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發生了一些挺轟動的事,都與桃源中學有關。
第一件事是劉萍將在桃源中學取景,拍攝《清澈時光》;第二是桃源中學校服改制,重溫民國範,靚麗精神,羨煞無數它校學生;第三是“三劍客”聯名邀請衆多人才,到桃源中學任教。
有人說桃源中學是個表率,在積極探索一條教育的新路。也有人說桃源中學譁衆取寵,有意吸引目光。
無論外界怎麼說,事情總在繼續。
“三劍客”的名聲正在發揮著作用,尤其是張相文的宗師身份,使得許多人願意來此任教。這些人裡,大致可分爲兩類,一是退休的大學教授,經驗豐富,功底深厚;二是在校的傑出學生,意氣風發,充滿活力。
三人在一起研討,將兩類人的任務也分配好。
教授們負責上大課,多是些艱深宏博的東西,平日並不負責管理。而日常的課程全由年輕人負責,也採取自由管理,給予他們非常大的權利。
由於桃源中學的名聲,大家對它非常好奇。
許多人都想探看其中的情景,所以才應邀前來。
到此之後,也確實被這兒自由的氣氛所吸引,感覺無比的新鮮。
由於安排的好,兩股力量融合在一起,既雄渾又活潑,正慢慢發揮著力量。學生們的氣質也在這種影響下,發生著改變,非常吸引人。一個五十載的學校,卻散發著百餘年的氣息,確實很讓人驚奇。
而桃源中學的大門,也新刻了八個大字:思想自由,兼容幷包。
兩句分別由張相文與張斯用毛筆寫就,一個清俊飄逸,一個渾元樸實,相輔相成,和諧統一。由於兩人的合作,漸漸也開始有了新的稱呼,大家喊張相文“大張”,喊張斯“小張”,而“大小張”也逐漸成了專門的稱謂,被記在了著作上。
“桃源有‘張門二聖’,後人常誤會,當作是兩兄弟。其實並無血緣關係,卻是忘年交情,因爲學問人品通是一流,爲人推崇,故稱‘二聖’。而親友平日談及,或著述討論,均言‘大小張’,更顯親切……”
————滄海《文化百年——名人的慷慨悲歌》
當日,看著兩行字被鐫刻好,最激動的不是張相文與張斯,倒是謝敏振。他默視良久,浩然長嘆:“有這兩句,豈還是中學,分明已是大學了……”語中滄桑感慨,不知令他想到了什麼。
其他人受他感染,心中也升起莫名的感覺,似乎很神聖。
衆多教師,看著大門,表情激動,一言不發,竟默然了好幾分鐘。
最終,謝敏振拍了拍張斯的肩膀,誠摯地說道:“你很好,真的很好……”
張斯自出名以來,聽到過讚譽無數,很多溢美之詞都絢爛已極,如此簡單的評價,倒還是第一次。不過他心裡卻感動莫名,因爲,再沒有比這更簡單真摯,深沉有力了。謝敏振不是在稱讚他的才華,而是在稱讚他的用心。
華夏教育十分特殊,種種規矩不能說不好,有那麼一定的用處。
但不得不說,它限制了教育的自由與發展。
張斯的行爲有點另類,同時,也充滿希望,他在爲教育的獨立與自由而努力。很多人或許感覺這件事很好笑,就像張斯在玩過家家,多是孩子氣。但謝敏振一點也不覺著好笑,因爲他知道這條路的艱難與危險。
這裡是華夏,不是任何其它地方。
只要出一點意外,張斯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應該勸他放棄?告訴他這個永遠行不通?
不,有些事總得有人去爭取,有人去努力,有人去犧牲……就算失敗了,也是值得的,先行者的意義不在意能改變多少,他本身會化作一個象徵,後人能借之引發更大的力量。
自己沒有勇氣去做,記著不能擋著別人去做。
對於那些有理想的人,應該表示出自己的尊敬。
安排了這些,張斯又得忙著其它事。
首先,他必須得每天花時間指點楚韻與李悅染演戲。楚韻的天賦果如他預料的那樣,令人驚奇,幾乎是一日千里,快逾奔馬。李悅染學的也非常認真,進步可觀,可惜與楚韻比起來,就不那麼明顯了。
這讓她很鬱悶,楚韻如今還比不上她,可按目前的態勢,超過她只是時間問題。
楚韻越演越順,已經有些出乎劉萍意料,思量之下,又爲她增加了一些戲份。劇組的人員也沒再與她爲難,一者是她演的順了,並沒有拖累別人;二者是楚韻本人長的漂亮,性格也討人喜愛,大家都挺喜歡她;三者是劇組還有一個“照顧”她的人,哪個不長眼,纔敢去招惹硃紅。
張斯也時常去拍攝現場轉悠,與大家聊聊天,說說閒話之類的。
由於上次的事件,大家也感覺出他的才華,可不單單會講點歷史演義。而張斯聊天時不小心露出的,對電影的見識與見解,也確實讓人吃驚。
這個還好說點,那些搞攝影,燈光等技術的人,對他簡直是五體投地。因爲,張斯的見解實在是超前的很,許多困擾的問題,他一言便能說清楚。
在劇組人的眼中,他就像一個謎。
當你感覺瞭解他的時候,他三言兩語就會打破你已有的認知。
劉萍已經與他恢復了關係,遇到困難,還會徵詢她的意見。除此之外,張斯也應邀在電影中出現了一個角色,一個性格溫和的圖書管理員。
戲份不多,他表演沒什麼難度,在劇組的一致好評中,順利通過。
至於張澤浩,依然對他不理不睬,當然,他也沒去理對方。
該忙的事多著呢,誰有時間去在乎他?
令人意外的是,單雲清也在劇中出演了一個人物,出演楚韻的媽媽。
由於戲份的增加,要表現楚韻在家中的事情,這就不得不涉及到家長的問題。劉萍本想從劇組中找個跑龍套,驪清則推薦了單雲清。
導演大人有些遲疑,她不大相信驪清的眼光,而當她帶著疑慮的心情,見到單雲清的時候,當場拍手確定下來了。
無它,只因爲單雲清與楚韻長的十分相似。
剛開始的時候,單雲清自然不願意,推三阻四的,說自己不上鏡,難看什麼的。沒有辦法,只有張斯自己上來勸,又是哄又是騙的,這才讓她答應下來。
也沒有再尋其它地方,拍攝地點直接放在了張斯家中。
而單雲清的表演非常讓人滿意,或許因爲有真實的經歷,舉手投足,都是溫柔氣息,將一個賢惠的單親媽媽演的活靈活現。而其中有一場單雲清因擔心女兒而哭的戲,開始總哭不出來,導演沒辦法,想草草了事。
單雲清幾經努力,失聲痛哭,表演非常感人,劇組人看著都感覺心酸。
劉萍真是大爲意外,忙讓指揮大家開工,將畫面捕捉下來。
正當這一場要完滿收功的時候,麻煩事也出現了。
單雲清由於聯繫到了自己的經歷,入戲太深,竟停不下來,依然哭個不止。張斯忙把她摟在懷中,柔聲安慰,好久才哄過來。單雲清花著臉哽咽,怕別人看見,一直把臉埋在張斯懷中,不敢出來,模樣十分好玩。
同時,大家也非常詫異,詫異的不單是單雲清的表演,還有張斯的行爲。
大家都非常疑惑,張小才子怎麼摟著人家的媽媽呢?模樣還那麼親暱。
就算丈母孃,也不能這樣吧?哪有丈母孃疼女婿疼到這種地步的?
因爲劉萍沒有解釋清楚,並且楚韻與單雲清長的極爲相似,劇組的人一直把她們認作親母女,所以,大家見了單雲清,都喊“小韻媽媽”。
這個烏龍事件,還是一個場務無意中說起,劉萍才知道的。
她好笑地給大家解釋了一遍,衆人才恍然大悟。
心下仍疑惑不止,張小才子的娘,爲嘛與楚韻那麼像呢?
這個劉萍就不知該怎麼解釋了,只能一翻白眼:“你問我,我問誰?”
張倩依回來的時候,自驪清嘴裡得知這件事,捂著肚子笑個不停,指著張斯:“樂死我了,你們兩個也太有趣了,明明是母子的,硬是變成岳母與女婿了。”
“有什麼好笑的。”單雲清瞪了她一眼,說道:“再笑以後不準回家了。”
“好,好,不笑了……不行,這件事得報道一下。”張倩依笑道:“一定有許多讀者喜愛的,名字叫什麼呢?我想想……”
“你敢。”單雲清皺著眉:“真是職業病,自家人的事也報道,以後在家裡不許提工作的事。”
這段時間,有關《清澈時光》劇組的事,一直是《桃源報》獨家報道,驪清透露了許多細節,令她得了不少好處。
“開個玩笑啦……不要生氣,媽,我親愛的媽媽。”張倩依搖晃著單雲清:“不要生氣,乖啦……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沒興趣。”單雲清說道。
“怎麼會?你一定有興趣的,我保證。”張倩依清了清喉嚨,說道:“我宣佈,從今日起,我正式成爲《桃源報》最大股東,是真正的大老闆了,怎麼樣,高興不?”
“嗯?”單雲清一愣,說道:“那你們社長呢?”
“哦……他跟他的‘男朋友’遊玩去了,唔,是去追求藝術了。”張倩依聳聳肩,說道:“所以,他手裡的大部分股份都賣給了我,我終於可以一手遮天了,哈哈……”
“你哪來那麼多錢?”單雲清疑惑地問道。
“花的錢不多,我本來手裡就有不少股份……”張倩依有些躲閃,在大家的一再追問下,她終於很平靜地說道:“阿斯賺的那些錢……我都用了。”
“什麼……”單雲清睜大了眼睛。
一旁讀書的張斯,聞言也擡起來頭,驚奇地看著她。
單雲清真有些生氣了,責問道:“你怎麼都不說一聲,就用了你弟弟的錢?”
“錢都在我手裡,我還用說麼?”張倩依無辜地說道。
“你……”單雲清氣道:“他是相信你,才讓你來管理,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他說讓我看著投資的,我就都投了,媽,沒事啦,相信我。”張倩依笑嘻嘻的,一邊給她撫背順氣,一邊說道:“不信你自己問他。”
張斯此時已震驚下來,笑著點點頭:“媽,沒事的,小姐姐會解決好的。”
“哼……”單雲清還有點不高興,說道:“你弟弟以後還留著娶媳婦的……”
張倩依笑道:“怕什麼,錢只會越來越多,再說了,就算是窮光蛋,憑他那個模樣,也可以當小白臉,一定能騙個媳婦回來的。”
張斯頓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