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話,宋延希表面上依舊的淡定如初,但是緊握的雙拳和一雙眼睛里的幽深冰涼,能暴露他心底的情緒。
“延希,就算我對不起你,讓你有了這么大的恨意,但是,你也不應(yīng)該用這種方式來報復(fù)亞衡,搶了他的未婚妻,這樣的方式不管對你,對亞衡,還是對秦桑都是一場災(zāi)難。”宋嶸海被他剛剛的話堵的啞口無言,只能轉(zhuǎn)變了方式。
“很抱歉,沒有搶奪,沒有報復(fù);我對秦桑是真的愛,不僅是宋亞衡,還是其他任何男人,我都不會放棄,所以,如果你是來當(dāng)說客的,就放棄吧!”這席話,宋延希說的尤其平靜,但是內(nèi)心的風(fēng)起云涌又怎么是一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對于秦桑,在他遇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不可能放手,不幸的是,正好她婚許之人是宋亞衡,他同父異母的弟弟罷了。
因為宋延希的平靜如水,宋嶸海也重新坐在了座位上,聲音恢復(fù)了平靜,語氣竟然有些語重心長:“延希……你不要以為你在國外我就對你一無所知,這些年……你在國外的生活我都在密切的關(guān)注著,關(guān)于許諾瀾和你五年前的車禍,我也都是知道的。你問問自己的心,喜歡秦桑這孩子,難道不是因為她長的像許諾瀾么。”
宋延希沉默了一會兒,自然,他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是宋嶸海在他面前戳破這件事情,他說的沒有錯,當(dāng)初靠近秦桑,就是因為這張臉,很像許諾瀾。
可是隨著接觸的時間,僅僅是短短的幾次接觸,他就可以斷定不再是這個原因。
秦桑的一舉一動都吸引著他,不是因為和許諾瀾有相同的面容,更無關(guān)其他。
“關(guān)于許諾瀾的事情,我不希望秦桑知道,如果你覺得對我還有一絲虧欠,就不要再插手我們?nèi)酥g的事情了,一切就當(dāng)做沒有看見。對于秦桑,我不會放手,即使傾盡宋氏,我也在所不惜。”冰冷的甩下這句話,宋延希拿起衣服,大踏步的離開了宋家,腳下的步子利索,沒有絲毫的猶豫。
坐上車,豪華的黑色車子一路呼嘯在車如馬龍的路上,他開著窗戶,紅燈的空檔,一只手支撐住腦袋,輕輕地揉捏了下眉心。
瞿小竹說的對,他對心羽真的有些過于仁慈了。
和那天一樣,她總以為禁止了網(wǎng)絡(luò)上和報紙上的爆料,秦桑就看不到,現(xiàn)在竟然重現(xiàn)了,心羽竟然敢瞞著他,用同樣的方式把這些照片發(fā)給宋嶸海。
他一直對她心存愧疚,但是只要不觸及根本,他也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現(xiàn)在看來,再也不能,任何有可能傷害到秦桑的人,他都必須嚴(yán)厲待之。
冬天的風(fēng)還是有些刺骨,透過窗戶吹到人臉上涼涼的。
宋延希拿起手機(jī)打了陸心羽的電話:“在哪兒?”一慣薄涼冷淡的聲音。
“額……宋總,我是心羽的助理小羅。”小羅一聽到是宋延希的聲音,有些顫顫巍巍的說道。
“嗯……”宋延希應(yīng)了一句,沒有了那日的怒吼,
小羅這才壓著心,穩(wěn)定了下心神。
“地址報給我。”宋延希干脆利落的問到。
掛了電話,幾乎是直沖到了陸心羽的拍攝地點(diǎn),攝影棚里所有的拍攝都如火如荼的進(jìn)行著,今天的陸心羽要拍攝的是一組雜志封面,雖然是冬天但是衣著比較單薄,僅一件冬天的大紅裙子。
宋延希進(jìn)去時看到的就是拍攝的正緊張進(jìn)行的時候,陸心羽的臉上本來還掛著笑容,看到宋延希身影走進(jìn)來的一刻,臉上的笑容突然湮沒了,頓時,了無蹤跡。
“怎么呢?心羽……”小羅趕緊上前問到,一雙眼睛緊張的探索著她臉上的表情。
小羅雖然剛剛給宋延希報了地址,但是,怎么也沒有想到他會親自趕到,所以一時也沒有想到會是宋延希親自來了攝影棚,直到陸心羽親自開口:“延希……你怎么來呢?”
陸心羽之所以會收起笑容,是她沒有忘記那天宋延希離開她家時的滔天怒氣,自然掩下了臉上的笑容。
遠(yuǎn)遠(yuǎn)望去,宋延希的眼睛正緊緊的盯著陸心羽,異常的認(rèn)真。
小羅自然知道是有重要的事情,咧開大大的笑容對工作人員說道:“這樣啊!我們心羽現(xiàn)在有人找,大家就都先休息一下吧!”
大家一看是宋延希自然就不敢再說什么,都暫時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安靜的在一旁等著。
“去我車?yán)镎f。”宋延希忽然挑了眉頭道,腳步已經(jīng)率先大踏步的離開了攝影棚。
陸心羽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跟上,小羅立馬把她的貂毛大衣披在她的身上。
車上,宋延希點(diǎn)燃了一根煙,陸心羽打開車門進(jìn)去的時候,車?yán)锫恿说囊蝗熚叮碌拿碱^皺了皺:“延希……我印象中,你不常抽煙。”
“嗯……”宋延希也認(rèn)同她剛剛的話,淡淡的應(yīng)著:“的確,不常抽,今天有煩心事抽抽,緩解下心中的情緒。”又是一句不咸不淡的回答。
陸心羽從他的話里,根本找不到他要流露和表達(dá)的情緒。
車?yán)铮o靜的流淌著沉寂,但是偶爾有冬天的風(fēng)呼嘯而過的聲音,宋延希的車窗戶沒有關(guān)上,陸心羽的衣著不算厚,下面還是單薄的裙子,自然吹的有些冷,她瑟縮著身子,試探著開口問:“延希,怎么呢?”
宋延希沒有回答他的話,他坐在駕駛坐上,身影顯得挺拔又帶著一絲孤單的寂寥,他抽著手中的煙,望著車子的前方,幽幽的開口:“心羽,我平時對你怎么樣?”
“很好!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最好的電影電視資源,最好的時尚資源,我知道你都有吩咐明澤特意為我爭取,不然即使以我現(xiàn)在的地位,一些代言也不一定能拿到。”陸心羽回到道,此刻,她還沒有好奇。
“嗯……如你所說,心羽,對你我算是仁至義盡,不管是因為諾瀾的交代還是你這些年的陪伴,我對你終歸是有感情的。但是……”說道這里,宋延希停頓了一下,細(xì)長的雙手夾著煙送到菲
薄的唇上,狠狠的吸了一口,又吐出來。
“但是……心羽,這些并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尤其是……傷害秦桑,我有提前跟你說過很多次,她是我的原則和底線,任何人觸碰,我都是饒不得的。對于你,我已經(jīng)網(wǎng)開一面了。”
此刻,宋延希的聲音越是平靜,像一潭幽幽深深的水,陸心羽就越是覺得恐怖。
在她的印象中,不管別人如何形容延希,她也從來不覺得他有恐怖的時候,但是這一刻,他平平淡淡的嗓音在寂靜的夜里,沒有波瀾起伏的,清清楚楚的傳達(dá)到她的耳朵里,她感覺到整個人的身體和心臟都為之一顫。
“延希……我聽不懂你說的意思。”陸心羽收緊了手中抓住的衣服,緊緊的包著自己,想來抵擋心里滲透的寒意。
“聽不懂……”宋延希的聲音依舊沉靜無波,但是所含的料峭之寒和冰涼的語氣,卻是比冬天的風(fēng)過之而無不及。
宋延希竟然難得的好脾氣,仔細(xì)的解釋了一遍:“既然聽不懂,我就再幫你回憶一遍……上次報紙上刊登的關(guān)于我和秦桑的事情,還有她手機(jī)上收到的彩信;甚至,今天宋老爺子手機(jī)里收到的彩信,這么多不堪的事情,還要我再一一的說一遍嗎?”
說到這里,宋延希話語里的聲音徹底冷寒里下去,沒有一絲溫度,一絲感情。
也不知道是窗戶外的冷風(fēng)在刮的原因,還是宋延希的這些話,陸心羽只覺得身子陡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軟軟的傾斜在后面的座位上,臉上表情痛苦。
宋延希扔掉了手中的煙,透過前視鏡看到了捂住心口的陸心羽,沒有言語。
很久后,等陸心羽情緒穩(wěn)定了一下,宋延希才開口:“把小羅叫來吧!”
小羅一感受到車?yán)镬o默,窒息的氣息,立馬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宋總……您有什么要吩咐的事情。”
“好好照顧她,最近我會吩咐人取消她的所有參演的電影和電視劇,只留下幾個代言,一切的出席活動也不用再出席了。照顧好她,如果再有自殺之類的事情發(fā)生,你就不用再呆在北城了。”
宋延希的聲音一絲不茍的吩咐著:“如果外界問起,統(tǒng)一的官方回答就是,身體不好需要安靜修養(yǎng)。所有的一切,等她安分的時候,我會再考慮。”
聽完這些,小鹿瑟縮了一下,心里狠狠的呼嘯道:“好狠啊!宋總這么一個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人,沒想狠起來一點(diǎn)也不留情面啊,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封殺,幾乎是雪藏的節(jié)奏啊!”
而陸心羽則死死的咬住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良久,才輕輕地開口,語調(diào)平靜:“延希……我能問一句,你做這些,是為了秦桑嗎?”
說完,陸心羽扔掉身上的貂皮大衣,踏著高跟鞋,打開后面的車門,走到車前方,透過前面的玻璃站到他面前,她執(zhí)著的要知道這個答案。
甚至,他說出答案時,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和神態(tài),她也不想錯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