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突然傳來女子的尖叫聲。
凌宵天猛地睜開眼睛。
他一動,懷里的人兒卻是纏的又緊了幾分,好像生怕他會跑了似的。
他身上的冷梅香丸的香氣和著她身上的淡淡的藥香撲面而來,因為過于貼近而讓人覺得有些熱……
“別去。”蘇白桐呢喃著,小手攀在了他的腰間,“湯圓在外面。若有事它會出聲的。”
“你早就知道會發(fā)生這種事?”凌宵天好奇道。
蘇白桐沒有回答,而是用臉輕輕蹭了蹭他的肩膀。
“好吧,既然桐桐不讓去,本王只得勉為其難的答應了。”黑暗的帳中,他的聲音隱隱帶著笑意。
他側過身來,摟緊了她的腰身,兩個人緊緊的擁在一起,重新睡了過去。
屋里安逸一片,而院里這會卻是亂作一團。
玉珠衣裳散亂,敞開的衣領里露出大紅的肚兜帶子,她瘋了似的尖叫,在院子里逢人便抓。
守夜的婆子全都嚇到了,原本有幾人上前想要制止她,沒想到她抓到人就纏到對方身上,又啃又咬。兩手亂抓,一連把幾個婆子的衣裳全都扯散了。
那幾個婆子都是上了年紀的過來人,饒是這樣也被她這舉動嚇的老臉變了顏色,一個個都怕晚節(jié)不保,誰也不敢上前阻攔。
她們不肯上前,可是卻苦了院子里的侍衛(wèi)。
玉珠鬧騰起來沒完沒了,還險些把一名侍衛(wèi)給扒光了。
陳夫人在自己院里得了這消息后先是吃了一驚,然后派了自己身邊的管事媽媽前來查看。
管事媽媽趕到院子里時,只見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全都被驚醒了。跑出來看熱鬧。
可是唯獨就是不見緋王爺與緋王妃他們。
玉珠被一名侍衛(wèi)打暈在地,渾身仍下意識的抽搐著,肌膚散發(fā)著粉紅的光澤。
管事媽媽一看便猜出了七分,喝罵道:“哪里來的臟東西。還不快些抬走!”
幾個婆子先將玉珠用繩子捆了起來,然后抬走。
管事媽媽去了正屋門口,打算向緋王爺告罪。
可是院里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正屋里卻靜悄悄的,她向慧香打聽,慧香搖頭道:“緋王爺跟王妃都歇下了,管事媽媽要見就明日再來吧。”
管事媽媽只得讓人抬了玉珠離開了。
等陳之南跟鬼面從衙門回到府內(nèi),已經(jīng)天過三更。
他剛進了府門便有小廝上前稟道:“夫人正在院里等您過去呢。”
陳之南吃了一驚,“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小廝吞吞吐吐,“是緋王爺?shù)脑鹤永铩醒诀唪[起來了……據(jù)說最后連身上的衣裳都沒了,好像是瘋了……”
陳之南更是吃驚不小,連忙趕去母親的院子。
陳夫人硬撐著沒睡在等兒子歸來。
陳之南進了屋,陳夫人便將他拉過去,低聲道:“都是玉珠這個不安份的……她也不知怎么。突然就瘋了似的。”
管事媽媽將事情前前后后說了一遍,最后道,“老奴原本以為玉珠是用了什么不干凈的臟東西,可是讓大夫來瞧過,說是一切正常,少爺您看這事要如何處置?”
像這種丫鬟下藥試圖爬主子床的事,以前府里也不是沒有發(fā)生過。
有時也就隨水推舟的收了這丫鬟入房中,反正也只不過是個妾室或是做個通房。
不過對方是緋王爺,陳夫人不敢自己拿主意。
“緋王如何說?”陳之南問。
“老奴壓根就沒有見到緋王爺。”管事媽媽道,“院里鬧的那么厲害,可是聽王妃屋里的大丫鬟慧香說,兩位主子都在睡著……所以外面發(fā)生的事,只怕他們還不知道呢。”
聞聽此言,陳之南突然松了口氣,“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把玉珠發(fā)賣了便是。”
陳夫人驚訝的瞪著眼睛。“不先跟緋王爺說聲嗎……好歹玉珠也在他那里伺候了這么多日子……”
陳之南擺擺手,“母親莫要把緋王想成其他人,別看他平時對待下人態(tài)度和善,可是他終究是個皇子的身份,要是真看好了哪個人怎么可能會私下用這種藥……再說他對白桐……對王妃的感情我們大家都瞧得見,院里鬧成那個樣子,他如何會不知道,他不出面就是因為怕我們府里難做。”
陳夫人想了想,覺得兒子說的也有道理,于是吩咐管事媽媽道:“既然這樣那就等明天發(fā)賣了吧。”
陳之南剛出了母親屋子,就聽院里響起玉珠的尖叫聲,其中還夾雜著讓人臉紅心跳的胡言亂語,伺候在廊下的丫鬟們只聽得羞紅了臉,看見陳之南過來全都低著頭。
陳之南轉頭問管事媽媽,“不是已經(jīng)找大夫瞧過了嗎?為何還是這樣?”
管事媽媽也是一臉不解,“是瞧過了,可是大夫說她脈象正常。”
可是讓玉珠這么叫下去也不是個事。
“去把她的嘴給堵了。”陳之南不耐煩道。
管事媽媽忙派人去辦,可是就算這樣,院子里還是被玉珠鬧騰了一晚,就連陳夫人也沒能睡得個安穩(wěn)覺。
第二日一早,陳之南頂著兩個黑眼圈早早的就過來等著。以歡匠扛。
凌宵天卻是不慌不忙的陪著蘇白桐一起用了早飯,又親眼看著她把藥喝下去,然后才出來見陳之南。
“緋王殿下倒是睡得安穩(wěn)。”陳之南苦笑道。
凌宵天一身的神清氣爽,穿著件家常的暗云紋錦袍,笑著坐在上首的位子上。
“看陳公子這模樣,倒好像是一夜未曾合眼。”
陳之南只得苦笑,“玉珠之事還請殿下多多原諒則個,都是府內(nèi)管教不嚴……”他還想說下去,卻被凌宵天擺手打斷了。
“玉珠是你們府中的下人,本王既然住在這里便是客人,有些事陳公子自己拿主意便是。”
陳之南也是爽快人,見凌宵天毫不追究昨日之事,于是便說起了十殿下回京的安排。
他們這邊說話的功夫,蘇白桐那邊的院子里卻是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蘇白桐喝完了湯藥讓慧香取了書來,她靠在枕上慢慢翻看。
就在這時,窗戶輕響,一道艷麗的身影從外面躍入房中。
小香貍剛剛露出尖牙準備撲上去,對方手腕一揚,一串清脆的鈴聲響了起來。
小香貍的動作不由得一滯。
蘇白桐放下書冊,將小香貍捉進懷里,輕輕安撫著它的腦袋,“你終于肯現(xiàn)身了,教唆院里的丫鬟就這么有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