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將會發生什么有趣的事情?”露絲問道。
此時楊烈在整理立領的雪白襯衣,他對十八世紀末到二十世紀初的幾款西方貴族衣飾非常喜歡,只要選擇得當,不會太華麗,又足夠莊重,穿起來也顯得很精神。
“對了,昨晚玩的開心么?”楊烈并沒有回答露絲的問題,而是叉開了話題。
“嗯哼!”自從剛才一聽卡爾又有事情安排,頓感有些意興闌珊,本來,她是想和卡爾好好聊聊的。
似乎很理解露絲現在的心情,楊烈忽然說道道:“年輕人,總是要努力些的。我得向父親證明、自己有能力接過家族產業的擔子。這顯然是每個象我這樣的男人的煩惱……至于你,我建議再去睡一會兒!充足的睡眠是保持美貌的重要因素。或者,在這個晴朗的早晨去感受海風的清爽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記著要多穿些衣服。”
聽著卡爾的溫言款款,露絲覺得心里有一點點溫暖。“很抱歉,昨天回來的那么晚……”她仰著頭注視著卡爾的眼眸說。
在楊烈的眼神中,露絲并沒有找到一絲不滿。
“嗯,接受你的道歉,不過是替你自己。因為你不夠愛惜自己的身體。”楊烈漫不輕心地說道,并拿起領結為自己系上,“告訴你個小小心得,快樂這種感覺只索取到八分就好。”
“為什么要剩兩分?”
“一分留作緬懷和回憶,一分留作渴望下次的動力。一旦太盡興,其后的平淡會讓很多東西變得索然無味……”
倚著門,露絲注視著穿衣鏡前的楊烈,忽然覺得他有一點點英俊,有一點點與眾不同的味道。是淡然、是從容、是睿智、還是神秘?又或都有那么一點,她說不清出……
猛然意識到自己近期來思想上的轉變,露絲有些吃驚,又有些暗自好笑,“女人是否太容易感動了?……”
作為傭人,艾瑪和席琳起的很早。席琳在服侍布克特夫人,而艾瑪聽到房間里卡爾的說話聲,便進來看看她的主人兼情人有什么需要。
“早上好,艾瑪!”楊烈沖艾瑪點頭微笑。
“早上好,少爺!”艾瑪還禮。
“請幫我把帽子和手套遞過來。”
“不吃早餐了嗎?”露絲問,其實她是希望能跟楊烈多說會兒話。
楊烈接過了艾瑪遞過來的帽子和手套。“我去餐廳用些就可以,那樣可以快一點,爭取能在午時前結束會晤,陪你一起用餐。”說到最后,人已消失在門外。
“為什么總是這樣……”露絲不滿的嘟囔。
卡爾一夜之間變成了博學、優秀且讓人感到親切的好男人,但也在一夜之間淡薄了對她的寵愛。這讓從前巴不得卡爾不要纏的自己太緊的露絲有些不知所措卻又充滿了探知的好奇心,到底,在這個男人身上生了什么事?
離開宮殿套房,對于楊烈來說,晨戲告一段落,屬于他的平淡表情再次占據了主導地位。
純潔的愛戀早已留給了青春初始時的悸動,包括對生死與共的詹嵐和詹嵐的感情都夾雜了某種絕不屬于情感范疇的需要,又怎么會為這個世界的某個人投入太多的情意?這不僅是理智的選擇,更是身為一個過客的覺悟,對于這個世界,楊烈就是匆匆的過客。
在餐廳用過早飯,又喝了兩杯果汁磨蹭了下時間,楊烈見廳里壁鐘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八點,楊烈起身在屋里轉了兩圈,終于下定了決心,“是時候該找楚軒了……”
楊烈去找楚軒之前,先去找詹嵐,詹嵐的房間與楊烈挨得很近,楊烈輕易地找到了詹嵐的房間。
按照約好的一長、一短敲門,開門的是微施脂粉的詹嵐。進了屋,楊烈立刻分身兩道分身變成自己和詹嵐的樣子,然后和詹嵐準備使用變身術變成普通人的模樣去找楚軒。
剛要有所動作,外屋傳來了敲門聲。楊烈望向詹嵐,詹嵐搖了搖頭,表示并沒有叫侍者服務。
楊烈向詹嵐使了個眼色,然后向門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讓詹嵐用寫輪眼感應探查一下。
詹嵐瞬間打開了寫輪眼,緊緊地盯向門外,仔細地觀察著,很快對楊烈做了個代表可疑的手式。
敲門聲再次傳來。
略一思忖,楊烈從懷中拿出一張簡單折疊的便箋,比劃了個打開的假動作,又指了指門外。遞給詹嵐,然后藏身在了另一室。
詹嵐馬上明白了楊烈的意思,將便箋迅放在了外室的桌上,喊了聲:“進來!”
進來的是一名穿著白色短上衣的侍者,個頭略矮,長相極為普通。未等他說話,就聽緊鄰外室的一間屋里傳來了詹嵐帶著幾分抱怨的聲音:“不是讓你撤走餐盤就馬上回來嗎?動作可真慢!將桌上的便箋送到宮殿套房的霍克理先生的手中,記住,快去快回,我等回復,辦好了多給十美元小費。”
然后,就聽見咕咚一聲。
兩人從鄰室中出來,看到了地上倒著的侍者。楊烈立刻分出一道分身,快速走向門外,將詹嵐的房間及附近仔仔細細查了一個遍。
“附近沒有其他可疑者。”楊烈得到影分身反饋的信息說道。
就在楊烈說話的功夫,侍者的模樣生了明顯的改變,那種變化就如同用電腦做出的特技鏡頭一般,隨著骨骼、肌肉、皮膚一分分的細微轉變,這侍者很快變成了另一副與之前完全迥異的相貌,而且,竟然是個女的。
“這信箋是什么忍術?”詹嵐拿起侍者身旁已經打開的便箋,那上邊只有幾行扭曲的古怪符號,看起來像日本的文字,除此之外,并未有什么不妥。
“《火影忍者》看過沒?”
“當然看過,不然我怎么會不知道你用的是忍術。”
“還記得中忍考試的情節不?”
詹嵐連連點頭。
“這是中忍考試中的天地之書,很簡單,在信箋上封印了一個催眠術而已……,企圖用精神力或魔法類道具抵抗的,只要沒有我的精神力強,結果就是這個樣子。不過看來來的應該不是什么高手,而是類似于偵察兵之類的角色……”
“真陰險!”詹嵐給了個中肯的評價。
楊烈坦然一笑,“謝謝!”
然后立刻在假扮侍者的女人身邊刻畫起陣法,然后雙手一結印:“五行封印!”
陣法符文形成一道道黑色的光線,這些符文歡快地爬向假扮侍者女人的身上,看起來如同個黑色的大粽子或蟲繭,然后這些陣法符文黑光一閃,徹底刻在身上。
“看來,印洲隊也有所察覺,他們同樣暗中展開了行動。”完成封印的楊烈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思索的道:“如此一來,在規定的時間內,己方隊友沒有回去,這本身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在對方覺自己的伙伴出事之前,還有兩至三個小時的相對安全時間,我還是走一趟吧,順便見一下楚軒。”
“我們兩個就是明晃晃的靶子,印洲隊怎么可能視而不見,并且今天晚上那個印度版杰克將要赴宴,他們肯定也會做好偵察,只是沒想到他們的偵察失利,連偵察員也栽到我們手里吧,不過話又說回來,她怎么辦?”詹嵐指了指地上一頭栗色頭,明顯印度人模樣的輪回者。
楊烈道:“我已經將她封印住,先剝光了再說,省得她身上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對了,凡事你用影分身去解決,自己要藏好。”
詹嵐立刻分出兩道影分身,一道影分身處理囚犯,一道負責警戒,楊烈并沒有使用變身術,而是使出了消寫顏之術,霍然以一個身穿制服的船員形象出現在詹嵐面前。
此時那個印洲隊女性輪回者已經被詹嵐的影分身徹底剝光,除了主神腕表,別說是儲物手環,連耳釘、戒指都被統統沒收,甚至連某些私部位也沒有逃過詹嵐影分身的檢查,楊烈沖詹嵐的本體點點頭,示意她躲藏好,至于這個女人一切等回來再說。
楊烈快步走出豪華套房,直奔下等艙。兩個小時在近千的乘客中找到敵方的冒險者,希望并不是很大。
下等艙,也是八個人同住的獨立房間,一間間開門找,楊烈需要足夠多的理由。況且,那樣做太過于顯眼,在不知道印洲隊輪回者資料的情況下,很可能會撞到對方槍口上。
而且楊烈也不能隨便敲開一個乘客的房門,去看她們是不是一副東方人的面孔吧!
楊烈雖然相信零點的白眼,但有些事情必須得親眼見到才算作數,畢竟有的時候,即使親眼所見,見到的還不一定是真的。
楊烈堅持親自前去偵察,并親身熟悉每一條廊道,每一個起到樞紐或控制作用的房間,這些詳細的信息都儲存在腦子里,以便有備無患。
楊烈明白,自從對方的資深輪回者擒刺探詹嵐、并被楊烈擒住那一刻起,兩支隊伍之間就很難再有回轉的余地。
和平,對于習慣了用武力解決問題的人來說,是軟弱的近義詞,況且就算有心委曲求全,人家未必給這個面子。
更何況中洲隊一方還有一尊大神——楚軒楚大校,楚軒絕對是能將利益謀取至最大化的人!
兩隊之間,不死不休的廝殺已經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