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比賽的前夕
林箋回到宿舍的時候,安捷琳娜也在,倒是陳靜蘭意外的也歪在床上,手中拿著一個小小的視頻模擬機正在認真的看著。林箋回到自己的床上,仰面倒了下去,望著天花板出神。
“你看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最近的訓(xùn)練很辛苦么?”安捷琳娜走到林箋身邊關(guān)心的俯身詢問,“如果很累的話,不如去校醫(yī)那里,能領(lǐng)補充槽雖然有些惡心,但是對于體能的恢復(fù)還是很有效果的。”
“謝謝你,安捷琳娜,我不是因為訓(xùn)練的事情,只是,只是有些事情在糾纏我,讓我無法平靜心情。”
“咦?你也會有跟我一樣忐忑的時候嗎?”安捷琳娜一臉驚訝,她抬頭看了陳靜蘭一眼,低聲道:“我還以為你跟蘭一樣,是永遠冷靜的狂人。”
“喂,我聽到了啊。”陳靜蘭的聲音傳來,安捷琳娜做了個鬼臉。
“話說回來,你到底是怎么了,可以的話,說給我們聽聽,也許我們能為你分擔(dān)一些。”
林箋抬頭看到安捷琳娜擔(dān)心的神色,然后看到陳靜蘭也放下了手中的模擬機,朝自己看來。
“沒什么,也不是我的問題,是我的一個朋友,他看起來有些麻煩,但是他并不愿意告訴我,所以我有些煩躁。”林箋抓抓頭發(fā),有些不好意思,“覺得有些失敗,我把人家當(dāng)作朋友,可是人家依舊覺得我是個孩子。”
“額?怎么會這樣呢?”安捷琳娜驚訝起來,“我覺得林箋你完全不像是這個年紀(jì)的女孩嘛,在我看來,你跟蘭,你們兩人讓我對于帝都女孩的認知整整提高了好幾個檔次。說實話,在我來帝都之前,我還以為這里的姑娘都是一些整天只是圍繞著社交界的花蝴蝶。哦,當(dāng)然,這是我的家庭教師告訴我的。不過,我覺得,既然你的朋友不愿意告訴你,那一定是因為這是件很麻煩的事情,也許他不愿意讓你也為此煩惱。”
“我想你說的對。”林箋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只是覺得有些挫敗而已。”
“是格蘭夏爾?馮?諾蘭嗎?”陳靜蘭的聲音冷不丁響起,林箋迅速將目光放到她身上。
陳靜蘭難得的笑了笑:“在我看來,你不像是那種朋友很多的人。能讓你這么煩躁的,一定是相當(dāng)熟識的人,除了的你的家人,似乎就只有那個人了。”
林箋點點頭,半響才回答:“是的,你猜的很對。”
“那是個很復(fù)雜的人。”陳靜蘭從自己的床上坐起來,點點頭,“如果是因為他的話,我想我能幫助你一些,因為我哥哥的原因,我對于當(dāng)年那個三人組也算有些研究。”
林箋心中瞬間蕩過一絲激動,她猛然坐起身,看著陳靜蘭。安捷琳娜看看兩人,一時無語。
“是的,當(dāng)年格蘭他以優(yōu)異的成績在軍校畢業(yè),而且貌似也進入到軍界,但是他卻很快退役,重新去醫(yī)學(xué)院學(xué)習(xí),雖然取得了不亞于在軍界的成就,但是我始終不明白原因。再加上他明明是諾蘭伯爵家的長子,卻被剝奪了繼承爵位的資格,這其中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林箋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她絲毫沒有覺得將自己的煩惱倒給別人多么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在內(nèi)心深處,她已然將兩人當(dāng)作姐妹一般。
“格蘭夏爾當(dāng)年在軍界退役的原因我不是特別清楚,只是當(dāng)年發(fā)生了一件事情,也許與這有關(guān)。”陳靜蘭想了想,從自己的床上拿起一個小型的信息存儲卡,然后插到自己腕間的通信器上,開始查找,“就是這個,那是在他進入軍界的第一年,他那時還是個中尉,在一次隨隊的例行巡航中,他所在的小隊因為意外死了兩個人。但是當(dāng)時軍部并不認為這是他的錯,因為當(dāng)時帶領(lǐng)小隊最高軍銜的并不是他,所以這支隊伍也不是他指揮的。但是在這件事發(fā)生的兩個月后,他就從軍界退役。我想,如果是跟這件事有關(guān)的話,這件事本身也許只是個□□,真正的原因恐怕還要更加的深入。”
陳靜蘭看著林箋皺眉思索的樣子,嘆了口氣:“這些都是些很久前的事了,有些事,他既然不想你知道,一定是有原因的。那天晚上看他緊張你的樣子,也是把你當(dāng)作重要的人,不想你知道也許真的是為了你好,何必一定要知道呢?”
何必一定要知道呢,林箋看著陳靜蘭,臉上露出的悲傷讓陳靜蘭心頭一驚。
她們終究無法理解這種孤身一人的感覺,也許有人也是從小孤僻極少有朋友,可是那種孤僻完全無法比擬她完全的孤寂。整個世界沒有一個人是她的同類,這是一種什么感覺?他們與她有著同樣的外表,說著同樣的語言,有著同樣的歷史,但是卻依舊有著一千年的隔閡。直覺的,林箋幾乎把格蘭夏爾當(dāng)作溺水時見到的浮木,即便是上了岸,也不愿有人將他拿走。
“林箋。。。”安捷琳娜也看到了林箋的模樣,有些慌張,然后突然又想是想起什么似的,從手腕上的通信器中調(diào)出一章宣傳畫,“你看,這是今年南特旅行公司推出的年終星際旅行線路,等你新生比賽結(jié)束,我們?nèi)齻€去旅行吧,好好的玩一圈,民主同盟星系,還有聯(lián)邦都在路線里,甚至還有織女星系以及仙德瑞拉星系。怎么樣,我請客哦,也許年后我們?nèi)齻€就要分開了。所以我們一起去玩一趟,你也散散心。”
安捷琳娜的微微焦急的語氣讓林箋的心有瞬間的軟化,她抬頭看向那個年紀(jì)比她還小的姑娘,她眼中的擔(dān)憂那么顯而易見,還有陳靜蘭,她不做聲的站在她的身旁,卻有種為她隔絕了孤寂一般的堅持。
“主炮全開,就是現(xiàn)在,全力攻擊對方W53空域的艦隊。”還稍顯稚嫩的女聲在模擬場教室中回蕩,引得不少在軍隊中混跡已久的軍士們狀似漫不經(jīng)心的偷窺。
全力攻擊W53空域的艦隊么?時機看起來還有些嫌早啊,艦船操縱員馬修斯聳了聳肩,聽從命令的調(diào)轉(zhuǎn)戰(zhàn)艦的方位,將龐大的艦體隱藏在二百艘護衛(wèi)艦的后面。他今天被挑選來操縱旗艦。說實在的,他對于在休息日被挑來參加一場莫名其妙的比賽相當(dāng)?shù)牟桓忻埃呀?jīng)連續(xù)三個月呆在戰(zhàn)艦上了,好不容易得來的休息日,憑什么他還要跑到軍校中陪著那個孩子玩這種警察與強盜的把戲。
馬修斯抽空瞥了一眼站在少女身邊的上司,那是第一艦隊的首席幕僚法萊寧上校。不得不說,那兩位站在一起,確實看起來猶如上世紀(jì)最出名的油畫一般,看起來賞心悅目,也因為如此,他旁邊位置的同僚,那個男女通吃的老色鬼已經(jīng)被艦長罵了兩回了。好在那個老色鬼是個不可多得的操縱手,否則,早在八百年前便被人蒙麻袋打死了。
“凱瑟琳公主么?”馬修斯將視線放回到操縱臺上,余光看到身旁的老色鬼咬著一根沒有點燃的雪茄,這是他的習(xí)慣。
“嗨,就我看來,這位殿下至少已經(jīng)比很多蛀蟲好不少了。”老色鬼咬著雪茄,咧開嘴笑,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哦,放松點,馬修斯。不如今晚跟我去酒吧如何,我知道整個首都星最美妙的酒吧在哪里。”
“閉嘴吧,老混蛋。”馬修斯瞥了老色鬼一眼,繼續(xù)從操縱臺光滑可鑒的表面打量著反射出來的那兩人。公主殿下今年已經(jīng)十五歲了,正式進入德拉坎得星艦學(xué)院學(xué)習(xí),在她的背后有著軍務(wù)大臣的支持,那就代表著至少有四支艦隊在她的身后準(zhǔn)備隨時為她效命,這其中還包括他服役的第一艦隊。作為一個小兵,他是沒有權(quán)利去挑選自己的路途的,只能寄希望于他的那些上司們不要站錯隊。
不過至少從現(xiàn)在看來,這位公主似乎不比華特里格大公差多少,年紀(jì)上的差距雖然大了一些,但是好在她身邊還有一位年輕的上校,不是嗎。
“有些人就是好命啊,生就了一副漂亮的皮囊,”老色鬼隨著馬修斯的目光看去,看到兩人并肩站立的畫面,又瞥了一眼馬修斯,嘖嘖嘆道:“其實這么說來,馬修斯你長得也很不錯么?如果從女人的眼光來看,你比那家伙長得好。”
“你還知道女人喜歡什么樣的男人?”馬修斯不以為意,嗤笑道。法萊寧上校雖然被外界所詬病,但是最為他直屬分艦隊的一員,馬修斯相當(dāng)知道他的能力。在霍夫曼提督麾下的分艦隊里,法萊寧上校絕對算得上是佼佼者。這個人,可不是只有外貌而已。整個帝國年輕的上級軍官中,能與之一較長短的大概也就只有林默少將了。
法萊寧站在艦橋的重力遮音場中,看著前方電子晶幕中傳來的敵艦畫面。好看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還是有些急于求成了。
為了早日讓公主獲得最為急需的軍功,事實上,公主與華特里格大公最大的差距就是在這方面,華特里格大公雖然暴戾,但是他的確為帝國立下了不少戰(zhàn)功,在崇尚軍力的銀河帝國,這一點可以說是華特里格大公最為依仗的東西。公主年幼,軍務(wù)大臣這一方的貴族們不得不拔苗助長,甚至不吝嗇的將第一艦隊駐守在首都星的兩只分艦隊來輔助她學(xué)習(xí)。
今年年底軍校里的新生實戰(zhàn)模擬比賽就是公主殿下要踏上的第一個臺階,贏得新生的比賽,然后如果能在后面的主賽中拿到好名次,就能讓公主以一個高姿態(tài)出現(xiàn)在民眾面前。銀河帝國幾百年的歷史上,不是沒有能力出眾的女王,所以公主殿下這樣登場的話,完全可以讓民眾回想起曾經(jīng)那位幾乎統(tǒng)一了銀河系的女王陛下。最輝煌的歷史總是被牢記在記憶中的,而民眾也樂意尋找其中的相同點。想到這里,他突然又想起了另一個女孩。那個第一次在諾蘭伯爵家次子的訂婚宴上見到的女孩,她與傳聞中大不相同。他跟隨艦隊巡防一年多,剛回到首都星便聽到了那些有關(guān)于她的傳聞,可以想象,就連他這種一向不怎么跟大家混在一起的人都能得知那些事情,可見那女孩在首都星的傳聞有多厲害。
想必她的哥哥也很為此頭疼吧,想起那位林默少將,法萊寧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整個第一艦隊包括霍夫曼提督在內(nèi)的軍官們其實都是相當(dāng)友善的人,事實上整個帝國的軍官們大都很正直,常年生活在單純的集體中你能指望他們有多善于勾心斗角。真正將政治玩的無比純熟的都是那些貴族政客們。軍人們也只是他們的棋子而已,只可惜他們也無法改變這種地位。所以,雖然大家處在不同的政治立場上,但是整個第一艦隊的軍官們對于那位帝國最年輕的少將評價都相當(dāng)?shù)暮茫恢挂淮卧谂炾牭睦龝希腥伺闹募绨蚬膭睢胺ㄈR寧,我們堅信,那個家伙的記錄會被你打破。”
那位少將,聽說是個極為正直的人,幾乎整個軍界對他都沒有什么負面的評價,就連軍務(wù)大臣在談起他的時候都只有一臉遺憾,遺憾那個優(yōu)秀的青年軍官不是站在他那一方。
林箋,他的妹妹,那個被無數(shù)人詬病的在見過幾次后卻大感意外的女孩,聽說現(xiàn)在在阿祖圖蘭學(xué)習(xí),不知道這次的新生比賽她會不會參加。想到這里,法萊寧第一次對于這場猶如小孩游戲般的比賽產(chǎn)生了一絲興趣。那個跟公主年紀(jì)相差不多,卻沉穩(wěn)冷漠的猶如一個歷盡滄桑的成年人般的女孩子,會有什么樣的表現(xiàn)呢。說實在的,他有點期待。
正想著,一陣巨震傳來,法萊寧一瞬間扶住了重力遮音場的橫桿,另一手扯住幾乎摔倒在地的公主殿下。
“怎么回事?”凱瑟琳公主憑借法萊寧的支撐勉強的站穩(wěn),大聲的詢問。
“報告!距離我方七百二十公里處,出現(xiàn)敵方艦隊。”
“報告!W53空域敵方艦隊向我方靠近。”
“報告!上方空域發(fā)現(xiàn)敵方旗艦!”
“難道上面的才是他們的主力?”凱瑟琳臉色一片灰白,扶著法萊寧的手大力的攥了下去,現(xiàn)在的情況無一不是表明了,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陷入了敵人的伏擊圈。“現(xiàn)在我要怎么辦,法萊寧。”
看著凱瑟琳公主有些惶恐的大眼睛,法萊寧轉(zhuǎn)頭看了看前方的電子晶幕,看來有必要在這里給公主殿下一些指點。他首先看向公主:“殿下,我要關(guān)掉重力遮音場了,請保持自己的儀態(tài),也請注意自己的言語。在處于劣勢的情況下,長官的驚慌會導(dǎo)致整個艦隊的崩盤。”
“我想你是對的,很抱歉。”聽了法萊寧的話,凱瑟琳公主咬了咬下唇,松開了扶著法萊寧的手,重新站直了身體,看向電子晶幕的大眼睛里充滿了不甘。
“不要灰心,對方是霍夫曼提督麾下分艦隊的長官,帝國有名的武將尤金上校,這不是一個在校學(xué)生可以應(yīng)付的。”看到公主的表情,法萊寧忍不住出聲安慰,同時按下了重力遮音場的撤銷鍵。“全隊注意,立刻報告地方兩處艦隊的數(shù)量。”
“W53空域艦隊2000艘,上方艦隊4000艘,地方旗艦出現(xiàn)在上方空域,護衛(wèi)艦200艘。”
“給我接通副指揮官。”
十秒鐘后,電子晶幕上出現(xiàn)副指揮官的影像,法萊寧點點頭示意,無視那個家伙眼中的戲謔:“你帶500艘戰(zhàn)艦,去迎擊W53空域的艦隊,盡量把他們向下扯動。”
“是!”副指揮官敬禮接令。
“全隊聽令,艦隊分三隊,成E型向上方艦隊全速接近!”
凱瑟琳有些驚訝,轉(zhuǎn)頭看向法萊寧,在看到法萊寧認真的看著電子晶幕后,只得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只是法萊寧卻發(fā)現(xiàn)了她的猶豫,轉(zhuǎn)頭看向她:“在疑惑我為什么會迎擊上方的主力?”
“是的,前方艦隊只有兩千艘,為什么我們不先去消滅這部分艦隊反而要迎擊上方的主力呢?”
“尤金上校是伏擊戰(zhàn)的高手,他絕不會讓你眼前的這塊肉這么容易被你吃掉。”法萊寧一瞬不瞬的看著前方的電子晶幕,他的話同時讓幾名操作戰(zhàn)艦的士兵笑了出來,這只是一場比賽而已,大家都很放松。甚至有人在下面小聲的開玩笑,”聽說尤金上校在追求女人方面也是個欲擒故縱的高手呢。”
法萊寧也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淺淡的笑容一閃而過,只余一絲痕跡。
戰(zhàn)事果然如法萊寧一開始的預(yù)料而進行,副指揮官帶著500艘艦船成功的將對方2000只戰(zhàn)艦向下拖動,在進行過程中工兵艦適時的放出磁□□擾,讓對方的兩支艦隊無法進行艦體間的通信,而法萊寧帶著艦隊主力以全速沖到對方旗艦所在的位置。5000只戰(zhàn)艦對4000只,數(shù)量上的優(yōu)勢很大。在副指揮官有些撐不住后,法萊寧適時的掉出E型陣上方的1500戰(zhàn)艦,掉頭給予重擊。
戰(zhàn)斗很快結(jié)束,電子晶幕上也露出了尤金上校無可奈何的臉。
“法萊寧,你作弊啊。不是說你不參與指揮的嗎?”尤金上校一臉的無奈,知道的話,他怎么會這么不小心。
“尤金上校是第一艦隊數(shù)一數(shù)二的猛將,公主殿下也心生敬佩。”法萊寧看著尤金上校無奈的表情,只得將公主殿下拿出來回話。
“閣下是帝國的棟梁,今日一戰(zhàn),我很敬佩。”凱瑟琳接話,臉上露出優(yōu)雅的笑容,她又看向法萊寧,心里黯然了一下,他站在一邊有些不在心思,她今天的表現(xiàn)委實有些拙劣。想到這,她有些委屈,眼眶也有些濕潤。重新開啟了重力遮音場,她才有些哽咽的說道:“法萊寧,我是不是很笨。”
“很笨?怎么會?”法萊寧被公主的哽咽喚回了心神,抬手輕輕的拍了拍公主的肩頭:“基本上,現(xiàn)在帝國所有的高級軍官在你這個年紀(jì)都還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你已經(jīng)很努力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看著公主殿下委屈的點頭,法萊寧心中也嘆了口氣,他說的輕松,實際上給她這么大壓力的,不就是他們這群人么?作為帝國未來的希望,她沒有資格軟弱,想到這里,法萊寧又嚴(yán)肅了表情:“這次新生的比賽,我想你會有一個很強的對手。一定要認真對待。”
作者有話要說:5000字一章奉上,累死我了。。。我繼續(xù)去碼字~~哦也日更三天了,我真勤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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