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涼風緩緩吹過,帶來清晨的涼意。
劉單跪在地上驚懼不已,這風一吹到他身上,頓時讓他打了一個寒顫,低頭不語,絲毫不敢擡頭看,他心裡知道,只要今天凌洛真的生氣了,那他們劉家也就差不多完了。
一時之間宮門前有些安靜,後面也漸漸來了幾架馬車,看到這陣勢,驚異的同時紛紛停下來駐足觀看,當他們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時,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神色,看來這些人平時也是看不慣劉單的囂張。
一個王朝的兵部侍郎一大早就跪在一架馬車前,這場景可是數(shù)十年難得一見啊。
凌洛從馬車上下來,看著跪在地上的劉單,直把劉單看得心裡直打鼓。
良久,凌洛纔開口說道:“劉大人,數(shù)月不見,卻不知你竟然已經(jīng)升到了兵部侍郎了,官升得快,這官威也見長嘛。”
“王爺,下官······”劉單哭喪著臉,欲哭無淚。
“對了,本王聽說令郎前些時間在凌天城裡受了重傷,劉大人是否還要責怪本王保護不周啊?”
凌洛的語氣很是淡定,但是在劉單聽來,卻如審判之音。
“王爺說笑了,那是犬子學藝不精,被人偷襲,與王爺無關!”劉單連忙說道,“天痕在家的時候還一直說王爺對他照顧很周到,絕對沒有責怪王爺?shù)囊馑肌!?
原來這個劉單就是劉天痕的父親,也是天風劉家的現(xiàn)任家主,本來劉家就跟凌家親近,甚至與凌家榮辱與共,卻不想今天早上在這衝突了凌洛,這簡直就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
當然,這個一家人,也只是劉單的個人意願而已。
“呵呵,那就好!”
凌洛說著,就不再管他,轉身跟王平說道:“王公公,帶本王進去吧。”
“王爺請!”
王平微微一笑,眼角瞥了一眼劉單,作勢將凌洛請了進去。
劉單一見凌洛就要離去,頓時急了,想要追上去,卻被凌風死死的攔住。
他一時有些失魂落魄,凌洛既沒有懲罰,也沒有警告,只是嘲諷了幾句,這對他來說,不是一個好信號。
“凌風統(tǒng)領!”他立即轉向凌風,“王爺他,究竟什麼意思?”
劉單的神情極其的諂媚,跟剛剛的車伕想必,簡直是雲(yún)泥之別。
凌風卻是翻了一下白眼,道:“劉大人,該怎麼做,你這個做兵部侍郎的不應該比我更清楚嗎?我只是王爺?shù)囊粋€護衛(wèi)統(tǒng)領,可猜測不到王爺?shù)男乃肌!?
“是,是,是!”劉單被凌風一頓數(shù)落,點頭稱是,看著還趴在一旁的車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是一腳狠狠的踹了下去,似乎感覺還不解氣,腳下力氣漸長,一連踹了好幾腳,一時間宮門前都是車伕的慘叫聲。
凌風眉頭一皺,“劉大人,這裡是王宮重地,你是想把禁衛(wèi)軍引過來嗎?”
劉單一愣,隨即訕訕一笑,收回自己的腳,朝車伕吐了一口口水,厭惡的說道:“從今天起,你就不再是劉家的人,看在你還算爲劉家做了不少事,本官就饒你一命,滾!”
那車伕聽後頓時駭然,期盼的看著劉單,但是劉單卻一副心狠的樣子,讓他頓時心裡一顫。
看著劉單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是沒希望再在劉家了,只好怨恨的看了一眼凌洛的背景和劉單,只是他不敢表露出來,神情落寞的離開了。
申大海一臉緊張的看著劉單,生怕他也將自己踹了,畢竟劉家雖然不如凌家,但是也是天風城的一個不小的家族了,能夠進劉家,他都是耗費了不少靈石和關係的。
想到這裡他就不禁羨慕的看了一眼凌風,這同是護衛(wèi)統(tǒng)領,但是凌風就可以高高在上的看著劉單,而他,卻只能默默地任由劉單宰割。
好在劉單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將他驅趕,怎麼說今天申大海也只是聽命行事,做錯的人只有車伕一人而已。
······
凌洛在王平的帶領下,走進了王宮之中,雖然之前他作爲鎮(zhèn)南王的世子也沒少進來,但是這一次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真正進宮,再次看到皇宮的奢華和堂皇,仍然有一些心情澎湃。
一進宮門,首先印入眼簾的就是那足有四五個足球場大小的漢白玉石廣場,潔白的玉石在清晨的朝陽照耀下,顯得有些發(fā)亮,廣場的盡頭連著五座拱橋,暗喻九五之尊,當看到正中的那座大殿的時候,縱然凌洛已經(jīng)見識過太衍皇宮裡的金鑾寶殿,此刻心中也不免一震。
大殿坐落在廣場的另一頭,殿門前有數(shù)百個階梯,每隔五米就有個一個被甲持戟將士,旌旗獵獵,王威浩蕩。
大殿高聳入雲(yún),龐大無比,猶如一隻雄獅俯瞰天下,睥睨山河,一種不可言喻的霸氣在凌洛的心頭縈繞,似乎要讓他跪下臣服,只是凌洛在金鑾寶殿前都沒有跪下,更何況是這裡,丹田裡的傳國玉璽散出一絲暖流,就將這個威壓抵消。
凌洛目光一凝,看著大殿上的天風殿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心想,跟金鑾寶殿一比起來,簡直就是螻蟻與天道的區(qū)別。
在衆(zhòng)將士的注目之下,凌洛一級一級的往上登,自信穩(wěn)重的氣質讓衆(zhòng)將士心中不由佩服萬分,能夠在這種場合之下,被他們所有人都看著而能夠穩(wěn)如泰山的人,除了朝中幾個老臣,年輕一輩,還沒有這樣的人物,不愧爲鎮(zhèn)南王!
沒有多久,凌洛就已經(jīng)來到了天風殿前,看著殿門大開,不假思索的踏了進去。
一進天風殿,凌洛的眼睛就立即看到了那把象徵著天風最高掌權者的龍椅,龍椅現(xiàn)在是空著的,但是比它稍微低一些的地方還放著一張小一些的四爪龍椅,而四皇子林正昊就端坐其上。
大殿裡非常大,十八根大柱子分列兩旁,上面都雕刻著一隻騰飛的五爪金龍,將整座大殿穩(wěn)穩(wěn)的固定。
此時殿上已經(jīng)站了一部分人,不過很顯然這還沒有正式的朝議,所有人都是散亂的站著,各自交談,還一時沒有人看到凌洛。
“鎮(zhèn)南王到!”
王平的公雞嗓拉得老長,立馬就讓所有人都腦袋一扭,看著殿門口。
只見凌洛昂首挺胸,闊步前行,身著紫蟒王袍,目若朗星,雙眉如劍,絲毫不懼衆(zhòng)人目光,神態(tài)自然的走了進來。
“臣凌洛,拜見監(jiān)國殿下!”一走到衆(zhòng)大臣的最前方,凌洛就一正衣襟,躬身向坐在上首的林正昊行禮。
今時不同昨夜,昨晚的酒宴是林正昊以私人名義舉行的,凌洛和他地位差不多,所以能夠自稱本王,但是今天在朝堂之上,林正昊代表的是君王,是監(jiān)國殿下,凌洛就是臣子!
幸虧太初世界的禮儀和前世的華夏世界不太一樣,不用見到身份比自己高的人動不動就下跪,除了一些重要的時刻,一般都是躬身以示尊重即可,要不然以凌洛的性子,恐怕這下跪就讓他爲難了。
“鎮(zhèn)南王免禮!”林正昊臉上帶著笑意,虛扶起凌洛,“朝議還未開始,還請鎮(zhèn)南王稍事休息!”
凌洛掃視了一眼身後的衆(zhòng)位大臣,微微一笑,點頭示意,隨即就站在了武官一列的首位。
隨後不少的將軍都上來跟凌洛打招呼,他們當中有很多都曾經(jīng)是凌浩然的屬下,按輩分來說也是凌洛的叔叔,所以凌洛沒有板著臉孔,而是跟諸位將軍相談甚歡,每每提及凌浩然,衆(zhòng)人就不禁一陣唏噓。
林正昊坐在監(jiān)國王座上,看著凌洛和大部分武將打成一團,眼神複雜,不知在想些什麼。
時間漸漸過去,百官也來齊了,林正昊看了看殿外的太陽,覺得時辰也差不多了,便示意王平。
王平灰衣,扯起他尖銳的聲音,“朝議開始!”
所有人立即迅速的站在自己的位置,隨即便一同朝林正昊躬身行禮:“臣等拜見監(jiān)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衆(zhòng)卿平身!”
林正昊雙手擡起,臉上的表情也是肅然不茍,眼神深邃,凌洛從他身上竟然已經(jīng)感受到了一絲王者的威嚴!
整個過程凌洛都在用心的注意著,這裡的世界比較直接,沒有前世的那麼複雜,見禮也只是尋常的禮儀而已,真要想贏得他人的尊重,就只能夠提升自己的實力。
“諸位大人,有事啓奏,無事退朝!”王平的尖嗓子繼續(xù)在衆(zhòng)人耳朵裡響起。
“稟監(jiān)國殿下,臣有一奏!”這時文官之中走出了一個白頭髮的老頭。
“準奏!”
林正昊一看是禮部尚書張彥昌,眉毛一皺,或許是年紀大了,對於禮儀更是越來越重視,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方,之前林正昊就層被他數(shù)落批評,現(xiàn)在他站出來,不知道又想整什麼幺蛾子。
張彥昌立即說道:“稟殿下,老臣要舉報鎮(zhèn)南王目無法紀,無視君王,甚至挑戰(zhàn)君王威嚴,還請殿下剝奪凌洛王爵,以儆效尤!”
張彥昌的話一出,就引起了衆(zhòng)人的驚呼,這老頭是年紀大了不知輕重嗎?鎮(zhèn)南王爵乃世襲王爵,豈是他三言兩語就說剝奪的。
凌洛看著張彥昌,心裡一動,臉色有些凝重,看來,鳳舞天的動作很快嘛,這麼快就開始進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