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剛剛透亮,凌宵天便醒了過來。
左側(cè)的身體完全沒有知覺,他就算想自己翻身都翻不過來。
他苦笑了一下,努力扭過頭去看睡在他裡側(cè)的蘇白桐。
她緊貼著他的身側(cè),幾乎將他整個左臂都摟在懷裡。
看來像這樣難過的日子還要再堅持幾天,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蘇白桐彷彿聽見了他的嘆息。微微睜開眼睛。
“又不舒服了?”她睡眼惺忪的坐起來,費(fèi)力的幫他將身子翻到側(cè)面。
“你要去哪?”凌宵天見她披了外衣下了地。
“讓人備水。幫你泡下藥浴。”蘇白桐來到門口,吩咐外面的慧香。
大約是蘇白桐昨天晚上就吩咐過了,所以慧香很快就讓人備好了浴桶,在裡面注滿了熱水。
蘇白桐將她準(zhǔn)備好的幾隻香料包投進(jìn)水裡。
淨(jìng)房裡頓時充滿了藥香。
蘇白桐叫了名侍衛(wèi)進(jìn)來,將凌宵天扶到淨(jìng)房。
“真是的,哪裡有一大清早泡澡的。”凌宵天嘴上抱怨著。但還是聽話的將身體浸到浴桶裡。
帶著藥味的熱水瞬時漫過他的身體,麻木的半身重新感覺到了水的灼熱。
“怎麼樣,很舒服吧?”蘇白桐靠在一旁脣角微勾。
一大早醒來的不適全都被熱水驅(qū)散了。
凌宵天仰頭枕在木桶邊沿,笑眼彎彎,“要是能再睡會就好了。”
其實他想說的是讓她陪他睡一會。
這些天來最累的人就算是她了,白天晚上都要圍著他打轉(zhuǎn),不過他不得不承認(rèn),其實在他的心裡是有那麼一些得意的,能成爲(wèi)她眼中唯一的存在。
“可惜,等回去後就沒這待遇了。”凌宵天嘆道。
“胡說什麼呢?”蘇白桐嗔道。
凌宵天笑嘻嘻的,向她伸出能動的右手,“過來。”
“什麼?”蘇白桐靠過來。不明所以。
凌宵天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拉向自己。“讓我先過個癮再說。”
蘇白桐忍不住笑出聲來,都這個樣子了他還有心思逗弄自己。
見她不肯就範(fàn)。凌宵天故作不悅的揚(yáng)起眉梢,“過來親親我!”
蘇白桐只好順從的俯身上去,在他臉頰上親了親。
“另有一邊呢……”凌宵天側(cè)過頭去。
蘇白桐只好又往另一邊親過去。
凌宵天卻突然間轉(zhuǎn)過頭來,正對上了她的嘴。長驅(qū)直入,蘇白桐發(fā)出含糊的聲音想要退開。可是卻被他按住了後腦。
本來以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她很容易逃開,不過他的氣息就像是帶著神奇的魔力。反而讓她漸漸沉溺在其間,最後竟開始主動迴應(yīng)起他的熱情來。
突然,外面?zhèn)鱽砘巯愕穆曇簦骸胺蛉耍f主派人過來了。說是有要事找夫人跟涼大人。”
盡情的擷取了一番女兒香後,凌宵天這才滿意的放了手,滿眼都是笑意。
蘇白桐氣息有些不穩(wěn),脣瓣顯出異樣的櫻紅。
凌宵天眼中笑意更濃。
蘇白桐半嗔半怒的瞪了他一眼。匆匆整理好衣裳出去了。
凌宵天在浴桶裡舒服的躺著,耳朵卻是聽著外面的動靜。
過了一會蘇白桐進(jìn)了淨(jìng)房。從屏風(fēng)上取下乾淨(jìng)的浴布,“出來吧。”
泡過熱水藥浴後,凌宵天左半身體在短時間內(nèi)可以恢些知覺,他自己站起來。用右手接過了浴布。
“莊主有什麼事找你?”凌宵天問。
“聽說昨晚在後宅,有人殺了問蘭。”
“問蘭是誰?”
“就是白淺淺身邊的那個丫鬟。”
凌宵天擦乾身子。由蘇白桐服侍著穿好衣裳。
“爲(wèi)何要來叫你跟鬼面過去?”
“我也不知道。”
“還有你不知道的事?”
“我只是說現(xiàn)在我不知道。”蘇白桐懶得再跟他磨嘴皮子,扶著他回了內(nèi)室的牀上,“時辰還早,趁著現(xiàn)在身子正舒服你再睡會,我跟鬼面去莊主那看看。”
凌宵天極不情願的蹙起眉頭。
趁著舒服他還想摟著她多佔些便宜呢。
“怎麼了?”蘇白桐剛準(zhǔn)備更衣就見他目光閃爍,像是欲言又止。
“……我餓了。”
蘇白桐頓了頓。直接將剛準(zhǔn)備穿到身上的外袍丟了,“慧香。藥膳好了嗎?”
沒一會功夫慧香就送進(jìn)來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兩隻蓋碗。
凌宵天滿眼的驚訝,這飯來的也太快了些。
“昨天晚上我就讓人準(zhǔn)備了。”蘇白桐直接在牀上支了小桌子,將托盤放在桌上。
打開蓋碗,一股帶著藥香的濃湯出現(xiàn)在他面前,另一隻碗裡盛的則是爽滑的麪條。
蘇白桐親手盛了湯。又挑了半碗麪到湯碗裡。
“吃吧。”
凌宵天右手接了筷子,猶豫道:“你不是急著去莊主那嗎,我自己吃就好了。”
“不急。”蘇白桐坐在牀邊看著他吃麪,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不過是死了個人而已,還是伺候你吃飯比較重要。”
凌宵天差點(diǎn)咬了舌頭,這都是什麼邏輯啊。
白虎莊主在前院等了半天也不見梅夫人的人影。
又派了個人過去傳信兒,結(jié)果那人回來說:“梅夫人正服侍梅公子用早飯呢。”
“你有沒有跟她說莊上出了人命,牽扯到?jīng)鲎訔鳎屗煨е鴽鲎訔鬟^來。”
“小的有說。”傳信的那人委屈道,“可是梅夫人說了,她要先等梅公子用過飯後才能過來。”
白虎莊主恨恨的咬牙。
莊主夫人這時從門外進(jìn)來。
莊主忙問,“淺淺怎麼樣了?”
夫人眼睛微紅,明顯是剛纔哭過了,“還是昏昏沉沉的,不管我問她什麼,她都叫著子楓的名字。”
白虎莊主緊繃起嘴角。
早上的時候,有人在後宅的園子裡發(fā)現(xiàn)問蘭渾身是血的死在地上,白淺淺也是一身的血,昏倒在離問蘭不遠(yuǎn)的地上。
從始自終,白淺淺的嘴裡一直叫著涼子楓的名字,這不得不讓莊主產(chǎn)生懷疑,到底是誰殺死了問蘭。
又等了一盞茶的功夫,白虎莊主坐不住了,再次打發(fā)人去催。
這次回來的人同樣是苦著臉,“梅夫人在陪梅公子睡回籠覺,說是等公子睡了她就來……”
白虎莊主一掌拍在桌案上,震的桌上所有的茶具全都跳了起來。
所有人全都被莊主的震怒嚇的不敢出聲,心中暗忖:梅夫人這是服侍夫君呢還在照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