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太后的壽辰,岑景那傢伙昨夜纔跟我說,害得我什麼禮物也沒準備,只好獻醜爲太后做一碗這裡沒有的麻辣燙了,不過太后年紀有點大,吃辣總歸不太好,就給她做了糖醋麻辣燙,一點辣不帶的那種,希望她能喜歡。
整個皇宮都因太后的壽辰變得喜慶起來,飯局竟然直接設在了太后的宮中,可見太后宮裡面積之大。
一張張的長桌子擺在兩邊,中間空出來兩間寢室那麼大的地方,太后身著華貴的紫藍色衣服,尊貴地坐在側坐上,手上的金黃色護甲蓋住了原先的金色蔻丹,顯得金貴無比。
岑景還穿著那套黑色衣服,不過上面多了點透明黑的亮片,頭髮整齊地束在頭頂,臉上嚴肅而認真,看不出分毫的喜悅之情。
因爲皇后被貶,所以岑景左邊的位置是空著的。他曾讓我去坐,我怕犯衆怒,所以就拒絕了他。
此次的節目表演很不成功,綰妃正彈琴時琴絃斷了,吉妃正跳舞時衣服上的裝飾掉了,頻妃寫字時毛筆開叉嚴重,愣是寫不好……
跟她們比起來,我發現我選擇做菜真是我的明智之舉。在她們都差不多表演完後,我去廚房端來了我特製的糖醋麻辣燙,香氣濃郁,搞的我都想吃了,不過爲了質量,我只做了一碗,岑景在旁邊看著我做的新菜式,怒瞪著我問怎麼沒有他的份?
要是人人都有的話,還叫生日禮物麼?
太后給曾經的皇后,現在的古才人使了下眼色,古才人便聽話地起身來到太后面前。
“太后,臣女願替太后試毒。”
“你以爲我會下毒害太后?”面對我的質問她並沒說話,接過丫鬟遞給她的勺子,謹慎地舀了一勺湯放在嘴裡品味,還沒三秒,只聽勺子掉地上的“彭”聲,緊接著就是她倒地的“彭”聲。宴會一下亂做了一團,衆位妃子都嚇得花容失色,連岑景都瞪大了眼睛。
事件發生的太快,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不知該怎麼辦。
岑景很快鎮靜下來,“宣太醫!”
緊跟著太后一句話,“把樂貴妃抓起來。”
什麼?
什麼?我和岑景同時的疑問。
“母后,此事還需調查!”
“樂貴妃謀害我是大家都看到的,皇兒莫不是要包庇她!”
“母后,三日後,朕自會給你一個答案。”
“來人,關入天牢。”
“朕看誰敢!”
已經抓著我的侍衛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啊,哀家的兒子連他母親的性命都可以不管了。”太后故作傷心狀。堂下的赫連王爺也吱聲讓皇上將我關起來,只因他看著我像極了代翎,衆妃在樓婧的攛掇下也紛紛要求皇上懲治我。
我不願岑景爲難,也相信他一定不會讓我死,便讓侍衛帶我下去,岑景沒辦法,只好讓他們帶走我。
入牢之前,她們摘除了我身上所有的物品和褪去了我美麗的外衣,毫不留情地將我推進了牢門裡。
這大牢和電視劇的牢房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這裡的木頭做的門是與外面完全隔絕的,白天還有陽光滲進來,晚上便漆黑無比,早知道就不逞強進來了,怕黑的我只能蜷縮在牆角,不敢睡,也不敢睜眼,恐懼得很。
現在我只求著岑景趕緊來救我出去,我真的很怕,一個人呆在這裡。
許是感應到了我的呼喚,岑景處理完白天的事就來了牢裡找我,當點亮了蠟燭的那一刻,我看見了我絕望中期盼的人,衝過去抱住了他,他也抱住了我,我的所有堅強在抱住他的時候全部崩潰,委屈的眼淚止不住的流。
他拍拍我的背,推開了我,將帶來的被子鋪好讓我坐在上面,他也緊挨著抱住我坐在一起。
我待著哭腔問他,“古才人治好了麼?”
他沒答話,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失望的淚水又一次涌出了眼眶,“岑景,怎麼辦,我沒有下毒,她怎麼會死呢?”
他乾脆直接緊緊地摟住我,“朕不會讓你有事的。”
嗚……我根本沒心情聽他說的話,我只知道我大難臨頭了,甚至還會因此送命。
他見我還是不停地哭,甚至越哭越兇,便親了下我的淚水,“鹹的。”
很奇怪,他這樣一來,我突然就不想哭了。我半抽泣半抹淚道,“鹹的怎麼了?”
他深情地望著我,“相信朕,朕會救你出去的。”
我點了點頭,表示相信他。
見我不哭了,他輕輕說,“睡吧。”
我抓著他的袖子躺下,“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他寵溺地摸了下我的頭,“翎兒忘記了是麼?朕說過每晚都會陪你睡覺的,無論你在哪!”
只要有他在,我可以什麼都不怕。
可惜白天他得親自去調查這件事情,沒辦法陪我。
牢房此刻又剩下了我一人。中午,一名小廝送飯過來,說是皇上派他來的,不過我從未見過他。
對於陌生人,我還是留了個心眼,小廝走後,我悄悄拿出二王子送我的白丸粘了一點菜邊的湯試試,果然白丸變黑了。我趕緊離那些菜遠遠的,等著晚上岑景過來問問他怎麼回事。
可是到了晚上他還沒來,來的卻還是白天的那個小廝,他說皇上去了樓才人那裡過夜,叫我不必等了。
原來他說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一出事,他就立馬找了別的女人,萬念俱灰下我絕望地衝牆而去,準備一頭撞死算了。
“夏翊!”
聽見有人叫我,我回過頭看了一眼見是二王子,便再次準備撞牆。
他快速地跑過來抓著我,“夏翊,你聽我說,我見著晚上來的那個小廝甚是奇怪,難道你就不想爲你自己洗刷冤情麼?”他看著我一臉的生無可戀,著急地喊道。
“夏翊,你聽著,現在跟我走,出去再說。”
我沒了主意,心底還是不願意接受岑景背叛我的事實,呆呆地看著二王子將一個侍衛的外衣扒了給我穿上,將那侍衛頭髮弄開,裝成我的樣子,帶我出了大牢。
其實,大牢的守衛那麼鬆散,也全是岑景授意的,怕無法讓我脫身的時候來個劫獄,沒想到卻方便了二王子。
二王子將我偷偷帶回了他住的地方,這段時間他是以使者的身份住在皇宮,此刻出去怕是會引起重大猜忌,只能提醒我呆在他這裡不要出去,等到時機成熟,就會帶我出宮。
我完全沒了主意,失去了岑景的愛,就如天塌了一般讓我不知該何去何從,我只能渾渾噩噩地聽著二王子的安排。
這些天岑景翻看了所有的食材和查問了所有經手的丫鬟,都沒有絲毫線索,卻在咫亞無心下碰碎了茶杯而得到了提示,他讓咫亞拿來那天的勺子測毒,果然在上面測出了毒藥。
岑景指著勺子問咫亞,“哪來的?”
咫亞回憶了一下說,“好像是樓才人的丫鬟遞給了古才人。”
岑景大手一揮,便大踏步地往前走著,咫亞小心地拿著勺子跟在後面。
到了敏秀宮,岑景拿過來咫亞手裡的勺子,怒氣衝衝地問樓婧,都沒有給她施禮的機會,“樓才人宮裡的勺子也該換換了,用這個可好?”
樓婧一看岑景手裡的勺子,嚇得花容失色地跌跌撞撞地後退著,“臣妾,臣妾…”
樓婧頓時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岑景大掌用力一捏,勺子就碎成了兩半掉在地上。
樓婧害怕地跌坐在地上,“皇上,這不是臣妾的主意,臣妾也是聽命於人啊。”
岑景看著房頂,他知道是誰的命令,本想將樓婧抓捕,奈何突然體力不支,和咫亞一起雙雙倒下。
岑景白天清醒後發現了我被人調包,心急如焚,命令大關城門,全皇宮和全城搜索我。
當岑景提著樓婧去找太后算帳時,太后卻拒不承認,古才人也救治無效死亡,死無對證,岑景只能將樓才人打入冷宮,之所以不殺她,是因爲留著她的命將來扳倒太后。可岑景算錯了,太后就是猜到了這樣的結局,才下了這步棋,接下來,就是想辦法讓樓婧懷孕了。
三天後,是超王朝使者出宮回朝的時間,我躲在二王子的馬車裡,被他帶出了宮。
轎子裡,二王子看著魂不守舍的我,眼角的淚痕還清晰可見,便張開了他那略微有點乾燥的嘴脣道,“和我回超王朝好麼?在那裡重新開始。”
我擡頭對上他那等我回答的眼神,“二王子,你答應我要幫我翻案的。”
他垂下了眼眸,滿臉的失望。
“別叫我二王子了,我叫翟逸聲,我更希望你可以叫我逸聲。”
我無奈地苦笑,認識了他這麼久,竟然不知道他的名字。“逸聲。”
他終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嗯,夏翊。查明白後和我回去好麼?我會好好的照顧你。”
我沒有來得及拒絕他,就感覺馬車猛地一停,他下去後轉過身來將我接了下去,我望了一眼這熟悉的市集,還是一樣的熱鬧。
逸聲將我迎進了客棧,爲我付了房費,輕輕拍了下我的肩膀,就轉身和他的那些隨從說著什麼。
隱約中,我好像聽見逸聲說了哪些大臣面和心不和,其他的都沒聽清楚。
晚上逸聲端來飯菜和我一起吃,我沒什麼胃口,但他說吃不飽怎麼有精力查案!所以,此刻的我在不顧形象地吃著……
他覺察出了我的勉強,早已爲我準備好了水。
我停下來問他,“第一次你出現在我浴桶裡,是爲什麼?”
他思考了半天沒有回我,我打算放棄時,他緩緩開口,“看了奏章。”
他不說,我也大致可以猜到,看奏章無非就是了解下申王朝的情況和大臣們之間的關係,這就和今天聽見的對上了!
我繼續追問,“那大牢裡救我呢?”
他爲我夾了一塊皮渣說,“我知道你被人陷害,猜到他們肯定還會繼續下手,所以就經常蹲在牢門口觀察情況。”
碗裡的皮渣因爲我的忽視由原本的豎著倒成了平躺。我努力回憶著宮裡的那些女人,絲毫沒有頭緒,到底是哪個環節被人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