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亞商貿(mào),首席執(zhí)行總裁辦公室。
“告訴我爲(wèi)什麼?!丙溝碜犹撊?,低聲嘶吼著,而坐在辦公椅上的沈焰烈,仍舊無動於衷。
他就知道她會來找他,他就知道她不相信他,他就知道……
“你是指什麼。”沈焰烈也並不直接回答麥夕君的話,而是與她一樣,同樣的都在打著啞語。
“我指的什麼你不知道嗎?你不是最清楚不過嗎?”呵,到頭來,他還是傷了自己,就如同宇文斯說過去的那話一樣,姑娘,你要有一顆像諾基亞一樣摔了無數(shù)次還能砸核桃的硬心腸,看看哪個王八孫子能傷的了你。
麥夕君想笑,卻欲哭無淚,更笑不出聲。
“如果你是指韓歆瑤的話,我只能說我已經(jīng)足夠?qū)捜萘?,要知道,我的女人我還捨不得罵捨不得碰,又豈會讓她動一動手指就給了你一巴掌。”讓她活著,這已經(jīng)是給她的最大餘地。
“你知道我說的是莫紹興。”麥夕君聲音喑啞,臉色蒼白,眼眶通紅,可是殊不知,她不好過,他更好不到哪裡去,她痛,他會更加深切的體會到疼痛。
“你是想說是我做了他?!边@次,沈焰烈挑明瞭說,他之前不說,是因爲(wèi)他還抱有一絲絲的期待,期待著她根本就不會如此想他,期待著她,會毫無條件的相信他。
“呵,難道你想說不是嗎?”麥夕君挑高了眉梢,看著依然悠然自得的沈焰烈,她心頭難以言語的情緒黯然油生。
是?。∷麖膩矶际沁@樣,慢條斯理、不怒自威,每一言一行舉止都是深不可測、卓爾不凡的,舉手投足之間的魔魅氣息曾經(jīng)深深的吸引著她,就彷彿在她的世界裡地球是完全有可能是隻圍繞著他而行轉(zhuǎn)的,只是,現(xiàn)在她卻纔發(fā)現(xiàn),他從來都不曾改變過,他永遠都是那個天之驕子,外界傳言他的薄情寡義心如鋼鐵並不會與她所識的他背道而馳。
他的溫柔若是假象,她的世界將會立馬荒蕪一片,畢竟,她曾經(jīng)是那麼的深信不已啊。
“我沈焰烈做事敢做敢當(dāng),做過去的事雖然手段不算光明,但是是我做的我就會承認,如果不是我做的,我更不會討好誰的往自己的身上攔?!鄙蜓媪矣幸唤z微微的動怒,難不成他承認說莫紹興的事情是由他一手導(dǎo)致而成的,她就會開心嗎?真是荒謬,他承認自己手段陰狠,惹毛過自己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而且定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是沒有做過的事情,要他如何去承認。
而且,現(xiàn)如今面對的還是自己深深愛著的女人,他覺得自己真的是有理也說不清,若她根本就不相信他。
他以爲(wèi)她相信他,他以爲(wèi)日子這麼長了,她是清楚的瞭解他的,可是,卻不然,她再三的對他揣測,就因爲(wèi)一個背叛過他的男人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提出質(zhì)疑。
“是嗎?那你告訴我,韓歆瑤你把她送去了哪裡,那你告訴我,莫紹興離開之前你又對他做了什麼?!丙溝Ьo牙關(guān),一字一句都是從牙縫裡擠出。
如果韓歆瑤在,她一定就可以問出個所以然來,但是韓歆瑤不在,她找不到她,所以,她很無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天,韓歆瑤進門前先是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沈焰烈的,而後才又衝到了麥夕君的辦公桌旁邊打了她一巴掌,這一巴掌麥夕君可以理解,因爲(wèi)韓歆瑤恨她,韓歆瑤討厭她,韓歆瑤單純的就像是一個孩子,她愛莫紹興,愛的死心踏地,愛到莫紹興死了,她拼死也要給他報仇。
而後來,韓歆瑤手裡拿著的匕首明明白白的是要扎向沈焰烈的,並不是麥夕君,這一點麥夕君可以清楚的肯定。
韓歆瑤可以恨她,因爲(wèi)莫紹興曾經(jīng)爲(wèi)她付出過,但她卻並不領(lǐng)那份情,卻並不懂得那份愛,但卻不足以是韓歆瑤想要拿著刀傷她的動機,韓歆瑤活潑開朗,但是卻並不是個無理取鬧糊塗之人,也許愛能矇蔽她的雙眼,但卻不足以致使她去傷人,畢竟,麥夕君曾經(jīng)是莫紹興深深喜歡且眷戀著的人啊。
事至此,如今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件事情與沈焰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係。
在最重要的時候,她還是選擇了不相信他,不相信他的原因有很多,但也簡單,他從來都不會給她解釋上一句,也許哪怕他解釋上一句,哪怕那並不是事實真相,她也願意天真的傻傻的相信他。
要知道,她曾經(jīng)是將自己的心給了他的,她一生無所依,無所靠,是他給了她嚮往,給了她肩膀,給了她一片天空,好讓她自由的來去,她備受他的縱容,如此的愛戀著他,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她可以選擇不愛,那麼她便不會去在乎這一個答案。
“好??!既然你那麼想要知道答案,那麼,讓我告訴你……”沈焰烈陰沉著的臉色,不比宇文斯總是笑面嘻嘻。
也許在所有人的眼中,沈焰烈一慣看上去那般的冷酷無情,而宇文斯卻總是平易近人,但其實不然,真正知道的人就會知道,宇文斯喜歡算計且小肚雞腸,但沈焰烈不同,只要不將他惹怒,只要不戳他的傷痛,那麼任何的人都有可能會在他的身邊安全的活上個十年半載不會出一點滴的問題,但,如果有人膽敢向他發(fā)出挑釁,他一定會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其拿捏玩弄在手中,這纔是沈焰烈手段最爲(wèi)出色狠烈的部分。
現(xiàn)在的他,嘴角上揚起漂亮的弧度,漂亮的丹鳳眼愜意的微瞇著,向上挑起的眉梢讓他看起來是如此的神采奕奕,又是如此的狂妄邪肆,麥夕君怕他,從一開始的時候她就怕,但她告訴自己說要想要了解他,那麼就要學(xué)著不怕他,從坦然面對他做起。
麥夕君知道,沈焰烈就完全是一隻假寐的獅子,一旦被勾起挑釁的慾望,他是個具有一百二十分爆發(fā)力的定時炸彈,惹毛他的後果往往就只有死路一條,似乎,就連她也不例外。
她一再的挑戰(zhàn)他的極限,不知收斂的將他惹怒,他都因爲(wèi)她曾經(jīng)救助過他而罷手,但令他沒想到的卻是,最後他卻給了她更多可以去向發(fā)出挑釁的機會和理由,並且會給她最後致命的一擊。
他邁著從容優(yōu)雅的步子,緩緩的向她走來,就如同威尼斯那一夜一樣,帶著危險,帶著挑戰(zhàn),帶著血腥,步步驚心。
麥夕君想退後,但她卻在不斷的,努力的告訴自己說,不可以,扛下去。
很好,她做的很好,令他握緊了拳頭,咬了咬後牙槽,在她的跟前駐足,停留,足足高了她二十公分,看著她,他都是由上而下,將她巴掌大的小臉盡入眼簾,如此清晰別緻的輪廓,他是如此的癡迷留戀,可是,卻還是要與她針鋒相對。
時間彷彿在這一秒鐘凝固,停止,周遭的究竟也驟然下降,沈焰烈握緊的拳頭鬆開了又握緊,握緊了又鬆開,她不怕死的與他對視,就猶如曾經(jīng)她要將他推開時的那股狠烈和堅定,那殺傷力足以將他殺個片甲不留。
沈焰烈擡了擡手,攫緊了麥夕君的下巴,眸光裡也不似剛剛的冷硬。
“那麼不相信我嗎?他可是小石頭,可是對你有過滴水之恩的小石頭,我怎麼可能會傷他。”沈焰烈的話頓時柔了下來,明明那一刻他還是想要捏緊她的下巴好讓她嘗一嘗疼痛的滋味,可是,他卻下不去那個力道,更說不出那樣狠的話。
他比她更能清楚的知道什麼叫疼痛,與她沒有父愛母愛不在身邊更爲(wèi)殘忍,他的母親就在他的眼前,她卻不愛他,在他不懂事的時候絲毫不給他一絲的憐憫,不在他難過難受的時候?qū)⑺o緊的擁入懷中。
他看過許多的虛僞,深刻的體驗過人世間的冷暖與炎涼,從小他就記著自己一定要比別人優(yōu)秀,因爲(wèi)他身後有著衆(zhòng)多的揹負,他活的遠不可以那麼輕鬆,她體驗過的生活也曾經(jīng)是他雙倍十倍甚至百倍承受過的。
他是真的嫉妒,嫉妒莫紹興比他早與他的小麥相識,更嫉妒他曾經(jīng)在他的小麥身邊陪伴了那麼久,可以在她脆弱無助的時候伸出一雙手,可以在她難過的時候講笑話給她聽,他嫉妒……真的很嫉妒……
如果他可以,他多想在她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守候在她的身邊,在她難過無助的時候抓緊她的肩膀,挺直她的脊樑,擡高她的下巴,他多想在他十幾歲的那一年就將她帶在身邊,多想在那一年遇見她的時候就毫不猶豫的將她帶走,往後都不會再讓她受到一點的傷害。
他是多麼的嫉妒莫紹興在她年少無知的時候可以在她的左右,可以陪著她,不管是出於莫紹興曾經(jīng)在他的身邊幾年,也不管是他曾經(jīng)是他的小麥的小石頭,他都不會那麼去對待他的,他並不是真的冷血無情,哪怕,莫紹興背叛過他,他也遠遠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