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家妹子徒手把厚防御玻璃掰碎,拉開一道一人寬的口子,然后正大光明走了進來,君沂此時的內心是崩潰的。妹子,你的腳丫子不疼么?腳上的短靴都要報廢了啊!
他第一反應不是妹子為嘛可以一腳踹爆連能源重槍都搞不定的窗戶,而是扭頭對姜阮嚴肅臉建議,“隊長,你不覺得這家醫(yī)院的建筑實在是太脆弱了么?可以不賠償么?”
姜阮暗中撫額,果然,妹控這種生物的思維都是瑰麗奇葩的,“你不該關心這個……而是……我記得學妹的寢室距離這里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學妹是怎么過來的?”
“駕駛飛行器一路飆車飆過來的唄,哥哥別擔心,到時候只是罰些單子罷了。”
天空是有行道的,飛行器有飛行器運行的專門飛行軌道,仲孫沅為了追求度,直接兩點一線御劍飛來了。不過她開啟了隱身術法,一般的監(jiān)控設備是沒有辦法探查到她的。
對于沒有遵守交通規(guī)則這件事情,仲孫沅一點兒都沒有在意。她低頭,現(xiàn)短靴因為她之前那一踹,鞋底報廢了。她蹙了蹙眉,腳一伸,將兩只短靴踢到墻角,赤著腳踩在地上。
君沂看到這個畫面,所有的神經(jīng)都被吊起來了,急急忙忙說道,“快點將鞋子穿回去,地上都是玻璃碎片,你也不怕把腳心割了……別踩著碎片……”
“沒事兒,那點東西還傷不到我。”仲孫沅略黑線,不過還是遵從他的話避開地板上碎片。說句實話,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仲孫沅甚至覺得有些沉溺這種感覺了。
她的師尊也關心她,不過師尊實在是太冷淡了,整個人就像是踏劍峰上的清雪,對感情的表達也內斂沉默。哪怕他心里關心著她,表面上也不會露出來,仲孫沅以前還誤會過呢。
姜阮:“……”感覺自己就是插足他們兄妹之間的小三兒。存在感都沒了。
“哥哥……你怎么住院了?”仲孫沅眉頭微蹙,看著君沂的印堂看,果然是血光之災。
“出了點兒小事,你不用擔心。”君沂并不知道那種毒有多厲害。但他知道自己受災也比讓仲孫沅受傷害好,更別說對方還是沖著妹子去的,自己當然要保護好她了。
仔細說來,若是自己沒有中招,到時候倒霉的就是仲孫沅了。換而言之。就是他粗心大意,將有毒的東西送進妹子口中……想想那個場景,君沂覺得自己受罪也不錯。
仲孫沅二話不說,雙指搭上對方的手腕,眉梢一挑,問道,“真的只是小事?”
“哈哈哈……沅沅這個架勢,挺有古代大夫的風范哈……”君沂尷尬笑笑,然后笑容猛地僵住了,因為他現(xiàn)自家妹子正用一種可怕的探視目光看著自己。“沅沅?”
“哥哥,老實交代,是哪個家伙干的?”仲孫沅嚴肅地盯著君沂,讓對方產(chǎn)生一種被隊長注視的錯覺,而且……妹子的氣場略犀利,他貌似有些扛不住,“誰給你下蠱?”
君沂不是中、毒而是中蠱,不過后者比前者更加棘手。
中、毒只要找到解藥或者將毒物從身體中引出來就行,但中蠱的話,程序就比較復雜了。幸好現(xiàn)在現(xiàn)及時。要是現(xiàn)晚一些,子蠱死了,融進身體,到時候就和權五一樣了。
“下蠱?那是什么?”君沂疑惑了。“醫(yī)生說我只是食物中、毒了,洗洗胃就好了。”
君沂的確不知道什么是下蠱,甚至連什么叫蠱都不知道。至于洗胃啥的……不過是為了糊弄仲孫沅。他的表現(xiàn)很自然,但根本騙不過仲孫沅,直接被拆穿了。
“你不是中、毒,是被人下蠱了……”仲孫沅覺得自家哥哥的警惕性太弱了。竟然連這么粗淺的蠱毒也會中招,“算了,和你解釋也沒有用,把手給我。”
君沂不解,姜阮卻隱約有些明白。他在一些古文化典籍上看過蠱蟲的記載,不過都是一些零散破碎的東西,至于記載中那些神奇的蠱蟲……呵呵,他從來不相信的。
不過看仲孫沅的意思,她竟然知道這東西,“學妹,你有辦法解開?”
“只是一些不入流的下作辦法……”仲孫沅嗤了一聲,滄溟界百家爭鳴,各種修士種類繁多,其中就有一種比較冷門又遭人忌諱的修士,蠱修!最神秘的修士之一,也不好惹。
仲孫沅以前見過幾個蠱修,他們的戰(zhàn)斗方式極其詭異,也難怪被正統(tǒng)修士排斥了。
畢竟大眾的審美總是比較正常的,不是誰都能接收一群蛇精病抱著蝎子毒蛇一類的生物你儂我儂,一打架就放無數(shù)軟體動物出來惡心人……
當然,真正的蠱修都比較單純,而且神經(jīng)大條。
要是不單純,不神經(jīng)大條,如何能整日和那些審美異常的生物混在一起?仲孫沅認識的那幾個蠱修都比較好說話,他們甚至告訴仲孫沅如何破解普通的蠱毒=_=
不管是什么生物,只要不是修煉出靈智的家伙,對正統(tǒng)修士醇厚中正的靈力都沒有抵抗力。
仲孫沅知道幾種簡單的解蠱方式,應對如今這種情況還是沒有問題的。
姜阮聽著對方自信的聲音,嘴角不由得上揚。雖然囂張了些,但并不讓人討厭。
仲孫沅翻手拿出一把匕,放了些血,然后在君沂詭異的眼神中用毛筆沾了點血,在他手背上繪制一個小小的紋路。她的血液中有靈力,對沒有開化的蠱蟲來說極有吸引力。
當然,這種辦法只能對付一般的普通蠱蟲。若是蠱修養(yǎng)的蠱蟲,誰敢用這種辦法,分分鐘找死的節(jié)奏。仲孫沅不由得慶幸,滄溟界都沒有幾只蠱修,這個世界更加不可能有。
過了一會兒,君沂并沒有任何異常感覺,姜阮的臉色卻變了變,“來了!”
“什么?”君沂露出疑惑的表情,沒有過多久,他現(xiàn)自己的肚子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他也顧不上妹妹在這里,連忙掀開自己的病號服,現(xiàn)平坦緊致的小腹肌肉有三條東西鉆了出來,然后沿著他的皮膚漸漸向上爬去,一直爬到肩膀,然后奔著手背的圖案爬過去。
君沂:“……”這個場景,實在是太詭異了。
若蟲子是從他身體里爬出來的,穿過肌肉輝會疼的吧?為什么他沒有任何不適感?一想到那個場景,君沂只覺得腸胃一陣翻涌,好想吐……不過妹子那么鎮(zhèn)定,他也不敢吐。
“好了……”仲孫沅看到三條蠱蟲全部爬到他的手背上,手背有一塊皮膚詭異地凸了出來。
“要把手背的皮割掉么?”君沂問了一個兇殘的問題。
仲孫沅又沾了一點自己的血,畫了一個簡單的圈將蠱蟲包圍起來,再一撇一捺形成一個交叉。詭異的事情生了,三條白白胖胖的蠱蟲慢慢鉆出皮膚,然后貪婪得舔著手背上的血。
君沂只覺得自己的手背失去了所有感覺,全身僵硬得無法動彈。仲孫沅挑了挑眉梢,取出一個盒子,將三條白胖的蠱蟲丟了進去,“現(xiàn)在好了,哥哥再修養(yǎng)一會兒,多吃些有營養(yǎng)的東西補一補。這些蠱蟲將你的身體當做了宿主,奪了不少營養(yǎng)物質……最好再檢查一下。”
君沂摸了摸自己手背的皮膚,現(xiàn)這里連一個傷口都沒有,若不是親眼看到三條小拇指粗細的蠱蟲爬出來,他還不相信自己身體里住了這樣恐怖的東西。
“那這些蟲子……要不要拿去檢查切片一下?”
君沂看著三條糾纏在一起的白胖蟲子,又是一陣惡心。
“沒問題,不過我要留下一條。”仲孫沅看著三條蠱蟲,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哥哥放心,我不會拿去害人的,只是……害你的人,我可不想放過……以彼之道換之彼身,再好不過!”
姜阮看不見,但他的感知能力已經(jīng)告訴他之前生的事情,“你能找到兇手?”
“這三條都是子蠱,只要用點辦法就能通過它找到母蠱,有母蠱的人就是兇手。”仲孫沅看向姜阮,有些挑釁似得問道,“姜阮學長現(xiàn)在是在懷疑我么?”
“并未。”姜阮控制輪椅向后,準備離開,“我只是一個盲人,能看到什么東西?我倒是忘了一件事情,學妹是控獸師,想來飛禽走獸和蟲類也有一些共同之處。”
仲孫沅表情一僵,她倒是忘了……貌似自己還有一個控獸師的身份。
姜阮從頭到尾都沒有懷疑過她,但是她之前卻不受控制地挑釁姜阮……感覺自己在作死。
“你要自己一個人去找兇手?”君沂不放心。
“我不會傻乎乎直接找對方算賬的,只是確定對方是誰,到時候秋后慢慢算賬罷了。”至于仲孫沅這些話是不是真的,那就只有她自己和姜阮知道了。
安撫君沂,仲孫沅跟在姜阮身后走出醫(yī)院。這家醫(yī)院太大了,仲孫沅根本找不到正門,這才直接踹窗戶的。兩人保持距離走了一段路,姜阮說道,“學妹,我也好奇那人是誰。”
仲孫沅挑眉,“既然如此,我們一起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