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最出名的是什么?陳醋。
這天下午,一進城,以殤休和花滿樓敏銳的鼻子,就能聞到一股股濃郁的醋香味從四處傳來,讓人忍不住猛咽口水。
殤休決定了,一定要做幾籠蟹黃生煎,而且一定要在這里,蘸著這里的醋吃,那味道一定美極了。
不過,他的這個計劃可能要延遲了,因為一個人找上了他們一行三人,帶著一張請?zhí)谌藙傉业娇蜅W∠碌臅r候。
那是一個英俊的人,也是一個驕傲的人。他有驕傲的本事,可是他好像不喜歡別人為他驕傲。
他叫霍天青,閆府總管霍天青,對于他和認識他的人來說,這個身份有些可笑。
看著漸漸遠去的霍天青的背影,殤休嘆息道:“我實在想不出來,這樣的一個人,為何會跑去做一個土財主的管家?”
“說不定是人家閆老板對他有恩呢?”陸小鳳顯然對霍天青有著不錯的觀感,立馬就為他找了一個完美的理由。
花滿樓倒是對另一件事比較在意,他幽幽的說道:“殤休,我想知道,到底富有到何種地步,才能不被你稱作‘土財主’?”
“噗嗤”一聲,陸小鳳當場嗤笑了起來,這件事太好笑了。
當著一個有錢人的面,罵另一個有錢人是土財主,關(guān)鍵是,兩個有錢人的錢都差不多,這類似于指著一個和尚對另一個和尚說:“那是一個禿驢。”
“關(guān)鍵不在于富到何種地步,而在于能為百姓做到何種地步,”殤休看著腰間的鐵劍,正聲道:“就像我腰間的鐵劍,在我身上,只是價值一兩銀子的便宜貨。可若是將它配在紫袍客身上,它就是神劍。”
隨后,他抬頭看著花滿樓,說道:“你們花家,與朝廷合作發(fā)行銀票,平衡全國財政,使民不亂,這是大功德,自然不能被稱作‘土財主’。可那閆鐵珊,上次山西大旱的時候,他哄抬糧價,發(fā)國難財。這種人,我叫他‘土財主’又怎么了?不過現(xiàn)在想來,他這么做也無可厚非,畢竟非我族類。”
“花家再怎么做,都做不到你這種地步。”花滿樓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嘆息了。
被殤休認可,他很高興,自然該笑。可他一想到殤休所做的事情,就忍不住嘆息。他不喜歡殺人,也不喜歡殺人的人,可殤休這樣的人,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互相吹捧了,還是談?wù)務(wù)掳桑 ?
陸小鳳實在是插不上話了,與花家和殤休相比,他做的事情真的不值一提。這讓他很不好受,可偏偏這二人還一個勁的在他面前提這個。
“正事?”殤休滿臉茫然的四下一掃,隨即恍然道:“我記得我之前是準備做蟹黃生煎的,這里的醋這么香濃,應(yīng)該很適合蘸著吃。”
“咕咚”“咕咚”連著兩聲咽口水的聲音響起,其余二人也忍不住了,對于殤休的想法,他們表示很贊成。
不過,對于已經(jīng)陷入愛情之中的花滿樓來說,這件事可以強忍著先放在一邊。
“先去閻府,回來再做。”花滿樓說話的時候,嘴巴基本沒怎么張開,所以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甕聲甕氣的。
他的鼻子太敏銳了,這里陣陣的醋香正好刺激了他的想象力,一想到美味鮮香的蟹黃生煎蘸著正宗山西陳醋的味道,他的口水就停不下來了。
“嗯,快去快回,要不然心里放著事情,吃起來也不盡興。”陸小鳳顯然比花滿樓好不了多少,他雖然鼻子不算靈敏,可他是個超級吃貨。
“話說,”殤休沉吟片刻,才抬起頭,疑惑道:“我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成了你們的隨行廚子的?”
陸、花二人相視一笑,齊聲道:“一開始就是。”
殤休面色一囧,轉(zhuǎn)身往外走去,人家閆大老板還等著他殤大帥哥的大駕光臨,不能失禮了。
閆府湖邊的水上露臺,九曲橋欄紅似血,清水碧荷風(fēng)搖香。
殤休三人被閆府下人領(lǐng)到了這里,卻發(fā)現(xiàn)那里已經(jīng)坐了一位相貌英武的年輕劍客。
不待幾人見禮,霍天青就隨著一個老者過來了。那老者有著一張白白胖胖的臉,皮膚也細得像處女一樣。只有從他臉上一個特別大的鷹鉤鼻子上,才能看出一些男子氣概。他就是閆鐵珊,也是金鵬王朝的舊臣嚴立本。
待到眾人近前,他發(fā)現(xiàn)只剩下一個背對露臺外面的座位,也不在意,徑直走過去,朝四人一拱手,用他那濃濃的山西口音說道:“陸大俠、花大俠、峨眉派的蘇少俠、還有這位,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殤休左右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閆鐵珊好像是在和自己說話,忙正色道:“好說,我就是人稱‘風(fēng)流大帥哥’的殤休。”
“噗嗤”除了閆鐵珊,其余幾人都笑噴了。
閆鐵珊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一下,干笑道:“呵呵,原來是殤公子,公子倒是風(fēng)趣得緊啊!”
“你想不想知道我這次過來是做什么的?”殤休湊近他,輕聲問道。
“哦?”閆鐵珊眉梢一挑,好奇道:“不知殤公子所來為何?”
陸小鳳和花滿樓對視一眼,身體微微緊繃,準備迎接下一刻的戰(zhàn)斗。
“打劫!”一聲暴喝,直接震得閆鐵珊眼前金星直冒,而一旁的幾人俱都是神情一滯,就連陸小鳳和花滿樓都被驚呆了。
“男的站左邊,”殤休手指點著霍天青和蘇少英,不耐煩道:“你們兩個站左邊,快點。”
霍天青和蘇少英沒有動,都是一臉玩味的看著他,那眼神就像看一個小丑。
殤休也沒理會不聽話的二人,拿起一個盤子就往閆鐵珊身后的水中扔去,喝道:“女的站右邊,說的就是你,給本帥哥滾出來。”
閆鐵珊心中一驚,慌忙運起輕功往旁跑去。身后隱藏著一個人,還不知道是敵是友,第一件事就是遠離那里,免得被偷襲。
他做得很對,也很謹慎,可水里除了被盤子激起的水化和微波之外,并無任何動靜。
“呵,倒是能忍,”殤休的目光水面游弋了一下,嘴角微翹,抬頭看向閆鐵珊,說道:“不男不女的站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