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聽到對方答應了他的要求時,他的心中才驀地松了口氣,看樣子談判專家說得果然沒有錯,他們拿不到錢,根本就不會對人質怎么樣。
而作為綁架犯,為的就是錢,錢沒有到手,什么條件都可以談,但是錢到了他們的手里,而人質還沒有確保他的安全,那么這種結果就很難讓人捉摸了。
公冶凡東淡淡地應了一聲,“好。”便站在原地等著,只是他的眼眸卻時刻關注著周圍的環境,周身都是緊繃著的,高度的警覺性。
良久,電話那頭再次傳來男人略顯低沉的聲音,“接收視頻,那里就有你想要的東西,看完之后,你就能夠知道我是否說得是實話了。”
公冶凡東聞言,將信將疑的將手機拿離耳邊,便看到手機上確實是傳來了一段視頻,雖然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但是卻也沒有多想,隨手便摁下了接收。
映入眼簾的便是言司遠正在吃早飯的情景,顯然是今天的視頻,至于這個視頻的真假,他根本就無從考證,便也只好仔細的觀察的視頻里的每一個角落,看看能夠找到一些突破口。
但是,對方給的視頻的資料實在是太短了,根本就沒有什么可用的信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言司遠確實還活著,而且在他的不遠處的角落里有個長相清秀的孩子,雖說穿著破舊的衣服,但是卻能夠看出來原本也是粉雕玉琢的。
只是,那個孩子又是誰?怎么會出現在那里?
公冶凡東心中不禁感到有些疑惑,奈何視頻的時間太短,他只能夠看到這些,卻也聽不到言司遠任何的語言。
“怎么樣?現在可以相信了吧?”對方顯然察覺到他應該將視頻看完了,耐著性子問道。
“這個只是你們錄的一段視頻,我根本就聽不到他的聲音,倘若是你們派人假扮的怎么辦?而且這段視頻只能夠說是早上的,具體是哪一天的,誰也不能夠證明。”公冶凡東微微蹙眉,沉思了片刻說道。
“這個確實是今天早上的,而且是我派人去現場錄的,至于你相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現在,你只需要將錢放在長椅上就可以了,至于人,我收到錢之后,就會放了他的。”對方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有些煩躁的開口說道。
“那好,我還想問一下,言司遠身邊的孩子是誰?”公冶凡東聞言,抿了抿薄唇,順口問了一句。
“那個就不是你能夠過問的了,倘若你想要將言司遠帶走,那么就識相的將錢放在長椅走人,倘若不然,我也不介意你們收到的是一具尸體。”語畢,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公冶凡東聞言,神情頓時一凝,看樣子他是說了什么對方很厭煩的話了,不然也不會如此著急的將電話掛斷。
公冶凡東緊緊的握著皮箱的把手,頓時有些煩躁,原本他以為會當面來交易,卻沒有想到對方也并不在場,只是讓他留下皮箱就走人。
他的心中很是不解,他查看了周邊也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的蹤跡,難道是他的警覺性降低了還是他們的人隱藏的比較好?
這讓公冶凡東有些不太理解,只是當他的眼睛看到正前方的一棵樹上時,微微瞇了瞇眼,這才發現原來對面的樹上安裝了一個攝像頭,怪不得他所有的舉動能夠讓他們看的一清二楚。
倘若不是有風吹過,吹動著樹葉,而恰好又是晴空萬里的天氣,陽光照到了攝像頭的鏡頭上,不然他還真的發現不了,原來那里藏著一個攝像頭。
公冶凡東默默的將皮箱打開,對著攝像頭的方向,讓他能夠看清楚里面裝著的現金,以便對方能夠清楚的知道,他并沒弄虛作假,很是坦誠的想要救人,讓他們盡快的將言司遠放出來。
之后,公冶凡東便將皮箱再一次當著他們的面合上了,并按照他電話里的要求,將它放在了長椅上,慢慢的舉著雙手向后退,一直到距離長椅兩三米的位置。
公冶凡東正想要轉身離開,卻聽到身后突然傳來了一聲槍響,這讓他很是訝異,怎么會有槍聲,隨即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在這個偏僻的地方,怎么可能會有槍聲?難道是?公冶凡東不敢多想,便又重新走回長椅的方向,先將皮箱保護起來。
不多時,公冶凡東放在口袋里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看到屏幕上顯示的電話號碼,他的心中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公冶凡東微微抿了抿唇瓣,便按下了接聽鍵,還沒有開口說什么,便聽到了對方略顯憤怒的聲音,“老子告訴過你,只能夠你一個人過來,為什么還要帶人來?你是不是想要我一槍崩了言司遠的腦袋,媽的,這次的交易取消。”
“那我們什么時候……”
本來他想要再解釋一下的,但是卻發現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顯然并沒有多余的時間讓他來解釋這件事。
公冶凡東聽到后不由得感到有些詫異,他根本就沒有帶其他的人來,怎么會被他發現他帶了其他的人過來呢?
當他正感到納悶的時候,準備先拿著錢離開,看看能否再打電話確認一遍,看看能否還有機會跟對方解釋一下。
只是他剛剛轉頭,看到的便是巴伯柘衍一臉驚恐的站在他的身后看著他。
公冶凡東當即愣在了當場,沒有想到巴伯柘衍竟然找到了他所處的位置,還站在了他的身后,顯然對方所說的其他人就是指的巴伯柘衍。
該死的,公冶凡東不禁在心中低咒了一聲,快步向前走到他的面前,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巴伯柘衍,厲聲說道:“我不是告訴你了讓你不要跟著我的,你為什么還要跟來?”
公冶凡東強忍著心中怒氣,努力克制著想要對著他咆哮的沖動,眼眸微微的瞇起,倘若不是他的修養很好的話,他早就沖上去給他一拳了。
管他會不會伺機報復或是打小報告,公冶凡東的理智告訴他,一定要忍耐,不能夠如此的沖動,這次交易顯然已經不能成功了,至于這次交易的失敗會產生什么樣的后果,他們誰也預料不到。
但是,公冶凡東知道,對方顯然是很生氣,雖然并沒有多說什么,但是從他的口氣里便能夠知道是他們將對方惹毛了,倘若他們真的對言司遠下手的話,他也是無可奈何的。
想到這里,公冶凡東的心中更加的煩躁,沒有想到一向沉穩的巴伯柘衍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巴伯柘衍的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特別是看到公冶凡東明顯有些陰郁的臉色,明白了他現在出現在這里顯然并沒有幫到什么忙,反而將他自己暴露了。
“抱歉,我只是見你一個人過來,怕你會出事,所以才跟過來的。我……”巴伯柘衍看到公冶凡東的臉色愈加的陰沉,便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他只是怕公冶凡東一個人進到這里會有事,所以才沒有聽從他的建議離開,只是他已經很隱秘了,不巧還是被人發現了他的蹤跡,他到現在還有些不明白怎么被發現了。
巴伯柘衍的心中不禁有些懊惱,他明明已經很小心了,但是還是被人發現了,而且還是他剛剛進到這里不久,真的太讓人難以相信了。
公冶凡東見狀,不由得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他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被巴伯柘衍給破壞了,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搗亂的。
明明已經告誡他不要跟來,而他呢,根本就沒有聽他的話,反倒是悄悄的跟過來,沒有幫到忙不說,反倒是讓對方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公冶凡東真的不想要再搭理他了,拿起一旁的皮箱,看也懶得看他一眼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他要好好的想一想該如何去跟初卿交代,明明能夠一次性成功的事情,卻沒有想到中途就被迫停止,而導致這樣的結果的人竟然是他們自己的人,這怎么能夠讓人理解。
“公冶凡東,你……”巴伯柘衍看到公冶凡東頭也不回的就轉身離開,心中頓時有種無力感,他也知道了是他的錯,但是他也是擔心公冶凡東的安危才會這么做的。
但是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有辦法解釋什么,畢竟這件事就此為止全是因為他的出現。
巴伯柘衍頓時也有些懊悔不已,看著公冶凡東越走越遠的身影,頹然的嘆了口氣,便也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離開。
公冶凡東緊抿著唇瓣,不再搭理巴伯柘衍,不管怎樣解釋,總歸是這場交易并沒有達成,而罪魁禍首就是巴伯柘衍,這是不可否認的事情,而他只是希望,這場交易并沒有影響到言司遠的安危。
一片片的白云宛如潔白的風帆,在湛藍悠遠的天空中飄游著。
初卿在酒店的大廳休息處焦急的等待著,時不時的將頭探向門口的位置,看看能否看到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