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我正舒服地躺在床上。岑景已經不在我屋里了。我問了給我端洗臉水進來的間間皇上何時走的?間間說天剛微亮就走了,許是上朝去了吧!
我洗了洗臉,又漱了口,間間伺候著我梳了一個很平常的梯形盤在發頂,下面垂著似瀑布樣的黑發,又在發頂處插了一只淺藍色的飛鳥步搖,穿了一件淺藍色的外衣,腰間配了淡青色的束帶,整體看起來簡單大方。
“主子,今天你可以出長信宮了呢,想好去哪了么?”間間知道我可以出去,心里也是樂的不行。
“間間”,我壓低聲音,間間順勢朝我跟前挪了挪,我用手擋著在她耳邊說:“咱們去找找哥哥的線索?!彼犃艘脖硎就猓安铧c忘記了來這里的目的了。”
“哥哥叫什么?”
“主子的失憶還沒好么?少爺他叫代席?!?
壓根就沒失憶,何來的失憶恢復?代席?真是個好名字?!斑@里有記錄宮里的宮女,侍衛身份的地方么?”
“有道是有,不過那些記錄身份的那些冊子都在存檔司,一般人都不能進去查找資料,除非…”
“除非什么?”間間這丫頭,就欺負我不懂這里的規矩,還賣關子。
“除非有皇上的令牌?!?
我勒個去,查個資料而已,不用這么嚴格吧?“除了這個,還有其他方法么?”我轉過來,背對著化妝臺,盯著間間問。
間間搖著手指,在我面前踱步,“主子有所不知,存檔司里面的記錄都是很重要的人事流動,除了皇上的令牌,別無他法?!?
這個破規矩誰訂的?好不容易盼到了可以出去長信宮,這下希望又遙遙無期了。我一點形象也沒有地攤坐在炕上,印絮急急地進來,略微向我施禮,“主子,該是時候去向皇后娘娘請安了。”
我做直了問她,“請安?現在么?”
“對,陪皇上過夜的妃子都要在第一天去向皇后請安的,順道見見各位主子,日后在宮里遇見,也曉得是誰?!?
“那咱們走吧?!?
此時皇后宮中很是熱鬧。忘憂宮的綰妃半笑著說道,“那次的菜魁賽聽說樓才人和夏才人都做了一模一樣的菜品呢!階品一樣,沒想到心思竟也一樣巧?!?
“可不是么?”緋煙宮的玟妃搖晃著蒲扇打趣的接著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心有靈犀呢!”
“可惜了咱們皇后的親妹妹古國夫人,階品低也就不說了,竟菜品也如此不出眾?!绷魅A宮的吉妃滑著茶杯的蓋子諷刺地說著。眾妃悄悄看了皇后一眼,見她沒有表情玟妃便又接話道,“昨個皇上寵幸了夏妹妹,怎的今日不見了她來請安呢?”
“年輕人,怕是昨個一翻云覆雨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吧!”綰妃毫不忌諱地說。
玟妃接著話題道,“綰姐姐是覺著憑她那樣的身段能讓咱們的皇上破格寵幸她么?”
正說笑間,我就到了鳳寰宮,假裝從容地走進去,其實還是緊張到不行,電視劇里的宮斗劇沒少看過,稍不留神小命不保啊?!皡⒁娀屎竽锬?,”我謹慎地向皇后施禮,余光順道掃了下周圍,還好皇上妃子不多,內堂里也就坐了六個女人,我還可以吼得住。
“起來吧”皇后娘娘平靜地說道,我的到來證明了皇上,也就是她們的夫君又多了一位女人,雖然我并未與皇上圓房,沒有見面就掐,怕是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皇后沒有明說讓我坐下,我也不敢坐,只是呆呆地低著頭尷尬地站著聽從皇后的安排?!爸髯?,這是緋煙宮的玟妃娘娘。”印絮看了下皇后向我介紹。
“玟妃娘娘好?!蔽蚁蛩┒Y,她向我微微點了下頭。
“這是流華宮的吉妃娘娘?!?
“吉妃娘娘好?!蔽艺┒Y間,吉妃突然開口,“妹妹穿得這樣簡單,卻難掩風姿,怪不得皇上在這批秀女中第一個讓你侍寢呢?!边@是可是**裸地嘲笑,第一個?她是在說皇后的親妹妹差么?還是在給我拉仇恨?這位吉妃也真是膽大,敢這樣公然挑釁皇后。
“不敢,眾位姐姐也是讓著臣妾?!睘槊獬蔀楸婂难壑嗅?,我還是自我貶低的好。一一施禮后我就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古國夫人的對面,頻妃的旁邊,我看的出來頻妃性子靜,不愿多說話,我也省得答話,坐古姐姐對面是為了表明身份,我雖與古姐姐交好,但我階品在古姐姐之上,早日亮明身份免得日后有不長眼的妹妹騎到我頭上。
按理說古姐姐是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還是有靠山好啊,可以視規矩如無物。
提心吊膽的見面會終于散場后,我與古姐姐一起回宮,路上聊了不少穿衣裝扮。
“主子,”間間又是一路跑過來的……到我面前,大喘氣地說,“皇上,皇上在咱們宮里,要你即刻回去?!?
“那古姐姐咱們有機會再聊?!蔽页錆M歉意向古玥晴說。
“既然是皇上找你,那妹妹快去吧,別讓皇上等急了?!?
我還沒著急走,古玥晴倒邁步先走了。
古玥晴到了自己宮里,好看的眉毛此時卻因憤怒變了形,一把推掉了放在圓桌上的針線筐,“我真后悔,樓才人真是不中用?!?
目目看著發飆的古玥晴,只能勸著,“主子您別生氣,免得氣壞了身子?!?
“叫我怎能不氣?”古玥晴拍桌子坐下,完全沒了白日里的溫柔恬靜。
“主子,要不咱好好謀劃一下讓皇上寵主子好了。”
“不成,我若現在受皇上的恩寵,免不了要成為眾妃的眼中釘,我要先除去夏才人,這一批秀女中我便再無阻礙?!?
“主子,菜魁一日一選,若今日那夏才人不能拔得頭籌,皇上豈不是要寵了她人去?”
“目目,你提醒的好,咱們這就去找我的皇后姐姐,今個我一定要侍寢。”
古國夫人和丫鬟匆匆出了嵐欣宮,一直隱藏在屋頂上的輕功高手目睹了這一切,緩緩跳下,落地竟一絲聲響都沒有,快速奔跑著向獨自坐在湖邊亭子中吃水果的協王匯報。
輕功高手輕聲告訴協王他所知道的一切。聽完了的協王嘴角一笑,“哦?是么?能把皇后的親妹妹氣成這樣,這樣有趣的女子本王也想一會。”
古玥晴一到皇后宮里便支開了所有人,趴在皇后的胳膊上大倒苦水。
Wшw◆ тTk ān◆ ¢o 皇后摘下她的金色護甲被一旁的丫鬟收進木盒里,“晴晴,你也別生氣,是姐姐的疏忽,本以為你這次菜品品評定能奪冠,誰想半路殺出了個夏才人。不過好在你還有兩次機會?!被屎筝p拍著順她的氣。
“姐姐,你也會說就剩兩天了,第三天過后你們五個妃子也可以參與菜品品評了,我的機會便更小了。”古玥晴越說越委屈,只是見得有丫鬟在場,也不好大哭大鬧。
“所以我才讓你好好把握,放心,你是我親妹妹,姐姐絕不會讓你被她們比下去。”皇后眼里猛地閃過一絲狠意,頭上冰涼的珠翠就如皇后的心,不過古玥晴并沒有看到,仍然搖晃著皇后的衣角,“姐姐,晴晴這次全靠你了?!?
我也不著急,慢悠悠地回長信宮,俗話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就這么走著,他又不能怎能著我。剛一回宮,小空子就悄悄地告訴我,說岑景那家伙越等越生氣,叫我悠著點。
我悠悠向岑景施禮,“參見皇上,皇上怎么有空到臣妾這里來了?”
岑景坐在椅子上,周身散發著寒冷的氣息,猶如黑夜里饑餓的狼,隨時都有咬人的風險。胳膊卻放在茶桌上,大力地捏著手里的茶杯,薄唇一張,“沒事就不能來了?”他這句話絕對在憋著他那滿腔的怒火。
岑景表示,昨天本來想懲罰她的,可還是不忍心讓她一晚上都睡在炕上,好心地讓她占去朕的一半床位,她卻不知感恩,回宮都回的這么慢,是覺得朕的脾氣太好了么?
這么冷的氣氛,我得趕緊找個借口離開,微笑著腿部不自主地移動小碎步往門口那邊挪,“能來能來,皇上餓了沒,我讓廚房去給你做點吃的?!?
只見岑景放開了握著杯子的手,“不用了,一會菜魁賽就開始了,結束后朕自會吃?!贬邦D了一頓,臉一黑說“你想跑?過來坐!怕朕吃了你?”每次見到他的這種陰笑,我心里都發毛,怕他隨時會吃了我。
“皇上,臣妾還得去準備今晚的菜品,可能不能陪皇上坐著了?!蔽覜]有邁步過去坐,還直接拒絕了他。我受不了岑景這張臉,雖然他滿臉不悅,可看太多了我怕我失控。
“既然如此,咫亞?!?
“到?!?
“你去告訴廚評今晚不用評比了?!?
“是?!?
得了,這下古玥晴只剩一天的機會了。
“這下,你可陪我?”他妖孽般的臉龐在朝我笑著,可我卻感覺不到他的高興,是我的錯覺么?不管了,既然不用比賽做菜就可以將他留下來,那我好好伺候他,讓他把令牌借我一用。
“皇上,我給您捏捏肩吧,捏肩可放松了?!蔽艺局诘人幕卮?。
岑景沒答話,優雅地抬手指了指肩膀,這貨天生就帶著一種尊貴氣質,引得我甘愿聽他命令,我知道他的意思,就脫了鞋上到炕上給他捏肩,他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卻沒說讓我停下,時間久了,我快支撐不住了,見他還在閉目養神。
我也不敢打擾他,又堅持了一會實在不行了我才開口,“皇上,臣妾捏得可還舒服?”
他沒睜眼,依舊坐著不動,來了一句,“別說話,繼續?!贬跋?,就知道你不行了,非要你捏,繼續捏,讓你還敢這么慢才出現在朕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