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打擾到我了。”言司遠一字一頓,說的極慢。
沙爾汗聽著,臉上露出一絲的尷尬起來,她輕咳了一聲,以此掩飾著。她鼻間輕哼,下意識地就想要架起腿來,可未想到之前再次扭傷的腿就因著這個動作,又疼了起來。沙爾汗的臉色驟然一變,隨即放了下來,她的腳踏在地上,目光低垂著。
言司遠將她臉上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她一條腿上的不自然。
可他卻沒有說出來,他緩步走到了對面的柜子上,倒了一杯熱水,湊到唇邊吹了吹,輕抿了幾口。
“不喝酒?”沙爾汗瞇著眼,看著言司遠杯中一點顏色也無的水道。
“公主有什么事就直接說吧。”言司遠不愿同沙爾汗繞彎子,他說完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輕笑了一聲道:“哦,除了之前你讓我做的事。”
沙爾汗也隨即笑了出來,抬頭看著他說道:“你還是真能忍啊,這是你在這里的第幾天了?你竟然一點也不著急嗎?”
言司遠轉(zhuǎn)過身,看向她,“我為什么要著急?這里有吃有喝,還不用處理工作。我就全黨是放假了。”
“嗯,有道理。”沙爾汗對于他說的話不由點了點頭贊同,轉(zhuǎn)而又說道:“那,你就不擔(dān)心你的妻子嗎?”
擔(dān)心他的妻子?
言司遠聽到沙爾汗說這句話的時候,握著玻璃杯的手指明顯地動了動,可他面上卻風(fēng)平浪靜,毫無動作。怎么會不擔(dān)心她呢?可是,他若只是擔(dān)心,也無濟于事。他不答應(yīng)沙爾汗一天,就只能在這間屋子里待上一天。
與其擔(dān)心,不如選擇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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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司遠笑了笑,又抿了一口熱水,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擔(dān)心啊,可是,公主提出的提議,我不會答應(yīng)的。”他再次明確的拒絕。
“你會答應(yīng)的,因為,我會讓你見到你的妻子。”沙爾汗信誓旦旦的說道,“我只需要你陪我演一出戲,只要你乖乖地按著我的要求來配合我,我就讓你見一次你的妻子,怎么樣?”
言司遠聞言,心中詫異。這個沙爾汗公主,她到底又在搞什么花樣?
她想讓自己扮演一次她的未婚夫,又究竟是給誰看的呢?
他今天收到午餐的時候,就聽到在門口一直守著的保鏢在那邊閑聊,似乎是有提到過什么有一位宮里來的使臣已經(jīng)在這酒店里住下了。難道,她是要給那位使臣看嗎?
言司遠思考著,沉默著,久久不曾回應(yīng),這讓沙爾汗莫名有些著急了起來,她出聲催促著他,“喂,你到底答不答應(yīng)?對你來說,這么做一點壞處也沒有吧?”
“怎么就沒有壞處了?”言司遠反問道,他明明已婚,有了妻子,有了孩子,現(xiàn)在卻讓他“拋妻棄子”的表示是公主的未婚夫,若是讓大家都知道了……
“這一次,我不會讓外人知道的。”沙爾汗想了想,妥協(xié)了下來。“這你都不肯答應(yīng)嗎?只要你幫了我這一次,我就讓你見初卿。”
“不過,我還有些要求。”沙爾汗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你到了那里,我不管你看見什么,聽見什么,你都只能以我,沙爾汗公主的未婚夫的身份出現(xiàn)!否則,你就永遠也別想見到她了!”
言司遠沉下臉,深如寒潭的雙眸因為她說的最后一句話,而緊緊地盯著她。永遠也別想見到她?
呵,沒有他的允許,這樣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發(fā)生!
言司遠轉(zhuǎn)而輕笑,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場合,是什么樣的人,以至于能讓這位堂堂的一國公主不顧自己的清白,非要找人假裝她的未婚夫?
“好,我答應(yīng)你。”言司遠微微頷首,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沙爾汗公主,最終同意了下來。
“真的?不允許到時候反悔!”沙爾汗的眉眼染上了一絲的喜悅,連帶著的那雙淺褐色的眸子也閃爍著光澤,仿佛是一對耀眼奪目的琥珀一般。她得到了言司遠的再次確認(rèn),這才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雙手環(huán)胸的笑著說道:“那就好,明天,我來找你。”
“好。”言司遠點了點頭,手心捧著杯子,目送著沙爾汗略顯行動不便的在自己的面前漸漸走遠。
“碰”,木質(zhì)大門被再次合上,整個寬敞的房間里便又只剩下了言司遠一個人。他隨手將玻璃杯放在了茶幾上,修長的腿繞過矮椅,靠坐在沙發(fā)的另一側(cè)。他閉上雙眼,淺淺地呼吸著,想著剛才沙爾汗說過的那些話。
夜?jié)u漸深了,一直敞開著的窗外,盈盈月光像是流水一般的淌進房間,伴隨著外面細弱的蟲子的鳴叫聲。
他坐了片刻,又起身緩步踱到了窗邊,看了眼夜色深如墨般的天,伸手一把將旁邊散落著的窗簾拉起,將面前的景色全部遮住。
“啪”墻壁上的開關(guān)暗下,幾盞瓦數(shù)極大的燈瞬時被打開,襯著那一串串晶瑩的水晶珠子,將整個房間照得更亮。
言司遠站著未動,斂下雙眸,直到過了許久之后,才走向了臥室里。
燈亮徹夜。
而這邊終于讓言司遠同意了的沙爾汗,也終于心情稍許好轉(zhuǎn)了些。她心里暗暗計劃著明天的事情,不過片刻的功夫,也入睡了。
紐約近幾日的天氣都算不上太好,但也總比雨季強。
沙爾汗在卡麗的催促聲中醒了過來,柔和的風(fēng)拂過臉頰,夾雜著不遠處后花園里陣陣的花香味,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蒙著眼睛等著腦袋清醒。
昨晚回去之后,卡麗硬是又把私人醫(yī)生給請了過來,好說歹說的半命令半請求著,才讓私人醫(yī)生答應(yīng),她又不小心扭傷腳踝的事情,誰也不會告訴。只是,代價就是又被他痛著按摩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才肯放了她,往后還得保證天天按摩。
沙爾汗垂著頭,毫不意外地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藥膏味,當(dāng)即皺了皺眉頭。
“公主,要不要下來洗漱吧?”卡麗在一旁候著,等了幾分鐘,見沙爾汗的神色清明了不少,便出聲詢問道。
她昨天晚上就吩咐自己,要早些叫醒她,卡麗想著偷偷看了一眼時間,早上八點半,這個時候,應(yīng)當(dāng)算是差不多吧?
沙爾汗輕嗯了一聲,隨即自己雙手撐在軟床上,一點點的挪著移到了床邊。讓卡麗為自己套上了拖鞋,這才先用那只沒有受傷的腿落在地上,扶著卡麗的胳膊,一走一跳的去洗漱間洗漱。
隨后便坐在了化妝桌前。
沙爾汗拿起營養(yǎng)液,先是往臉上輕輕地拍了拍,好讓水分能充分的被皮膚吸收,接著就對著一桌子的化妝品發(fā)起了呆。
她今天,要畫什么妝比較好呢?
目光掃過一個又一個的化妝品,卻怎么也下不了決定,她出聲問道:“卡麗,我畫什么妝好?”
卡麗歪著頭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說道:“您……畫什么妝都好看呀。”
沙爾汗對于她的這個回答很是滿意,只是,她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她今天,要更好看才行!她要讓公冶凡東那個木頭呆子好好的看看,當(dāng)她盛裝挽著別的男人的手臂親昵的時候的樣子!
沙爾汗邪邪地笑了笑,心下突然就有了主意,她對卡麗說道:“幫我畫個濃妝吧。”
濃……濃妝?
公主不是從來都不愛畫濃妝的嗎?一直都說這樣會對皮膚不好……
卡麗愣了愣,沒有猜到沙爾汗要這么做的意圖,在她走神的時候,沙爾汗伸手捏了捏她的腰,輕瞪了她一眼,催促道:“走什么神呢?還不快幫我準(zhǔn)備?”
“哦,是。”卡麗連忙應(yīng)下,她看著沙爾汗拿起隔離霜,很是仔細地往臉上沾著,便也開始找起了適合畫濃妝用的化妝品。
收拾出一大堆,一個個攤放在沙爾汗的面前。
沙爾汗心情極好,勾了勾手指,“你來畫。”
“是。”卡麗只能答應(yīng),深呼吸了一口氣,接過沙爾汗手中的睫毛夾,又穩(wěn)了穩(wěn)手,一點一點地繼續(xù)畫下去。
畫濃妝很考驗?zāi)托裕埠苜M時。
不過卡麗曾經(jīng)花了很大的功夫研究過,雖然有一陣子沒上手,但基礎(chǔ)扎實,很快就給沙爾汗畫好了妝。
刻意拉長了的眼尾微微瞇起,睜眼嫵媚,瞇眼凌厲。
“很好!”沙爾汗湊近了鏡子,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著,過了片刻很是滿意的說道。她勾了勾唇角,酒紅色的唇膏將她本就如玉般質(zhì)感的皮膚襯得更加白皙,透著邪魅卻一點也不輕狂,滿滿地都是女人嫵媚的味道。
沙爾汗深呼吸了一口氣,又讓卡麗去幫她把裙子拿過來,這倒是讓卡麗有些犯懵了。
公主的裙子那么多,到底該挑哪一件的好?
卡麗點了點頭,怔怔地看著她,仿佛是還有話要說,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如果自己直接問公主要穿哪一件好,恐怕公主會不高興地說她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吧?
但……如果自己去拿,恰巧拿到了公主不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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