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宇宙和平
“……”孟雨澤看著合上眼睛瀟灑暈過去的男孩,臉上的笑容變為無奈,一手撐傘一手抱孩子,不使用變異人的力量,他差勁兒的體力是絕對不夠支持走回家路程的。
難道要讓這孩子淋著雨回去么?不行,病情變得更嚴重可怎么辦。
“養小孩真是麻煩。母親當初養著我一定也很辛苦。”想到養父母,孟雨澤溫潤的眼睛微微瞇起,把傘放在地面上脫下厚實的外套裹住小男孩失溫的身體,將他背在自己并不寬厚的背上,重新拿起傘撐在頭頂。
其實,他和男孩都已經被雨水淋透了,但他不希望男孩受到二次傷害。
男孩似有所覺的在他背上蹭了蹭,軟綿綿的臉蛋貼在了孟雨澤的頸側,溫暖濕潤的呼吸垂在他的耳垂上,讓孟雨澤敏感的縮了縮肩膀。
男孩霎時下滑,驚得孟雨澤飛快調整姿勢讓他重新枕在自己頸側,不敢再躲藏了。
好不容易走回家,人工智能控制的公寓立刻亮起燈光,活潑的電子音高興的說:“主人,歡迎回家,目前為止,您已經二十七天沒有回到公寓,勞拉很想念你,還有,托托已經快要不認識你了。”
“噓,小點聲。”孟雨澤小心翼翼的將背上的男孩放在自動滾到身邊的長沙發上,指著壁櫥吩咐:“疾病檢測臺。”
淡綠色的壁櫥立刻打開一扇門,外形圓滾滾的檢測臺像是被人推著似的主動出現在孟雨澤手邊,他抽出激光剪刀有些猶豫的看了看男孩身上早就被雨水打濕并且黏上泥土的外衣,終于咬了咬牙,割開男孩身上的全部衣物。
按下“檢查”的按鈕之后,診斷儀自動懸空,柔和的光鮮照射在男孩身上,活潑的主腦電子音露出憤怒的語調:“沒有嚴重外傷,皮膚黏膜灼傷,收縮壓220毫米汞柱、舒張壓130毫米汞柱,急危重高血壓,心律失常,全身肌肉松弛、神經反射遲鈍、呼吸淺表,口腔中有苦杏仁味道——主人,這個孩子有氰化物中毒傾向,可是他的身體各項指標都在緩慢好轉。根據他字體排泄的速度,二十分鐘后,他將自動痊愈,不建議治療。”
“自我治療的能力么?難怪……”孟雨澤看著躺在床上顫抖的孩子,伸手握住他的手掌輕輕摩挲,眼中憐惜變成了同情。
如果真的如他猜測一樣,這個孩子是個自我恢復能力極其強大但沒有攻擊力的變異人,那么在他父母認為他中毒死掉之前,曾經讓這個孩子遭遇過多少辱罵和毒打?
孟雨澤忍不住捂住自己的眼睛,心中的憤怒和痛苦向翻滾的巖漿,不能冷卻。
但最終,他還是低頭親了親男孩的額頭,抱著光溜溜的孩子走進房間內的浴室,回過頭輕吩咐主腦:“通知父母和哥哥,我實驗室有新進展,聚餐推到下周日。然后,準備兩人份的食物,要有助于身體排毒又好消化一些的食物。半小時之后,我要用餐,請幫我把洗澡水放好。”
“好的,主人,但是維克多主人一定會在事后教訓你的,您每次撿孩子回家都會說實驗室很忙——重復借口需謹慎。洗澡水已經放好了。”勞拉俏皮的說完,浴室門瞬間打開,足以容納兩名壯漢的大浴缸中住滿了溫水,散發著溫暖的水霧,讓走了一路被雨淋透的孟雨澤心情瞬間變好。
他抱著昏迷不醒的男孩一起的跨進浴缸中,把不能控制身體的男孩摟在懷里,一點點揉搓著他的四肢,讓男孩冰涼的身體逐漸恢復體溫。
男孩無意識的動了動身體,長長的睫毛慢慢拍打著眼眶,過了好一會兒,終于再一次睜開了眼睛,此時他的臉蛋粉撲撲的帶著血色,顏色過于鮮紅的嘴唇也恢復了淡紅色。
孟雨澤下意識的露出微笑,像是怕驚嚇到男孩似的輕聲說:“我叫孟雨澤,在科學院外兩條街區的垃圾桶附近發現你的。剛剛給你做了個小檢查,你體內毒素應該排泄干凈了,會不會肚子疼想上廁所?衛生間在隔壁。”
男孩捂著肚子戒備的看著孟雨澤,眼中露出戒備的情緒。
孟雨澤高興的露出笑容,知道戒備證明大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這個孩子的智力還正常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但隨即,他心中有些遺憾與男孩對自己的態度。
孟雨澤嘆了口氣,忍住自己的惋惜之情,他完全能夠理解男孩的反應,會被親生父母都會虐待的孩子,又怎么能夠信任其他人沒有任何惡意呢?
他舉高雙手,做出投降的動作,再一次開口:“我沒有任何惡意,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男孩仍舊戒備的關注著他的動作,慢慢的爬出浴缸,隨后快速拉開和孟雨澤的距離,終于在遠離他三米外后,男孩一個急轉彎推開衛生間的門,沖了進去,里面沒多久就想起嘩啦啦的沖水聲。
孟雨澤洗好身體重新沖洗了一邊身體,有些納悶男孩怎么還沒從衛生間出來,他將浴巾圍在腰間走到衛生間門外敲了敲,提高聲音說:“你現在醒著么?”
衛生間內沒有任何回應,孟雨澤看著時間又等待了十分鐘后,終于忍不住命令勞拉打開衛生間的門鎖,他推了推房門,竟然感覺到了阻力。
這讓孟雨澤臉上擔憂的情緒被哭笑不得取代,他提高聲音宣布:“我要用力推門了,你小心一點,別被我撞傷。”
話音剛落,他瞬間強化的臂部肌肉將自己的手臂變成了“熊掌”,厚實的門板在他面前瞬間無力的像是一張白紙,輕輕一推就打開了。
男孩蹲在窗戶沿上,手里握著雜志卷成的短棍向前伸,那是被他隨手扔在衛生間的生物學前沿雜志。
孟雨澤揮了揮手,將自己恢復原樣,他并不擔心男孩對自己造成什么傷害,成年與否對變異人的能力影響是非常巨大的。
孟雨澤改為蹲在地磚上與他平視,以免居高臨下的視線給男孩增加太多心理壓力,他放輕聲音說:“現在舒服一點了么?我準備了晚餐和水果,樓上有兩個房間,都有松軟的被褥,你可以單獨住一間,好好休息,不用擔心被其他人看到。”
男孩威脅似的將自己手中的雜志向前捅了一把,孟雨澤避讓開他的攻擊,微笑著注視男孩的動作,腳步卻沒有移動分毫。
其實他讓開效果也是一樣的,這座公寓的登記人只有孟雨澤一個人,主腦勞拉承認的主人自然只有孟雨澤,如果沒有他的命令,男孩連進洗手間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威脅到他的性命了,因此,他的態度十分隨意。
對視了許久之后,孟雨澤本就饑餓的肚子更是不停的咕嚕嚕作響,他疲憊的掀著眼皮瞥向仍舊保持著戒備姿態的男孩,終于無奈的投降了:“好吧,拼體力我比不過你。我好餓,現在要下去吃飯了,如果你也餓了的話,跟我出來吧。”
語畢,孟雨澤手撐著地,連續十幾個小時沒進食讓他的血糖有些低,站起身的時候不由得晃了晃,下意識伸手摸向門框,可一雙有力的小手卻扯住了他伸出的手掌,讓孟雨澤站穩了身體。
他詫異的低頭看向小手的主人,男孩正抬著眼睛看向他,表情有些兇狠,可眼睛里瞳孔大大的,配著金色的眼睛非但不覺得嚇人,反而像一只虛張聲勢的貓咪似的可*。
孟雨澤腦子一蒙,下意識的將自己的瞳孔變成了相同的模樣,額頭頂在男孩頭頂親昵的蹭了蹭。
男孩和孟雨澤一起愣住了,孟雨澤用空閑的一只手捂住臉。
對著一個孩子撒嬌,他還可以更丟人一點么?準備營造的睿智形象完全毀掉了。
握住自己的小手晃了晃,男孩終于別別扭扭的開口:“吃飯去吧,我什么都沒注意到。”
孟雨澤尷尬的努力撐住臉上的笑容看向男孩,發現他學著自己在胯間圍一條浴巾,浴巾圍在孟雨澤身上將將過膝,露出一雙勻稱細長的小腿,并不影響行動;可圍在男孩腰間就垂直落在了地面上,隨著走動還有些絆腳。
剛才男孩跑到了窗臺上,孟雨澤還沒發現,現在看起來卻說不出的好笑,跟走不穩路的小奶貓似的。
孟雨澤揉了揉男孩的頭頂,笑道:“勞拉把準備的衣服送過來。你叫什么名字?”
說著孟雨澤眉眼含笑的對上了男孩的眼睛,男孩沉默了片刻,重新將嘴唇拉成一道直線,硬邦邦的說:“我不要以前的名字。”
“……那叫安格斯好嗎?因為你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孟雨澤對上男孩的名字解釋到:“我第一次見到這么漂亮的眼睛,純金色的呢。”
衣柜發出“滴滴”的聲響,孟雨澤打開柜門嶄新的衣物懸掛在其中,他取出一件干凈的淺藍色襯衫展示在男孩面前,微笑著說:“安格斯抬手,我幫你穿衣服。穿好衣服就去吃飯,今天晚上起,你要過普通男孩那樣健全快樂的生活了。”
男孩露出嫌棄的神色,抬起手臂的動作卻一點都不含糊,顯然是被人照顧習慣的——也許這個孩子的出身很不錯。
孟雨澤腦中的思緒又凝在了男孩身上,隨即他才發現,淺藍色的襯衫上細細的神色條紋讓男孩干凈稚嫩的臉頰更顯清秀美麗。
孟雨澤看著男孩仍舊光溜溜的雙腿拍著頭說:“我忘記先把內褲給你拿出來了。”
說著掏出一條同色系的內褲,上面印著一直張牙舞爪的貓咪,安格斯不給面子的直接扭過頭,憤憤的說:“我不要!”
孟雨澤卻直接一抬手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拉開男孩的雙腿直接把內褲套了上去,對著他燃燒著怒火的眼睛笑瞇瞇的說:“家長說的話才作數哦。”
“那我要當家長!”安格斯攥緊拳頭冷冷的說。
孟雨澤再次拿過一條棉質的深藍色背帶短褲套在他腿上,悠哉悠哉的說:“那就好好努力吧,等你做家長的時候,要做什么,我都聽你的。”
系上褲腰最后一刻紐扣,孟雨澤拍了拍安格斯沒什么肉的小屁股,說:“好了,自己把長襪穿好。我把衣服套上就下樓。”
安格斯抬起頭緊盯著孟雨澤,年輕的男人每一點不好意思的拉開浴巾,光著身體套上一套家居服,溫暖的米色調衣服包裹著他有些纖瘦的身體,扣子被系到最頂上的一顆,他用力抬頭也只能看到喉結隨著他的呼吸淺淺移動。
露在家居服外面的雙手和雙腳形狀都十分美好,修長的手指骨節并不明顯,修的短短的指甲覆蓋住淺粉色的指尖,而細瘦的腳踝讓內外兩側的踝骨都十分明顯,與跟腱形成了兩個奇妙凹陷。
“看什么呢?好吧,看在是第一天的份上,我來給你穿襪子好了——真是會撒嬌。”孟雨澤發現自己特別喜歡揉亂安格斯細軟光滑的短發,他重新把男孩抱在自己懷中,拿出一雙深藍色的長襪套在他沒有自己手掌大的腳上。
安格斯抬頭看著孟雨澤,突然出聲問到:“你真的會聽家長的話嗎?”
“當然了。”穿好娃子的孟雨澤放下男孩,牽起他的手掌走出浴室,飯菜的香氣已經彌漫了整間餐廳:“要多吃一點哦,多吃才會長得快。”
飯后小劇場:
孟雨澤:家里面當然是家長說了算啊。
安格斯:那我的理想就是——當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