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宵天在蘇白桐耳邊低語:“桐桐,京都那邊……寺院里被燒死的那三個女人的尸體是假的……”
蘇白桐的身體猛地一滯,低頭不可置信的看向凌宵天。
“是真的。”凌宵天正色道,“今早我才收到的京中密報,找了可靠的仵作驗尸后發(fā)現(xiàn),她們的年紀與我們那日見到的相差甚遠。”
也就是說。那三個人是替身。
蘇白桐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希望,這樣看來,也許她的母親紫瑤還活著。
只不過,寺院的那場莫名的大火究竟是不是國師所為,她母親又是如何能逃得一劫,哪里來的替身……種種疑惑全都涌上心頭。
凌宵天見她沉默不語,便猜到她是在擔心什么,于是安慰道,“我已派了人手出去,若是能尋到你母親,定會將她保護起來,現(xiàn)在咱們在這里鞭長莫及,你就算再著急也是于事無補。”
沒想到這種時候,反而要他來安慰她,擔心她會想不開。
蘇白桐揚起頭來。凌宵天與她近在咫尺,她可以感覺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傳遞過來,清晰的敲打在她的心頭。
凌宵天看著她的眼睛,清透的眸子里倒映出他的影子,“……桐桐。”
雖然他知道這時候不應該如此,可是心底的熱望卻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
他低頭尋到了她柔軟的嘴唇,輕輕啄在上面,一下又一下,不一會功夫兩人的呼吸全都亂了。
蘇白桐伸手去推他。“不行……”嫦昭娘娘已經(jīng)不在了,凌宵天現(xiàn)在算是在孝期,不應與女子親近……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整,凌宵天已然放開她。倒吸著涼氣,一臉痛苦的模樣。
“怎么了?”蘇白桐問。
“抻到背后的傷口了……”
蘇白桐想掀起他的衣裳查看,他卻不讓。
“你來親一下就不疼了。”凌宵天戲謔笑道。
蘇白桐哭笑不得。
兩人這么一鬧,剛才的那點氣氛全都不見了。
“讓他們擺飯吧,我都餓了。”凌宵天見蘇白桐的臉上已經(jīng)不見了剛才的焦慮,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突然蘇白桐從后面摟住了他的身體,小心翼翼的避開了他的傷處,在他的背上落下一吻。
“這樣……就不疼了吧?”蘇白桐的聲音淡淡的,不過在他聽來,卻甜到了心里。
凌宵天的嘴角不由得翹了起來。
京都,細雪漫天。
城外,十殿下凌靜瀟帶著劍絲情,以及數(shù)名侍衛(wèi)等在那里,準備迎接凌宵天一行回京。
劍絲情一身侍衛(wèi)的裝扮。左手按著腰間的佩劍,時不時抬頭眺望遠處。
“六哥他們可能還要等些時候才來。”凌靜瀟坐在路邊臨時搭起的避風棚內,悠閑的吃著茶。
細雪洋洋灑灑,順著擋風的帷幕邊飄落下來,在地上漸漸積起薄薄的一層。
“十殿下為何不在驛站里面等六殿下?”絲情問,外面天寒地凍的,他們已經(jīng)等了快有一個時辰了。
“驛站里面人多眼雜。”凌靜瀟左手慢慢捻著佛珠,目光打量著絲情,突然冒出一句,“你繡的那只荷包怎么樣了?”
劍絲情一愣,支吾道,“什……什么荷包?”
“就是你這一個月來一直偷偷在繡著的。”凌靜瀟微合雙目誦了聲佛號,“善哉善哉,你若是想把那荷包送人,最好先拿給我?guī)湍汩_光去去煞氣。”
劍絲情一下子漲紅了臉,“我繡的荷包又不是晦氣的物件。十殿下你欺負人!”
“……用來辟邪倒是正合適。”凌靜瀟一本正經(jīng)的念叨著。
絲情又惱又怒,可是他們身邊還站著不少侍衛(wèi),所以她只好極力忍下,“我……我只不過想讓他看看,我的女紅也可以做的很好。”
“你想讓誰看看?”凌靜瀟斜眼瞥著她。
劍絲情突然意識到她被對方耍了。
“我……”她支吾了半天,始終不想把那兩個字說出來。
就在這時,有打探信息的侍衛(wèi)回來稟道:“緋王的馬車到了。”
凌靜瀟走出避風的棚子,舉目遠眺。
只見官道上,遠遠駛來一輛馬車,馬車前后隨行跟著五十多名侍衛(wèi)。
細雪打在凌靜瀟的素色狐裘上,結成一簇簇冰晶。
凌靜瀟看著馬車漸漸駛近,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他們就像是一只只被牽了引線的木偶,本以為離了宮便能得到自由,脫離那片無底的苦海,或是斬斷與俗世的牽絆。
可是轉來轉去,他們終究就要回到這里來,想來這便是身為皇室血脈的悲哀吧。
無法掙脫的命運!
馬車停了下來,鬼面等人下馬紛紛向凌靜瀟行禮。
“一路可還順利?”凌靜瀟看著凌宵天先跳下馬車。
凌宵天穿了身素色暗云紋的錦袍,他剛下了馬車便聽身后車廂里傳來蘇白桐的聲音,“快些把厚氅披上,當心著涼。”
從車簾里伸出一只纖細的手腕,遞出一件獸絨厚氅。
凌宵天沒有推辭,伸手接過披在身上,回身對凌靜瀟道,“你六嫂在祁涼城受了重傷,外面天寒,我就不讓她下來了。”
凌靜瀟微微一笑,“都是自己人,六哥無需客套,倒是這一路上讓六嫂受累了。”
就算凌宵天不讓她下車,蘇白桐仍是挑了車簾與凌靜瀟見了禮。
凌靜瀟嘆息道,“六嫂瘦了,一會還要進宮去,也不知能不能支持的住。”以央上技。
凌宵天回頭看了一眼蘇白桐,沉吟道,“我想先讓她稍事休息再入宮。”
進宮后會停留多久就連他心里也沒有數(shù),他倒是不在乎,反正父皇的一通責罰是免不了的,他早就習慣了,可是他卻不忍讓蘇白桐受苦。
“既然如此,六哥就隨我來吧,我已讓人備了素齋,就當是給六哥和六嫂接風洗塵了。”
凌宵天略作思忖,點頭道:“如此便麻煩十弟了。”
讓凌靜瀟選地方有一個好處,因為他是俗家弟子,他挑的地方大都與佛家有關,就是宮里人挑起理來他也有說辭。
因為他們這次回京本就是為嫦昭娘娘奔喪,先去佛門為其上香也不算是什么錯事。
凌宵天與凌靜瀟說話時,蘇白桐注意到劍絲情走到鬼面身邊,兩人低聲說著什么,劍絲情突然將一物丟在鬼面身上,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蘇白桐眨了眨眼睛,剛才若是她看的不錯,絲情丟給鬼面的那個東西……好像是只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