
“可是……”
不等我說完,起先一直悶不做聲的飛哥走了過來,不容人讓步地說:
“你們去找小玲,公安局我去!”
飛哥也同意名單再多抄兩份的做法,但是他堅持先由他去,一來壞人現在還沒有注意到他,二來我與玲姐更方便取得聯系。
天快亮的時候,飛哥在臉上貼了兩撇胡子,然后便拿上一份名單去了公安局。
飛哥說,如果到中午他還沒有回來,我們就必須馬上離開這個地方再圖打算。
飛哥走后,我和女公安已經無心睡眠,我們想說什么安慰對方,但是又達成默契地保持沉默,焦急地等著飛哥早些回來??墒茄劭粗鴷r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太陽都升上了頭頂,還不見飛哥的半點影子。
我和女公安一直等到午后一點,知道再等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只好按照飛哥的吩咐先行轉移。
我們用飛哥留下的衣物換了妝容,出了木屋。
來到街上,街上像是有什么活動,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一群人,而且全是一個裝束。女公安上前打聽,才知道是有人在講法。早前就聽說出了一位氣功師傅,身手不凡,門下信徒萬千,現在親見這個陣仗,看來并沒言過其實。我和女公安無心停留,正打算走,我卻看見人群中有個熟悉的人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原來是鄭民。鄭民和圍觀的人一樣,也穿著一件白色袍子。是時,那位氣功師傅好像說了什么話,人們便紛紛盤膝而坐,手捏蓮花指,念念有詞。鄭民坐在圈子內側,架著那副厚厚的近視眼鏡,臉朝我這邊,聚精會神地跟著練功,神情莊重,明明盯著我這個方向,卻好像目空一切,并沒看到我。我覺得有些奇怪,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