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鄒文池父母之前, 向宜還真的是備受煎熬忐忑的做了好一陣的心理建設(shè),期間還度過了鄒文池的畢業(yè)典禮。
畢業(yè)禮那天,向宜特意請了一天假買了一束花到他的學校, 再一次以女友的身份出現(xiàn)在宋黨輝等死黨面前, 說沒有一絲絲彆扭都是假的。
好在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 向宜已經(jīng)被鄒文池從之前的那個自卑深淵中拉出來不少, 兩人之間的關(guān)係趨於穩(wěn)定, 已經(jīng)不再是一開始的患得患失。
經(jīng)歷過曾宇,向宜更想把握住眼前的幸福。
而對於鄒文池而言,沒有什麼畢業(yè)禮物比向宜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更值得興奮。
鄒家父母也到場, 只是過程匆匆,向宜只是跟他們打了個照面, 也算是爲了日後的正式拜訪提前打了個招呼。
兒子近段時間的表現(xiàn)與之前相比過於明顯, 鄒母有猜過跟向宜有關(guān), 但一直沒得到證實,如今真切的看到, 得知了真相,一時間確實有些五味雜陳,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鄒家家世算得上是好的,雖然對於兒子要找的對象不要求門當戶對也不強幹涉他的選擇,但是對於向宜, 鄒母的第一印象確實不太好。如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兩人又在一起, 她一口氣憋在心裡, 無處傾吐。
回去路上跟丈夫叨唸的時候, 一直也沒得到對方的應(yīng)和,更是不舒服。
鄒父比她心更寬些, 在性子上面,也看得更透,鄒文池不像別家的紈絝公子哥,心裡主意比誰都明朗,真是他選中的人,就算兩老反對也無用。鄒母自己也知道,不過還是邁不過作爲母親的那種挑剔。
這種心理越壓越緊,最後壓到鄒文池帶向宜到家的那天在臉上表現(xiàn)了出來,哪怕沒有當著向宜的面說破,但私下還是跟自家兒子明確的投了反對票。
“媽,我對向宜是認真的,這種話我像也不用我再反覆的跟你說了。”
鄒母氣不打一處來,“你現(xiàn)在是什麼態(tài)度?我都還沒有說什麼呢,不過就是跟你說了我這個當媽的意見,你就這麼給我置氣,還沒過門呢!而且你忘了之前她是什麼態(tài)度的,現(xiàn)在說好就好了?況且你纔剛畢業(yè),認真歸認真,談婚論嫁是什麼道理?”
鄒文池笑,“剛畢業(yè)還不能談婚論嫁了?我們系裡還有大四的時候就結(jié)婚有孩子的。”
“那能一樣?你自己性子都沒定下來!”
“媽,你不能把我不進我爸公司就說我性子沒定,我有自己的規(guī)劃,而且向宜已經(jīng)在我的規(guī)劃裡了,我知道你之前找過她的事,是,那時候我們感情是不穩(wěn)定,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同了,她的變化我比你們誰都清楚。”
“清楚什麼?你清楚什麼?你別以爲你爸不管事不出聲你就以爲沒事了,我……”
“媽,我是一定要跟向宜結(jié)婚的,因爲她已經(jīng)懷孕了。”
“……”
話說到一半的鄒母被他的這一句話堵得全然沒了繼續(xù)往下的力氣,瞪大眼睛驚詫的望著眼前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兒子,一時之間腦子全蒙。
“你……你說什麼?”
眭承路重複道,“向宜已經(jīng)懷孕了,是我堅持要的。”
“……”
鄒母心情猶如過山車,這一彎一繞的,刺激得很,絲毫不給她喘息回神的機會。
懷孕了!?
“你媽媽還是不太喜歡我。”向宜雖然一直都在努力保持微笑,但是在回去路上還是忍不住的有些沮喪。
女生本就心思敏感,何況鄒母的掩飾並不高明,她怎麼會感覺不到。
開車的鄒文池認真的看著前面路況,在等紅燈的時候伸手握住她的,捏了捏,“我媽就是嘴巴硬,第一印象作怪,你也知道原因的,以後時間久了,慢慢她就知道你對我是什麼心思了,嗯?”
向宜瞪他,“什麼什麼心思?”
鄒文池低低的笑,“你鍾情於我的心意。”
向宜吸了吸鼻子,嗤了一聲,沒再應(yīng)他。
鄒文池繼續(xù)道,“而且我們家婚姻向來自主,他們可以有自己的意見,但是絕對干涉不了我的決定,現(xiàn)在我們的目標就是好上加好,再說,我爸是明顯偏我們的,你說是不是?我也跟他們說我們是奔著結(jié)婚去的。”
猝不及防往最終的結(jié)果奔去,向宜猛地被嗆了一下,聲音都被卡住,綠燈亮起,望著她同樣驚訝的小臉,鄒文池明顯開心得過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鄒文池過了分的熱情,過分的“努力”,擾得向宜的疲倦一陣接著一陣,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而且向宜發(fā)現(xiàn)他每次都在找各種理由推脫做措施。
“鄒文池!”
向宜總算意識到他的不對勁,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再叫他的全名,只有在極其急的情況下。
比如現(xiàn)在,在他再一次不想做措施的時候,向宜好說歹說,對方就是不配合,氣得她都要吐血了!
鄒文池一臉的痞子樣,雲(yún)淡風輕地應(yīng),“嗯?你說什麼?”
向宜氣不打一處來,“我說什麼你不知道?別裝傻,一點也不高明!”
“不帶!”鄒文池嘴脣揚起間猶如小孩撒嬌,“況且在你面前,我不需要高明。”
“鄒……”
“現(xiàn)在要努力造人!”
“嗯?”
“我跟我媽說你懷孕了。”
嗯!!!???
他的一句話讓向宜一臉驚,最後反應(yīng)過來,恍然大悟,原來他跟鄒家說了這個!
“你……”
鄒文池看著她震驚的模樣,卻只覺得可愛極了,斯條慢理的解釋。
向宜還是不敢相信,“你……你說什麼?嗯!”
遲鈍的反問,向宜咬著牙剋制理智,擡手在他肩上重重的錘了一拳,聲音猶如咆哮的小獅子,“你什麼時候跟家裡人說的?你瘋了?”
鄒文池笑著握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性感的低聲道,“你看看是不是清醒著的。”
“你怎麼不跟我說!”向宜想要推開身上的人坐起,無奈力氣敵不過他,反倒被他反扣著結(jié)結(jié)實實的使了好一陣的力氣,最後在向宜被磨得沒了脾氣的時候才慢慢停下,磨著她一點點的哄著。
“你媽會覺得我是故意的,情況只會更糟!你知道我不想這樣……”
“傻不傻,我比你瞭解我媽,放心,況且……”他拉長了聲線,“要孩子我也是認真的,真的。”
“你纔剛畢業(yè)……”
“剛畢業(yè)怎麼了?你怕我沒底氣養(yǎng)不起你跟寶寶?”
“……”
他換了個方向,啞聲道,“家裡肯定已經(jīng)在籌備我們的事了,到時候還得回你家一趟,下聘是大事,不能委屈了你。”
“鄒……”
“噓~”他用手堵住她的脣,“我對自己有信心,這麼多次,肯定有一次是中了,過兩天等過了每月你家親戚的日子,我們測測。”
鄒文池自信滿滿,絲毫沒有半點的擔憂,向宜想自己肯定是被他磨得沒了理智,纔會在他的柔聲低哄下沒了銳氣。
只是鄒文池的自信真的是準的!
向宜在衛(wèi)生間裡,坐在馬桶上,看著手裡驗孕棒上清晰的兩條紅槓,蹙著眉,不知該喜還是該憂。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如今鄒文池自己獨立創(chuàng)業(yè),正是最難最忙的時候,昨晚鄒文池就知道今天早上她要測,特意晚出門,而向宜在衛(wèi)生間的時間太長,長到不需她開口他就可以猜到結(jié)局。
“中了?”
等人出來,早已等在外間的男人伸手將軟綿的人拉到胸前面對面的扣住,低頭在她脣上啄了又啄,從她蹙著眉有些無措但又透出絲絲意料之中的表情,鄒文池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向宜撥了撥耳邊的碎髮,將另一邊手上拿著的驗孕棒遞給他,清晰的兩條紅槓光耀了眼前男人的心,雖然猜到,但真的看到,還是不自覺的驚喜興奮起來,抱著眼前的女人原地轉(zhuǎn)了兩大圈。
直到向宜摟著他的脖子大呼他名字的時候才放下。
“我說什麼來著?肯定中的,是不是!”鄒文池一臉的自豪。
向宜咬著脣瞪了他一眼,“還笑!”
“高興的事還不讓笑!今天抽空,我們再去醫(yī)院確認一遍,嗯?”
原本在鄒母面前只是說說,如今就真的是事實了!說不緊張都是假的。
坐在醫(yī)院的長廊上,等著拿結(jié)果的向宜,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仍舊平坦的肚子,有些恍然無神,裡面真的就開始孕育一個新的生命了?
有些猝不及防的慌張感。
下聘,定結(jié)婚日期成爲鐵板釘釘上的事情,向家父母對於女兒加入“豪門”總是帶著一股擔憂,只是周圍的人羨煞不已,反觀鄒家父母的態(tài)度,倒是沒出現(xiàn)向宜一開始所想象的不滿與嫌棄。
訂下日子那天,在鄒家吃完飯,鄒母在跟向宜單獨相處的時候,給她送了一對手鐲和一套首飾,算是對她的正式認可。
12周到醫(yī)院檢查建檔的時候,鄒文池去繳費,向宜在一樓大廳碰到許久未見也未曾聯(lián)繫的曾宇,隔的時間太長,向宜甚至覺得他有些陌生,曾宇看到她手裡拿著的建檔本,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詫異。
“懷孕了?”
向宜點點頭,順著將本子收回包裡。
“那他……”
“我們準備結(jié)婚了。”
結(jié)婚兩個字對於她和曾經(jīng)的曾宇來說,已經(jīng)成爲一個不可能的詞,時過境遷,從向宜嘴裡再次聽到這個詞,曾宇心裡五味雜陳。
“那就好。”
再沒了別的話,似乎只有這句是最恰當?shù)摹?
鄒文池回來的時候,曾宇已經(jīng)走了,向宜坐在大廳的凳子上,看著從另一邊拿著單子朝這邊走來的男人,偏了偏頭,吸鼻子的動作控制不住,發(fā)酸的澀澀感從鼻尖涌出。
對方應(yīng)該是第一時間沒看到自己,停下四處張望,向宜擡手朝他招了招手,鄒文池見著,臉上透出寵溺的光彩,大步朝她走來。
曾經(jīng)的向宜以爲這輩子會很難再遇到喜歡自己然後自己也喜歡的人,但命運從來都是仁慈的,至少現(xiàn)在,她又遇到了。
或許以後會有變數(shù),或許會面臨更多未知的事情,但,那已經(jīng)又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