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等一下！！！等等我.......”剛走到陵園門口，身後就傳來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回頭，看到的是在那裡喘息著的小華。

“等你幹什麼？”回過身，看著她，靜靜的等待她把自己的呼吸平復下來，然後問出了這個問題。‘還有什麼想知道的？這個女人好麻煩。’

“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聽到她問題的自己，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在期待她後面的話。

“我想和你談談。”看到我並沒有如她所期望的回答，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盯著她。她只能開始解釋她叫住我的理由。‘有什麼好談的？’

“爲什麼？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全告訴你了，爲什麼？還要追問我？”一連串的，爲什麼，問出口，讓她感覺到我在生氣。其實，現在我的心裡是有點不耐煩。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可以和我走走嗎？”這個算什麼？邀請？還是別的什麼？

沒有理她，而是繼續走我的路，可是，她一直跟在我身後，一直叫我等等她，最後實在忍受不了她麻煩的我，只能站住，轉身，“我還有４０分鐘的時間，到達車站需要半小時，所以你有１０分鐘的時間。”一邊說話，一邊看了一眼手錶的時間，給了她１０分鐘的時間。

她沒有說話，像是在整合一下她後面的問題，好可以在１０分鐘的時間裡，挖出我最多的秘密。我也沒有理她，而是放慢了我的腳步，讓她可以跟上我的節奏。“爲什麼？你要遷就我？”發現我放慢了腳步，疑惑的她問出了這個問題。

“歐陽曾經和我說過，她愛的我，是木頭不是石頭。”輕輕的在嘴裡說出給她的答案，可是心裡卻想起了當初在樹洞裡，歐陽和我最後說的話，‘以後不要對女孩子那樣，我愛的老公，是木頭不是石頭。’

“呵呵～”一聲輕笑打斷了我的思緒，轉過頭，看到的是她在那裡捂嘴偷笑的樣子，看到我疑惑的眼光。她好象有了被我看破秘密的感覺，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紅色，朝我做了一個‘被你看到了～’的頑皮表情，還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看到她的樣子，我想起了我的妹妹，愛憐的把手放在她的頭上，頑皮的把她的頭髮搞亂，“如果我的妹妹還在，她現在也有你這麼大了。”對上她疑惑的目光，我慢慢的從嘴裡吐出溫柔的話語。

“你妹妹？對不起，我不該問。”她下意識的問出了問題，可是隨即就看到了我表情變的暗淡，趕忙道歉，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沒關係的，你真的好像我妹妹，和她一樣的頑皮，和她一樣的善解人意，和她一樣的可愛。”停住腳步，擡頭看著已經開始黑下來的天空，慢慢的說出原諒她的話語。

“你爲什麼要留長髮呢？軍隊好象不允許這個啊？”趕緊開始轉換話題的她，輕輕的伸手幫我把一縷飄散在額前的頭髮，撥到耳朵後面，接著，就盯著我已經長到肩膀的頭髮，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歐陽姐姐說過，我留長髮的樣子很好看，想我在戰爭結束以後，留給她一個人看的。不過，我等不了那麼久了，所以就現在開始留了。”依舊擡頭看著天空，依舊是緩慢的話語，低沉的聲音，慢慢的說出我對歐陽的思念。

“你一定很愛歐陽姐姐，真羨慕她，有一個這麼愛她的人。”她也像我一樣擡頭，看著天空，也是緩慢的語調，輕輕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感覺像是在和我傾訴著什麼。

“是嗎？可是......算了，和你說你也不明白。”想反駁她話的自己，話說出口才發現，我虧欠歐陽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根本沒辦法說清楚，只能打斷這個話題。

“哦，那我再問一個問題可以嗎？你可以不回答的。”這個小姑娘，問題還真是多啊。

“說吧，我會回答你的，不過這個是最後一個問題了。”可以算是答應的話語，但是也同時堵死了她後續的問題，因爲自己實在是覺得太麻煩了。

“你在歐陽姐姐的墓前，和我以及我的同學們說過，她永遠在你心裡最神聖的地方，你不允許任何人去碰觸到。可是，你爲什麼最後又決定和我們說呢？”聽到這個問題的自己，看到她好奇的眼神，不由得在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這個問題不是一般的難回答啊。’

“說了你可能會認爲我在騙你。因爲，我在轉身要離開的時候，看到墓碑上歐陽的照片，對我露出了責怪的眼神。所以，我只能聽她的了，雖然我不想告訴你們。”苦笑的說完我的話，看著她的眼睛，因爲我的話越睜越大，直接就變成了驚訝的神情，連嘴都微微的張開。看到這個的自己，苦笑的就更厲害了。

“是嗎......”她幽幽的說了這兩個字，隨即就低下頭，像是在考慮什麼，也像是被什麼東西所感動的樣子。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看到這個的自己，也準備解答一下我心裡的疑惑。

“恩，你問吧。我知道的，全部都會回答你。”她還是低著頭，緩緩的說出她要說的話。

“我這種人，身上的血腥氣味，相信連你都可以感覺到，對嗎？”看到她點點頭，我接著說後面的話，“那你爲什麼還要去叫醒我，即使差點被我殺了，還要原諒我，而且現在還要和我一起聊天。你不怕我嗎？”納悶了許久的自己，慢慢的說出了我一直就在心裡存在的疑問。

“叫你起來的時候，因爲，我看到你一個人，依靠在墓碑上，開始以爲你是在想事情，走近了，才發現，你是在睡覺，而且你的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讓人不自主的開始心酸。以後呢，因爲我覺得，你沒有那麼可怕，甚至身上還有一種，給人想不由自主靠近你，的感覺存在。雖然你這個人，看起來很冷漠。”聽她說完話，我又想苦笑了，‘如果你把你的話，讓那些新兵聽到，他們第一反應就是把你拉醫院的精神科去。’這句話，我只在心裡說，並沒有讓她聽到，因爲我不想她誤會我的意思。

“是嗎？我該走了，要不就趕不上火車了。”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指針，輕輕的從嘴邊說出到別的話語，也伸手攔住了一輛路過的軍車。

“是要上前線嗎？”她看到我已經走向停在幾米外的軍車，輕聲的在我身後，問出了她的問題。轉身，看到的是她不捨的眼神，狠心的點點頭，可以看到她的眼睛裡有淚花在閃動。

“那，記得要活著回來，因爲這裡，不僅有你的歐陽，還有你的妹妹在盼你回來！！”她看著我的眼睛，大聲的說出對我的祝福，也是對我的約束。輕輕的搖搖頭，拒絕了她的祝福，在她忍不住要哭出來的時候，走到她的身邊，低頭，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出拒絕的理由，還有，我對她的忠告。

“對不起，這個我不能和你保證。如果你真的想叫我哥哥的話，那就聽我一句話，不要上戰場，這個，算請求。”說完話的我，轉身離開。

“爲什麼？！！”在我的身後，傳來她大聲的質問。

“因爲我不想，我和歐陽的悲劇重演！！”同樣大聲的回答了她的問題，沒有回身，只是把我的左手擡起，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然後，就轉身登上了在一邊早已等的不耐煩的軍車，給了司機一個歉意的眼神。

“保重！！！哥哥！！”隨著引擎的轟鳴聲，軍車已經開動了，在車開動的同時，後面也傳來了她的喊聲，聽到這個的司機，“要不要停車？”體貼的問了我這個問題，‘大概是真把她當我妹妹了。’心裡說話的同時，只是輕輕的和他搖搖頭，示意他加速行駛，因爲，時間已經不多了........

“兄弟，醒醒。”突然，一個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微微的把眼睛睜開，看到的是山熊的眼睛在黑暗裡，發出的閃光。‘原來我早已睡著了，還做了夢，夢到的就是那天和那個叫小華，的女孩子，到別的情景。’想到這個的自己，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向山熊點點頭，示意我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

“好，準備一下，我們半小時後出發。”聽到這個的自己，開始納悶，因爲我並沒有什麼裝備可以整理的，除了狙擊槍被我抱在懷裡，其他所有的裝備，都在自己身上掛的好好的。隨即就意識過來，山熊知道我的血壓低，想讓我先緩緩，然後再出發。‘體貼的傢伙。’心裡說話的時候，自己也再次對山熊重重的點點頭，同時，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捏了一下。看到山熊也無聲的和我點點頭，我知道，他已經收到了我的感謝.......

現在的時間，是我醒來四十分鐘以後，我們一行１４人，在黎明最後的黑暗裡，離開了藏身的地方，慢慢的在瓦礫中穿行，在向主陣地前進。如果說我們現在的位置，和主陣地的直線距離，只有３公里，可是由於瓦礫和廢墟，還有一些爲止的地方存在，安全的路線，是將近１０公里的距離。想到這個的自己，就想在心裡開罵，‘這個鬼城市，爲什麼這麼大？’

“上尉，你說，上面爲什麼要派我們來這裡偵察？而且出來７天了，也沒有任何支援我們的跡象，他們離我們才１０公里不到啊！！”我走在小隊的中間，我們是用錐行隊行推進的，山熊走在第一開路，我在中間，而其他的人，就在四周警戒，這個隊行，很適合推進和衝鋒。這個聲音，是在旁邊一個擔負警戒的士兵，在我耳邊，輕輕的問出來的，畢竟，我們也怕別人發現。

“我不知道，看腳下！！安靜，注意警戒，有問題，回去問個夠。”剛說了四個字，就發現，旁邊一直在等我回答他問題的士兵，因爲眼睛一直在看著我，所以沒有注意腳下，他被突然拌了一下，在他要摔倒的時候，自己伸手扶了他一把，在他要說謝謝的時候，伸手把他的腦袋扭到他警戒的方向，接著，叫他閉嘴，免得被別人聽到，影響軍心。

可是，他的話雖然被我打斷，並叫他住嘴。可是，自己心裡的問題，卻像肥皂泡一樣，冒個不停。‘現在敵人控制了這個城市大約６成的地方，可是上面，明明知道我們出來，會遇到敵人的搜索隊，狙擊手，爲什麼還要派我們出來？在這個呆了一個月了，爲什麼換防的隊伍還沒有來？甚至連增援也沒有？爲什麼我們出來的時候，連無線電都不允許攜帶？雖然說是怕敵人的電子干擾和監聽，可是，這個也太不應該了吧？軍用電臺，都有抗干擾和保密頻道啊！難道是怕我們知道什麼嗎？’

砰～砰～砰～正在想問題的我，突然被從後面傳來的槍聲，和身後一個戰士被擊中時，短促的慘叫所驚醒。‘剩下１３個了，那羣混蛋，我們出來的時候，是２０個人。’

“隱蔽，隱蔽！！”在隊伍前面的山熊，大聲的喊叫著，想讓旁邊的人快點尋找掩體，可是，又有一個戰士，被打的渾身冒血倒在了地上。

“操！！！！！！！！”看到這個的山熊，直接撲倒在一堆瓦礫的後面，架起他的班用機槍，就開始朝後面盲目的掃射，嘴裡還發出了怒吼聲。雖然我不知道他的子彈有沒有打中敵人，可是，敵人也因爲他盲目的掃射，害怕有流彈飛到自己身上，也停止了掃射，龜縮在某堆廢墟的後面。

“來吧，我看到你了......”趴在廢墟上的自己，也把狙擊槍架了起來，天已經開始亮了，從狙擊鏡裡，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有個傢伙，露在廢墟外面的半個腦袋。通～隨著自己呢喃的聲音，手指也扣動了扳機，從狙擊鏡裡，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廢墟後面的傢伙，不小心露在外面的半個腦袋，已經徹底消失掉了。

“我們走！！”我的狙擊槍的出現，讓敵人知道，我們這邊存在一個可以威脅到他們生命的人，秒殺掉兩個人的我，看到他們不在露頭，像剛纔一樣還擊了，趕忙收起狙擊槍，叫其他人趕快離開。

轟～～我們剛跑了沒５０米，一顆榴彈就已經在我們身邊炸響，又一個戰士倒在了地上。當～～山熊敲過來的槍托，被早已有準備的我，用狙擊槍的槍托接住。“早防你這一手了，你走，我留下。”

山熊看到，他的槍托被我輕易的接住，“你走，必須要人斷後吸引敵人，否則，我們一個人都走不了！！”他大聲的在我耳邊吼叫起來。

“你走，我留下，他們比較怕我的存在。”榴彈依舊在耳邊炸響，探頭，一槍把一個再次準備發射的傢伙打飛，然後自己同樣大吼出聲，因爲，在後面的人，從火力來推斷，最少有２個小隊，將近４０人。

“李排長，王上尉，請讓我們留下，你們走！軍隊裡普通的戰士多的是，可是你們，只有兩個啊！！”旁邊一個戰士聽到我們的爭論，忍不住的同樣大喊出聲，我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其他的戰士，眼睛裡都是留下的堅決，還有，對我們，出於真心的尊敬。‘他們長大了......’看到這個的自己，不禁在心裡感嘆，他們已經是一個真正的戰士了，不再是一個叫人看不起的新兵。

“放你媽的屁！！”山熊的話，吼的蹲在我身後的戰士一愣，隨即，他的眼睛裡就流露出委屈的神色。

“山熊這傢伙就這樣，你們也認識路吧，那就自己走回去。這個，是我和他給你們的命令，記得軍法嗎？”輕輕的接過山熊的話頭，用溫和的語氣說出我的威脅。

“可是.......”身邊的戰士依舊想留下掩護我和山熊離開。

“可是你媽！！！給老子滾！”忍不住的山熊，已經罵出來了，從瓦礫的縫隙裡看出去，敵人已經在接近中了。

“現在你們離開，我和山熊目標小，還有機會獨自離開。如果你們現在還這樣，我們誰都走不了了。離開！！這個是命令！！”大聲的和身邊的戰士們解釋，接著，就下達了我和山熊的命令。

“是！！！”說完命令的我，已經回頭開始注意後面摸上來的敵人了，從身後，傳來其他戰士堅定的聲音。可是我可以聽出來，雖然槍聲不斷，但是我能聽出來，他們聲音裡的不捨。

聽著身後戰士的離開，我和山熊都沒有回頭，伸手把離開戰士給我留下的水壺拿起來，一仰頭，喝個乾淨，接著，就用堅定的眼神看著山熊。“兄弟！這次，我們誰都不要丟下誰！我們，並肩戰鬥！！”一字一頓的說出我的誓言。

“恩！我們，並肩戰鬥！！”山熊大聲的回答我的誓言。聽到這個的我，在心裡說了最後一句話，‘這個，是屬於我和山熊兩個人的戰鬥。歐陽，請保佑山熊活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