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已經(jīng)漸漸到了尾聲,但是各個畫舫上卻還是燈火通明的樣子,各個專門在畫舫上生活的巧笑倩兮的女子,正在掀起另一輪的高潮。
可謂是妖童媛女,蕩心舟許。
當然,這句話用在這里不是很恰當?shù)模且部梢院苊黠@的感覺到這些平時壓抑的人們在這里的放蕩形骸。
所謂官場,無論你做了多么大的官,仍舊是要諂媚的對上級,安撫的對下級。上上下下可謂是沒有一處能夠休息放松的地方,按理說回了家應(yīng)該好些,但是越是到這種時候,家里那些三妻四妾越是鬧騰的歡實。
這個寵愛的仗著自己懷了孕可是趾高氣揚,但是那正室夫人自然看不慣一個煙花之地出來的女子能平白壓自己一頭,但是說起來,爭來斗去的,也不過是因為沒有意思罷了。
再怎么落落大方的人,被困在同一個地方久了,十幾年都是一成不變的景色,自然會心胸狹窄,容不得人。
而這些男人,家里的花花草草看倦了,自然還能找別的地方消遣,就算是朝廷不準許,她們也能找出各式各樣的法子來,皇帝其實是心知肚明的,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畢竟在畫舫上到底是傳不出去多少的,就算真的有人來查,我就偏偏說我只是來聽歌的,又能怎么樣呢,所以這小秦淮也變得是越來越龍蛇混雜。
但是幸好,尉遲商這點本事也是有的,他自己手下的人手船只,和那些外來的是有很大區(qū)別的,雖然說在花樣兒上略輸一籌,但是安全可靠確是大大增加了。
所以,稍微有點底子的官員,都知道到底應(yīng)該選哪一邊。
自從尉遲商也入仕之后,他就已經(jīng)撂挑子不干了,畢竟這些地方實在是太能搜集情報了,這些大人在紙醉金迷的時候最容易吧心底的話說出口去。
雖然說小秦淮沒有規(guī)定到什么就必須回到岸上,但是尉遲商手下的人向來是三更天就回行的,而有些看似是煙花之地,實際確是賭坊的,自然不會那么快返航。
所以,哪家的船,是干什么的,尉遲商是一清二楚的。
然而,眼前像她們撞過來的這搜,他卻從來沒見過。
原是方才未央怔怔的看著前方,所以也吸引了尉遲商的注意力,然而未央只是懷疑,尉遲商心里則馬上就確定了。
一搜這么大的不知道哪家的船下水,分一杯羹也就罷了,但是現(xiàn)在看它的行船速度,如果真的撞上,那么肯定是兩敗俱傷,現(xiàn)在可是河中央,如果她們的船到了,不知道還會連累多少別的人。
所以尉遲商當即就下令返航。但是不是按照原有路線,否則如果逃不過,一定會有無辜的人傷亡,尉遲商讓他們往另一個岸邊靠過去。
但是這樣距離那搜瘋船的距離肯定會被拉近,但是這才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未央看著尉遲商灼灼風華的樣子,心里也不由得喟嘆了一
聲,果然是公子世無雙么。
此時,一些別的畫舫也發(fā)現(xiàn)了這艘瘋了一樣沖過來的船,連忙急急慌慌的想要返航,但是本來看表演的時候畫舫就密集,此時更是緊湊。
一下子所有的人都要往回走,那肯定是要碰撞的,幸好她們的轉(zhuǎn)圈力度不是很大,畢竟都是小船。
而且尉遲商手下的船不論大小都是上好的木頭做的,自然要比那些閑雜人等的質(zhì)量好上不少,平時看不出來,但是此時一比就比出來了。
所以,這邊湘有慈善的想要救那些因為沖撞而船只傾覆的人,也有不管不顧的想要趕緊保證自己安全的人,一時間,場面混亂的無法描述。
本來有了沉船是件好事畢竟這樣可以行走的空間就多了,但是誰道因為這些沉船本身的自救裝置,所以一時半會兒根本就沉不下去。
這下子到處都是沉船了,就跟暗譙似得,所有船夫都不敢在動了,畢竟可沒有人來救他們。
所以這時候畢竟已經(jīng)沒有辦法走了,所以再怎么暗恨也沒有辦法,這時候那些只顧著自己逃命的人才想起來要救人,畢竟還有些達官貴人在下面呢。
誰道這一救把自己的直屬上級救下來了,這下子可高興壞了,但是誰道這上級早就把他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清楚楚,對于這些官場沉浮的人來說,記善可是難上加難,但是記仇可是容易的不行。
所以等到了審核的時候,這人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被貶謫到了京外,成了一個小官,明明自己跟上司的關(guān)系不是很好的么,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誰能想到不過是當初的一念之差呢。
總之不管怎么說,眼下船上的人可謂都是尷尬的不得了,而且一時間又不能動,所以就只能看唯二能動的兩艘船的角逐。
未央他們這一艘雖說體積小一些,但是勝在船工的技術(shù)好,再加上船的設(shè)計也好,所以好幾次都在那搜大船想要撞上來的時候,驚險又巧妙的甩脫了。
眼看就快到岸邊了,幾人緊繃的心情總算是松懈了一點,誰道那搜大船又掉頭回去,想要撞剛才那困守在原地的一團。
尉遲商立刻就明白了它的意圖,但是也絕對不能就這么坐視不理,可是倘若是他自己的話也就罷了,船上還有三位公主呢。
未央?yún)s堅定不移的點了點頭道:“不用管我們,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尉遲商艱澀的點了點頭,道:“沒問題,到時候還請公主做好準備,船上有幾個羊皮囊,船工得水技都是很好的,還請公主去看看陽雪公主和甘泉公主吧。”說著,又嘆息了一聲道:“可惜我是個文弱書生,更可惜的是軒轅兄因為急事沒有上船,如果他在,一定不會讓公主落到如此境地。”
未央搖了搖頭道:“情況危急,還請公子打起精神來,不要為了這些兒女情長的小事操心。”說著未央就上樓去了。
尉遲商也
狠狠地搓了一把臉道:“兄弟們,掉頭。”
這邊未央剛剛走到樓上,就發(fā)現(xiàn)氣氛有些不對,畢竟太過寂靜了,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這實在不符合甘泉和陽雪的性格。
未央轉(zhuǎn)念一想,剛才的動靜鬧得那么大,甘泉和陽雪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自己方才也是太著急了,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到底有什么不對。
但是事到如今,也沒有退路了。
未央邊想著,就慢慢的走到了房門前,她并沒有立刻就推門進去,反而是悄悄的側(cè)過了腦袋貼在房門上,但是聽了一會兒,卻還是什么聲音都沒有聽到。
未央淺淺的吐了一口氣,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但是很快,她就把自己調(diào)整到了巔峰狀態(tài)。
從她很小的時候開始,她就知道,逃避永遠不可能解決問題,甚至還有可能會遭到窮追猛打。
這邊,那艘船果然見尉遲商架著船回來了,為首的人的嘴臉立刻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就算再怎么機敏又能怎么樣呢,最后還不是要栽在自己的手里。
正說著那人的眼神也是越來越冷酷,他擺了擺手,身邊早就蓄勢待發(fā)的殺手們就迸發(fā)出了蓬勃的殺氣,他滿意的勾起嘴唇笑了笑,然后就批起斗篷準備撤退,他從來沒想過就這么讓那船上的人全部就這么死了,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呢,誰也別想要全身而退。
尉遲商一見那大船轉(zhuǎn)向,就知道自己中了圈套,但是事已至此,那些人可以毫無顧忌的來追殺他們,那么自然也可以肆無忌憚的殺害國家大臣。
雖說這些大臣貪吃好色了些,但好歹也是南門國的中流砥柱,是國家棟梁,絕對不能這么大批的折損在這里,想什么樣子,所以,今天,是撞也得撞,不撞也得撞了。
兩艘大船就這么避無可避的越靠越近,近到尉遲商已經(jīng)能很清楚的看道船上那些人手里鋒利的刀光。
尉遲商手里青筋暴起,立刻安排人將小船放下去,讓人帶著未央幾個人趕緊撤退,他是絕對不能走的,畢竟,一定要有人留下來吸引視線。
尉遲商遺憾的看了看樂正公主府的方向,自己這一輩子倒也稱得上精彩紛呈了,只是可惜不能親自贍養(yǎng)母親到老了,實在是遺憾的緊。
正想著,尉遲商的心里也是一點怯意都沒有,畢竟他畢竟是個男人,小時候也是正經(jīng)的學過兩年功夫,在他的思想里,就沒有嚇得腿軟這個樣子的男人。
但是當尉遲商抱有必死的決心的時候,那搜已經(jīng)近到眼前的大船卻突然側(cè)翻了,船上的人也搖搖晃晃的,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見到好像有人在喊什么船底漏水了,只見不過是轉(zhuǎn)眼之間,船就已經(jīng)陷下去了一半還多,到處都是呼救的人,但是尉遲商當然不是圣人,反而當機立斷的讓人加速后退,遠離那片水域。
未央站在二樓看著那混亂的一片,也感到目瞪口呆,心道,真是天不亡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