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陰謀論”是讀者自己推動的,張斯的守護者們處於觀望態(tài)度,他們也爲事情的發(fā)展感到愕然。馮軒軒大部分情況下,還是一個弱者的身份,之前的報道也在渲染這一形象,以博取人們的同情。
此次事情突發(fā),竟將她的身份來了個大逆轉(zhuǎn)。
慢慢地,情況糟糕起來,張斯被人撇開了,馮軒軒則開始受一輪又一輪的攻擊。由於擔心意外發(fā)生,張斯的粉絲會再次反擊,丁原特意將張斯與馮軒軒塑造成對立的形勢。馮軒軒是陰謀的製造者,張斯則是承受著。
而他的幫手們一直隱藏在人羣中,進行煽動,控制這輿論導(dǎo)向。
爲此,丁原還買通了一聲,幫他一起說謊。
當醫(yī)生的採訪在報紙上出現(xiàn)時,馮軒軒徹底被打入黑暗。
“你再說一遍!”單雲(yún)清怒道。
張斯說道:“我要娶她……”
“不許!”單雲(yún)清根本不待他說我,就否定了:“眼下的形勢你還看不清?自己能脫困已經(jīng)算是幸運了,你還敢娶她!”
張倩依待在一旁,默默地不作一語,張斯向她求助,她卻轉(zhuǎn)過頭,躲開了他的目光。
“媽,她懷孕了……”張斯艱難地說道。
“那又怎樣?只能證明你是男子漢,她是笨蛋……”可能由於她也意識到自己說話太過分了,單雲(yún)清無法理直氣壯地說,只得低著聲音。
“阿斯,你愛他麼?”張倩依插口道。
張斯倒是一愣,沒有立即回答,陷入了沉思。
張倩依續(xù)道:“你的婚姻與別人不同,註定要舉世矚目的,只要一定下來,改變就不大容易了。若是你不喜歡,只是一時的……你最好考慮清楚。”
“我要娶她!”張斯吸了一口氣,輕輕地說道。
張倩依不再說話,連單雲(yún)清也沉默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fā)。她們太瞭解張斯了,凡遇這類事,他既然決定了,就絕不會改變。
他自然很在乎單雲(yún)清,比在乎馮軒軒,或是其她一切女性都多。
可這也不足以改變他的想法,有些人天生帶著原則來到世上,對原則的守護屬於一種天賦,不因貧窮富貴而變化,不因生死病痛而更改。單雲(yún)清的堅持,不足以改變,卻要在他心上留下深深的烙印,張斯將因爲不能聽從母親的話而痛苦不堪。
所以單雲(yún)清嘆了口氣,說道:“娶自己的老師過門,老張家從未碰到過……”
張倩依以爲她仍要反對,皺眉說道:“馮老師肚子裡可有老張家的骨血,你別因爲愚昧的固執(zhí),釀成悲劇……”
單雲(yún)清卻開了個玩笑,苦澀地說道:“我只是好奇,娶自己的老師,禮儀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張斯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媽媽,對不起……”
家裡的矛盾順利解決,外界的紛擾卻更加激烈,難於控制。由於一次又一次地抹黑,馮軒軒的形象已經(jīng)越來越差,而她並沒有力量反駁。別人根據(jù)現(xiàn)實的狀況,已有了比較理想的推斷,她卻沒有證據(jù)將其推倒。
唯一的理由是,她是真心愛張斯的,沒有絲毫私心與陰謀。
可惜的是,“真愛”難於擺在報刊上,爲此馮軒軒已經(jīng)哭了好幾次。抱著張斯,向他一再解釋,自己絕對沒有那樣的心思。
張斯看著她急切解釋的模樣,心中十分痛處,自己這個可憐的女老師,已經(jīng)被輿論搞的有些神經(jīng)衰弱了。只好將她摟在懷裡,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同時也在思索對策,必須要儘快地解決,馮軒軒還懷著孕,這個狀態(tài)對孩子十分不好。
“幕後最大的黑手,卻是位人民教師。”
“很久以前,就有人爲張斯擔憂過,說他太年輕,卻又出名太早。因爲名氣的大增,周圍花花綠綠的東西,一定會增多。而他的年齡限制了他的閱歷,會因爲天真而掉入陷阱,最終無法自拔。
初聽到這個說法,許多人都在嘲笑吧?
可是,如今誰還能笑得出呢?事情與預(yù)言沒有半分偏差,張斯果然掉進了女色的陷阱,而如今泥足深陷,正處於困境之中。
他自己大概也亂套了,這時候,正需要長輩師友伸出援手。給予他足夠的勇氣,他便可以快到斬亂麻……”
“張斯要當父親了,卻沒有令人感到絲毫欣喜,這是一個痛苦的結(jié)晶,被謊言與陰謀環(huán)繞,生來便有一個灰色的天空。”
“不知爲什麼,天才是出塵的,卻總被俗事牽絆,直至狼狽不堪,悽慘悲涼……”
“……”
張斯則開始奔走,給雪倫打電話,懇請幫忙;到張相文家拜訪,請他出面做主;去當日的酒店,尋找證據(jù)……他慢慢積蓄著,等待準備好的時機。
與此同時,他最擔心的事終於發(fā)生了。
楊雨薇插手此事,開始收集桃源中學(xué)學(xué)生的評價,陸續(xù)發(fā)表。上面都是對馮軒軒的評價,她平日的行徑與習(xí)慣,惟妙惟肖,可信度極大。
因爲張斯的緣故,桃源的學(xué)生性格很獨立,有自己的思考空間,並不會別人收買。楊雨薇瞭解此事,所以她找的,都是與自己一屆或是更高年級的,因爲張斯尚未在校發(fā)生影響,他們很簡單地便被制服了。
而讀者不會細緻地去分別他們屬於哪一屆,是否受到張斯的影響,只知道他們是桃源的學(xué)生,曾與馮軒軒共處過,對這位女老師定然是十分了解的。
“她這個人很刻薄,平日不愛說話,總是冷言冷語的……”
“在學(xué)校裡基本沒什麼朋友,倒是與張斯走的很近,經(jīng)常約他去談話。張斯本來不想去的,因爲不好駁她的面子,只好硬著頭皮去了。一來二去,兩人也就熟了……”
“很多人都不喜歡她,因爲仗著美貌,常常看不起別人。又有張斯護著,在學(xué)校裡橫衝直撞,得罪了許多人……”
“記得有**官員給她送花,大概是愛慕她的人。她還陪人出去吃了幾次飯,那回正好我和爸爸也在,遇見她還挺尷尬的。張斯一直不知這件事,大概是被她隱瞞了,其實挺替他感到不值……”
“……”
楊雨薇雖然不懂媒體,也不接觸,因爲天資的緣故,卻玩的得心應(yīng)手。評價持續(xù)地刊載,卻又很隱秘,很少有人看出是故意安排的。
文章也不過分,寫的比較淡,多是寫生活瑣事,正因爲如此,特別令人信服。這些評價在平日看來,並不如何嚴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點點的“缺點”,開始聚合,在人們心中產(chǎn)生作用。
馮軒軒本人自然不是這樣的,若說這是污衊,並不爲過。可惜他們說的清淡,很少露出攻擊的意思,而許多細節(jié)出自真實的故事,只是加了些主觀的評價而已。
這纔是真正的高手段,殺人於無形,根本無從反駁。
楊雨薇與丁原在不知不覺中聯(lián)了一次手,卻分不清是誰在利用誰,而張斯卻被打的很慘,本就心煩意亂,現(xiàn)在更加堵心了。
最後,她終於露出了目的。
“迫於形勢,張斯一直護著馮軒軒,卻不知她的險惡用心。孩子自然是無辜的,但卻不能因此而原諒他(她)的母親。勉強的結(jié)合,給孩子帶來的痛苦將更長久,所以應(yīng)該早早地做個了斷。給他(她)找一位合格的母親……”
各方面的意見開始匯合,終於形成了一股洪流。
意思很簡單:這段師生戀是段孽緣,不該再持續(xù)下去了,踢開馮軒軒,最多是留下她腹中的孩子。
楊雨薇確實做的很精細,特地提到了孩子,以免與張斯的衝突太大,留此可以作一個緩衝。一方面既趕走馮軒軒,令一方面又不至於令張斯恨她。
而張斯的內(nèi)心,畢竟不是她能瞭解的。即算他真的不愛馮軒軒,也不可能撒手,尤其在這困苦的時節(jié),只會抱的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