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論上來說,耶律洪基的話半點問題都沒有。
甚至于就執行能力而言,正常情況下也是分分秒秒就能辦到的小事兒。
皇帝想要去什么地方活動一下,若沒有人清場才是問題呢
不過,一向很是順從皇帝意愿的耶律乙辛卻有些為難:“啟稟陛下,神跡勾欄之中有八妙仙長親自坐鎮。此前已經有言在先,在此期間無論何人都不許干涉其運營,所以您看是不是先派人去問一聲的好”
“嗯”耶律洪基頓時勒住了韁繩,緊緊的蹙起了眉頭:“怎么,連朕也不例外么”
耶律乙辛沒有皇帝在的時候可謂威風八面,可是現如今到了皇帝面前卻幾乎變成了撞見貓的耗子,連連賠禮道:“微臣無狀,冒犯了陛下龍威,還請陛下恕罪”
“那還不快去”耶律洪基當然是讓魏王去派人到神跡勾欄里清場的,
盡管這一路上蕭朝慶早就給他說過太多太多的八妙道人消息,可到底未曾親眼所見。何況往年見過的高僧大師也不少,耶律洪基面上敬重,可心中卻未必真的怕什么。
眼下只不過是個道士,居然能夠連他的魏王都給嚇住了,明顯不是什么好消息。
甚至于剛才看身邊其他人的臉色,似乎也都是同樣對那個道士的話深信不疑。
堂堂一個大遼天子,竟然沒有一個道士說話好使,這種事怎么想來都是不可饒恕的。皇權被教權所限制,就他所知還是自古未有的。
別說大遼,就算是南朝也不曾出過此等荒唐事情。只有極西之地,才聽說有這樣的事。
“是,微臣這就去,這就去。不過陛下方才歸來上京,想必是頗為勞累,不妨暫時休息休息,再去不遲。”
“嗯”耶律洪基這下才真的感覺到了威脅。
魏王話里話外的意思其實不難理解,勸他休息也是為了拖延時間。明顯是準備先去通知八妙道人,具體怎么商量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不管是那個道士答應還是不答應,都已經先把他的位置擺在了皇帝的前面。
到底這個道士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看看周圍不光是魏王一個人這種態度,似乎大家都對耶律乙辛的話毫無異議。
也就是說,這個道士肯定是做下了讓很多人都敬畏不已的大事,才能導致這種結果。
可是,究竟做了什么呢之前蕭朝慶說了很多是沒錯,可到底耳聽為虛。雖然覺得很神奇了,但卻沒有多少敬畏在心里。
一念及此,耶律洪基瞬間冷靜了下來:“唔,魏王所言極是朕先回皇宮休息一陣,緩緩精神。這里路上長途跋涉,也的確是累了。呵呵,到底是上了年紀。”
“哪里哪里,陛下正值春秋鼎盛,何必如此悲春傷秋”耶律乙辛早就使人去通知丁陽知曉了,皇帝回來的影響可是不光他會擔心。
神跡勾欄當中,無論任何時間都能看見數不清的往來人潮走動。
絕大多數人都在排隊,不敢有分毫掉以輕心。前面守門的那位林教頭可不是好說話的,前次有人不愿排隊,直接就給當場扔了出去。
甭管是什么身份都沒有用,被扔出去的人也不敢有絲毫怨言,還要陪著小心。
至于站在勾欄內的那些個護衛們,每天都在免費的觀看著神跡勾欄當中的各種節目,就算是一份工錢都收不著,也高興的根本不愿意跟別人換差事。
據說這段時間,這些護衛們看場子的差事兒,早就有人出高價來購買了。
不是沒有人想用權勢地位壓人,從而換來看場子的護衛工作。可惜在八妙仙長的強力壓制下,根本就此路不通。
即便是換過來了,很快就會被發現。然后甭管是護衛還是貴族,全都沒好下場。
僅僅是2次下來以后,再就沒有任何人敢于偷梁換柱了。僅僅是那位林教頭的眼睛,都沒誰能瞞得過去,何況后面還有沒親自出面的八妙仙長。
于是在神跡勾欄當中,不論身份,只取順序的做法成了唯一的標準。
也是有丁陽的聲望作保證,才能讓人聽到這個規則后不至于反對。不是不想反對,貴族當中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愿意和平民百姓們糾纏在一起。
可是沒辦法,丁陽就是這個規則。愿意的就留下來排隊,不愿意的可以不來。
然而神跡勾欄當中的節目只是放了一場,就差點讓看見的為之瘋狂。
反正第一場放完后,出來的人們全都有些神經兮兮。也不知道在里面看見了什么,一個個全都有口無言,誰人問起來都不說話。
包括里面的護衛在內,也是不住的吞咽口水,臉上的神色非常古怪。
不過既然已經有人看過了,消息遲早會傳出來的。再說第一場后面還有第二場,再跟著還有第三場和第四場,總不至于全都沒有回應。
隨著神跡勾欄里見過世面的人越來越多,市面上的消息也開始傳播的更廣了。
據說神跡勾欄當中,可是能瞧見真人在演戲。比現如今最有名的雜劇,還要好看無數倍。
上京臨潢府里面也不是沒有人去過東京,也不是沒有人看過各家瓦子里面的勾欄。其中有關雜劇的勾欄,不少人看過后都稱贊不已。
何況即便沒看過雜劇,至少也是看過歌舞的。現如今的歌舞當中,已經有了以故事主線演繹下來的歌舞。
可能形式還比較粗糙和單一,但是也已經招來了不少喜歡的人。
但直到大家真正看見了神跡勾欄當中的節目,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怪不得人家叫神跡勾欄呢除了天上神仙能看外,別人那有這個福氣。
若是不先說好,誰能知道看見的都是演戲,誰都會以為是真事兒呢
也幸好這是八妙道長的手筆,早早就說好了這是神仙手段,只有天宮仙人們才能看見的天界戲劇。
僅僅只是有限的幾場,就已經掀起了全上京的風潮,再也沒有人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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