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夕君半晌無語,沈焰烈眸光裡的深情厚意讓麥夕君看的動容,緊閉著的嘴巴,努力的壓迫著自己的氣息,認真地望著他。
沈焰烈忽然一個翻身,麥夕君的後背著了牀面。麥夕君黛眉輕輕的一收攏,沈焰烈卻將手指輕放在了脣邊,“噓!不要說話!”
麥夕君像是中了他的蠱,魅了他的惑,鬼迷了心竅,一動也不動的,就這麼的側耳傾聽著他砰砰的心跳聲,近距離的感受著他的呼吸,那麼的均勻,有條不紊,偶爾也會略顯得急促,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頰一側。
沒過去多久,沈焰烈便瞌著眼皮睡去了,在麥夕君的再三確定下,她拉過被子,給沈焰烈蓋上。
這一夜,麥夕君蜷縮在沈焰烈的胸膛前,一夜安好。
而當沈焰烈第二天早上一大早醒來的時候,身邊卻空蕩蕩的,室內無一人。當他適時的翻了一個身時卻發現,身邊還留有餘溫。她,應該是剛剛纔走吧……
只是這一夜,他卻意外地睡的那麼安穩……
戒毒所前,年煜宸一身銀灰色的西裝,筆挺的身材,雙手微環著胸,靠在車身前,等待著。
因爲害怕驚擾到沈焰烈,麥夕君起來的時候沒能直接去看時間,以至於她現在纔會遲到了這麼久。
看到那麼瘦瘦的,但卻玲瓏有致的身影,年煜宸嘴角閃過一絲的微笑,徑自地站直了身子。
“我又遲到了!”麥夕君很是感覺不好意思,一臉的窘迫,你說說,怎麼每次跟這個男人見個面她都必須得要這個男人爲她等候啊?而且,每次都還是她有求於他……
你說說,這叫個什麼事兒啊?
不過,還好,年煜宸的脾氣似乎特別的好?
“走吧!”年煜宸並不羅嗦,嘴角勾起的弧度代表著他不介意,也並未真的生氣。
麥夕君緊跟在年煜宸的身後,希望母親經過漫長的思考,她會意識到這個世界上她已經成了麥夕君僅剩的唯一的一個親人,那麼她就會認她,不再那麼的對她有所抗拒。
只是,會客室裡,麥夕君漫長的等待,最終換來的結果卻是……
“對不起年先生,她並不想見任何人,您知道的,她有這個自由,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
爲首的一個女民警,瞟了一眼的麥夕君後又秉公地望著年煜宸。雖然宋辭是檢察院的檢察官,他可以幫著年煜宸以及麥夕君拿人線人脈讓她見到陳雪敏。
但,若是陳雪敏執意不見,哪怕宋辭本人來到這裡,怕也是不行。那是陳雪敏的人身自由……不僅只有麥夕君沒辦法,甚至是個整個院都不會拿陳雪敏怎樣,若陳雪敏只是一味的固執己見,並不想見到麥夕君,那誰人也沒有辦法……
厚重的失落感頓時涌上麥夕君的心頭,沒想到她等了這麼久,等到的還是她不想要她,不想見她的消息……
會客裡,麥夕君一個踉蹌,趕忙用手支撐住了桌面。現在的她看來是那麼的脆弱而又矯情……在自己的親人面前,她永遠都無法做到堅不可摧……
她多麼希望陳雪敏會見她,然後抱住她,雙手捧著她的臉頰細細地觀看,說她這些年的經歷或改變,亦或者是一句話也不說的,抱著她失聲痛哭……
無論是哪一樣,麥夕君都覺得好。可是,陳雪敏給她的卻是幾近絕望。她並不想要見到她……這些年,陳雪敏或許早已經習慣了沒有她的生活,以後的日子,她也並不想自己的身邊再有她的出現……
“年先生,很謝謝您又再次的幫了我,衣服我已經幫您洗乾淨了,那麼,改天我會親自給您送還回去的!”
出了戒毒所,麥夕君保持好自己的面部笑容,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心中此時的苦澀。
“沒有關係。你要去公司上班嗎?還是…?我送你過去!”年煜宸笑容可掬,一字一句都散發著男人最爲成熟穩重有魅力的紳士風度。
麥夕君抿了抿嘴脣,卻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如果她再繼續說感謝說不用的話,會不會顯得她特別的‘見外’?畢竟他這麼的幫她……
歐亞商貿大廈。
年煜宸將車穩穩地停靠在路邊,麥夕君下車後並不忘記對著年煜宸揮手示意,一路小心。
只是,這一幕,她一回過首,卻看著沈焰烈的車子從她的身側而過……
他看到了?
沒看到?
麥夕君也不清楚自己幹什麼要猜忌著這些,但畢竟她這麼大的一個活人在這兒站著,沈焰烈的車窗又是開著的,他沒看到纔怪的吧?
又或者,他是故意裝作沒看到的?
麥夕君感覺匪夷所思,但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安分守己,於是否定了一切的自我推測,快速地上了樓。
推開辦公室大門,麥夕君卻發現沈焰烈並未在裡面,畢竟她先進的公司大樓,他去的停車場……
在座位上坐下,麥夕君開始準備著資料,這時有人敲了敲辦公室門,麥夕君應過聲,那人走了進來。
“麥助理,這個是你今天需要看的資料,你先看一下吧!”韓歆瑤主動走到麥夕君的辦公桌旁邊,將一疊的資料遞給了麥夕君的跟前。
“哦……”麥夕君立馬起身,雙手接過資料,看了一眼,而後立馬點頭對韓歆瑤微笑著點頭示意。“好的,謝謝你!”
“恩。如果有什麼問題不太明白的,都可以問我的!我是人事部的韓歆瑤!”韓歆瑤仍是如麥夕君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很是禮貌,一張漂亮的娃娃臉,但卻是個很懂事兒的孩子。彬彬有禮的,做事不急不躁,說罷便退了出去。
這一上午,麥夕君坐在辦公室裡看著資料,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指尖流逝,一恍就快到了中午,當她擡眼看到牆上的時鐘時,已經指向了中午十二點鐘。
可是,竟然,沈焰烈一上午都沒有到來?她明明不是看著他開著他經常開的那輛白色卡宴進來了公司的停車場嗎?出現的幻覺?那怎麼可能,那麼大的一個活人……
吃飯的時候麥夕君就直接去了外面吃,本來對這裡的情況又都不大熟悉,而且剛剛來到這裡,她並不是個自來熟,而且很快就能熟悉周邊環境的人。所以,她寧願跑的遠一點去吃個快餐,然後再重新的折回來公司,也不願意在這個陌生的讓她感覺到恐怖的地方多呆上一秒鐘。
下午的時候,麥夕君仍舊在忙碌中度過,因爲剛接手一個陌生的職務,她必須要快速地熟悉起來,這是職場的潛規則。
只是,當她感覺到累或者疲倦,捶一捶肩膀,亦或者是起身倒杯水的時候,麥夕君看到的她的對面仍舊是空無一人。每每這個時候,麥夕君的心裡就會是猛然一陣的空蕩,而後心跳慢下了幾個節拍,半晌都找不回狀態。
一直到晚上下班麥夕君離開前,沈焰烈都沒有再回來。
躺在牀上,麥夕君輾轉反側,這些日子沈焰烈的出現輕易而舉地就代替了薛禮讚的位置,將她從狼狽不堪的地方,拖到了乾淨無暇的地帶。可是他卻又總是這麼的神秘,若即若離……
閉上眼睛,眼前的一幕一幕,是和薛禮讚一起過的一幕一幕,兩人走在高大的香樟樹下,感受著春天的氣息,一切都是多麼的美好。
可是,沈焰烈卻又突然蹦到了這個畫面,一把將她擁攬入懷,“別碰我的女人!”
說那話時他格外的囂張,霸道口吻不容人去忽視,就好似是高高在上的王,他的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要臣服於他的膝下!
啊……
麥夕君幾近崩潰的從自己的想像中甦醒過來,只是窗臺上卻‘哐啷哐啷’地響了幾聲……
麥夕君蹙著眉頭,腦海裡飛快地閃過幾個念頭,小心翼翼地起身,拿起門口的掃帚,謹慎地朝著陽臺走去。
一個身影,唿地一下在她的眼前一閃而過,伴隨著麥夕君吸氣用力,擡高了手臂,但手裡的物品卻高舉在了半空中,嘴巴里未說出口的話也全部都噎唔在了肚子裡。
“現在都還沒睡覺,不會是在等我吧?”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
以及那熟悉的調調,總是帶著玩世不恭與狂傲不羈,彷彿哪怕在暗夜裡你並不能夠清楚地看清楚他的容顏,你也可以感覺到他嘴角勾起的肆虐微笑!
麥夕君瞪大了雙眸,這個臭男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一消失就是一整天,但是現在說出現卻又突然地出現?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又在玩‘爬牆’走後門的功夫?
待麥夕君差不多恢復了‘正常’之後,沈焰烈兀自走在麥夕君的前頭,開了燈。
麥夕君被這刺眼的光線一照,猛地擡起了手摭在了眼前。
沈焰烈當然沒忘記麥夕君有夜盲癥,於是嘴角微微地一挑,“你這隻兔子豬,明明就需要肉的營養,幹什麼總是偏偏嘴硬只喜歡吃胡蘿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