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那幾本不正經書的緣故,等松贊干布來東月宮的時候,李雲彤羞惱的擰身,不肯理他。
松贊干布看著她,輕聲細語地笑道:“好好的,文成爲何生氣?今個我讓人拿回來的書,你看了沒……”
話沒說完被李雲彤打斷,她一臉氣惱地說:“別在跟我說什麼書……”
“怎麼了?這書怎麼得罪你?”松贊干布一臉無辜,從那些被李雲彤當做“罪證”放在幾案上的書中拿出一本,遞給她,“不是你上回說想了解吐蕃那些上古神蹟之事嗎?我今個才尋著,所以特意找了來讓人拿給你。”
“胡說,這是那……”李雲彤一把搶過,翻開,啞口無言。
當時李雲彤因爲看了幾本,上面都是畫著打架的妖精,便丟在一旁,並沒有把所有的書都翻開看,松贊干布遞過來的這一本,恰好就是他所說的內容。
開篇第一句就寫著:天之中央、大地之中心,世界之心臟,雪山圍繞,一切河流之源頭,山高土潔,地域美好,人知爲善,心生英勇,風俗純良,在快馬可以奔馳之遼闊大地之上,(他)化爲人身而降世……
正是松贊干布曾給她講過,關於吐蕃第一代贊普聶赤的誕生神蹟。
松贊干布挨著她坐下,“看看,你不問青紅皁白的,冤枉人了吧?”
李雲彤臉上飛起紅雲,“你既然要送這本書給我看,爲何讓人還拿了那些來?”她指了指旁邊的幾本。
“哪種啊?”松贊干布仍然一臉毫不知情似的模樣。
這叫人怎麼講!
“贊普自己乾的事情,倒裝得這般像,我就不信,那幾本書和你無關。”李雲彤眼眸流轉,橫了他一眼道。
松贊干布摟住她的肩,笑著道:“哦——,你說那幾本書啊!”
他揚聲大笑起來,“我們吐蕃有句話說‘家要美好就靠身,人要幸福就靠心。’那幾本書,可不就是有身又有心……”
聽見他這一語雙關的話,李雲彤臉上一紅,她就知道,他是故意如此,戲弄於她。
沒等他生氣,松贊干布便在她臉上印了印,“柔能克敵,也能制親……你可不要發火,只管用你那‘柔軟’剋制了我就是。”
說著,他還意有所指地往李雲彤胸前看了看。
李雲彤又羞又惱,“你,沒正經,盡說些混帳話。”
松贊干布笑嘻嘻地說:“鳥靠翅膀,人靠嘴巴,不說話你怎麼明白我的心?叫聲悅美的畫眉鳥,在敵人面前象啞巴。你當這些話我對誰都說啊?我這是對著你,纔會說這些……”
李雲彤正想著要如何反駁他,突然之間就被吻住了脣,一時間恍惚失神,全然想不起之前想說的話語,只知道松贊干布雙手環住了她的腰,將她擁得緊緊。
這個吻太長,吻得李雲彤暈頭轉向。
“討厭,整得一身都是汗,我要去洗洗……”和之前的氣勢洶洶相比,李雲彤此時的話語輕而柔,如同呢喃。雖然說著“討厭”,聽著卻半點也沒有討厭的意思。
她這一說,松贊干布便笑著相應道:“正好,我身上也有汗。”說著親了親她的耳垂,又道:“我已經讓她們備好了水。”
等李雲彤進了浴房,只見裡面並不像平日只有一個大木桶,而是兩個木桶並排放著,木桶蓋還在上面,見她進來,裡面侍候的使女便將桶蓋掀開,試了試水溫。
裡面的霧氣頓時冒了出來,熱氣騰騰的,煙霧繚繞。
還沒等李雲彤說什麼,松贊干布也跟了進去,他一擺手,使女們便都退了出去。
他站在李雲彤的身後,雙手由後至前環住她,伸手解開了她腰間繫著的緞帶。
跟著,又解開了繫住她那頭青絲的緞帶,一頭烏髮如雲似霧地垂了下來……
李雲彤莫名地覺得乾渴、緊張,呼吸漸急。
松贊干布再次長吻下去。
李雲彤只覺得喘不過氣來,就連呼吸都幾乎找不到間隙,脣舌發麻,半邊身子發軟。
她察覺到松贊干布的雙手拉下了她的外裙,一低頭,含住了她細而白潤的耳垂,低聲道:“那些書上的姿勢,我今個瞅著有些意思,咱們試試……”
……
雲散雨收之後,松贊干布看著自個臂彎裡,臉上紅潤未裉的李雲彤,心滿意足。
李雲彤的腳往前伸,觸到了硬硬的東西,纔想起那幾本“罪魁禍首”的書因爲剛纔一切發生的太急,還在榻角擱著呢。
因爲碰到了書,她就想起一些事,睜睜眼睛,努力擺脫泛上來的睏意,“聽說贊普將前幾日纔到您寢殿裡侍候的那個使女,派到書房去做事了?”
松贊干布正將她如絲如緞的秀髮拿了一縷在手指間把玩,聽到這句,便輕聲“嗯”了一句。
見李雲彤沒說話,他輕聲道:“前幾日赤尊過去了見著,說我的寢殿裡幾時換了那般她看的女子,我瞧著她有些不快,便給丹珠換個地方。怎麼,你也介意那個?你們也別把我想得那般急色,好像但凡有個齊頭整面的女子在面前,我就會收攏了一般。”
“也難怪赤尊姐姐多想,一個新來的使女,根底都不清楚,贊普就讓她到寢殿侍候,是個人都會覺得贊普對她不一般。”李雲彤覺得有些冷,便往松贊干布懷裡鑽了鑽,“不過,我是覺得她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噢?”松贊干布漫不經心,“不是說我們吐蕃人在你們眼裡看著長相都差不多嘛,興許因爲這個緣故,你覺得有些像。”
“沒有啊。”李雲彤搖了搖頭,她的頭髮扎得松贊干布發癢,他的手又有些不安份起來。
李雲彤只好按住他那隻“不老實”的手,解釋道:“剛來的時候,是有些分不大清楚,你們個個長得高鼻深目的,是有些像。但看得久了,就能分出區別來,就像你,我跟前那幾個使女久而久之,你不一眼就能區分她們誰是誰了嘛。”
“她是羊同人,你肯定沒見過她,可能只是看著和誰有些像,所以眼熟吧。”松贊干布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不過,我瞧著她還頗有些本事,今個讓她在書庫裡頭找三本羊同的書出來,她竟然找了五本,還多找了一本不是羊同的書。”
“她爲什麼會把那本也當做是羊同的書?”李雲彤隨口問道。
松贊干布想了想當時的情形,面色一凝,手完全“老實”下來,“說起來有些奇怪,她既然是羊同的貴族之女,按理,不該會認錯羊同的書,那本只是跟羊同的文字比較像而已,難道……”
他眼睛裡閃過冷厲之色,“她只是知道那些字的形狀,並不真正認識羊同字……”
李雲彤也開口道,兩人說得幾乎一字不差。
松贊干布笑起來,低吻下去,“文成,咱倆真是越來越有默契了,剛纔那個姿勢,嗯,你喜歡的那個……咱們再試一次……”
李雲彤想說的話化成了一陣嚶嚀。
……
第二天是沐休日,兩人就這麼纏纏綿綿的,依偎著睡到了半上午。
晨起之後,李雲彤特意換了件水紅色纏枝紋織花的高領緞襖,將她美麗的天鵝長頸護了個嚴嚴實實,就是如此,她走出寢殿還有些心裡發虛,走路發飄。
幸好今日不用給蔡邦薩請安,要不然被大夥瞧著,她著實有些像妖后之相。
李雲彤正想著這一日哪裡也不去,就在東月宮裡窩一天,就見外頭宮奴來報,“贊普,贊蒙,敦珠公主有事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