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李令這邊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還一直礙於共事一宮的情意不敢敞開了打,所以很快就被衝散了,只剩幾個大宮女還在門口駐立這,張驊心中一喜,徑自就要衝上去。
卻在這時候,拿著拂塵的手被一股大力突如其來的一扭,手腕募的一疼,拂塵就從他手裡掉了下來,然後被人一把提起來衝牆上扔了出去,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這下子所有的人都安靜了。
只剩下張驊一個人在地上翻來覆去的哀嚎著,原來是順公公到了。
將張驊扔出去的人也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的先鋒將軍軒轅昶。
原來軒轅昶見未央遲遲不出現的時候,心裡也有幾分憂慮,後來見順公公被皇帝派了出去,索性也就找了個藉口溜了出來,假裝同順公公偶遇,一路跟著來了這裡。
倒也幸虧是他來了,否則場面肯定會更加麻煩。
宮墨和鍾離央央到了未央寢宮的時候,門外整整齊齊的跪了兩排小太監,個個臉上都鼻青臉腫的,還有幾個被打的比較重的已經擡到了西側殿裡,但是張驊雖然傷得最重,卻仍舊被李令留了下來,是以他只能灰頭土臉的躺在地上,不停的因爲疼痛發出哀嚎聲。
宮墨和鍾離央央趕緊進了內殿,就見未央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塌上,如意正用水潤溼他的嘴脣,甄太醫正坐在圓桌邊開方子。
軒轅昶自然已經走了,雖說他死皮賴臉的跑進內殿看了未央一眼,但是大庭廣衆之下卻什麼事也不能做,只聽到太醫說並沒有什麼大礙後才略略放下了一顆心,依依不捨的走了。
甄太醫寫完最後一筆,一擡頭就看到皇帝正站在門口,悄無聲息的,嚇了他一跳,但他還是很快的就反應了過來,宮墨擺了擺手,讓他不必多禮,只是上前兩步坐在椅子上,問甄太醫:“查出了怎麼回事了麼?”
甄太醫當然不能和皇帝平起平坐於是急忙站了起來,對皇帝說道:“陛下不必太過擔心,公主這次不過是因爲中了一種名爲安神草的藥物,這種藥並沒有什麼危害,不過是會致人沉睡罷了。”
鍾離央央仍舊是愁眉緊鎖,此時也顧不得皇帝什麼了,忙追問道:“沉睡?要沉睡幾天呢?”
甄太醫從容的笑了一聲,道:“皇后娘娘不必擔心,就算是平常的藥性,最多不過兩日就能醒了,等會兒請宮女將微臣開的藥煎好,放在公主殿下牀頭,也不必喝,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能醒了。”
這時候鍾離央央和宮墨纔算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畢竟無論如何,對他們來說,未央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甄太醫卻仍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皇帝見他這樣,心裡又是一緊,也帶了幾分不悅,對甄太醫說:“怎麼還有其他的副作用麼?你怎麼不一氣兒說完呢?”
甄太醫連忙跪倒在地,對皇帝說:“陛下,臣不敢有所隱瞞,這個安神草雖說沒有什麼副作用,但是有一味藥草卻同安神草十分
相似,這位藥草卻是立即致命的,臣方纔只是心下有些疑竇,爲何費盡心機下了藥卻只下了一味安神草,但並沒有什麼實際證據,所以並不敢拿出來煩擾陛下。”
皇帝冷笑了一聲道:“哦?往常見你治病怎麼沒有這麼積極?是不是這些年養尊處優太久了,連朕都敢騙了?”
甄太醫嚇得渾身發抖,道:“陛下,陛下。臣冤枉啊,臣怎麼敢欺瞞陛下啊!”邊說還邊砰砰砰的扣了幾個響頭。
然而這時宮墨臉上卻又帶了笑意,親手將甄太醫扶起來道:“行了,甄太醫你這麼多年爲我調理後宮諸人的身體,朕獎勵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懷疑你呢?方纔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說罷,又對旁邊的如意說道:“行了,你來跟我解釋解釋今天這事兒究竟是怎麼回事把。”
如意對宮墨行了一禮,然後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不過刻意的略去了軒轅昶的部分,只將這份功勞推到了侍衛身上。
宮墨靜靜地聽著,右手食指和中指無意識的在敲這桌子,聽完如意的講述之後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問如意道:“找到安神草的來源了麼?”
如意點了點頭,道:“因爲公主殿下的一應事物都是奴婢打理的,奴婢將今天公主接觸過的東西都交給了甄太醫檢查,最後發現安神草的粉末出現在這次公主爲了獻舞準備的舞衣上,
因爲大部分都在內衫上,藏在層層疊疊的花紋裡,所以奴婢並沒有發現,還請陛下和皇后娘娘治奴婢的罪。”
皇帝搖了搖頭道:“既然你說了這些粉末藏的極其隱蔽,自然也怪不得你,等未央醒了你且告訴她,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玩了的,朕一定要徹查到底!今日天色已晚,未央還沒有醒過來,畢竟是她宮裡的事,一切的事情都等到未央醒過來再定奪把。朕就先走了,讓她好好休息把。”
又側過頭對跟在他身邊的小順子說:“你去,將這次所有接觸過舞衣的人全都抓起來,還有那個張驊的太監,請人給他好好診治,萬萬不能讓他死了,朕倒要看看,這個翻雲覆雨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然後就和鍾離央央一道出去了,鍾離央央到是不想走,但最後卻什麼拒絕的話都沒說出口,因爲她隱隱的覺得,皇帝彷彿察覺到了什麼蛛絲馬跡,以致於對未央起了警惕之心。
不管怎麼說,皇帝的寵愛才是最大的籌碼,她現在的主要任務還是安撫好宮墨,至於未央,她相信她一定會好好的照顧自己的。
不一會兒,皇帝和皇后的鑾駕就漸漸地走遠了,因爲少了將近一半的人,偌大的宮室裡也顯得空曠起來。
就在這時,本來應該睡得不省人事的未央,漸漸的睜開了她的雙眼。
如意將她扶起來,給她的背後墊了一塊軟枕,道:“殿下,這是怎麼回事?”
宮未央靜默了一會兒,垂眸想了半晌,纔開口說道:“看來咱們這次玩兒的有
些大了,我也沒有想到暗地裡藏著的內奸竟然是張驊,導致一下子搞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樣相比起來,我的病反而過於輕了些,就算讓甄太醫好歹補救了些,卻也是亡羊補牢,爲時已晚,反而最後讓皇帝懷疑到了我身上。”
如意跪在塌邊,緊鎖這眉頭道:“那殿下你的意思,就是連這次暴動都是有心人計劃的了?那咱們得計劃他豈不是全部瞭如指掌?這個人也太可怕了。”
未央搖了搖頭,心裡頭也是思緒萬千,理不出個頭緒,只道:“不會,這次的事情只有你我知道。”說到這裡,又頓了頓,遲疑的道:“不,我說的不對,說不定這次的事件真的是有心人推波助瀾形成的。”
如意不解的歪了歪頭,道:“推波助瀾?怎麼推波助瀾?”
未央直起身來,將本來藏在軟枕下的匕首拿出來交給如意,然後自己下了牀,道:“你還記不記得,你的安神草哪裡來的?”
如意心裡一動,剛要說什麼,就聽宮未央道:“不管怎麼說,這次的對手都來勢洶洶,而且來者不善。
咱們三番兩次的與他交手都落了下風,這實在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以後咱們做事都要收斂一點,不然恐怕要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
如意點了點頭,道:“這次確實是奴婢疏忽了,奴婢下次一定會更小心謹慎的,但現在,皇帝陛下那邊怎麼辦?”
宮未央道:“無妨,他這次訓斥甄太醫這一回,不過是給我一個警告罷了,況且,他心裡應該也不是很肯定這次的事情就是咱們做的。”
如意卻還是略有些擔心的道:“但是現在陛下既然已經起了疑心,咱們要不要想個辦法挽回一下?”
未央喝了口水,面色嚴肅的道:“不行,恐怕這人就是在等著咱們得這一步,恐怕還有別的後手在等著咱們,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以靜制動纔是最好的法子。”
說到這裡,未央也長嘆了一口氣道:“咱們這些年也確實有些急功近利了些,好歹有個看的上眼的對手就打的咱們措手不及,不過這次的事情倒也給咱們提了個醒,張驊這種我眼皮子底下的人都能給他拉過去,看來這人到是很有一套,恐怕咱們手裡明面上的幾個都不能用了,先閒置起來吧。”
如意正伸手準備將未央的頭髮散下來,卻被未央制止了,還說:“不用,等等我要出去一趟,你知道張驊被關在哪裡麼?”
如意停下了手,疑惑的道:“公主的意思是要去找張驊?但是張驊被陛下派人嚴加看管起來了,咱們要怎麼進去?”
未央穿上自己的外衫,道:“其實我也並沒有什麼把握,但是如果我是那個人的話,我一定不會讓張驊活過今晚,畢竟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加大我自導自演一場加害與人的戲的嫌疑。
而且聽父皇的意思,恐怕絕對不會簡簡單單的讓人直接闖進去,今天晚上,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