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聽了,便對著趙舒窈嘆息道:“公主,這里本就不是趙國的地盤!不如……既然皇上想重做皇上……反正我是看了公主你做了這些時日的執政,沒有一天是空閑度過的!”趙舒窈聽了,皺著眉頭說道:“抱琴,你是怎么了?你是向著我,還是向著澹臺建成?哦,我忘記了,你其實也算是一半雅國人!岐國皇帝萬俟化及的援軍還沒來呢?你不要忘記了,你的體內也流有一半岐國的血!”抱琴聽了,便怔怔說道:“不,不,公主,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奴婢我實在害怕流血犧牲!”趙舒窈嘆息道:“抱琴,我也知道你兒時經歷過一番痛苦,你說的我怎會不知?但是,他澹臺建成這般欺辱與我,這幫雅國的老臣也是合伙起來蒙騙我,你叫我怎么甘心?難道我什么都不做,在此束手就擒不成?”
抱琴聽了,便低著頭不做聲兒了,在她的心里,其實只關心趙舒窈一個人,她們名為主仆,實為姐妹。趙舒窈正思怔著,只見蕭遠山大人卻是沉沉往她這邊走來。趙舒窈見了,便嘲笑道:“蕭大人,你可真是騎墻草??!這不聲不響的,就又溜到澹臺建成身邊去了!現在倒是又厚著臉皮來見我了?”蕭大人聽了,只是呵呵一笑道:“執政大人,不,皇后娘娘,你始終是曲解了皇上的心意了!今兒我是來勸著你們和好的!這冤冤相報何時了!”趙舒窈聽了,卻是大笑道:“蕭大人,真正是好笑!你敢當澹臺建成的馬前卒,我自是無二話!但是,我和澹臺建成之間的私事,你就不要插手過問了吧!”
蕭遠山聽了,仍是渾不在意道:“哎……皇后娘娘……您這樣執拗,可叫老臣說什么才好?”趙舒窈蹙眉說道:“休要叫我皇后!”蕭遠山便將手里的詔書展開,給她瞧了一瞧,口中說道:“皇上此時心中也是追悔!這詔書上說的是,加封舒妃為皇后一事,只要您接了皇上的詔書,你和他,便就能化干戈為玉帛了!”蕭遠山又四兩撥千斤說道:“其實,想必您也是知道的!若是皇上真心想攻皇宮,只怕……此刻您已經是他囊中之物了!”趙舒窈聽了這話,心中感到十分不舒適,她冷冷說道:“岐國皇帝會救我!”蕭遠山笑道:“可遠水解不了近渴!鞭長自是莫及!”趙舒窈笑道:“蕭大人,這澹臺建成就這么自信?此番,我就在這宮中,不會逃跑,他若是想捉我,請自來??!你不用在這里磨磨唧唧的!”說著,便不再理會蕭遠山了。
蕭遠山自是搖頭嘆息著出去復命了。他到了宮城之外,澹臺建成在馬上冷冷問道:“怎么,如今她還是不肯出來么?”蕭遠山回道:“皇后娘娘性格剛烈,恐現在只是氣頭上!等冷靜下來就好了!”這是,澹臺建成手下一個將軍來報:“皇上,那岐國的援兵已經到了南城了!說是要救出執政,清除執政身邊的小人!”澹臺建成聽了,將雙臂抱胸,沉思了一會,對著他說道:“嗯,爾等即刻派兵去駐守南城!這里,我自有安排!”這個將軍聽了,便下馬回道:“是,皇上!”蕭遠山聽了,擔心說道:“皇上,這里只剩下五千兵馬,若是那岐國皇帝突襲,皇上可抵擋得住?”澹臺建成聽了,對蕭遠山道:“不必多問。傳我的命令,即刻就命人將宮門撞開!”蕭遠山聽了,沉聲問道:“皇上,您莫非……”澹臺建成在馬上說道:“我絕不能讓舒窈落到萬俟化及的手里!我要將她帶走!”
彼時,這雅國內宮,只有區區哥哥趙修德給她留下的駐守衛士,這些衛士雖訓練有素,但是聽得這城門外一聲一聲的撞擊聲,還是覺得惶恐。趙舒窈自是冷靜,她看著抱琴,只待萬俟化及來援助,無奈苦等不來,她心中估計他是遇到阻礙了??粗@圍困在宮內的五百趙國兵士,趙舒窈是一籌莫展。終于“轟”的一聲,這厚重的宮門,終于被澹臺建成的士兵給推倒了。澹臺建成手的精兵,已是魚貫而入,頃刻間就將這龍吟宮團團圍住。那五百兵士也已經被圍困了起來,給卸掉了兵器。
趙舒窈站在龍吟宮大殿之外,看著碧空長天,心中暗嘆一切都大勢已去。她在殿前等著一個人的來臨,一切事端都是因她而已,她不能不顧這五百趙國士兵的性命!該她還的,她來還!她面容沉靜,等著澹臺建成慢慢走來。待見了前方那個高大的影子,她心中已經想好了對策。澹臺建成看著她,心中壓抑著波濤陣陣,可是看起來卻仍舊平靜、威嚴、雄壯,他仿佛又恢復了昔日的王者之氣!他又成了這雅國唯一的主宰了!他騎著馬,走到她身邊,默默看了她一會,口中只是說道:“舒窈,終究是我等不及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她聽了這話,心中微有所動,卻苦澀說道:“澹臺建成,你總是喜歡用強的!”她看著他,目光哀痛。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不過,這次是你贏了!我愿賭服輸!”澹臺建成聽了,心中自是半點高興不起來,他看著她,小心說道:“舒窈,或許是我手段不對,但是,既然我澹臺建成認定了你是我的女人,那么,此生此世,你便只能選擇我!”
他幽深的目光緊鎖著她,她則回過頭去,不打算看他。她思怔了一會,終于對他道:“澹臺建成,你不就是要得到我嗎?行,我可以跟你走!但你需答應我件事!”她如是說道。澹臺建成聽了,心里一蕩,這是她主動求他!他緩緩說道:“有什么,你盡管說就是!”趙舒窈道:“只要你將這五百趙國士兵放了,給他們銀兩,安送他們回故鄉!我就跟你走!”澹臺建成聽了,大聲說道:“好!一言為定!”
說著,他便朝他伸出手來,趙舒窈問道:“你這是何意?”澹臺建成道:“我要請你坐上我的馬!我要帶著你在這雍城四處轉上一圈,讓我們的臣民們都看見,雅國的皇帝和皇后,早就已經和好如初了!”趙舒窈聽了,只是漠然道:“我沒接受你的詔書,我也不想成為你的皇后!”澹臺建成聽了,只是說道:“我知道你還不能接受!不過……我想你總會接受的!現在我只不過想要使我的臣民們寬心!”
趙舒窈聽了,便嘲笑道:“好吧,只要你言而有信,我也愿意和你,演上一回恩愛戲碼!”抱琴沒想到事情竟是這樣演變,她只是呆呆地看著趙舒窈,半響才道:“公主!你都想好了?”趙舒窈只是朝她點頭,暗示她冷靜,不必多言語。澹臺建成聽了,便囑咐了身后隨從幾句,見趙舒窈遲遲不上馬,他便下了馬來,猛地將她抱起,抱在馬上,口中說道:“為了你身后五百士兵,我希望你演的投入點!”
不過一個下午的時光,澹臺建成了皇宮輕松入主,進了皇宮。趙舒窈見五百士兵果真被他送了去蒼山邊境,即刻就可以返程后,這心中掛著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澹臺建成在整頓了一番朝綱后,便命人將昔日廢棄的鳳翥宮大修,凡上了年紀的宮人們一律放出宮去。他也不管趙舒窈同不同意,便下旨封她為皇后!雅國三年之內,民間不收賦稅!以示普天同慶祝,與民同樂!
趙舒窈聽了,只是在旁冷冷笑著,像是和她無干。抱琴見澹臺建成精神是這樣大作,便在旁低低勸道:“公主,你瞧,似乎皇上已經變了!”趙舒窈只是說道:“他縱然再改變,也不能扭轉我的心意!這個皇后,也是虛位,待我想走時,我自然會走!“抱琴驚道:“這么說,公主在宮里,只是權宜之計?”趙舒窈便呵呵笑道:“自然是權宜之計,我不這樣,他怎會放了五百士兵?這個交易,我做的值得!”抱琴聽了,放道:“哎……依我說,咱們當時早些離開這里就好了!有哪里有這許多事?”趙舒窈聽了,只是說道:“姑姑,你什么都不要說,只需聽我的指令即可!”
澹臺建成便又重新住進了他的龍吟宮里,他知道趙舒窈根本就不會和她同住,因此那一晚,她還是住在了龍吟宮書房里,澹臺建成只得由著她去!到了第二日,澹臺建成在睡了個好覺之后,心情大好,在隨便用過了早膳后,便就急急往書房而來。到了外間,他問抱琴:“皇后呢?”抱琴低頭回道:“皇后還在睡覺呢,尚未醒來!”澹臺建成聽了,便就徑直進了去。他進了書房內,看到案幾旁邊的榻上,趙舒窈閉著眼,果然是在酣睡。他見了,不禁悄悄地走上前去,看著她的臉,一眨不眨。見她還未醒來,他便坐在一側的案幾上等待,他覺得,雖然他和她之間,誤會重重,陰霾深深,但是他還是有這個自信,扭轉乾坤!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時,忽然覺得背后冰涼的一片!他驚覺后背有利刃相持,他當然知道這持劍之人是誰,他不免站直了苦笑道:“我始終是低估你了!”趙舒窈將長劍死死抵住他后心,說道:“你知道就好!”澹臺建成便背對著她說道:“你想做什么?”“放我回去,我要回趙國!”趙舒窈重重說道。澹臺建成聽了,便嘆了口氣道:“好!”趙舒窈不信道:“你真的會同意?”澹臺建成苦笑道:“你可以試一試!總之我之前,從來都是一言九鼎!”
趙舒窈被他蠱惑,不由將持劍的力度放輕了些,澹臺建成覺察,立即回頭,他伸出手,反轉將劍柄握住,笑道:“趙舒窈,你始終都是輕信與我!”說著,將她手中長劍一扔,抱著她就往書房外走,抱琴并著幾個伺候的宮女見了,擔心皇后,都垂目道:“皇上,皇后娘娘的身體一向……”澹臺建成聽了,便對著抱琴點頭道:“這樣好的春光天氣,而我的皇后,卻只擁在書房睡覺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們這些人,怎么服侍的?”