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潘家嫂嫂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呀”
確實剛才什么也沒有做,可丁陽就是忍不住心虛的厲害。
不對呀,我到底在心虛什么剛才我并沒有做對不起紅玉的事情就算是做了,也是對不起紅玉或者馬雨佳和薛斌,看見她我心虛什么
潘安氏沒說話,只是用她那雙電力十足的桃花眼圍著丁陽打轉(zhuǎn)。
看的丁陽越發(fā)的坐立不安,方才“噗嗤”一聲露出個意味古怪的微笑。
“你你笑什么”
“嘖嘖,我請你來是賣豆腐的,可不是賣別的。”
“你這話什么意思我我聽不明白”
丁陽真搞不清楚潘安氏幾時過來,剛才又究竟聽見或者看見了多少。即便他是問心無愧,也終究還是有些擔(dān)心。
然而潘安氏根本就沒接他的話茬兒,徑自走到豆腐前,不無不可的數(shù)了數(shù):“雖然你的豆腐賣的很不錯,可其他的嘛最好還是收斂一點。倘若真出了什么事兒,我可保不住你。”
“不是,潘家嫂子,你到底在說什么呀我完全聽不懂呢”
不管有沒有被發(fā)現(xiàn)什么蛛絲馬跡,丁陽都不打算承認(rèn)。
“聽不懂就聽不懂吧,反正該說的話我是說過了。真出了什么事兒,你就自求多福吧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拋頭露面的,是不是”
話音落下的同時,潘安氏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
不過臨走前,少不得又給他留下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丁陽真被她這些話給郁悶到了。
你不好拋頭露面拜托,每天數(shù)你活躍好不好天天朝外跑,基本上豆腐店都快成我一個人的事兒了。
他并不知道潘安氏離開小店返回院落廂房,第一件事就是拉過小姑子來:“四娘,你老實給嫂子說,丁丁有沒有對你動手動腳過”
見到嫂子鄭重其事的拉她過來,又反插上了門栓,一臉的小心緊張。
潘玉蓮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卻沒想到會被問起這個,頓時無語。
“嫂嫂,你在說什么呢”
往常她嬌嗔幾句,潘安氏就會笑嘻嘻的和她玩笑下去,輕松結(jié)束這個話題。
可今天潘安氏卻格外嚴(yán)肅:“四娘,嫂嫂只要你一句實話,無論如何,也給嫂嫂交個底。”
“沒沒有啊丁丁大哥人很好,也很守規(guī)矩,從來沒有過出格的行為。”
“那他有沒你對你瘋言瘋語過仔細想一想,哪怕是一點點的逾越”
見嫂子很是鄭重,潘玉蓮也不敢馬虎,歪著頭想了半天,卻還是搖了搖頭。
潘安氏反復(fù)追問過幾次,這才終于放下心來:“唔,沒有就好”
可她放心了,卻輪到潘玉蓮不放心了:“嫂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呀是丁大哥做錯什么了嗎”
平日里的生活枯燥乏味,也只有丁陽給她講故事的時候才有一抹亮色。
潘玉蓮無論如何,也不想失去這種愉快的生活,再度回到灰蒙蒙的世界當(dāng)中。
“沒有,怎么會有事兒呢丁丁唔,做的都挺好。”
“可是”既然做的都挺好,你怎么會突然問起這些來
潘玉蓮雖說是年紀(jì)小,可女孩子本就早熟些,窮人的孩子當(dāng)家更早,怎么會沒有疑心。
“你呀,就是個小鬼靈精嫂子難道還會騙你不成只不過我到底是個寡婦,而你又在室未嫁。大家同一個屋檐下相處,總要避諱些。萬一傳出來點什么流言蜚語,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又不打算再嫁人,倒也不怕什么。只是擔(dān)心你,影響了閨譽,惹得陸家疑神疑鬼可怎么是好若真出點什么差錯兒,我又怎么對得起你故去的兄長”
聽嫂嫂說到動情處,眼睛又紅了一圈,潘玉蓮滿心感動。
“嫂嫂我也不要嫁人,就一直陪著你過。”
“說什么傻話呢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可可是嫂嫂都不肯嫁人,我我若是嫁了出去,那豈不是留下嫂嫂孤單一人。”
“真是個孩子嫂嫂若是沒嫁人的話,又怎么會變成你的嫂嫂嫂嫂嫁給你哥哥了呀”
“可是可是哥哥他哎呀,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嘛”
“好了好了,說著說著就跑題。你呀,還真是會瞎打岔兒呢眼下豆腐店的生意也在蒸蒸日上,等到你出嫁的時候,嫂嫂必定會給你備一份厚厚的嫁妝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
“嫂嫂。”
“對了,雖說丁丁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你和他接觸也要注意。畢竟這瓜田李下的,很多時候還是要避嫌。”
“恩,人家記下了。”
“顧大娘您慢走,注意著點腳下,千萬別摔了。”
送走了又一位客人后,今天還剩下的豆腐已經(jīng)不算多了。
看看天色,厚重的烏云連起來一大片。掀開門簾的時間雖短,可是依舊感覺到了外面的冷風(fēng)像刀子一樣割人,分分秒秒鉆進衣襟里來。
眼見烏云都快要壓到房頂上了,即便是丁陽也感覺今晚怕是會有一場大雪。
話說入冬以來,先后也是有過幾場小雪的,但卻都沒有造成太大的問題。
這些日子慢慢的安定下來,丁陽也開始關(guān)注朝廷的政策動向。
他以前只是從書本上學(xué)到過有關(guān)王安石變法的事跡,前2次穿越過來也因為時間短暫而過多涉及。
卻沒想到這些日子,生活中的變化越來越多感受到了王安石變法的影響。
從六月底他剛剛過來開始,御史中丞在王安石的影響下罷職,基本意味著新黨掌控了臺諫部門。政府部門的三權(quán)分立結(jié)構(gòu),已經(jīng)被打破。
王安石不光能影響到行政部門的運轉(zhuǎn),也擺脫了監(jiān)察機關(guān)的阻礙。
從七月份開始,以江、淮、湖、浙等六路啟動均輸法為標(biāo)志,意味著新法變革進入到了全新的階段。
而八月底,御史臺又有十?dāng)?shù)名御史因為反對新法,而遭到了罷免。
至九月,王安石精心準(zhǔn)備的青苗法出臺,卻引發(fā)了新一輪的新舊兩黨攻訐。
不過王安石前次從王雱手中得到了七星真人的開光寶貝,著實壓下去了不少反對意見。
畢竟七星真人的開光寶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這東西的實際意義,遠遠超出了所能起到的作用。
王安石也因此越發(fā)強硬,在十月份又廢除了明經(jīng)科,頒布了貢舉法,進士考試開始以經(jīng)義和策論為主,還額外又增加了法科。
這是針對明年三月份的殿試,幾乎給了所有來京的學(xué)子們一記重磅炸彈
再到十一月,又頒農(nóng)田水利法出來。
就連最被人重視的冬至節(jié),今年都沒人關(guān)注。
新舊兩黨在朝野之間,就沒有停止過相互的攻訐爭斗。
而潘家的豆腐小店也遭受到了相應(yīng)的影響,均輸法的出現(xiàn),讓市面上的很多東西都降了價黃豆也不例外。
成本降低后,豆腐自然而然也就降價了。
就算你不肯降價,也擋不住別家降價下來。
成本固然是降價了不少,可勞累卻增加了很多,因此丁陽的疲倦也就更甚。
潘家的小豆腐店其實也就是將臨街的房子打通了一間,充作交易店面。朝里面走,推門出去就算院落,其他幾所廂房卻都間隔開來。
院落的大門是朝著甜水胡同開啟,而豆腐小店的門臉卻是沖著臨街。
平日里人來人往,也是絡(luò)繹不絕的熱鬧。
可今天或許是烏云蓋頂,剛才丁陽送人出門,幾乎就沒瞧見幾個人在街上。
這么看來,今天的豆腐怕也就是賣到這個地步差不多了。
天色越來越晚,寒風(fēng)凜冽,很多人可能都不愿意出門再受凍去。
正在考慮著是不是打烊收了生意,就聽見厚重的棉布門簾又被掀開了。
還沒等丁陽笑瞇瞇的打招呼,就見楊七娘的身影氣哼哼閃了出來。
“高家嫂子,怎地今日這么晚了才來買豆腐莫不是高家大哥要吃酒”雖然有點尷尬,可丁陽依舊以笑臉相迎過去。
卻不料楊七娘冷著一張臉,也不說話,就死死盯著他看。
不一會兒,就讓丁陽感覺有些渾身不自在了:“咳咳,高家嫂子,您這么看我做什么”
“哼,妾身就想瞧瞧,你這狠心短命的死鬼究竟是怎樣一幅嘴臉”
“這話又是從何說起,我”
“姑且問你,昨兒個說好的怎么沒來妾身連酒都燙好了,足足等了你一天。”
丁陽頓時想起來了她前一天過來的約炮事宜,頓時苦了一張臉:“高家嫂子,我沒說要去呀”
“怎么瞧不上七娘妾身有什么不好難道你只想守著那個母老虎不成”
“不是不是,高家嫂子您誤會了”
“誤會那里有什么誤會你就是瞧我不起,以為妾身看不出來哼,可你要明白,你的那點小心思全是白費。那只母老虎到底有什么好的是,她是有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看著勾人。可那又如何她懂得如何讓男人痛快么她能讓你舒服么別忘了,她可是有名的命硬,克男人。你若是想多活幾天,就早早斷了那些念想。”
“”面對爆發(fā)出來的楊七娘,丁陽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