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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司機報警的檔口,圍觀看熱鬧的人聚集過來。
躺地上那個哎呦呦的叫得更賣命了:“我告你,嘛也別說帶我看病,我介要有啥事,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都讓你伺候著!”
司機打完電話坐在車里不吭氣。
外面那個叫得更厲害了:“哎我說,撞了人就成死狗了?就不說帶人看病去,別說大哥不體桖你,今兒介事你要這態度我告你沒完!你問問去!我平日里干嘛滴?”
躺地上的鬧喚的歡,車上的那個雷打不動。
看熱鬧的圍觀群眾憋不住了,有個穿藍色羽絨服大哥從人群里向司機發難了:“你怎么事?撞了人也不下來看看!”
看藍羽絨發難,人群里另一個穿皮大衣的也跳了出來:“這不是等警察呢么?啥事等警察來了再說唄。”
藍羽絨不樂意了:“嘛?這要是撞死了也坐著等咋的?”
“你咋說話的?就事論事,撞死了么?”皮大衣也急了。
藍羽絨把身邊的人巴拉開,直沖到皮大衣面前:“介事說小了是事故,說大了介叫嘛?介叫不會做人!”
皮大衣也梗了脖子:“咋就不會做人了?按事故流程就素介樣!”
藍羽絨跟皮大衣兩人這就杠上了。
人群圍觀的熱點也從地上和車里的兩人轉移到吵架的兩人身上。
顧玲玉左右沒事,干脆也跟著看熱鬧,最后直到警察來了認定了責任。
司機跟自行車的大哥私了300塊錢,各走各的。
藍羽絨和皮大衣還吵呢。
吵到最后翻來覆去都是那兩句話,又開始數祖宗八輩都干嘛的。
最后連圍觀的最后一個大爺都走了,這兩人才互嗆完散伙。
顧玲玉遠遠的蹲在人行道上,一直看到最后。
天津人就是愛認死理,這也算是普通的天津日常了,并沒什么稀奇的。
人都散了,路口又恢復的交通。
但是顧玲玉卻沒有走,車流交織的路口,她分明又一次看到了那個灰白色的影子。
及其淺淡,仿佛一團白煙,幾次有車子從那團白霧上馳過,顧玲玉甚至會擔心一個不小心那白灰色的霧就會散掉消失。
看到了,真的看到了,顧玲玉目不轉睛的盯緊了路口。
影子越發淺淡和飄忽起來,但是即使車輛往復路過,那影子還是淺淡的留在地上。
那是什么?
顧玲玉看不清,總覺得更近一些就可以,她盯緊了那團白灰色的霧不敢錯眼的往路口走。
就像是要去抓住魚的水鳥,專注的盯著水面一樣。
世界都仿佛靜止了,只剩下路口正中的淺薄的影子和顧玲玉。
灰白色的影子搖曳著,好像有個形狀又好象什么都沒有,近一些就清楚一點點。
顧玲玉瞇上眼睛仔細分辨,總覺得要看清的時候,它又淺淡一些。
已經走到馬路邊了,還是沒能看清。
灰白色的影子里好像包裹了什么東西?
眼看那影子好像又要變淺消失,顧玲玉緊跑幾步出去。
她全然忽視了信號燈的變幻,疾馳而來的一輛黑車看路燈要變趕緊搶了腳油門。
剛沖出路口就看到一個同樣沖出路口的小姑娘,黑車發出刺耳的剎車聲。
輪胎在馬路上留下一道漆黑的剎車痕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膠皮味。
即使這樣它還是沒能剎住車。
黑車沖出路口好遠才停了下了……
顧玲玉倒在路口,旁邊站著一個人正在緊張的扶著她:“喂!丫頭!還好么?”
時間仿佛這時才開始流動,顧玲玉的聽覺像剛剛歸位一樣,她這才注意到周圍的喧鬧聲。
顧玲玉剛剛差點就被撞死,看著遠處滑出去的車后背發涼。
她剛剛好像被影子迷惑了一樣,根本不去關注周圍環境。
此時她正臉色蒼白的看著路口,那道灰白色的影子徹底消失了。
差點出事的司機下了車就開始罵街,他也嚇得不淺,額頭上滿滿都是冷汗。
顧玲玉不聲不響的忍受著司機的怒氣和謾罵。
對方看著顧玲玉傻愣愣的也沒個反應直罵晦氣,傻子一類的很是難聽。
看顧玲玉直愣愣的看著路口發呆,對方更來勁,罵得更兇更難聽起來。
“行了!沒看小丫頭都嚇傻了么?”一個略有些滄桑的聲音響起,替顧玲玉解了圍。
“有你說話的地方么?你算個嘛玩意兒?”對方依舊情緒激動。
“咋?小丫頭沒事你就偷著樂吧,要不要現在去醫院檢查檢查?”這話說得中氣十足威脅滿滿。
“憑嘛?我又沒碰著她?靠,算我倒霉!死丫頭片子以后走路小心點!要死也別死我車轱轆下邊!”那司機又咒罵了兩句,最后氣哼哼的上了車絕塵而去。
顧玲玉這才想起剛剛是被拉了一把才獲救的,回了神她趕緊看向旁邊的救命恩人。
剛剛生死關頭拉了一把,拽回自己來的人竟然還是個熟人。
那人正瞇了眼很擔心的看著顧玲玉:“丫頭,又見面了,還記得我么?”
“老宋?是你?”顧玲玉且驚且喜。
“啊,是我。都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還好我及時趕到,要不你這丫頭現在都不知道在哪了。”老宋放松的長出了一口氣,他摸了摸右胳膊的手臂。
顧玲玉別的不顧,
先指著路口:“那里有沒有東西?你能看到么?”
“什么東西?你看到什么了?”老宋瞇眼看向路口。
顧玲玉很是期盼的看著他,老宋看了一會又轉頭回來搖了搖頭:“如果是說那種東西,我沒看到,何況現在是白天,我本來就看不到的。”
顧玲玉稍顯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其實現在的話就連顧玲玉也看不到什么了。
“你怎么來天津了?”顧玲玉跟老宋邊走邊說起話來。
“是我一個侄女求我過來幫忙看個人好不好,于是我就來了。”老宋配合著顧玲玉慢走。
“哦,這樣啊,那你看完人了么?”顧玲玉追問。
老宋看了顧玲玉一眼,微妙的閉了嘴,他又撫了撫右胳膊。
注意到老宋的動作,顧玲玉趕緊問他:“你怎么一直在摸右手臂,是剛剛拽我的時候受傷了么?”
老宋笑呵呵的:“嗨,別多想,沒事的,之前替人平事的時候,夜里不小心受了點傷,今天一用力拽你可能有點動傷口了。”
一聽這個顧玲玉立刻愧疚起來:“對不起,都是我的事。”
老宋笑著安慰她:“沒事啊,能救下來你,胳膊拽折了也值得。”
顧玲玉立刻不好意思起來。
兩人早早的跑到一家餐館吃中餐,算是早飯最后一批午飯第一批的樣子。
坐下后,老宋看了看顧玲玉的面色,明顯有些蒼白。
顧玲玉點好了菜單這才跟老宋能好好說幾句話:“老宋,最近我身上發生了一些奇怪的現象,你能聽聽我說么?“
老宋自然點了頭。
顧玲玉把噩夢的情況和白天看到灰白影子的事跟老宋說了說。
老宋一邊聽一邊點了點頭:“晚上再看看吧,我覺得可能你是能力不穩定了。“
“這能力會消失么?”顧玲玉立刻焦慮起來。
老宋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還得觀察看看。”
“你侄女的事完了后你就走么?”顧玲玉有些不舍。
無論怎么說,老宋畢竟是同類,之前也沒機會好好談談,現在看到老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老宋聽到顧玲玉提及他侄女,痛苦的感嘆了一聲:“哎,我那侄女是搞不定他的。”
“誰?”請了幫手還搞不定?顧玲玉驚訝起來。
老宋看了她良久,最后還是把答案說了出來:“直到昨天我才發現,世界真小啊……要說我侄女你們也認識,她姓林,名瑞雪。”
“林瑞雪?”顧玲玉驚詫。
同樣驚詫的喊出這個名字的還有中午纏著張默重復昨日所見的文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