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明兩天都有事外出,定時好了,另外存稿耗光,第三天的更新時間未定,回來就寫。
而同樣的一幅場景也在高一六班上演。
站在講臺上,林藝華望著下面見到作文而驚訝的竊竊私語的同學,清了清嗓子,如此說道:“這次我們班級裡,語文最高分是顧陽同學,一百四十分,在這一百四十分裡面,作文是滿分,各位同學可以看一看這一篇顧陽同學寫的詩歌,很美的措辭,而且校刊已經(jīng)徵用了這篇詩歌,將會作爲卷首語出現(xiàn)在???。顧陽同學,你對此有什麼心得嗎?”
茫茫然的少年站起身來,感覺沒什麼特別想說的,躊躇了幾秒,終於憋出一句。
“有稿費嗎?”
四個字一出,笑翻全班。
林藝華眉毛朝中間皺起,形成一個川字,做出無奈的表情:“好了,你坐下吧?!?
擡手讓顧陽坐下,她捧起那一篇複印好的作文紙,說道:“現(xiàn)在,由我爲各位同學朗誦一遍這篇《私語》。”
“秋雨?!?
她特地在說出詩歌開篇的前兩個字後,頓了一下,以醞釀後面的感情,而後娓娓道來。
“在一流清冷的秋水池,
一顆憔悴的秋柳裡,
一條怯懦的秋枝上,
一片將黃未黃的秋葉上,
聽他親親切切喁喁唼唼,
私語三秋的情思情事,
情語情節(jié),
臨了輕輕將他拂落在秋水秋波的秋暈裡,
一渦半轉(zhuǎn),
跟著秋流去。
這秋雨的私語,三秋的情思情事,
情詩情節(jié),
也掉落在秋水秋波的秋暈裡,
一渦半轉(zhuǎn),
跟著秋流去?!?
這是一篇徐志摩的《私語》。
一年四季之中,詩人筆下的秋是最爲淒涼不過的了
風寒蕭瑟,水池清冷,而又在這種悲涼的風景之下,和心中的愛人離別,不由的生出了悽苦的哀然,過去的美好片段,那無數(shù)的甜蜜,在這種離別時候,更顯得回憶苦澀。這是一種無法明解的悲愁。
前世的徐志摩才子風流,結(jié)果卻最終因飛機失事而身故,讓人扼腕。
顯然,林藝華的詩歌朗誦功底不錯,能夠?qū)⒄姼鑳?nèi)含的那股悽切悲傷讀出來,真摯又不顯得矯情,格外的纏綿悱惻。
聽完了這篇詩歌,韓沉亮伸出手來,搗了搗顧陽的肩膀,壓低聲線說道:“哎,我說老顧,沒想到啊,現(xiàn)在連現(xiàn)代詩也會了?改明兒給我寫一篇,我去騙個女朋友去?!?
顧陽翻了個白眼,算是另類的一種回答了。
在窩在牀上的那段日子裡,除了寫書之外,單調(diào)的牀上人生也只剩下玩電腦了,電腦遊戲玩多了容易厭,索性看了許多的詩詞歌賦,自然,其中的現(xiàn)代詩也是少不了的,一觀而來,只能說,那個烽火時代的詩才能算是真正的詩,感情熱烈而真摯,而在和平年代以後,真正的詩人很少很少了,只剩下一堆佔著位置玩弄著文字段落遊戲的僞詩人了。
細細想來,也覺得那個時候的語文老師根本不明白詩歌,非要裝作很懂的樣子,一連兩任語文老師都說,詩人,其實就是一堆瘋子。然後拿出海子臥軌自殺的事情出來說道,如此云云,覺得自己很有內(nèi)涵之類。
他們,不懂詩人,更不懂詩歌。
詩人,其實是一種現(xiàn)實世界與理想世界產(chǎn)生巨大背離的悲劇性人物。
在那樣的一個年代,真正單純的詩人職業(yè)是無法得到豐衣足食的,海子之所以會臥軌自殺,就是因爲己身美好的世界觀與現(xiàn)實產(chǎn)生了巨大的碰撞,無法承受這種碰撞,纔會了斷了自身,結(jié)束了自己美好的生命。
詩人本身的內(nèi)心世界複雜又簡單,嫉恨醜惡而熱愛美好,悲傷絕望又對人生充滿期望,敏感而又粗豪。真正比起難度來,現(xiàn)代詩的入門難度,遠遠高於古體詩,畢竟古體詩只要和上韻腳,那至少也能算的上是個打油詩,而現(xiàn)代詩呢?意境,就是支撐它的唯一支點。它自由而又狂放,但是這種沒有鐐銬的跳舞往往使人不知所措,寫不出好詩來。
而平行世界的不同,使得這世界裡的詩人處境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因爲人們對於文化和藝術(shù)的推崇,詩人的詩集賣的價格很高,一本上好的詩集就是上百元,有些場合只要隨口吟詩,只要寫的不錯,便能拿到幾千塊乃至於幾萬的費用,這是顧陽偶然從網(wǎng)上搜來的資料,當看到有一名著名詩人爲一家酒樓提名拿了二十萬的時候,差點沒讓他二十七歲的靈魂給驚爆了。
當然,這在這個時代也是極少數(shù)事件了。
由此,更明白兩個世界的巨大差異。
不僅僅是在文化上面的,更是在意識形態(tài)上面的天壤之別。
“願那些在前世無法得到社會承認的詩人們啊,你們的詩歌在異世界展現(xiàn)出它真正的價值。”
端坐在座位上,少年在心裡如此道,心中下了一定要宣揚前世現(xiàn)代詩歌的決定。
一節(jié)語文課後,顧陽再次被林藝華叫到辦公室裡。
這一次辦公室裡並不是空虛無人,也有兩三個老師在,林藝華反身坐到位置上,笑瞇瞇的對顧陽說道:“這一次考的不錯嘛,居然連這種詩歌都做了出來?!?
“還行吧,畢竟我可是年收入百萬的網(wǎng)絡大神?!?
他的回答讓林藝華嘴脣輕翹,又收斂起笑容,說道:“說過了,這個笑話不好笑。嗯,對了,文學社的指導老師非常希望你入文學社,你還是不去嗎?”
顧陽聳了聳肩:“老師,我這個人真的挺懶散的,文學社這個社團真的不太適合我。”
林藝華輕輕一拍面前的備案,說道:“那好吧,等會兒我會和指導老師說的,另外,這一屆的全省作文大賽快開始了,這個你不會還是不參加吧?”
“老師你果然聰明,一猜就猜中了我的想法?!?
……
和林藝華笑侃了一會兒,從辦公室裡出來,顧陽擡頭望向天空,算算日子,後天就是《我叫歌手》節(jié)目第一次錄製的日子了,不知道周行會有怎樣一個發(fā)揮。
“但願,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