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說真的?”關樂看著方皓澤,眼神里帶著探究。
“當然是真的,我年紀這么小,哪怕奪了你的產業,又去送給誰。”方皓澤笑了道。
“若大人真要做生意,不知道如何合作?”一提到做生意,關樂穩定了情緒,在商言商也端正了身體問。
“我這生意分為兩部分。”方皓澤看著對方,緩緩道。“做生意前,我想問問關老板,吳州諸位士紳應該都知道,我和七皇子過來是為了什么事情吧。”
“我們都知道,七皇子你們是來治理定江水患的。”關樂低頭想了一下,斟酌著回答。
“你們這些士紳,也是只知其一不是其二,與朝廷命官總歸是隔了一些距離。”緩聲說:“我們這一次,是要從天臨峽起,堵住定江江水,并重新建立一個新河道,從源頭上斷絕水患。”
這是方皓澤第一次對普通百姓介紹治水策略,以往關于堵水之法都只在官員或學界流傳。
“居然是這么大的工程?”關樂一驚,
“是啊,真實不虛。”方皓澤笑了笑:“正是因為項目涉及千秋萬代,朝廷十分重視。但是目前,我們才到吳州,有許多事情還未準備好,這不就找到關老板做生意了嗎。”
“不敢不敢,還請方大人示下。”關樂拱手。
“關老板是生意人,我也就直說了,這樁生意有兩塊。先一項,被我稱為貸款。”方皓澤注視著關樂。
“如今,為了加快工程的度,我們決定加大投入,快布局,這就涉及了錢款的問題。經過和皇子的商議,我們決定向吳州的士紳借點錢。”
“這不還是要謀我家產嘛。”聽到借錢,關樂先在心里想。大信世界尚處于農耕時代,沒有貸款這一概念,所以方皓澤一提,關樂等人都不理解。
看著關樂臉色再度變苦,方皓澤又緩和地說:“關老板不要緊張,我們借錢可不是白借,也有利息的,一年是五分的利息。”
“五分利?一萬兩一年也才五百兩利息,可是利滾利?”關樂稍微松了口氣問。
“一年為期,每年結算一次,可講利息算做本金。”方皓澤舉例:“若是有一百萬兩銀子,年底加上五萬兩的利息,再到下一年就是一百零五萬的本金。”
“恕我直言,這利息可不是很高啊,我們一年稍微放一點印子錢,也不止這一點錢了。”關樂搖了搖頭,一副不看好的樣子。
所謂的印子錢,在大信世界也就是高利貸。一般利息是4o%,這是十分高了,譬如借1oo兩,年底就要還14o兩。而且到期不還,就要利滾利,延期一年就要多還幾百兩。
“關老板說的不對。”方皓澤擺手道:“先,放印子錢名聲不好,有傷天和。你們放出去的印子錢,不知道要造成多少人賣兒賣女,家破人亡。”
“其次,你們放印子錢,風險可謂不小,能收回七八成就算不錯了。關老板可算過,放印子錢到底能盈利多少?”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整個吳州乃至整個天下,能有多少人借你們的印子錢?關老板一年能放出一萬兩?”
聽到方皓澤的話,關樂也不禁點了點頭:“聽方大人的話,似乎也是這個道理。放印子錢也不是太好,如今我這酒樓有一點盈利,都買地去了。”
“所以我說,我手上這個借貸的項目,有天下最大的治水項目做保,不虞風險。雖然利息不高,但是量很大,算算比印子錢劃算多了,關老板說是不是?”
說到這里時,方皓澤還放了一絲神力,悄悄影響對方的判斷。
被方皓澤幾句話一繞,又加上神力的影響,關樂也不住點頭:“我一年只放幾千兩印子錢,收益不高。若是能在方大人那里買上十來萬兩貸款,也遠遠比印子錢掙錢多了。”
“不僅如此,你還支援朝廷的建設,在七皇子那里掛上了名,關老板現在還覺得,這5分利息低嗎?”方皓澤微微一笑。
聽到了這句話,關樂感覺腦中熱血一沖:“方大人說的對,我要在大人這里買貸款。”
這句話一半是沖著七皇子去的,關樂不禁想到自己白手起家以來,被各級官宦們索賄,真是不勝其煩,更整天提心吊膽。
要是真能在七皇子那里掛名,還不用賠錢,那是天大的便宜。
“嗯,我就知道關老板是識時務的。”說完,方皓澤一指身邊的賬房先生:“我們這借貸比你們放印子錢好,講究的是先付利息,這次就帶了2o萬兩銀票來了。”
“按照年利5分,這2o萬兩可以貸款4oo萬兩,不知關老板想要給我貸多少錢?”方皓澤看著關樂道。
“那就按4oo萬兩貸款給方大人吧,不過大人不是說想要我這件酒樓嗎,不若就以4oo萬兩折價給大人吧。”關樂也是干脆,居然頗有手腕,直接將酒樓送給方皓澤。
“不妥,這傳出去于我們名聲不利。這樣吧,4oo萬兩,其中1oo萬兩算我租賃費,就以兩年為期吧。剩下3oo萬,仍舊要現金,我們項目即將上馬了,用得上。”
方皓澤沉吟了一會,又繼續說:“另外,若是關老板介紹別的人,貸款給我們,你還能額外拿一分錢的介紹費,上不封頂。”
對方皓澤來說,2o萬兩拿出來,4oo萬兩就拿回去了,這筆買賣真是劃算。
一旁的賬房先生眼見這一幕,簡直是目瞪口呆。
這對方皓澤來說,倒不算什么,主世界有一個名詞叫“旁氏騙局”,干的就是這種事情,只要付出利息,就能撬動社會上閑散的資金。
須知道,總有人會貪圖利息,始終將本金放在方皓澤這里,而對方皓澤來說,只要自己還有錢付利息,維持資金鏈不斷裂,最后手上的錢終將會越來越多。
有定江治水這天字一號項目在,那就是信譽保證,不怕別人不來參加。
即便最后生擠兌,方皓澤也不害怕,他剛剛說的第二樁生意,就是將新河道的運營權劃做股份。有股本做保,一旦資不抵債,還有債轉股可以用。
“好,那我這就安排下去。”關樂聽說還有介紹費,心里更加開心,這家酒樓一年收益也不過幾十萬兩,而且時常還有吳州的官員們來免費吃喝,到底能掙多少錢,其實也是糊涂賬。
此時將酒樓抵給方皓澤,還從七皇子那里得到了一個印象,后期要是能介紹人來做貸款,更有介紹費拿,真的是占了大便宜,所以他忙不迭地答應了下來。
“不知道方大人說的第二樁生意,是什么,小人也想參加一番。”關樂眼珠一轉,生意人本能地察覺到另一樁生意利益更大。
“這第二樁生意,還要過幾日再說,先把這第一樁談下來就好。”方皓澤笑了笑:“你現在酒樓也交給我們了,我勸你快組建一個商會,今后我們采購的物料之類,肯定先照顧你。”
對方奉獻了幾百萬兩,總不能讓其吃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